第一卷_第二百零四節 二

我也算是舞文弄墨之人,不過在文字這塊沒有出成果而已。我想,如果是個女孩子,就叫萬易安好了。易安,可是李清照的號呢。給她取這個名字,讓她延續我的夢吧!男孩子呢,也叫萬易安!不過,我就得說服易,讓這個性別爲男的傢伙跟着我姓了。想好了名字,我沒有立即告訴易。我知道,小孩子的姓名權掌握在我的手裡,我說了算!

這個時候,小妹突然要離開東莞去浙江。我對她說,你不要去了,在廣東等着你侄子出生吧!小妹驚喜地問我:“有了?”我告訴她:還沒有呢,不過我爲孩子取好了名字,名叫萬易安。一個小孩子的名字並沒有留住小妹,她依舊按着預計的日期去了浙江,不過她說了,等我有了孩子,她肯定來廣東看這個傢伙的!

有了對孩子的猜想,和易在一起的很多時候,我們就在猜着: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易說,肯定是易萬。我說,肯定是萬易。兩個人猜着猜着,就開始拌嘴。我拌不過他的時候,就打他。這樣的日子過得很愜意。這個時候,我們主管阿蒙懷孕了。阿蒙是辦公室的女強人,工廠趕貨的時候,她經常一個人獨自加班到凌晨,回宿舍休息一會兒,早晨八點鐘又會準時出現在辦公室。所以當她還沒有懷孕的時候,有大姐對她說:阿蒙,別這樣賣力地幹活了,趁早生個仔吧!現在阿蒙懷了仔,工廠的旺季也快走完了。大家的話題,從趕貨轉到阿蒙的肚皮上。阿蒙和我同齡,剛檢查出來懷孕,就換上了大大的孕婦褲,而且還是秋天,就穿上了小棉襖。我們都熱得流汗的時候,她卻說冷。而且她從一開始懷孕,就不能吃東西。每天去飯堂,坐在桌前看着我們吃,她打來一碗飯,扒一口到嘴巴里面去,努力吞下去了,就不敢再吃第二口了,用手捂着嘴巴,看着我們一個個狼吞虎嚥地吃東西。飯桌上的菜份量少,搶得快才能吃得多!看着她懷孕的樣子,我想:我懷孕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呢?或許會,或許不會!平時我那樣彪悍,懷孕以後也肯定能大吃大喝吧?

當我們計劃着造人的時候,易接到通知,公司要派他去深圳。我們的家也從陳江搬到了水口鎮東江工業區。東江工業區,正是他公司所在地。易說,他的工作地點經常在變動,唯一不變的是公司地址,乾脆住到東江工業區算了。東江工業區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堂妹還在東江工業區裡面開了一家蛋糕店。想到我們打算要孩子,以後我不去上班了,他出差在外的時候,有個事情可以找他堂妹。我也默許了。於是,在他從陳江回公司的時候,租了一輛的士,把我們所有的家當搬了回來,然後找了一間房子安頓下來。

我第一次去東江工業區的時候,從惠州人人樂坐公交到了東江工業區,下了車就摸不清方向了。易在工業區裡面等我。我跟着他來到我們的新家。東江工業區一大顯著特點,就是工廠多,出租樓也多。我們住的地方,馬路對面就是東江夜市,傳說中晚上很熱鬧的地方。第一次去是白天,自然看不到夜市的繁華景象。不過後來,幸虧有東江夜市,在我肚子餓的時候,夜市確實是一個好去處。我看到的就是對面馬路上一塊很大的空場地,場地上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場子邊上有一排陳舊的樓房,不知道是幹啥子的。易把我帶到其中的一棟樓道里。我們住在五樓。房子不大,對着馬路有一個很大的窗戶,從陳江搬回來的東西還沒有拆包,有一點零亂地放在地上。我們還沒有說上幾句話,易的手機就響了,去深圳的車就要出發了,他得趕回公司,我則一個人呆在小屋子裡面。易的公司據說離我們住的地方只有幾分種路程,可是我卻不知道在哪兒。我真笨,其實我在三峰工作的時候,去易的公司不止一次了,但是現在住進了東江工業區,反而摸不清方向,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東正集團在哪個方位。等易下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告訴他。他說我傻。女人還是女孩子的時候,是聰明又精明的,可是嫁了人,就變傻了。我就是如此。想當年一個人提着一隻箱子從老家來廣東投奔大妹,我沒有迷過路,現在來了東江工業區,居然找不到方向感。再後來,我站在樓頂上,遠遠地望向天空的時候,望見不遠處有東正集團的標識,才模清了它的方向。再再後來,有一次走到了東正門口,才知道從我們家到東正該怎樣走。再再再後來,在人才市場找工作的時候,看見東正集團招聘,我很想去投簡歷,但是想到易也在那家公司,我放棄了。

那天到了中午,肚子餓了,找可以吃飯的地方,找了好久卻不見有飯店。我一路找到菜市場,纔在菜市場邊上找了一家不太乾淨的快餐店,草草吃了一份地溝油快餐,然後掛上包包回亞尼公司。一個星期以後,我發現好朋友過了好久都沒有來。穿着大了一號的牛仔褲,肚子卻隱隱作痛。女人的本能提醒我:或許有了?又一個星期六,易結束了深圳的工作回公司。據說他的下一個工作地點,依舊是陳江,不過不是之前去的那家工廠。易比我早到家。我下了班,在廠門口坐車回東江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我的運氣特別好,在廠門口坐到了999路公汽,車子經過東江路口,這樣我就不用在人人樂再倒一次車。車子到東江路口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告訴售票員,在東江路口下車。售票員卻告訴我,東江路口有三個,問我在哪一個路口。我只記得第一次來東江工業區的時候,我進的那個路口,有一家工廠叫沃德。我給售票員說了。售票員說,天都黑了,都看不到外面有外面的招牌了,她對我說,只是隱隱記得在第一個路口,似乎曾經看見過這個招牌。我說:那就在第一個路口下車吧。

我下了車。沒有路燈。在一團漆黑中,我發現我前面有一個推着自行車的婦人在走。我有點懷疑自己走錯路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正確的路該是哪一條。於是,我只好跟在推自行車的婦人後面,一直向前走。走了好久,就看見前面的燈光了。再往前走,我看到了東江夜市。第一次來的時候,它靜悄悄的,這一次,它卻繁華無比、吵鬧無比。無數支燈管亮起燈來,路邊攤的攤主,拿着高音喇叭一個勁兒地吆喝,溜冰場的音樂也響起來,來來往往的摩托車大汽車小汽車,鳴着汽笛,東江夜市此刻正活躍着!我沒有去夜市溜躂,先到樓下的藥店買了早孕測試紙,然後急急忙忙地回家檢測去了。

還是第一次用這個測試紙。不過,憑着女人的直覺,還有測試紙的說明書,我很快就做完了測試。然後,測試紙上,出現了兩條明顯的紅色線條!這個萬易或是易萬,這樣快就來到了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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