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月到白家來,首要目的自然是因爲花子玉。
她和白青芙隨便說了幾句以後,便直截了當地說要去找花子玉了。
白青芙就是知道她這點,這才特意將她叫了過來。
否則就她自己,等他們都走了,都未必有藉口和他們多接觸。
花容月和白青芙找過去的時候,花子玉和阮新倫正好都在白青黛那邊的偏廳裡。
除了他們,還有白青芷,白青薇,白青衣,幾個人神色柔和,輕輕地聊着天。
正因爲他們這樣舒適的氣氛,讓花容月心中更是不悅。
她撇過腦袋,看向站在她身邊的白青芙,說:“我以爲你和你那個八姐姐感情特別好呢!”
怎麼就不見她帶上她一塊兒過來呢!
不用花容月說,白青芙心中自然也感受到一陣難堪。
在她心中,白青衣是特別好忽悠的一個人。
只要是她說的,白青衣多是相信的。
她每次想要什麼,也只要藉着白青衣的口說出來,基本上都是能達到的。
白青芙一直覺得白青衣是那麼好掌控的人,而這樣一個人,偏偏現在竟然拋棄了自己……
這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背叛的感覺。
白青衣看到白青芙的時候,也有那麼一絲小心虛。
不過馬上,她就有了底氣。
她原本以爲十妹妹和自己一樣,都是白家嫡出的女兒,自然是願意親近。
而且十妹妹醫術也不好,這樣就不會顯得她特別的愚笨。
但是上次娘特意敲打了她,讓她和十妹妹保持距離。
她這才知道。原來十妹妹竟然是外室女的。
wWW_тt kǎn_C 〇
白青衣從小就知道,嫡出的女兒纔是金貴的。
白青芙這樣的身份,她自然是瞧不上了的。
若不是因爲大家相處的時間比較久了,她都不願意再和她玩兒了。
娘都說了,二伯母心中非常不喜十妹妹,她若是和十妹妹走的過近,反而會遭了二伯母的記恨。
白青衣想到這兒。底氣也有了。笑眯眯地衝着白青芙說道:“十妹妹也過來了啊,之前的傷好些了嗎?”
白青芙收斂了自己的心情,也含着笑。說:“對啊,在牀上躺了三四天了,八姐姐都不來看看我。”
她的聲音還有一絲童音,倒是甜美可人的很。
只是這話聽在白青衣的耳朵裡。卻是分外的刺耳。
她是故意在二位公子面前說,是指責自己沒有姐妹情誼嗎?
“八妹妹。快這邊坐吧。”白青薇衝着白青芙微微招手。
她自然也是知道白青芙的身份的,只是她沒有像白青芷那樣,表現的這麼明顯的。
“容月今兒是來找八妹妹玩兒的?”白青黛笑着說道,只是有些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表情已經淡下去的花子玉。
“對啊。”花容月說這話倒是一點兒都不心虛。
她目光在花子玉那邊駐留了好一會兒以後。才慢慢地移開了些。
“只是我在門口,倒是遇到了一個人呢!”
花容月說着,頗有些不懷好意地看了白青黛一眼。
“想來是那伯努二王子吧。”白青黛狀似關切地問道:“那人沒有糾纏於你吧。”
花容月:“……”爲什麼她會有一種話還沒有說。就被堵住了話題的感覺。
而且爲什麼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心虛?
花容月輕咳了一聲,纔將丟掉的氣勢又撿了回來。“我聽說,白師叔的未婚夫,正是那伯努二王子。”
她說完,很滿意地看着白青黛變了臉色。
“容月,既然你知道伯努二王子是我的未婚夫婿,那麼你也該知道,如今的二王子是我未婚夫婿的仇人!”白青黛冷着一張臉說道。
既然花容月這麼想要較真兒,那麼她就較真兒給她看!
花容月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有點理解不過來了!
白青芙聽到這裡倒是有些明白過來了,低着聲音問道:“花姐姐,你剛剛說的那個朋友,難不成就是伯努二王子嗎?”
花容月只是微微撇過眼,並沒有直接回答。
白青芙看她的表現,哪裡還能不明白的。
還好她剛剛沒有就着她的話,將那門房叫過來罵上一頓,不然的話,現在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
“容月,你剛剛來京城,想來還不大知道京城的有些事情和規矩,先不說那阿查阿古是害死我未婚夫親人的罪魁禍首之一,這京城的貴女,也萬萬沒有隨意讓外男進來的道理。”白青黛端着長輩的姿態說道。
她心裡知道,花容月應該特別討厭她這樣。
但是她就是爲了讓她不痛快,也免得她自以爲是,將手伸的太長!
花容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僵硬。
“我沒有想到,原來這裡頭還有這樣的緣故,只是不知道,現在那原來的伯努二王子,如今可還安好。”花容月聲音有些尖銳地說道。
花子玉聽到這裡,忍不住擡頭道:“容月,注意你自己的話!”
他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他和阮新倫在說話的時候,都會故意忽略這方面的話語。
沒有想到花容月一來,就揪着這個話題不放了。
花容月冷不防聽到花子玉這麼護着白青黛的話,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看向白青黛的目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殺氣。
白青黛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聲,男色害人。
但是面上卻是毫不示弱:“不管他安好不安好,他目前都是我的未婚夫。”
只是相比較花容月的面容犀利,白青黛這般溫和地笑着,反而讓人覺得更加的可怕。
“你記得這個就好,不要到時候遇到了更加好的。就……”
“花容月!”阮新倫出人意料地一下子拍了桌子。
他一向都是笑嘻嘻的,給人感覺很好相處,也讓人覺得很好欺負。
怎麼和他鬧,他都好像不會生氣。
但是這個笑面佛一般的人,如今正黑着一張臉,冷冷的盯着花容月。
要是說剛剛花子玉維護白青黛讓花容月覺得憤怒,那麼現在阮新倫的舉動。卻讓花容月產生了一絲害怕。
明明是一直笑呵呵的人。如今身上的氣勢卻強的嚇人。
“阮師兄。”白青黛也沒有想到阮新倫會這麼生氣,心中一暖,笑着說道:“你和一個小輩置什麼氣呢。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白青黛的笑容充滿了安撫,阮新倫將手收了回去。
身上的氣勢也一下子弱了,就連臉上,也掛上了平日最爲常見的笑容。
但是經歷了剛剛那一幕。再也沒有人,敢隨便和他開玩笑了吧。
白青黛的話。讓花容月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是她心裡有有些慌慌了。
最後也不過外強中乾地輕哼一聲。
白青黛道:“照理說,這些事情也不該我來說,但是作爲小輩。我們雖然年紀相近,但也由不得你來質問我。論輩分,我是你師叔。論身份地位,我祖父是一品大員。我孃親是福慧長公主,我外祖母是當朝太后,你覺得,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和我說剛剛那樣的話!”
白青黛的語氣甚至都沒有一絲起伏,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也讓人難以反駁。
花容月的出身是很好,她父親是江南首富,又是天醫弟子,她從小備受寵愛,醫術也學的極好。
但是這樣的身份,在白青黛這邊,是完全不夠看的。
平日裡,就是那些宮裡的妃子,看到白青黛也不敢這麼說話。
花容月以爲白青黛之前對她客氣,是懼怕她。
事實上,她只是懶得和她計較罷了。
正如她剛剛說的,不過是個小輩罷了。
花容月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被這麼斥責過。
“這些話我只說一遍,下一次的時候,我大概只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仗勢欺人’了。”白青黛說到這兒,語氣一下子溫柔了一下。
“容月這麼聰明,想來不會再犯了吧。”
花容月:“……”她竭力不讓自己的咬牙啓齒表現出來。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讓她會今天說過的話後悔的!
白青芷和白青薇看着眼前的白青黛,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臟。
只覺得當年她們挑釁她的時候,白青黛對她們的態度,實在是稱得上溫柔了。
白七妹妹,和福慧長公主,果真是親母女啊!
花容月極愛面子,被白青黛那麼一頓斥責以後,自然是待不下去了,直接冷着臉回去了。
想來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會再過來了的。
而白青芙,少了花容月,她更加往後面退了退,直讓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只是經過了之前的不愉快,雖然大家還閒聊着,但是氣氛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沒一會兒,便各自散了。
白青黛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坐下,就發現桌子上有張小紙條,打開一看,臉上頓時多了一絲不自在。
索性珍味她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她將紙條直接塞進了袖子裡。
陶古蘇膽子可真肥啊,以前只是晚上來,現在好了,大白天的都敢往她屋子裡留紙條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