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問答

乍見心玉,蘇蔬立即想到蘇老爺蘇少爺的死,接連想到莫笑天,自己此行汴梁,目的其一是爲重振蘇家,查出懸案,爲蘇老爺蘇少爺報仇,目的其二是救莫笑天。初來乍到,對京城的新鮮,竟然忘了此等重要之事,她不明白,心玉因何在李師師身上,這中間,究竟暗含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她第一個念頭是,我要接近李師師。第二念頭是,我更要接近皇上。接近李師師是爲了瞭解心玉,接近皇上是爲了找個契機營救莫笑天。

一曲奏罷,司空軒武朝李師師躬身點頭,打了招呼後回到徽宗身邊。

李師師姍姍過來,先是對徽宗把司空軒武好頓讚美,然後道:“大官人,奴家新繪丹青,請大官人移步樓上雅正。”

她沒有畫什麼畫,這是她與徽宗的暗語,樓上是她的臥房,皇上來找她,不會是喝喝茶聊聊天聽聽曲那麼簡單。

徽宗點頭,“好。”說着,起身,魏喜是知底細的人,也不作平時那樣攙扶皇上,李師師前面引着,徽宗龍行虎步,兩個人噠噠的上了樓。

蘇蔬先是跑了半天,接着又是站了半天,有些累,往椅子上坐了。

魏喜見狀,又是一聲:“大膽!”他的意思是,那是皇上坐過的椅子,你坐,就是不敬。

蘇蔬被他冷不丁的一聲喝嚇了一跳,回頭道:“你跟作者說說,給你換個臺詞吧。”

魏喜當然不懂她這另類的語言,瞪起豆眼,也只是花生米大,哼了一聲,撇着嘴,把臉扭到一邊。

蘇蔬看魏喜小女人似的賭氣模樣,只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三個人,她坐着,司空軒武在地上踱步,四下裡看牆上那些字畫,魏喜抄着手,規規矩矩的豎立,他是習慣了這個姿勢。

等了半天,還不見徽宗和李師師下樓,蘇蔬着急回府,怕麒麟找她,對司空軒武道:“去了這麼長時間,重新畫幅都完成了,你上去看看,我着急回家,麟兒怕是哭着找我呢。”

司空軒武木然站着,蘇蔬一句話,倏忽間他的臉就紅了,他知道樓上的情況,瞭解皇上和李師師在作何,唯有道:“稍等。”

今日,徽宗有點魂不守舍,兩個人於牀上赤條條絞在一起,他身下是左扭右擺、喘氣吁吁、不停呻吟的李師師,突然,李師師的腦袋換成了蘇蔬的,他愣住,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幻覺。

草草收工,李師師趴在徽宗後背,不停吻着,柔聲道:“媽媽這幾日老是在我耳邊絮叨,她聽那些市井之婦閒言,說周邦彥無辜被貶了出京,可惜了他的才華。”

周邦彥,當朝著名詞人,文采斐然,更懂音律,他被貶出京,這涉及到他那首著名的《少年遊》——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

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

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這首詞是這樣一個故事,李師師是著名的歌ji,周邦彥是大學士,常到李師師處遊玩,兩人交情頗好,一個是才貌雙全,一個是風流儒雅,李師師雖淪落風塵,但心氣頗高,一般的狂蜂浪蝶難近其身,獨獨欣賞周邦彥的才學。然徽宗也鍾情李師師,這讓作爲臣子的周邦彥望而怯步。某一天,徽宗來到李師師家中,不巧周邦彥早他來了,聽見皇上駕到,急忙躲到牀底下。徽宗帶來一些新橙,與師師共同品嚐,周邦彥聽得清清楚楚,就作了這一首詞。後被徽宗無意間知道,一怒之下將他趕出京城。

李師師聽說,不免要爲周邦彥求情,怕直言惹徽宗不悅,她就用了這樣一個婉轉的方式,假託媽媽之言。

徽宗聽周邦彥之名,當下又是不悅,特別是從李師師口中說出,淡淡道:“是嗎?”只此二字,讓李師師摸不着頭腦。

既然皇上愛答不理,李師師也不贅言,比武講究點到爲止,說話亦是,皇上已經聽進心裡,殺剮存留,全在他一句話。

李師師爲徽宗穿戴整齊,隨他下了樓,徽宗對魏喜道:“走吧。”

四個人,離開李師師的家,蘇蔬仍然是牽馬拽鐙的馬童,縱然她有一雙修長的腿,縱然她身子輕盈,卻也跑不過馬,累的直抹臉上的汗水,牙根咬的咯吱吱響,既恨皇上也恨司空軒武,那個傢伙,看都不看她一眼,還以爲他如何如何愛自己,差點就感動的以身相許。

最後,她跑的岔氣,拉住馬的繮繩呼哧呼哧的喘氣,道:“皇上,既然您回宮,那我就回家吧。”

司空軒武偷眼看她的狼狽相,哪裡會不心疼,只是蘇蔬冒犯了皇上,能逃死罪已經是上天眷顧,累也值得。

誰知徽宗聽了蘇蔬的話卻道:“說好的一個月,一天都不能少,你隨朕進宮。”

此言一出先嚇壞了司空軒武,徽宗風流人盡皆知,蘇蔬同去宮裡,凶多吉少,他翻身下馬,道:“皇上,蘇姑娘家有幼子,晚來睡覺必定尋她。”

幼子?徽宗愣,看蘇蔬渾身上下洋溢着純純的處子光彩,何來幼子?遂問。

司空軒武剛想說那是蘇蔬的侄兒,蘇蔬靈光一閃,搶着道:“我是堂堂的青州蘇寡婦,皇上不知嗎?”

司空軒武想笑,寡婦就寡婦,還堂堂,他已然明白,蘇蔬把自己抹黑,是爲了激起皇上的反感。

果然,徽宗登時冷了臉,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佳人竟然是個寡婦,氣無處撒,道:“朕來問你一個問題,倘若你答的好,朕就饒恕你白日街上衝撞之罪,否則,定不輕饒。”

蘇蔬愣,不是說好了當一天的馬童抵罪嗎,怎麼出爾反爾,看來那句“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唯有道:“皇上請問。”

徽宗想起李師師爲周邦彥求情的事,他既恨周邦彥,又不想駁了李師師的面子,道:“汴梁城外有戶人家,家僕和主人的女人私通,你說,這個家僕是不是該斬。”

蘇蔬雖然知道李師師和周邦彥的故事,但此時徽宗問的含糊,只是打個比喻,她不瞭解詳情,忖度再三,感覺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問一個家長裡短的事,只怕會涉及到哪位重要人物,未知底細下,不能亂說,別弄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道:“這個問題,得一分爲三,首先,是這女人不守婦道,然而,但凡一個女人敢做出這等有損聲名的事,都有她的原因,不是她的男人待她不好,就是那個家僕太優秀,實在是情有可原。”

徽宗想想,周邦彥才華出衆,博得李師師歡喜也是正常。

“既然是一分爲三,其二呢?”他問。

蘇蔬接着道:“其二是,那個家僕太有手段,會討女人歡心,然而我想,男人會討女人歡心也不是錯誤,難道男人惹女人生氣纔是對嗎?”

徽宗一聽,也對,爲了討李師師歡心,自己還不是費盡心思,他再問:“其三呢?”

蘇蔬又道:“其三是,那個老爺如果斬了家僕,死的不只是一個人,大概還有那女子的心。”

徽宗暗思量,自己貶謫周邦彥,李師師一定會傷心,抑鬱成疾也說不定,一貫憐香惜玉的徽宗頓時不忍,他問:“你的意思是,那個家僕不該殺?”

蘇蔬道:“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未必是真相,家僕與老爺的女人私通,敢問,是那老爺捉姦在牀嗎?若不是,道聽途說的事,以訛傳訛,謬之千里了。再者,走了家僕,難道不會再有後繼者嗎?這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辦法。”

徽宗住馬沉思良久,蘇蔬說的非常有理,走了一個周邦彥,難道不會有其他才俊嗎,暗慕李師師的人多呢,一首詞毀了一個才華橫溢的大學士,素來喜歡辭章詩賦的徽宗,真的有些不捨。

他決定赦免周邦彥,對蘇蔬道:“你回答的頗好,朕今日也累了,你可以回府。”

蘇蔬心裡媽呀一聲,總算矇混過關,朝徽宗躬身施禮,男裝慣了,女子那個道萬福的姿勢,她一直不習慣,“皇上,小人告退,只怕家裡那個小娃哇哇直哭呢。”

徽宗剛想打馬走,忽然想起蘇蔬剛剛那番話,青州蘇家的寡婦,徽宗猛然醒悟似的,青州蘇家的寡婦,不就是莫笑天的女兒莫蘭?他突然喝道:“你這大膽罪婦,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出現,司空軒武,朕命令你把她給我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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