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蔬看出,儂志高和他的表妹阿凰,關係非常親密,大概是未婚夫妻,當下三個人一同坐了,阿凰也不拿筷子,用手抓了一塊肉吃了,然後又把油乎乎的手指放進嘴裡允吸,腦袋伸向蘇蔬,笑嘻嘻的問:“阿哥幾歲?”
蘇蔬身子挺直,躲開她,道:“不年輕了。”含糊其辭。
阿凰咯咯嬌笑,回頭看看儂志高,指着蘇蔬道:“嫩嫩的一張臉,居然說不年輕了。”
儂志高哄她道:“你去別處耍,我和這位阿哥有事談。”
阿凰很是不願意,忸怩反側,意猶未盡的看看蘇蔬離開。
蘇蔬打趣道:“志高兄,她是你的夫人還是未婚妻,很迷人啊。”
儂志高苦笑一下,把玩手中酒碗,“都不是,好了,我們不談阿凰,你曾經說過,要往汴梁去請落shen醫,送信之人我已經找好,只等你來。”
他不說,蘇蔬倒忘記此事,急忙索要筆墨紙硯。
儂志高擺擺手,“不急於此刻,我們先吃酒,你一路勞頓,我給你接風洗塵,之後,好好睡一晚,明日再寫書信不遲。”
提起落shen醫,蘇蔬就想起鬼奴,由鬼奴而想起皮太守,道:“那皮太守購下鬼奴,阮阿迷說是爲了對付你,交趾國來犯,爲何你這無官無職之人前去抵抗?官府呢?大宋的軍隊呢?讓人匪夷所思。”
儂志高哀聲一嘆,問蘇蔬:“你可知儂智高的故事?”
蘇蔬糊塗,沒聽出這個“智”非是那個“志”,不禁搖頭。
儂志高離座而起,於窗前站定,看了看外面的一輪皎月,心事重重,回頭道:“我其實,並不叫儂志高。”
蘇蔬愕然。
儂志高回座,給蘇蔬篩滿一杯酒,又道:“我小時叫儂志遠,和父母居住在大理國,我的祖上是我們部族的首領,當年交趾不斷來犯,先祖屢次上表奏報朝廷,朝廷卻置若罔聞,無奈,先祖唯有孤軍禦敵,爲了凝聚人心並鼓舞士氣,先祖建國立邦,並想上附宋廷,但朝廷以先祖爲謀反加以排斥。
到先祖儂智高之時,部族得到空前的發展壯大,基於本土人容易管轄本土,他曾奏請朝廷,想獲得一官半職,爲朝廷統管南疆,但朝廷拒絕他依附,前後竟達七次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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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他對朝廷心灰意冷,而奸佞當道,對百姓橫徵暴斂,交趾又掠我財富,殺我百姓,朝廷充耳不聞,置之不理,卻派兵剿襲我部族,無奈之下,他帶着部族奮起反擊,與朝廷對抗,最後失敗,流落大理國,我,就是在那裡出生並長大。”
對於這段歷史,蘇蔬還真是不甚瞭解,想儂志高所言一定不假,宋廷的無能非一時半時,她問:“那你如何來到此處,還建立起雄風寨?”
儂志高接着道:“先祖儂智高之後,朝廷對儂氏一族狠命打擊,對我的部族百姓亦是排除在外,部族之人如孤兒,南,不得依附交趾,北,不得依附宋廷,雙面排斥壓榨,生活悽苦。
後來,有幾個部族之人遠去大理國,尋找儂氏後裔,終於找到家父,敘述部族之人在交趾和宋廷雙重壓榨下,如喪家之犬,請求父親出山,重新統管部族之人。
當時父親染病,遂把此重任交付與我,爲了振奮人心,把我的名字,從儂志遠改爲儂志高,意爲我是先祖儂智高秉賦天意重生,讓我修習兵法、武功、玄學、術法等等,等我學成,回到這裡,統一部族之人,反抗官府壓迫,抗擊交趾來犯,一點點,勢力強大,建起雄風寨。”
至此,儂志高對蘇蔬和盤托出自己的大概經歷。
其實蘇蔬並不明白儂志高爲何對她如此信任,這裡面,有個私人的感情在,還有,就是儂志高得知蘇蔬是從汴梁而來,並見她談吐得體,聰慧機智,暗想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百姓,期望她能對自己部族之人的命運,會有所幫助。
“只怕朝廷會像對待你先祖那樣對待你。”蘇蔬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她瞭解徽宗的個性,知道朝廷昏暗一片,蔡京、童貫、朱勔一流,習慣無事生非諂媚徽宗,而朝廷既然視儂志高的部族爲蠻夷,更有他先祖反叛的事例,會很難接受他的歸附。
儂志高道:“若我能得見皇上,把這麼多年部族人的種種困難和願意歸附之心對皇上闡述,相信皇上會理解攘外必先安內之理,就只差一個穿針引線之人。”
蘇蔬見他滿目希望的看着自己,明白他口中穿針引線之人,大概所指是自己,她低頭思忖,若沒有司空軒武另娶莫蘭之事,倒可以幫助儂志高,一來司空軒武家世顯赫,更因能征善戰而讓徽宗不敢小覷,二來自己和徽宗還有些交情,只是眼下自己無法回去汴梁,更不能去見司空軒武,唯有道:“或許,以後我可以幫你,但目前,有些困難。”
儂志高仍是驚喜道:“不急一時。”
兩個人,相談到深夜,酒酣耳熱、攘袂持杯,氣氛融洽。
但蘇蔬依舊沒有告訴他自己是誰,因何離開汴梁。
儂志高亦不問,直到鼓敲三更,他才讓一個女僕帶着蘇蔬去往她的住處,那是一個竹樓,建在綠樹掩映中。
從樓梯口開始,處處懸掛紅色的紗燈,美輪美奐,蘇蔬乍然便喜歡。
上了樓,那女僕退下,並反身關上門。
蘇蔬先四下掃視一番,擺設簡單,乾淨整潔,四壁燭火閃爍,中間一張大牀垂着紗帳。
她忽然就想,這樣美麗愜意的一個地方,若是自己在此久居,生兒育女,不問世事,豈不是好。
生兒育女?與誰生兒育女,她心下慼慼然,又想起某個人,自嘲的笑笑,身心俱疲,撩開紗帳往牀上一躺,忽然覺得不對,有種怪怪的味道,她轉頭一看,嚇得騰的跳下牀去,不知何時牀上竟然躺着一個人。
“誰?”她問。
“阿哥,是我呀。”竟然是阿凰,她看着蘇蔬,滿面嬌笑,從大牀的那頭爬了過來。
蘇蔬有些發懵,道:“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說着轉身就走。
阿凰跳下牀來拉住她,“沒有錯,這就是你的房間。”
我的?我的你在這裡幹嘛?蘇蔬這樣想着,就問過去。
阿凰扭來扭去,風擺楊柳似的,“慢慢長夜,阿哥一個人好不寂寞,我來陪你。”
登時,蘇蔬明白她,且原來是把自己當成男人,犯了花癡症,又不好說破,只道:“我習慣一個人度過慢慢長夜,不寂寞。”
阿凰過來摟住她,撒嬌道:“不嗎不嗎,我要陪着阿哥。”
蘇蔬渾身不自在,再想起那日初識阿凰,她先後同兩個男子開房,就有些煩躁,“我習慣走柳下惠路線,不適合你這樣的口味。”
阿凰不甚懂她的話,動手就解蘇蔬的衣服。
蘇蔬立即推開她,“我真的又累又困,你快走,被你表哥看見不好,我是他的朋友,所謂朋友妻不可欺。”
阿凰咯咯一笑,“我不怕。”
蘇蔬氣道:“我怕。”
阿凰呼哧跳起把蘇蔬推倒在牀上,力氣蠻大,姿勢狂野,蘇蔬急忙道:“等等,我要撒尿。”
阿凰笑得更甚,“難道,阿哥第一次碰女人,竟然緊張出尿來。”
蘇蔬忙不迭的道:“第一次,完全第一次。”
阿凰放開她,蘇蔬騰騰跑下樓去,躲在一簇翠竹後先喘口氣,再繼續跑,順着山路跑到好遠,才噗通坐在一處臺階上休息,邊琢磨怎麼對付這個花癡,若是露出自己的女兒家身份,又不想,不露,只怕她以後還會糾纏。
忽聽一縷壎音傳來,非常熟悉,急忙去找,不遠處一座樓,樓前懸空,上面站着一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儂志高,皎皎之月,煢煢身影,壎音動心,不知爲何,蘇蔬感覺儂志高很孤獨。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儂志高一曲吹罷離開,山裡夜冷,蘇蔬凍得哆哆嗦嗦,唯有回去自己的竹樓,又怕阿凰沒有離開,踮着腳尖,小心翼翼,打定主意,若是她賴着不走,自己就繼續小解,小解不行就大號,看誰能耗得起誰,我今晚就跟你死磕到底。
到了樓上,發現阿凰不在,她鬆口氣,依然不完全放心,四下裡找,連牀下都找到,就怕自己脫衣躺下,她突然竄出,確定沒有,才反身去把門關上,在裡面插好。
阿凰左右等不來蘇蔬,知道她騙自己,氣呼呼的下樓,卻去了儂志高那裡,兵士把守,她一腳踹翻一個,然後趾高氣昂的上了樓,推開房門,牀上,儂志高正在看書。
“阿哥好情調,半夜不睡覺還在讀書。”
儂志高不搭理她,頭都不轉動一下。
阿凰彷彿已經習慣,爬到儂志高的牀上,躺在他身邊,看看他手中的書,“哎呦喂,竟然是詩詞,阿哥幾時又喜歡詩詞了,宋人嘲笑我們爲蠻夷,你竟然還讀宋人寫的東西。”
儂志高彷彿沒有聽見,繼續看書。
阿凰嘻嘻笑着,慢慢爬到儂志高的胯處,伸手去摸他的下身,儂志高依然毫無所動。
阿凰左右摩挲,最後開始解他的褲子,把手伸了進去,儂志高依舊目不斜視。
阿凰伸出舌頭啪嗒啪嗒的去舔,儂志高面無表情。
最後,阿凰撩撥得自己忍受不住,幾下扯掉衣服裙子,壓在儂志高身上,狠狠吼道:“你爲何不拒絕我?爲何不拒絕?”說完,瘋狂的自己上下顛簸,然後啪的打落儂志高手中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