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暖色,帶着燙慰人心的溫度,染出一片平和的世界。
淡淡地,安心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動着。
夏冷心終於把凍僵的雙腳暖過來,舒坦得眯着眼。
慵懶卻不想睡,這種狀態宛如喝酒喝到飄飄然,又沒有醉過去,感覺剛剛好,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都不圓滿。
她滿足地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納,任由思緒遊蕩在神靈駐紮的空靈之境。
篝火上架着1口鍋,燒開的水,有人用來泡咖啡。
超市款,雖然味道大衆,但是在寒風凜冽的夜,散發着香濃的咖啡味。
引得其他的小夥伴精神一震,張着鼻孔,用力嗅着這個提神的味兒。
“你要1杯嗎?”
齊露晃了晃手裡的雀巢咖啡。
夏冷心鍾愛聖赫勒拿島咖啡的味道。
純手工磨製的咖啡,最精彩的就是從製作到成品的過程。
一步一步,享受着成就感帶來的喜悅。
這也是傳統手工藝高於機械化產物的關鍵。
如同愛情。
快餐式戀愛,來得快,去得也快。
細水長流的感情卻雋永美好。
她搖搖頭,然後舉起手裡的杯子,“雀巢咖啡太膩,還是白水喝着舒服。”
“好吧。”
齊露聳聳肩,拆開袋子,將咖啡倒進白瓷杯。
衝入熱水,一股子濃香瞬間蔓延在空氣裡。
藍導看着她的動作,眼神裡全是沉迷。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對視一眼,然後紅着臉,低頭繼續攪動着咖啡。
準備吃飯,夏冷心抓起襪子,往腳上套的時候,卻發現腳有些紅腫,而且又燙又癢。
雖然可以忍受,但是很不舒服。
她忍着不適,直接穿上襪子,然後塞進烘乾的鞋子裡。
簡單地吃了幾口飯菜。
洗漱完後,就鑽進睡袋裡休息。
雖然寺廟有提供房間,但是很多人還是喜歡自己帶的睡袋。
比如夏冷心,她有點小潔癖,野外住宿必須自己帶牀單,不然老覺得髒,渾身不自在,根本無法安睡。
夢裡,她夢見景天睿。
他的手涼涼地,撫上她的臉,好舒服。
她的臉紅彤彤地,有些燙,緊緊貼着他的手,捨不得那份涼意帶來的安慰。
“昨天以爲她只是凍傷,沒想到會是高原反應。”
藍辛易有些難堪,畢竟是他堅持己見,固執地非要來貢嘎拍攝。
“不關阿易的事,都怪我沒照顧好冷心。要是再細心一點兒,就不會讓她受這份罪了。”
齊露連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先出去。”
低沉的聲音帶着沙啞,透着疲憊。
景天睿晚於攝製組出發,今天才追上他們的進度,趕到貢嘎寺已經是大半夜。
他覆上她的額頭,不正常的體溫,雖然沒有高熱的危險,身體卻一定是極不舒服的狀態。
看着她緊皺的眉頭,他的心裡堵得慌,比自己生病還難受。
他就不該讓她離自己太遠。
這種脫離他掌控的感覺很不好。
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臉,“乖,起來吃藥。”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得不太真實,一半魂魄還沉睡在夢裡。
“我又沒有生病,爲什麼要吃藥?”
他有些無可奈何,只好繼續哄。
“這不是藥,是糖。”
“你胡說,糖是甜的,藥是苦的。這個看起來就很苦,我纔不要吃。”
他揉揉太陽穴,沒想到生病還會長智商,比她清醒的時候還難對付。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是苦的?” Wшw •ttКan •℃o
“少用激將法,我不吃這一套。”
他抖了抖嘴角,覺得好難溝通,偏偏又不能硬來,只好繼續周旋。
“那你吃哪一套?”
她有些糾結,稀裡糊塗地,腦袋裡全是漿糊,其實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麼。
第二天醒來,估計就全忘記了。
她心裡一橫,“你吃,我就吃。”
“好,一言爲定。”
他遞給她1顆,自己的手裡留1顆,然後仰頭吞下。
看着他如此爽快,她睜大眼睛,“我是開玩笑的,你幹嘛當真?”
“對你,我一直當真。”
深邃的眼神像是一汪秋水,將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心底。
他拿過她手裡的藥,放進自己的嘴裡。
他的舉動太快,讓她來不及思考,只能僵直着身體,驚詫地看着他不斷放大的臉。
他吻上她的脣,然後用舌撬開她的嘴,將藥頂了進去。
她極力反抗,舌尖全是苦的。
脣舌交戰,彼此的溼糯將藥片慢慢融化。
暈開的苦味,在嘴裡蔓延。
苦味刺激得她的淚腺翻涌。
她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流淚。
究竟還讓不讓人活了?
今後再也不要和他接吻,真是太苦逼了。
他又拿出1顆藥,“是自己吃,還是我幫你?”
她連忙搶過來,立馬扔進嘴裡。
他擰開礦泉水瓶蓋,然後遞給她,“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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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又不是被虐狂,她纔不要再來一遍。
她連續喝了幾大口水,還是衝不掉嘴裡的苦味。
她橫他一眼,“都怪你。”
他不置可否,又從揹包裡拿出1盒瑞士糖。
取出1顆,遞到她的面前,“想吃嗎?”
眼睛一亮,她連連點頭。
慢條斯理地拆開糖紙,他將糖銜在嘴邊,示意她自己來取。
“我是病人。”
她盯着糖,覺得Boss好壞,居然趁機佔她的便宜。
“我剛纔陪你吃藥,所以你現在陪我吃糖,很公平。”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Boss的話總是那麼理直氣壯。
可爲什麼她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沒對呢?
腦袋昏昏沉沉地,她微微往前傾身,咬住他嘴邊的糖,正要往嘴裡扯。
扯不動。
他死死咬着糖的另一端。
她也較上勁。
正在打算咬碎瑞士糖的時候,他突然鬆口。
她順利地將糖含在嘴裡,臉上全是計謀得逞的小得意。
他湊過去,含住她的脣,然後砸吧砸吧嘴。
“嗯,果然比糖的味道好。”
她紅着臉,輕哼一聲,“睡覺。”
她在睡袋裡扭來扭去,活像是脫變的毛毛蟲。
他勾起嘴角,滿眼的寵溺。等她睡着,才轉身在另一張牀上安歇。
清晨的貢嘎山,帶着睡意朦朧,在雲霧繚繞中漸漸清醒。
攝製組整裝出發,前往冰川,拍攝完外景,又將從另一條路與其他工作人員匯合。
夏冷心的身體素質不錯,在吃了特效藥後,病狀減輕不少,就是腳上的凍傷挺惱火。
走路變得很艱難,面對前方的路程,她忍得難受,卻又不願意拖大部隊的後腿。
她走得一瘸一拐,幾乎每隔一段路就要彎着腰,撐着雙腿休息半天。
景天睿走在她的前面,蹲下身,“上來。”
“我還可以走。”
“是可以走,走完就殘廢。”
“纔不會。”
“囉嗦,讓你上來就上來。”
高原氣候不同於其他低海拔地區,在這裡快速跑步都有可能休克。
負重前行更是難上加難。
“我很重。”
“我不嫌你胖。”
“你背不動。”
“背不動也不會把你扔到山下去。”
講不過他,她只好妥協,緩緩爬上他的後背。
四周的景色緩緩向後。
看着他額頭的汗,她有些動容。
“我重嗎?”
他搖搖頭,“我能承受得起。”
她從外套的包包裡掏出1張棉質手帕,替他擦着汗。
汗將他的發尖打溼,偶爾有幾縷貼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
平心而論,景天睿的顏值很高,足以碾壓娛樂圈的偶像男星。
“我想休息一下。”
看着他疲累的狀態,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他不會放下自己。
他選了一塊空地,將她放下。
然後拿出水壺,遞給她。
“喝點水,熱的話可以敞開衣服,但是不能脫。”
聽着他的叮囑,她點點頭。
藍導帶着工作人員去拍攝外景。
齊露拿着巧克力走到夏冷心的面前,“在這裡太消耗體力,吃點高熱量的食物會好一點。”
“謝謝。”
她接過來,拆開包裝,然後掰下一塊,遞給景天睿。
他沒接,“我不喜歡甜食。”
“那你昨晚……”
突然想到齊露在,她不好意思繼續開口。
齊露是個明眼人,知情識趣地找個理由離開,留給他們空間。
“我昨晚怎麼?”
明知道她害羞,他偏偏愛逗弄她。
她有些氣急,“我忘記了。”
他將她拉進懷裡,“那我幫你回想一下好了。”
低下頭,他含住她的嫩脣,輾轉吸/允。
甜甜的巧克力味兒糾纏在一起。
濃濃的,甜蜜的味道。
“別人會看見。”
她稍稍推開2人的距離,嬌羞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們會視而不見。”
Boss的節操已毀。
他不是個隨便的人,隨便起來不是人。
她只能望着藍天白雲,感嘆Boss大人從高冷轉換到悶騷的技能,越來越爐火純青。
沒一會兒,藍導興奮地跑回來,宣佈他終於找到理想的拍攝地。
夏冷心化好妝,跟着藍導去到傳說中的理想地。
因爲這是拍片頭和宣傳片,所以製作要求精良,畫面唯美。
和貢嘎山的巍峨不同,這裡有點歐洲魔幻風格。
工作人員製造出的煙霧效果,更讓這片森林看上去宛如仙境。
神秘,還有衍生出對未知憧憬的悸動。
站在不遠處的景天睿,看着她遊走在魔幻森林,臉上是與世無爭的純淨。
乾淨的眼神,和當年一樣。
讓他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