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蘇傾予邊笑着問,邊放下手中的酒杯。
鳳寧旭掃了一眼,就見她杯中的酒水半分都沒有少,蘇傾予分明一滴都沒有喝。
“嗯,確實挺好喝的,毫無尋常酒水的辛辣感,帶着點果香,好喝!”
楚心一本正經的點評完,一垂眸,卻見蘇傾予杯中之物一點都沒少,不由奇怪地問:
“糖糖,這麼好喝,你怎麼不喝呀?”
話音還沒落,人就已經恍惚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喝醉了似的。
“因爲……”蘇傾予笑了笑道:“美酒有毒啊,怎能下肚?”
她話音剛落,楚心整個人就一軟,一下子趴倒在桌子上。
目睹全程的鳳寧旭搖頭嘆道:“我看是美人有毒纔是,可惜了這小姑娘,滿心癡情卻只換來了一杯有毒的酒!”
蘇傾予白了他一眼道:“少廢話,幫我把她扶到旁邊的椅子裡坐着。”
鳳寧旭一邊幫忙,一邊好奇地問道:“你要幹嘛?哎,對了,這三元蓮霧到底是做什麼的啊,人喝了會怎麼樣啊?”
“你這麼想知道,嘗一嘗不就好了?”
“那不行,喝死了怎麼辦?”
“……”
“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蘇傾予本不想搭理他,奈何抵不過他的糾纏,只好道:“三元蓮霧酒的原料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迷藥。
讓人喝了之後,再輔以‘無秘香’和秘術,會使其口吐真言。
而且事後,對方會忘得一乾二淨,用此法來探取敵方機密再好不過。”
不過她沒說的是,無論是三元蓮霧酒的釀造原料還是‘無秘香’都極爲難得,而且此法只有十二家族後人才能習得。
而且每施展一次,都需耗費施展者大量精力,一般若非迫不得已,很少有人會用。
她讓嚴叔備着此物,也是爲了不時之需。
此次還是第一次對旁人用。
好在鳳寧旭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可惜地說:“嘖嘖,可憐這個小姑娘一心繫在你身上,結果你就想着怎麼謀算人家。”
蘇傾予已經可以自動屏蔽他的這種話了,心裡忍不住嘆道,以前那麼可愛的奶娃娃,怎麼才幾年沒見,就長歪了呢!
心裡這樣想着,手上倒也沒閒着。
只見她擡手不知敲了一下哪裡,然後一聲悶響傳來,她手邊的牆壁上突然空了一塊。
她擡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褐紅色錐狀物之後,牆壁又隨之恢復了正常。
看的鳳寧旭一愣一愣的,奇怪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暗格啊,不對,是你怎麼知道里面有這個的?”
說着他猛地頓住,一臉驚愕地問:“莫非你就是這祥來酒樓的神秘老闆?啊!”
“閉嘴!”
蘇傾予被一驚一乍的鳳寧旭吵得頭疼,不由低喝了一聲。
後者就跟條件反射似的連忙抿緊嘴巴不再說話。
靜靜地看着蘇傾予點燃手中的褐紅色錐狀物,然後放進一旁的綠色瓷碟中。
不消一會兒,瓷碟裡便盛滿了粉白色的煙狀物,凝而不散。
鳳寧旭一臉驚奇,蘇傾予顧不上他,一手掐訣,一手並作劍指引動倒流香,嘴裡唸唸有詞,只是鳳寧旭一句也聽不清。
在看見原本坐在椅子裡昏迷不醒的楚心突然睜開眼睛的剎那,鳳寧旭生生被嚇了一跳。
緊接着,他就看見蘇傾予引動瓷碟中的粉白色流煙似乎在楚心面前畫了一個符文。
看起來很簡單的符文,卻在他一個眨眼之後就忘了個乾淨,格外奇妙。
“蒼燕皇室,公主楚心聽令,今吾以仙遺骨氏之名,求汝真言,不得妄語。”
“是。”
見楚心迴應,鳳寧旭愣愣的指着她問蘇傾予:“她她居然是蒼燕國的公主?仙遺骨氏是什麼,你不是蘇家人嗎?”
見蘇傾予臉色逐漸蒼白,他又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就在他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蘇傾予一個眼刀掃過來,成功的制止了他的囉嗦。
“汝國將與天秦聯姻,有何目的?”
“父皇之意,合併兩國。”
“何時?”
“聯姻慶典之日。”
“汝等和天秦左相彥博揚是什麼關係?”
“合作,皇姐說他只是棋子,用後則廢。”
“你們有多少兵力?”
“很多,具體不知。”
“都有誰參與其中?汝等有何計劃?”
“不清楚,此事只有皇姐知道,不過邊境戰亂之事乃是假象,意在拖住天秦兵力,以防其聞聲回城,支援帝都。”
狀如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偶似的楚心,眼底突生出一抹掙扎之色。
蘇傾予皺了皺眉,再次勾動瓷碟裡的流香,正欲畫符壓制楚心的意識,就聽後者斷斷續續,夢囈似地道:
“我……我不……會讓人……傷害糖糖……我心悅……”
她話還沒說完,蘇傾予便引動流香在她面前畫了符文,將其意識鎮壓。
楚心眼中的光亮逐漸熄滅,淵黑的眸子木然空洞,再無一絲意識。
“哇哇——”鳳寧旭一臉興奮地叫了起來:“蒼燕國的公主看上你了,蘇美人,你別急着下手啊,倒是先聽她說完啊!”
“你若再吵,我便將你渾身衣物剝淨,從這樓上丟下去,叫你無顏再立足長安。”
“……”
鳳寧旭看着面無表情的蘇傾予,心肝兒一顫,轉過頭看向一邊時忍不住的腹誹,嘴上倒是真的不敢再多話了。
卻也因此沒看見蘇傾予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逝的紅潮。
蘇傾予壓下因施法反噬而上涌的血氣,皺眉看着楚心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暗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在中了三元蓮霧和無秘香之後,在她還沒解除香術禁錮的情況下,能自主恢復幾分意識……
就在她正準備接着問下去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客官……客官您不能進去,裡面有貴客,小店得罪不起啊!”
“滾開。”
“哎不行啊,客官您等等……”
蘇傾予對鳳寧旭使了個眼色,二人配合默契的將楚心扶到飯桌前坐下。
蘇傾予立即撤了香術禁錮,朝楚心嘴裡塞了一枚丹藥,後者臉色恍惚了一下,接着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她剛端起面前的茶杯,房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來。
看向來人,她不由挑了下眉。
“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