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襄平城

轉眼過去了五六天。

這幾天裡,蕭煜牢記師傅的囑託,沒再輕易的顯示自己的功底,不能每天像在摩天居一樣練劍,蕭煜白天便跟着阿里佈教自己騎馬,一來二去,顯得有模有樣。晚上便研習師傅留給自己的《摩天陣法》,幾天下來,蕭煜感覺自己對陣法又領會了不少,可是終究沒有驗證的機會,算是這期間的美中不足吧,最讓蕭煜頭疼的不是沒有機會驗證陣法,而是...

“嗨,泥猴,你又在發什麼呆,今天又從馬上摔下來了吧,哈哈,你不用遮擋,我早就看見了,哈哈。”騎在馬上的韓麗嫣嘲笑道。

蕭煜每天最頭疼的便是這位韓大小姐了,雖說關係近了很多,自己不再像當初那樣連看都不敢看韓麗嫣,但韓麗嫣的調皮的性子,還是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特別是在稱呼上,韓麗嫣好像認準了一樣,“泥猴”、“泥猴”的叫個不停,韓義說了幾次仍舊不改,到最後連韓義也無奈的不再計較了。

“泥猴,你看本大小姐我的馬術怎麼樣。”

說完,雙腿一夾馬肚,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只見韓麗嫣右手持鞭不斷地揮舞,馬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前方一塊高約半丈的巨石時,忽然用力的一拉繮繩,腳下的馬匹“嘶”的一聲長叫,“嗖”的一聲躍過了巨石,再看時,人和馬早已安然落地。

“好!”

“好!”

商團喝彩聲一片,幾個突厥人還手成喇叭狀放在嘴上,興奮地“嗚嗚嗚”的吹着什麼,韓義滿眼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連李力都騎在馬上大聲喝彩。

“怎麼樣,泥猴?要不要本大小姐當你的師傅?”騎馬返回的韓麗嫣壞笑地看着蕭煜,眼睛一眨朝蕭煜拋了一個媚眼。

蕭煜雙臉一紅,腦袋“嗡”的一聲,連忙低下了頭...

時令已進入隆冬,雖說沒有下雪,但凜冽的寒風更加地肆虐,吹在臉上生疼,連一向話癆的韓麗嫣也不再騎馬躲在馬車裡不出來。

蕭煜裹緊了安嬸給自己做的衣服,心情卻絲毫沒有受天氣的影響,因爲今天就要到襄平城。

臨近襄平城,官道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不時有幾匹快馬呼嘯而過,路邊一個又一個的身着各色服裝,操着各種語言的行人絡繹不絕。

襄平城,一個自己從沒有來過的大城市,蕭煜不由得激動。

終於,接近午時,蕭煜眼睛一亮,遠方地平線上終於憑空出現一條長長的黑線,一股厚重感迎面撲來。

臨得近了,細細看去,襄平城總體四四方方,較爲規矩。城牆高約兩丈,長約三百丈,城門幾乎與城牆同高,而在城門正上方處懸掛着一塊大牌子,上面用漢字書寫着兩個大字“襄平”。城牆每距三十丈設有突出的敵臺,敵臺上建敵樓,是守城將士休息、瞭望和作戰的場所。

總體而言,襄平城給人一種安全、踏實的感覺。

“嘖嘖嘖,好高的城門啊,這城牆恐怕得有三四丈高吧。”蕭煜到處都覺得新奇,連着普通的城門都看的興趣盎然。

“哈哈,泥猴,你可真是少見多怪,這算啥,你是沒見過我大隋的都城洛陽,這算啥,看上去連燕郡的治所薊城都不如呢!”韓麗嫣雖然躲在馬車裡不出來,但一有機會還是忍不住數落蕭煜。

“哼”,蕭煜心底輕哼一聲,不去理會韓麗嫣。

騎馬走在前面的韓義聽到微微一笑,轉頭對旁邊的人說道:“馬上要進城了,你先進城去找個客棧安頓下來。”

商團的人剛要答話啓程,卻聽韓義又低聲道;“那位蕭兄弟的住宿也一起安排了吧。”

那人一怔,眼睛一亮,打馬衝了出去...

說話間,蕭煜已隨商團進了城。

一進城門,蕭煜眼前一亮,只見連接城門的主幹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寒風還是那個寒風,但吹在這熱鬧的大街上,彷彿變了性子一樣,溫和了許多。

蕭煜騎馬跟在商團後面緩緩而行,心裡倍感爽快,一眼望去,滿眼都是綠瓦紅牆,街道兩旁一座座帶有明顯高句麗風格的樓宇,如浮雲般綿延而去。街道上,高高的商鋪招牌隨風飄揚,一輛輛的馬車粼粼而來。酒樓、民居、武館、道場甚至妓院裡到處都充斥着人的說話聲、吵鬧聲,特別是市場,熙熙攘攘到處擠滿了人,有衣着華麗的貴公子,有大聲叫賣的小販,也有奔跑打鬧的孩童。隋朝人、高句麗人、扶余人、靺鞨人,不同的服飾打扮夾雜着的不同的語言讓蕭煜應接不暇。

“嗯,人蔘糕?不知道比安嬸做的怎麼樣?

“馬奶酒?有空一定要嚐嚐。”

“嘖嘖,這座樓是酒樓嘛,怎麼感覺比摩天嶺還高。”

“蕭兄弟,到了,累了幾天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吧。”李力得聲音突然出現。

正騎在馬上東張西望的蕭煜一聽,連忙將眼睛收了回來。

李力此刻正站在前面一座酒樓的門口處,朝着蕭煜微笑致意,韓義此時也站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有韓麗嫣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蕭煜見狀連忙下馬,快步走了過去。

“韓大哥,李大哥,這一路上麻煩你們太多了,還借給我馬騎,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況其,”蕭煜頓了頓,“況且我還有師傅囑託的一件事情要去辦,就不再麻煩你們了。”

本來進了城門之後,蕭煜就打算和韓義他們道別直接去找師傅所說的故人,誰知自己竟被街道兩旁的街景吸引,不自覺地跟在了商團後面。

“無妨,無妨。”此時韓義發話了,“正所謂相見即是天意,我已經在這酒樓裡爲蕭兄弟佈置好了房間,蕭兄弟吃過飯,休息一日,明日再去辦你師傅交代的事情也不晚啊。”

說完,也不等蕭煜回答,徑直向前,抓起蕭煜的手,直接向着酒樓大門走了過去。

蕭煜無奈,只得任由韓義拉着自己。

一進入酒樓,也不待小二上前,韓義徑直拉着自己走向了二樓。

蕭煜登上二樓一看,韓麗嫣正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朝自己做着鬼臉,商團的其他人正坐在旁邊的幾張桌子上。整個二樓,除了商團的人,只有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做着一高一瘦兩個人,此刻,兩人聽得聲音,正擡頭看向剛剛邁上二樓的蕭煜幾個。

韓義徑直拉着蕭煜做到了韓麗嫣一桌的主客位上,李力坐在了韓麗嫣的旁邊,偌大一張桌子便只有蕭煜四個人,韓麗嫣的那兩個丫鬟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蕭煜被韓義強拉着坐下,剛要說話,韓義一揮手,對旁邊一個正在恭候着的商團人說道:“告訴小二,開始吧。

商團的人得到指示,馬上走到站在樓梯上的小二身邊,用高句麗話交談起來。

韓義轉過頭來,對着蕭煜微笑道;“蕭兄弟不必拘束,今天一來是爲幾天前衝撞蕭兄弟的事情致歉,二來,我和蕭兄弟,你比較投機,正好借這個機會跟蕭兄弟親近一下,還請蕭兄弟放開肚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說完,韓義轉身對商團的其他人道:“前一段時間,大家比較清苦,今天放開了喝,一定要不醉不歸。”

“謝團主。”

“團主英明。”

尤其那幾個突厥人喊得聲音最大,雖然蕭煜一句也聽不懂他們的話。

“泥猴,下午陪我去城裡逛一逛怎麼樣?”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襄平城。”韓麗嫣忽道。

“這?”蕭煜最怕這位韓大小姐了,單獨呆一個下午,自己不被她整死纔怪。

“嫣兒勿鬧,蕭兄弟下午有其他事情要辦。”韓義道。

“切,不去就算了,找什麼藉口。”韓麗嫣面露不屑,“泥猴,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我。”蕭煜無奈,不知如何打話。

“好了,下午,我陪你和蕭兄弟一起去吧。”李力見蕭煜窘迫的樣子出言道。

“好,好,李大哥就和我還有韓,額,韓大小姐一起去吧。”蕭煜怕韓麗嫣再說什麼連忙道。

“切。”韓麗嫣朝着蕭煜翻了個白眼。

韓義見狀一笑沒有說話,問蕭煜道:“蕭兄弟師傅交代的事情需要我等幫忙的話請儘快開口,不是我自誇,在這襄平城,我還是有些關係的。”

“沒事,有勞韓大哥掛念,我自己就可以了。”蕭煜連忙擺手道。

“啊?”韓麗嫣一聽,轉而一雙妙目盯着蕭煜,眼睛轉個不停,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蕭煜發現了韓麗嫣的異樣,心念一動,連忙岔開話題。

“韓大哥此次要在襄平城待幾天?”

“嗯,此次待得時間不長...”

飯菜還沒有上全,蕭煜只得和韓義、李力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韓麗嫣不時插上幾句。

“什麼!那神圖又出現了!不是吧,那你我。。。”話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蕭煜等一起望去,原來是坐在角落裡的一高一瘦的兩個人,看到蕭煜他們往這邊往來,其中的高個子站起來朝蕭煜這邊拱了拱手。

蕭煜等連忙還禮,而那兩個人壓低了聲音,還在激烈的吵些什麼,但是剛纔的話,蕭煜聽了個一清二楚。

“神圖?什麼神圖?看樣子很重要的樣子。”蕭煜心底好奇,但是好奇歸好奇,別人的事情自己好事少干預的好。

蕭煜剛要想接着聽李力講外出經商的一些趣事,卻沒想到韓義此時卻道。

“嗯,神圖又出來了?那這世上以後可就不知道要有多少血雨腥風了啊。”韓義搖頭道。

“爹,什麼神圖,這麼厲害?”韓麗嫣瞪大了眼睛。

蕭煜也疑惑地看着韓義,只有李力還在自顧自地喝着茶。

“爹,爹,您就別賣關子了,您看,要把泥猴給急死了。”韓麗嫣搖着韓義的胳膊,可憐巴巴的說道。

這個韓麗嫣,明明就是自己先問的,幹什麼都要把自己拉上!

蕭煜此時有點生氣了,當下不在看着韓義,一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哈哈,爹,你看泥猴真生氣了,您還不快點說。”韓麗嫣心裡暗自得意。

“好,好。”韓義對自己這個女兒毫無辦法,“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知道還非得拉上蕭兄弟。”

“來嘍,客官,您的菜來嘍。”一個操着高句麗話的小二打扮的人恰如其分的蹦出一句。

“來,來,蕭兄弟,嘗一嘗這襄平城的特色菜。”韓義一伸手。

蕭煜也順勢回過頭來。

韓麗嫣也知道剛纔自己拉蕭煜下水有點過分,朝蕭煜吐了吐舌頭。

“爹爹,您快說嘛,什麼神圖啊,快急死女兒了。”

“你看你,別急。”韓義看了一眼蕭煜,端起一杯米酒“來,蕭兄弟,先滿飲此杯。”

“哼。”韓麗嫣不滿意地撅起了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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