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聚！真的是你！”
“你是，蕭煜，蕭大哥？！”
兩個人都手指對方，身子不斷地顫抖，長大了嘴巴，眼神激動。
摩天居士和王道真聽蕭煜說起過金聚的事情，知道這個金聚是女國女王的丈夫。
進來的那十幾個人也是驚訝地看着激動不已的兩人。
“嗚嗚，蕭大哥，我還以爲，我還以爲，嗚嗚。”
“好了，金聚，我回來了，回來了。”
兩人相擁在一起，眼淚“啪嗒啪嗒”地滴了下來。
…
等到蕭煜和金聚平靜下來後，兩人便換了個大桌子坐了下來。
跟着金聚一起坐下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而其他的女國人則回房間去了。
“蕭大哥，”金聚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在確定沒人注意到這裡後，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這是我們女國的小女王，衆位可以叫她賓就。”
女國的小女王雖然還是神態倨傲，但是對蕭煜幾人還算客氣，跟幾個人紛紛行禮。
之前聽金聚說過，女國有兩個女王，女王負責整個國家的國策和對外態度，小女王則具體管理國內事務，有點類似隋朝的宰相，在女國內權利很大。
小女王長髮散落，眼睛不停地在幾人身上掃來掃去，跟中原的女子一比顯得精明幹練。
怪不得，剛纔蕭煜看到女國的衆人覺得有點眼熟，原來小女王被衆人前擁後簇的樣子讓自己一下子就想起了金聚口中的女國。
“這位是我的師哥，湯天然。”金聚一指桌上的另外一名男子。
男子跟金聚一樣有點偏瘦，但是臉上卻是鄭重非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跟金聚所說的忽悠自己外出闖蕩的“奸詐小人”全然不像。
“金聚，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傅摩天居士，這是我，嗯，我師傅的童子王道真。”
蕭煜也趕緊給金聚介紹師傅和王道真。
“蕭大哥，有一件事情，還請幾位務必答應我。”金聚看了一眼小女王。
“我們女國這次出來比較隱秘，還請幾位不要張揚，不是信不過諸位，只是我等身負重任，實在馬虎不得。”
蕭煜看了一眼師傅和王道真鄭重地點了點頭。
雙方相互介紹完後，蕭煜便招呼着三人吃喝。金聚幾人好像餓了很久一樣，一桌子菜幾乎全都被三人吃完了，金聚當着小女王和師兄的面好歹沒有吃相太過難看。
蕭煜心中有無數地話想問金聚，但當着外人又諸多不便，當下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吃完了飯，送師傅和王道真回房間休息後，蕭煜再也忍不住，一把抓拽着金聚出了酒樓，拽到了一個茶攤上。
“蕭大哥，幾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剛纔我都沒吃飽，來喝什麼茶啊。”
就剩下蕭煜一個人後，金聚又原形畢露了。
“先別說這個了，吃的少不了你的，”蕭煜從懷裡掏出一小塊鳳鳥蛋，“金聚，你怎麼又回女國了？韓麗嫣呢？清化道人呢？”
蕭煜一臉地焦急，忙不迭地問道。
聽到蕭煜問起韓麗嫣和清化道人的事，正拿着鳳鳥蛋左看右看的金聚終於收回了那副猥瑣的表情，顯得有點難以開口。
“唉，蕭大哥，剛剛我見到你的時候真是不敢相信，你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我們幾個人可找得你好苦啊。”
金聚放下鳳鳥蛋，幽幽地嘆了口氣。
“蕭大哥，那日你掉進饒樂水湖裡後，我和清化道人也就是高大哥找了一大幫人過來幫忙，後來幾乎都把小湖的水給舀幹了，也不見你的蹤影，而且…”
“而且？”
“而且奇怪的是連你當時掉入的那個洞口都不見了。水舀幹了後，高大哥連連施法，不說掘地三尺吧，倒也差不多，但是那個小洞卻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了，你說怪不怪。”
蕭煜知道，五百年之子只有一個，自己進入大荒後，饒樂水的那處陣眼肯定是感受到了外力自動關閉了，應該只有自己前去，陣眼纔會再次打開。
“後來實在找不到你，高大哥就在湖邊哭了一夜，眼睛都哭紅了。”
蕭煜心中一道暖流涌過，眼中浮現出了清化道人那瘦瘦的身體和臉上那副標誌性的扯高氣昂的表情。
“後來呢？”
“後來啊，唉，怎麼回事，我叫的幾盤點心怎麼這麼慢！”金聚一邊在手裡撥弄着鳳鳥蛋一邊到處尋找店小二。
“好了，快點說吧，算我欠你一桌好酒席。”蕭煜知道這個金聚不敲詐自己一頓絕不甘心。
“呵呵，也不怕蕭大哥笑話，這一路我就沒吃飽過，還天天吃冷乾糧。”
金聚不好意思地回過了頭，接着說了起來，“唉，後來天就黑了，一直到後半夜高大哥還是不肯走，沒辦法，我就連拉帶拽地硬把他拖回去了。”
“回去以後，我和高大哥就去找韓麗嫣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個韓麗嫣竟然會如此絕情！”
金聚臉上怒意微現，一臉的不高興。
蕭煜一愣，呆呆地看着金聚。
“唉，第一天晚上去的時候已經半夜了，他堂兄派人出來說韓麗嫣已經睡下了，沒見到她還情有可原，但是…”金聚小心翼翼地看着蕭煜的表情。
“後面呢，你快點說啊！”蕭煜情急之大聲道。
周圍的人羣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蕭大哥，你小點聲，這裡不比在大興城。”金聚急忙四處掃了一眼。
“我和高大哥想去給韓麗嫣說一下你的事情，但是接連幾天，我倆但是都被府內的下人擋了回來，韓麗嫣也不見蹤影。”
“什麼！怎麼會？！是她又發病了嗎？”
蕭煜愕然，自己心裡還念念不忘韓麗嫣的病情。
“不知道，可能吧，後來高大哥因爲一直見不到韓麗嫣，那些下人也不給通報，就在一天晚上偷偷溜進他堂兄家了。”
“見到了嗎？”
蕭煜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唉，所以我說這個韓麗嫣真是絕情，”金聚也變得義憤填膺起來，“高大哥在他堂兄家找了半天找不到韓麗嫣，結果被府中的下人發現了，最後雙拳難敵四手，高大哥胸口被射了一箭，好不容易忍着傷痛跑了回來。”
“什麼金聚受傷了！那麗嫣還是沒出來嗎？”蕭煜眉頭緊皺，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樣子。
“回去後，我給高大哥稍微治了一下傷，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高大哥一直悶悶不樂的，不肯多說，只是說自己被下人發現了受了傷，再問就生氣了，還罵了我幾句。”
“清化…”
蕭煜心中突然覺得有點冰涼。
“那你怎麼又回到女國了？清化呢？”
“唉。”
金聚重重地嘆了口氣，從桌上拿起一塊點心往嘴裡胡塞起來。
“高大哥在牀上躺了十幾天，傷勢才慢慢好了起來。期間我曾經偷偷去過她堂兄家那裡，但是他堂兄家大門緊閉，戒備森嚴，我就算偷偷進入估計還是見不到韓麗嫣，只得作罷。”
“就在高大哥的傷完全好了起來的時候，我竟然收到了女國的來信。”
金聚又拿起一塊點心，而那塊鳳鳥蛋卻扔在一邊看都不看一眼。
“我跟着蕭大哥、高大哥去遼西郡的時候，怕我師兄擔心，曾經給師兄寫過一封信，告訴他我去了遼西郡的柳城，沒想到，他竟然寫了一封信過來。”
“然後你就回來了？”
“對，”金聚臉上開始不自然起來，猥瑣的臉上竟然隱隱約約有點憂色，“女國有事情喚我回來，我無法，也就只能和高大哥告別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我離別的那一天，高大哥去城門口送我的時候，韓麗嫣已經在城門口等候多時了。”
“咣噹！”
蕭煜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好懸沒有掉在地下。
“但是，唉，我當時和高大哥也是愣了一下，幾個人都沒說話。”
“後來，高大哥冷哼了一聲，拉着我就要走，但是韓麗嫣攔住我們的去路說請我倆不要誤會她，你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但是死者已矣，她雖然很難過，但也無濟於事。”
“她不說還好，高大哥一聽火就上來了，指着她鼻子一頓臭罵，罵她忘恩負義之類的，幸虧是早上，城門口也沒什麼人，要不然圍觀的百姓都要把城門口給堵塞住了。”
“那麗嫣說什麼了嗎？”蕭煜麻木地問道。
“韓麗嫣也沒回話，任由高大哥指着鼻子罵，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勸說兩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好說話，結果…”
金聚小心翼翼地看了蕭煜一眼。
“沒事，說吧，我頂得住。”蕭煜苦笑一聲。
真是沒想到，自己“死去”後，清化道人和韓麗嫣的關係竟然到了這個地步，蕭煜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麼滋味。
“結果，韓麗嫣淡淡地看了我和高大哥一眼，說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以前的情分就一刀兩斷。”
什麼？
一刀兩斷？！
蕭煜心中完全變得冰涼，呆坐在原地，好久沒有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