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句話,簡櫟才取出那本筆記本,慢慢地翻開。他看了第一頁,然後便對祁慕說:“慕慕,這是日記本。”
“日記本?”祁慕聽到這三個字,立刻放下手裡的碗筷,跑到簡櫟身側,大概看了一下內容,“的確是日記本。”
她看了看日期,隨後又補充道:“開始的日期是我媽嫁給祁興海之前的,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腦子抽了什麼風,纔會看上祁興海。”
在祁慕的眼裡,她的生母永遠是聖潔的,但祁興海就是鄉間地上的一坨牛屎,又臭又髒。她搞不懂,爲什麼她的生母沈秋會看上祁興海。
“你還是先去吃飯吧。”簡櫟一把將日記本合上,“等晚上你完成了今天的學習任務再找我。”
祁慕只能照着簡櫟的話做。
因爲她很想知道日記裡面的內容,所以學習起來特別高效率,九點多一些,她就完成了今天的人物。
簡櫟最近已經不玩股票了,沒事就是在房間裡看看書之類的,祁慕做完學習任務就馬上溜到了將的房間。
簡櫟還是昨晚那個姿勢,赤着上半身坐在牀上看那本《建築十書》。
祁慕直接爬上牀,在另一邊坐下,然後戳着簡櫟的肩膀說:“真是嫌棄你,暖氣開那麼高,居然就是爲了不穿衣服!”
“這和夏天開空調蓋棉被一個道理。”簡櫟擡頭看了祁慕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九點半,你就完成任務了?”
“完成了,難道你不相信我?”祁慕在牀上搜尋起了日記本的下落。
“信你信你。”簡櫟從牀頭櫃裡拿出了那本日記本放在祁慕面前,“自己看吧。”
祁慕接過日記本,自然而然地就將背靠在簡櫟的肩膀上,然後又學着簡櫟看書的樣子看起日記來。
一個小時過去,祁慕看了有大概一半的樣子,大概獲取了一些信息。
首先,她的母親沈秋和大伯母葉嘉柔真的是特別好的朋友,沈秋性格溫婉含蓄,葉嘉柔則是一直剛毅豪放,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卻好得完全和一個人一樣。
再然後,這本日記一開始寫的都是沈秋和葉嘉柔的友情還有和一個叫做黎晨的男人的愛情。通過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微妙感情,祁慕覺得沈秋一定是很喜歡黎晨的。
所以祁慕越看越是不能理解,既然沈秋和黎晨兩個人都相愛着,爲什麼又過了一個多月,沈秋居然嫁給了祁興海?
“喂,看得那麼專注?”簡櫟抖了抖肩膀,干擾了祁慕一下。
“嗯,”祁慕的注意力還在日記上,“真是莫名其妙,我媽日記一開始寫的都是一個叫黎晨的男人,完全和祁興海沒有關係。”
“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吧。”簡櫟不知道時間上的蹊蹺,所以用最表面的現象來回到。
祁慕回頭看了簡櫟一眼:“哪有那麼快淡,祁興海和我媽是四月份結婚的,現在這日期寫的可是三月份了。”
“那真有些奇怪。”簡櫟也還是不怎麼在意,他對上一輩,還是他不認識的上一輩的恩怨完全沒有興趣。要不是因爲對方是祁慕的生母,簡櫟絕對連問都不想問。
“我繼續看。”祁慕覺得現在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又換了一個姿勢,她把身子擺正,背靠在牀頭,肩膀抵着簡櫟的肩膀,繼續看下面的內容。
又翻了兩三頁,祁慕終於看到了解決她疑惑的地方。
那幾張紙裡所書寫的文字都浸透着哀傷,紙張凹凸不平,應當是被淚水打溼過。
祁慕看着這裡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感覺渾身發寒,不知道是因爲哀傷還是因爲憤怒,她開始顫抖起來。
簡櫟很快就感覺到了祁慕的異樣,他放下書,將祁慕摟在懷裡,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祁慕緊緊抓住簡櫟的手,然後一臉哀傷地看着簡櫟,“日記上說,我媽根本就不喜歡祁興海,她是因爲被祁興海那禽獸強|奸了,結果懷上了我,然後家裡逼迫着,她才嫁給祁興海的。”
祁慕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她纔是沈秋痛苦的源泉,要是沒有她,沈秋現在應該會和那個叫黎晨的男人雙宿雙棲纔對。
“嗯?”簡櫟能夠感受到祁慕的所有悲傷,他大概看了一眼祁慕正在看的這一頁,滿頁都是沈秋對祁慕的怨恨,他緊摟着祁慕,安慰道,“別想太多,雖然那個時候她很恨你,恨不得把你給流了,但是最好她不還是把你生下來了嗎?最好她肯定還是愛你的,所有才會留下那麼多東西給你。”
“是嗎?”祁慕一直以爲自己沒有父愛,但母愛總是有的,所以當她看到沈秋在日記裡描寫對她的怨恨,心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世界遺棄的人,完全沒有人愛她。就連帶她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兩個人也都是那麼憎恨討厭她。
“都是過去的事情,如果不是,你還有我。”簡櫟親吻了祁慕的額頭,他有些後悔,他就應該要先看一遍這本日記,再給祁慕看的。
“嗯,我還有你。”祁慕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看後面的內容。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黎晨剛好出國了,所以沒有人幫得了沈秋,沈秋只能不情不願地嫁給祁興海。
結果結婚不到一星期,就有外面的女人找上門來辱罵沈秋。沈秋被刺激得動了胎氣,一開始她是想着肚子裡的這個孽畜有沒有都無所謂的,但因爲那次的疼痛,她突然醒悟了過來。肚子裡的孩子無論怎樣都是她的骨肉,她一定要好好對待肚子裡的孩子纔對。
沈秋本來就是特別善良的人,當她想清楚了之後,就開始爲了肚子裡的孩子開始好好調養身體,不再自暴自棄。
祁慕看到這裡,原本堵塞着的心突然舒坦了。她笑着回過頭對簡櫟說:“你說得對,最後我媽還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