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在簡櫟的帶領下,從“韻味”那種高大上的地方一下子來到了遊樂場。
祁慕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一開始她繃着,後面放開了,她就完全像是一個女瘋子一樣,在遊樂場大喊大笑着。
兩個人玩得很盡興,以至於祁慕回到公寓就想要癱在牀上。
她沒有洗澡,自然不可以上|牀,所以祁慕就只能在沙發上趴着,慢慢等着體力恢復就去洗澡。
“你看吧,體現你體質差的時候又到了。”簡櫟完全和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俯視着沙發上躺姿不雅的祁慕。
“嗯嗯嗯。”祁慕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以示抗議,要不是簡櫟突然腳她,她剛剛就會直接打瞌睡睡着了。
後來簡櫟沒有說話,她又變得混沌起來。
“我的肩膀好酸,你能幫我按按嗎?”祁慕含含糊糊地呻吟着,那聲音聽起來要多撒嬌有多撒嬌。
簡櫟硬不下心腸,只好過去力道適中地幫祁慕按期肩膀來。
“這樣可以嗎?”簡櫟看着祁慕那懶樣,其實他很想加重力道刺激她,但最後捨不得,拿她沒辦法,只好和什麼一樣伺候她。
“可以可以。”祁慕舒服地呻吟着,“你太棒了,我估計外面按摩店的師傅都沒有你厲害。”
被這麼一按,祁慕清醒了不少,渾身的筋骨也感覺被拉開了,要多舒暢有多舒暢。
“真是懶死了!”簡櫟看祁慕那和爛泥一樣的樣子,就覺得自己這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但是現在讓他放手他又捨不得,只能繼續被祁慕拐騙。
祁慕笑着想要繼續撒嬌,她的手腳突然就響了起來,但她實在不想接電話,這個時候繼續趴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快起來接電話。”簡櫟提着祁慕的衣領,用力將趴在沙發上的祁慕提到坐起。
祁慕隨意拍打了簡櫟的手兩下,就不情不願地去拿起了手機。當她看到來點提醒的備註以後,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祁興海怎麼會打電話給我?”祁慕感覺到了噩夢,她絕對不會把這個名字和好事聯繫起來。
“接了就知道了。”簡櫟心中有數,憑着祁興海的性子,祁靈涵的名聲毀了,而祁慕又剛好得到了宋祺的青睞,要是司家沒有去找祁興海麻煩,祁興海這次多半是要和祁慕修補關係的。
祁慕面露嫌棄的表情,最後才癟着嘴按下了接聽鍵。
她和對宋祺的態度一樣,就只是聽着,先不說話。
祁興海的臉皮也要比宋祺厚得多,電話一通,他就立刻問道:“是小嗎?”
祁慕記得祁興海早就叫她不孝女、祁慕之類的名字,現在突然叫回她小,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祁慕表情誇張地對簡櫟比了這麼一句話的口型。
她看到簡櫟在笑之後,這纔對着電話回覆:“是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再怎麼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雖然因爲你得罪了司家,我不得不將你逐出家門,但是你走了以後,我一直有在想你。”祁興海死不要臉地說道,這幾天司家的人都沒有上來找他麻煩,他覺得祁慕的事情算是過去了。
祁慕聽着都要吐血了,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呵呵。”最後,她就只吐出這麼兩個字。
“聽說你今天沒有去上學,是身體不舒服嗎?”祁興海繼續虛情假意地關心祁慕,希望祁慕被他打動,能夠幫忙拉一拉裴家宋家的關係。
“是,我身體不舒服,現在發着燒。”祁慕隨意敷衍道,“我吃了藥,要休息了,就這樣吧!”
說完,祁慕就立刻將電話掛斷。
“什麼人啊!”祁慕超級嫌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黴了,又這樣一個父親。她更同情她的生母,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纔會願意嫁給祁興海這種男人。
“精神了?”簡櫟沒有怎麼在意電話的事情,這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祁慕聽簡櫟這麼說,整個人頓時泄了氣,她傻笑着看着簡櫟:“我馬上去洗澡,馬上……”
說完,就溜走了。要是簡櫟抓着讓她按摩回來,她就吃虧吃大了。
今晚,由於祁慕第二天要去上學,她有好多事情應該要想的,但洗完澡後她就真心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心想着事情總是要發生,她去到學校再見招拆招就好。
第二日,祁慕來到學校,原本已經想好要怎麼和宋祺相處的她一直在座位上坐到了第二節課,她身旁的位子也是空位。
“太好了,該不會宋祺突然想通了,換班了吧?”祁慕想到這個就覺得自己逃過了一截,她還在心裡美滋滋地幻想,要是以後都可以不用看到宋祺就好了。
因爲沒有宋祺的存在,祁慕突然覺得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她一個人來到飯堂,結果居然遇到了陳航。
“嗨。”因爲陳航一直盯着她,所以祁慕只好尷尬地對陳航打了個招呼。
“嗨。”陳航回覆,事實上他就是在這裡等着祁慕的,他有些話想要和祁慕說。
“是有什麼事情嗎?”祁慕心裡還是有些虛虛的,所以陳航一直那樣看着她,她覺得有種事情被揭穿的感覺。
陳航吸了口氣,提出邀約:“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哦。”祁慕猜測事情八成就是和宋祺有關,她想到宋祺今天一早上沒來,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她不想見到宋祺,但她可不希望宋祺出事,所以她點了點頭打好飯之後就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
“你是想和我說宋祺的事情?”祁慕試探地問道,“我拜託你和宋祺說的話,你也說了吧?”
“我昨晚和宋祺出去本來想說的,但是一見到他,他就一直在灌自己……”陳航想到昨晚宋祺灌酒那個猛勁,就頗感無奈,他什麼時間見過這麼頹廢的宋祺?
“呃,你身爲朋友應該阻止他的。”祁慕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宋祺這又是何必呢?借酒消愁愁更愁,更何況他其實也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她這樣作踐自己。
陳航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他?你想知道他喝醉酒以後都說了些什麼嗎?”
“不想!”祁慕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現在說的話沒準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忘了,而且喝了酒,他的腦子應該也不怎麼清醒,說的話又怎麼可以當真?”
祁慕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雖然陳航的話肯定不會打動她,但是她不希望以後看到宋祺就有一肚子的愧疚感。
“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你沒聽過?”陳航反問道。
“……”祁慕沉默了,她這個時候纔開始願意直面問題,“無論宋祺怎樣,我真的不會喜歡他的,讓他早點死心也好。而且我沒有什麼很好的地方,他現在只是因爲得不到我纔會有挫敗感而已,時間久了,自然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了。”
“他昨晚重複了一晚上的祁慕只有一個!”陳航聽到祁慕這樣誤會宋祺,他的情緒也激動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祁慕不是生母,她顧及不了每個人的心思,她只要讓自己開心就好,“呃,其實這些和我沒有關係,你身爲朋友就好好照顧照顧他,這件事就當真是我對不起他。”
祁慕越說越覺得自己無情了,不過快刀斬亂麻,以後的糾葛纔不會那麼多。
“你真是冷血!”因爲祁靈涵的事情,陳航其實對祁家沒有什麼好感了,他原以爲能夠讓宋祺刮目相看的祁慕有什麼特別的,卻不想她也是這般自私自利的人。
“你們知道就好。”祁慕完全沒胃口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慢慢吃,我吃飽回去讀書了。”
祁慕不想面對陳航,因爲宋祺要真的對她是認真的,她就真的虧欠了宋祺。她不想要揹着這個包袱,所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相信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陳航看着祁慕決絕的背影,當真覺得祁慕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完全不值得宋祺爲她這樣。
“祁家姐妹都一樣,每一個好東西。”陳航用力將筷子插進飯裡,就像是在捅仇人一樣狠辣。
先前他那麼愛祁靈涵,祁靈涵不喜歡他,她對他的態度完全就和祁慕此刻對宋祺的態度一樣。
陳航很自然而然地就將對祁慕的怨恨轉移到了祁靈涵身上,他咬着牙對自己說:“祁靈涵,既然你們祁家姐妹都這麼無情,就別怪我把你玩死!”
要是有一面鏡子擺在陳航面前,陳航就會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猙獰。他不是自己幻想中爲民除害的英雄模樣,完全就是地獄裡爬上來爲了報復而活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