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從包裡掏出本子來，把葉康輝的資料大體寫了一下，遞給他：“主要調查一下這個人……”
杜若低頭想了一下，輕聲說道：“最近他和一個叫方偉業的人走得比較近，可能有一個合作項目，我想知道這個項目的資金來源，還有我想查一下方偉業和他認識了有多長時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其他的合作。”
洪城捏着那張紙看了一下，輕聲說道：“方偉業……偉業集團的董事長？”
杜若心一沉，盯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是。”
想不到這個洪城竟然一口說出了舅舅的公司名稱，她的心裡頗有一點點吃驚。
洪城擡頭看着她，淡淡說道：“不要驚訝，在冰城知道這個人並不難，尤其是我的職業關係，多多少少會能接觸到有關他的一些信息。”
杜若皺眉看着他：“有人找你調查過他嗎？”
洪城掃了她一眼：“無可奉告。”
杜若一窒，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好了，我想讓你做的就是那些事，你多久能給我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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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凝神想了一下：“至少半個月。”
杜若微微有些不悅：“時間太久了，這樣，十天，你把信息給我彙總過來。”
洪城不耐煩地看着她：“到底是你去查還是我去查，十五天！”
杜若忍了忍，沒有吭聲。
洪城伸出手來：“一天一萬，十五天十五萬，先交百分之三十的訂金。”
杜若鄙夷地掃了他一眼，從包裡拿出一張卡：“密碼六個一，裡面一共有十萬，先給你。只要你能把事情給我辦好，我會從基金裡每年拿出一百萬來做爲你尋找失蹤兒童的資金，但是你要給我詳細的數據，這個到時候我會找法務總的律師跟你談。”
洪城點點頭，接過卡來淡淡說了句：“沒問題。”
杜若看了看手錶：“好了，我該走了，希望儘快聽到你的好消息。”
杜若回到泛亞的時候剛好是下班時間，她前腳進了辦公室，後腳桑紫就跟了過來。
杜若笑着問她：“感覺怎麼樣？”
桑紫把一摞文件放到她的桌上，點頭說道：“還好，只是我剛剛看了一些文件，發現有些地方有點問題。”
杜若脫了外套，擡頭看着她：“你說。”
桑紫隨手抽出一份文件拿給杜若：“我今天早上把所有的客戶都電話拜訪了一遍，但是發現了很多偏離……”
杜若低頭看着商務協議：“你繼續說。”
桑紫緩緩坐在椅子上：“這些都是葉永晴之前重點跟進的客戶，但是我發現原本應該是她協助營銷公司來做的事，結果到最後全部攬到了秘書室，而且她竟然以個人身份在頻繁接觸這些客戶，最重要的是從她走之後，原本應該繼續進行的合作，已經開始有終止的跡像。”
她拿筆輕輕地敲着桌子：“所以我想，如果繼續放任下去，這些客戶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被她挖走……”
杜若的心一沉，葉永晴離開了公司，還挖這些客戶做什麼？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葉康輝和舅舅合作的那個化工廠了，那個工廠生產的產品和泛亞是一樣的，保不齊葉永晴現在正在給葉康輝鋪路，也許下一步，葉康輝有可能會直接從泛亞離職。
他是整個集團的技術負責人兼總經理，如果他一旦想要離職，那麼勢必就會帶走一批技術團隊，和技術資料，那整個泛亞將會受到重擊，一旦這些消息傳到外面，那公司的股票肯定會應聲下跌，也許段暄外公的一腔心血就將付諸東流。
段暄這段時間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想到這裡，杜若對桑紫說道：“這裡面的運作我不懂，你就照你的想法開始行動，需要我做什麼你直接說。”
桑紫點點頭：“爲防止繼續泄密，公司數據庫裡的東西我會盡快更改，另外公司應該馬上和這些客戶進行溝通，把客戶的訴求都掌握起來，我猜如果葉永晴找到了下家，那麼這家公司的產品肯定比泛亞的價格要低，所以我們不妨從這裡下手，要求公司財務重新覈算成本，把價格適當下調。”
杜若一邊用筆飛快地記着一邊問道：“還有什麼？”
桑紫凝眸看着杜若，低聲說道：“紅海鹼業收購案好像也有問題……”
杜若心裡一驚，收購紅海鹼業是今年泛亞的大動作，泛亞已經對這個項目整整操作了兩年，如果這裡面一旦出現問題，那對泛亞的打擊簡直是致命的。
杜若的臉色漸漸沉下來：“有什麼問題？”
桑紫想了一下，輕聲說道：“收購的價格很低……”
杜若一愣：“收購的話價格低難道不正常嗎？”
桑紫從文件裡抽出財務提供的一份文件：“從去年年底到今年年中，這個併購案的公關費用增加了五倍不止，大部分都是葉永晴經手的，這兩千多萬的費用全部被她以各種名義的招待費用報銷，而且當時代理總裁葉康輝全部簽了字，走的正常流程衝了賬，但是我覺得，這些錢應該是被當做回扣送走了……”
她看着杜若壓低聲音：“也就是說，這個併購案裡面，有相關人員吃了回扣，這份名單在葉永晴手裡，這是紅海的把柄，如果在這個時候，有另外一家企業參與收購，價格只要比泛亞高一點點，那麼很有可能，紅海鹼業會被別家以收購走。”
杜若不由得震驚起來，她想起鄭嘉南說的那個在蒙區的公司，恰恰是去年年底開始動工的，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葉永晴和葉康輝就已經在打紅海的主意了，之所以兩年沒談妥收購，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在拖延時間。
杜若的心狂跳着，她用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那現在該怎麼辦？”
桑紫低頭想了一下：“對當時參與收購談判的員工全部審查一遍，弄明白紅海那邊主要由哪些人負責收購一事，在收購案裡面各人的分工，以及他們各人現在的動態。”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還有一點，我認爲這件事情應該絕對保秘，所有的談話都要錄音，最重要的是，你要在場。”
杜若想了一下：“好，我沒問題。”
都在這個節骨眼上了，其他的事情只能暫時一放了，無論如何，她要幫助段暄擺平這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