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裡多了一個小東西,陸謹言覺得,自己的地位在直線下降,狗排在自己前面。
比如吃飯。
“狗還沒喂呢,先喂狗然後給你做飯。”
比如陪他。
“狗還沒出去溜呢,我先帶它出去溜一下,回來陪你出去走走。”
他對着電視機很無語的想,爲什麼不能一起出去呢?
遛狗而已,她不準自己跟着是幾個意思?
其實陸謹言真的想多了,程瀟瀟只是沒想到而已,昨晚他們運動過後,她還不忘記問他,給狗取一個什麼名字。
陸謹言說:“狗兒就叫狗兒吧,懶得費心去想名字了。”
於是換來了程瀟瀟一個大白眼。
怕老婆生氣的陸總又說:“那不然叫旺財吧,好像電視上好多狗都是叫這個名字。”
程瀟瀟:“這麼高貴冷豔霸氣側漏的阿富汗,帝王犬,你竟然給整個土到掉渣的名字?到公園遛狗一口一個旺財,我可叫不出來。”
陸謹言在腦中惡補了一下那場景,萬一狗丟了,走遠了,兩個人四處大聲喊:“旺財,旺財,你在哪裡啊?”
果斷否決。
“那你喜歡叫什麼呢?”
“叫哈哈?”程瀟瀟枕着他手臂問。
陸謹言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你笑什麼笑,哈哈挺好的啊,多樂呵。”
“那你覺得溜出去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聽?確定旁邊的人不當你是瘋子?”
程瀟瀟汗顏,又是一陣囧,確實啊,人家哪知道你是在叫狗的名字,還是神經病發作,哈哈哈哈哈哈?
“那要叫什麼呢?”她反覆的折騰,想着給狗起名兒,睡意都給折騰沒了。
陸謹言按住她:“別動了,明天再想吧,狗又不會丟,你什麼時候想起來叫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吧。”
她伸手抱着他脖子,氣息噴在他臉上,一雙黑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閃動着光芒,哪裡有半分睏意。
“今晚要是沒替它取好名字,我是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陸謹言頭疼的抱着她:“我是傷患,身體還沒好,你照顧一下老公的感受,不就是一條狗嗎?感覺我一下子就失寵了。”
她失笑抱着男人的頭,悶悶的咧開脣角,湊過去找到他的脣,吻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了,冷落了你是我的錯,可起名字的事情,刻不容緩,我知道陸總你才華橫溢,知識淵博,學歷還高,肯定可以想出來的對不對?”
難道我學歷高,才華橫溢,是爲了給狗取名字?
這一刻的心理陰影面積,很大。
陸總翻過身,閉上眼睛,很強硬的拒絕了她的這個無理要求,對那條剛剛喜歡上的狗,也多了幾分敵意。
纔剛來多久,就跟我爭寵,更關鍵的是,現在瀟瀟喜歡抱它,不喜歡抱他了。
毛茸茸的,有什麼好,還會將自己的手舔得一手的口水,
她扯着被子,又蹭了過去,將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他懷中,一擡頭就能看見男人的下巴。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低聲問:“會跟吃狗狗醋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它可是我的寶貝,你也要將它當成寶貝。”
陸謹言很後悔,爲什麼要養狗呢?
早知道這麼難搞定就不養了,瀟瀟現在這麼喜歡,以後豈不是天天惦記着,就是出門去度個蜜月旅遊什麼的,難道也不行?
“明天就將它送走。”他威脅。
“你敢?”
耳朵被揪住,他閉着眼睛動也不動,疼得抽氣:“放手。”
“還送不送?”
“送。”
繼續揪。
“不送。”
女人寵着寵着就上天了,他在家的排名在狗後面,心酸的教訓,以後不要隨便弄什麼寵物。
有了寵物之後,女人就寵着它了。
程家:
門鈴響了幾次,保姆看見來人,請示了程嚴華之後,當做沒聽見,所以沒去開門。
已經連續幾天這樣了,程小雨跟周祈安不斷過來糾纏,爲了讓程嚴華回心轉意原諒她,也是下了血本。
誰知一直都換不來一個好臉色。
她看着周祈安淡定的臉,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算什麼破事兒,我就說這辦法不行的吧。”
“小雨,你要有點耐心,他畢竟是你爸爸,只要堅持下去,肯定會心軟,爲了我們的將來着想,你可不能放棄,再忍忍,只要拿到了圖紙,我們就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了。”
程小雨聽了他的話,氣又消了一些。
繼續按門鈴,保姆有些不知所措,又去請示了程嚴華一次。
這一次終於被允許進入,她衝周祈安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接着便直接問保姆程嚴華在哪裡。
保姆在圍裙上擦着手,正要回答,程嚴華已經杵着柺杖從裡頭走出來。
這段時間的靜養,讓他的身體又恢復了許多,已經可以慢慢行走,精神也更好了。
“爸,我好想你,爲什麼你都不肯見我呢?”
程小雨馬上撲過去裝可憐,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程嚴華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內心已經有些動搖,她雖然是陸梅的女兒,也是自己的女兒。
狠下心來不見她,她一而再的哀求,他還是鬆口了。
“爸,難道你跟媽離婚了就不認我了嗎?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在她的攙扶下,程嚴華慢慢坐了下來,一看周祈安也站在不遠處,眼中露出幾分厭惡。
“你們怎麼來了?今天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吧?還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他不認爲這個女兒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除了瀟瀟以外,他在生命即將到盡頭的時候,都沒有看見任何人來關心自己。
“爸,您是我爸,我跟祈安來看你不是應該的嗎?你怎麼能這麼質疑我呢?”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見猶憐。
“小雨,爸不是質疑你,你這個時候過來,你媽知道嗎?”
程小雨搖頭:“她不知道,再說了,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跟爸您斷絕關係啊,父母離婚,我們孩子是無辜的吧?”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你的行爲,已經不止一次讓我心寒了。?”程嚴華說。
“爸?”
程小雨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難道在您心裡,就是這麼認爲的?”
“你們走吧。”
“爸,爲什麼?”程小雨心裡十分生氣。
“你做過什麼,自己清楚,你們兩個結婚,對瀟瀟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念在你也是我女兒的份上,你覺得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手心是肉,手背是肉,他是愧對瀟瀟的。
周祈安臉色難看至極,什麼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程嚴華是個商場老手,那些把戲怎麼可能騙過他,雖然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沒有表態。
心底早就對當初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包括程瀟瀟在監獄裡頭度過了那麼長時間。
他除了心疼,什麼也做不了。
“爸,我只是一時糊塗,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程小雨咬着牙,心想一定不能讓他發現自己不是親生這個事實,否則一點情面都不會留。
“爸,別這樣,我知道錯了。”
“爸,事情也不是完全小雨的錯,當時我們跟本就不知道,公司也是一團亂,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那些文件,什麼都不懂。”
程嚴華冷笑:“那你呢?當初你是怎麼承諾的?我兩個女兒都被你糟蹋了,你還有臉在這裡跟我說?”
“爸,這件事情,對我們真的不公平。”
“好啊,既然覺得不公平,就到監獄裡頭去嚐嚐滋味,不敢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周祈安是徹底觸到他逆鱗,程嚴華怒瞪着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也可以說是周祈安最痛恨的一種眼神,當初他就費盡心思來阻止他跟瀟瀟結婚,現在還妨礙自己的計劃。
老頭子真是個礙事的東西,早晚他要想辦法除掉。
“滾出去。”他擡高音量,指着大門:“王嫂,送客。”
王嫂剛將門打開,陸梅提着東西站在門外,程瀟瀟竟然也跟在身後,兩人其實是在小區門口碰到的。
本是打算過來看看程嚴華,沒想到湊了一窩的狼在這裡,程瀟瀟氣得立馬走進去,看見了程小雨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僵持着。
“爸,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嚴華罷罷手:“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
陸梅看了一眼程小雨跟周祈安,怒火中燒:“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要去應酬嗎?還敢騙我?”
一個小時前說有應酬不陪她,沒想到竟然是偷偷到這裡來。
“媽,我們過來看看爸,怕您生氣。”
陸梅一甩手,退開兩步:“看什麼,他以後就不是你爸了,有什麼好看的,我今天來就是爲了要離婚的。”
什麼財產分割,她死纏爛打,就不怕程嚴華不同意,臉皮也不能當飯吃。
“什麼?”
周祈安跟程小雨都被嚇到了,這個時候離婚,那計劃怎麼辦?
“媽,您先冷靜一下,好好考慮,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談這個。”
程瀟瀟笑了:“是捨不得公司還是捨不得影響你們的前途?”
程小雨臉色煞白,氣惱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