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安跟蹤十分失敗,導致他在陸宅的大門外等了整整一個上午,他也知道人不可能在陸家,他們之所以過來,也可能是計劃發生了變化。
於是他有着十足的耐心,將車停在暗處繼續等待,一直到下午兩點多,纔看見兩人攜手從陸家大門走出來。
那親密的模樣,看得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自從離婚之後,他發現瀟瀟越來越漂亮,跟曾經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她幾乎每天都是刻板的,死氣沉沉,沒有絲毫新鮮感。
可現在呢?神采飛揚,眼睛裡頭時刻都在發亮,彷彿全世界就她最幸福了,這樣的變化,看在他眼中,恨得咬牙切齒。
隱約開始後悔跟她離婚,小雨這樣的女人,只適合偷情,真正的妻子,只能是瀟瀟這樣的女人才是過日子。
車子啓動之後,他忙丟了手中的香菸跟在後面,一顆心七上八下,又有些焦急。
生怕今天他們會臨時改變計劃,這樣的話陸梅那邊就不好交代。
她本來就討厭自己,答應了今天有消息,真不行,又要被她繼續痛罵一頓,如果不是爲了讓公司得到這個項目,他絕對不肯這麼委屈自己。
程小雨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現在已經沒資格當他的老婆了。
“瀟瀟,後面那輛車你認識嗎?”
“什麼車?”
程瀟瀟轉過頭去,也看見了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的那輛車,黑色的本田,比較低調,隔着有些距離,看不清楚開車的人。
“這輛車從陸家出來就一直跟着我們到現在了,我還以爲只是巧合,剛纔變道也跟着我們變了,是衝着我們來的。”
“跟蹤?”
她一顆心被提起,聯想到最近的新聞,擔心是不是惹上了什麼是非。
“目前看來是這樣,你坐好,我試試看能不能甩掉他。”陸謹言提醒的話讓她一下子神經都緊繃了,繫好安全帶之後一顆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車速在加快,她慢慢的扭過頭去,看到那輛車也跟着提速了,仍然保持着不長不短的距離。
一個急轉彎的時候,她太專注險些被甩到一邊去。
陸謹言放慢車速,從後視鏡中看她:“瀟瀟,有沒有摔到?”
“我沒事,安全要緊,先別管他是什麼人了,我們開到鬧市去,或者可以報警。”
“暫時先不要報警。”
陸謹言神色凝重,頻頻看着後面越來越近的距離,當差不多可以看清楚的時候,又遠遠甩開了。
就這樣持續了一會兒,他也弄明白那輛車只是跟蹤,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也有可能是狗仔。
程瀟瀟在他漸漸靠近的時候,一直專注盯着後面,當那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的時候,她真是又氣又恨。
“謹言,開慢點,不用擔心了,那個人是周祈安。”
“是他?”陸謹言眉頭緊皺,十分不悅的哼了一聲:“他真是有膽子,從陸家追到這裡,是想幹什麼呢?”
“不知道,不過準沒什麼好事。”程瀟瀟說完就拿出手機,從黑名單中將他找到,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周祈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仍舊雙手緊握方向盤,全神貫注的跟着前面陸謹言的車。
聽見電話響的時候,他有些不耐煩,響了很久,最後不得已看了一眼,知道是程瀟瀟,一下子就接了。
“周祈安,你搞什麼鬼,現在都開始玩起跟蹤來了,是不是想到局子裡頭去蹲兩天?”
程瀟瀟在那頭破口打罵,他是真的將人惹急了,害她提心吊膽,因爲出過車禍的關係,方纔看見陸謹言加速,緊張得渾身都是冷汗。
“瀟……瀟瀟,你看見我了?”
“廢話,我是眼睛瞎了嗎?”她氣呼呼的吐出?一口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對於你今天的行爲,我馬上報警。”
“瀟瀟,你聽我解釋,我……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打了這麼多次電話你都不肯接,還將我拉入黑名單,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了。”
“你神經病,你腦子壞了嗎?”
“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做出這種事情,你一定要理解,我是真的想見你而已。”
他胡亂解釋着,生怕說漏嘴以後他們會將程嚴華的地址轉移,讓他功虧一簣。
程瀟瀟果然沒猜到他的本來目的,警告過他之後沒看見車繼續尾隨,也就放鬆了警惕。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吃醋狂魔陸總裁一張臉都是黑的。
程瀟瀟怒瞪了自己的手機一眼:“別管他,周祈安已經是個瘋子。”
“以後不許出去見他,這個瘋子還敢繼續找你,我讓他以後都沒辦法在a市立足。”
“他是你外甥女的老公,將他趕出去了當心程小雨和陸梅跟你急,反正已經是個陌生人,不管他做什麼,跟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他還在找你,怎麼沒關係?”
陸謹言冷聲道:“總之你不能跟他見面。”
“我知道了,我不會跟他見面,再說,也沒什麼好見的,他已經是個路人甲,你沒必要這麼緊張。”
“哼!”
傲嬌的某人一雙眼睛裡都是怒火,程瀟瀟又探頭回去,沒發現那輛車繼續跟蹤了。
“我們還是去找爸爸吧,他應該已經不敢繼續跟着我們了。”
兩人都沒想太多,並沒有發現周祈安已經換了一輛的士,將車子停在路邊,繼續跟蹤。
一直到了目的地,程瀟瀟纔回想起剛纔周祈安在電話裡頭說的話,心底又生出了幾分疑慮。
四處看了一眼,又留心了片刻都沒發現人影,便放下心來,也許是自己太敏感,想得太多了。
走進小區大門,周祈安才從暗處走出來,對着兩人的背影露出陰冷的笑。
果然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的,回到車上,他直接打了電話給陸梅,告訴她程嚴華的地址。
陸梅一下子就想到了,因爲這裡曾經程嚴華帶她來過一次,這套房子是在瀟瀟的名下,當初說要買給她做嫁妝的。
後來因爲一些原因,她並沒有選擇住在這裡,便一直閒置了下來,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躲到這邊來。
程瀟瀟跟陸謹言並沒有逗留太長時間,一個小時之後就離開了,她不知道的是陸梅跟程小雨已經在小區外面守株待兔。
陸梅知道這套別墅在幾號,幾乎是毫不費力就找到了。
門鈴響起的時候,保姆沒想太多,馬上從擦着手從廚房裡頭走出去開門,沒想到站在門外的是兩個陌生的女人。
“請問你們找哪位?”她問。
“我找我爸。”程小雨說。
保姆懵了,程先生的女兒不是剛走嗎?怎麼又來了一個,她從來沒有聽說程先生還有另一個女兒。
程小雨用鄙夷的目光掃了保姆一眼,說:“我是他小女兒,程嚴華是我爸爸。”
說完沒等她同意就推開她,跟陸梅直接走了進去,程嚴華正準備趁着午間歇息,聽見吵鬧的聲音,推着輪椅從房間裡頭出來。
這一看見陸梅跟程小雨,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呼吸變得起伏不定。
“你……你們……還有臉過來。”
她指着陸梅跟程小雨:“滾……滾出去……”
“爸,你怎麼能趕我們走呢?好歹我也是您女兒啊,媽跟您還沒離婚呢。”
她的話讓程嚴華更加生氣,當初就是被她們母女兩人氣得昏迷住院,差點丟掉性命,而之後她們根本就沒有在醫院出現過,恨不得他早點死。
“哼!你還當我是你爸爸嗎?你做出的那些事情,還有臉嗎?我們程家生不出你這樣的女兒,你走吧,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老程,這就是你不對了,對瀟瀟你是怎樣,對小雨就該怎樣,今天我們來看你,是還惦記着過去的情分。”
“情分?”程嚴華看見陸梅那張臉,就怒從心頭起:“也好,那麼找個時間去將離婚辦了吧。”
“離婚?”
陸梅冷笑一聲:“離婚可以啊,我們既然是夫妻,財產肯定是平分的吧,你同意的話,我可以簽字。”
“什麼財產?”
陸梅笑着搖頭:“老程,我們這麼多年夫妻了,你也不要裝傻,銀行保險櫃裡頭還有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些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
“離婚了當然有關係,我要一半。”她氣也不喘,就這麼居高臨下看着程嚴華,大言不慚的開口:“反正要是不給,我也會想辦法。”
“你……你……”
程嚴華的身體不能受刺激,偏偏陸梅還來找麻煩,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緊蹙,說話斷斷續續,臉色漲得通紅。
“程先生,程先生你怎麼了?”
保姆嚇的飛跑過來,替程嚴華順着氣,一雙眼睛頻頻看着門外,她剛纔已經偷偷打電話給程小姐跟陸先生了,怎麼還沒來?
“滾……滾出去……”
“程先生,別說話了,醫生說您不能激動。”
“爸,您身體不好就多休息,那些財產對您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程小雨視而不見,繼續說。
“現在答應我馬上就走。”陸梅完全不將他的病情放在眼裡。
這兩句話正好被推門進來的陸謹言聽見,他幾步走過來扶着程嚴華,漠然擡起頭來,眼神冷得像千年寒潭,程小雨跟陸梅都沒料到他會去而復返。
心瞬間漏掉一拍,牙關閉得緊緊的,整張臉,包括整個身體,都好像被迅速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