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瀟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眨了眨眼,剛一動,腰上傳來的痠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陸謹言,你y的禽獸,差點沒將我折騰死。”
一罵出口,才發現嗓子也變得嘶啞無比,罪魁禍首心虛的摸摸鼻子,伸出手去替她揉着腰。
她哼哼的享受着,感覺舒服不了不少,不過嗓子幹得厲害,一聽就知道是昨晚使用過度。
按了一會兒之後,陸謹言穿着浴袍下牀去:“我給你倒水過來。”趁着這個功夫,他順便叫了客房服務,讓人將早餐送上來。
程瀟瀟一翻身,將手機拿在手裡,想起了隔壁房間被打暈的徐菲菲。
隨手抽走枕頭,她扶着腰下了牀,走進浴室,出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讓陸謹言打電話給沈清,現在才早上七點多,按照昨晚那情況,徐菲菲應該也醒過來了。
陸謹言跟程瀟瀟吃完早餐就過去了,徐菲菲看樣子纔剛剛醒來,坐在凳子上,看見陸謹言走過來,心虛的垂下頭去,不敢看他。
而他整張臉都是黑的,站在她跟前,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大……大哥!對不起。”
等了很久,她才怯怯擡起頭來,不敢再露出那種不可一世的目光,昨天晚上沈清那一記手刀下來,現在脖子還隱隱作痛。
“對不起?”陸謹言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情緒。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
“大哥……”
“菲菲,你太讓我失望了。”
“大哥,不要報警,我求求你……”
徐菲菲面對他冷淡的態度,徹底慌了,她原本以爲,無論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他都會看在死去的媽媽份上,原諒她,可是現在,她突然不確定了。
“不報警可以,但你做出這種事情,我這輩子絕不可能再見你了,回家之後看看最早的航班是哪一趟,收拾東西,我送你到機場,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回來也別聯繫我,我們兄妹關係,到此爲止。”
聽他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徐菲菲再也忍不住,嘩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哀求:“大哥,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發誓只是鬼迷心竅了,絕對不會有下次,我真是不是故意的……”
陸謹言面對她的哭訴,無動於衷,冷冷的眼神掃過去,完全不帶絲毫溫度。
“你既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就知道後果,如果瀟瀟沒有來呢?”陸謹言冷笑:“你是不是準備將我們的照片當做威脅的籌碼?”
“我……”
“回答不出來了?”
他眼神凌厲,彷彿要看透她內心深處,徐菲菲哪裡是陸謹言的對手,三言兩語,節節敗退,根本無力辯駁,何況昨晚的事情,無論她說再多,也掩蓋不了那骯髒的事實。
她確實騙陸謹言喝下了那一杯動過手腳的酒,也確實將他帶到酒店來,甚至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只怪程瀟瀟,如果她不來打擾的話,一切都可以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發展,她可以順利跟陸謹言發生關係,然後利用這個來強迫他離婚。
“你覺得做出這種事情,我應該原諒你?”
陸謹言從來就沒有對一個人如此失望,徐菲菲畢竟是母親臨終前委託要好好照顧的女孩,可他沒想到因爲一念之差,差點將他的婚姻給毀掉。
“大哥,我就錯了這麼一次,你就放過我吧,別跟我計較了行嗎?”
“晚了。”
“大哥,我不要到國外去,我不去……”
徐菲菲哭着跪了下去,扯着他的手臂,痛哭流涕,樣子十分狼狽。
程瀟瀟看見她這個樣子,心嘆怎麼不去演戲,拿奧斯卡是分分鐘的事情,得寸進尺,大概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原諒了她這一次,下次還會繼續犯同樣的錯誤。
就憑她對陸謹言的執念,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機會。
“輪不到你說不去,菲菲,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但你已經觸犯我的底線,如果你一定要留下來,那麼以後我也不會再管你的死活。”
陸謹言擱下狠話,決心不再聽她任何狡辯。
雖然女人的心思他不懂,但分辨一個人的基本素質卻不難,她早已經變了,由內而外,他不應再縱容這樣的女人繼續破壞他的生活。
“大哥,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答應過媽媽會好好照顧我的,大哥……嗚嗚……”
徐菲菲哭得肝腸寸斷,不知情的還以爲他們怎麼虐待她了,這演技真是堪稱精湛。
程瀟瀟跟沈清對視一眼,兩人都不適合在此時開口,只要陸謹言態度不變,徐菲菲幾乎沒有可以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
“媽媽一定會體諒我的。”
陸謹言說完,沒有再看她一眼,讓沈清負責去訂機票,徐菲菲渾身僵硬坐在地上,眼中滿是驚恐與不情願,腦海裡反覆只有一個念頭,不能離開這裡。
於是到她到了跟別人求救,毅然決定從陸謹言家裡搬出去,這件事情她是偷偷在半夜的時候做的,因此第二天他們發現人不見了,就猜到她是爲了要留在a市,故意選擇離開。
“怎麼辦?”程瀟瀟看着凌亂的房間,轉過身問陸謹言。
他將門推開了一些,神色沒什麼變化:“是她堅持要走,既然是個成年人了,就該對自己的行爲有所負責,以後就不要管她了。”
程瀟瀟點點頭,只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不然因爲這樣的失誤沒能將她送到國外去,陸謹言心裡恐怕會因此內疚。
徐菲菲走了之後電話也關機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個家裡,兩人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日子。
這一日,銀奇突然打了電話來,程瀟瀟問過對方身體情況之後,決定託人送一些東西過去,卻並不打算露面,他出院的日子還要一個禮拜,在醫院呆得極其無聊。
程瀟瀟在愁這個人選的時候,恰逢葉之萌跟她提起銀奇,她將心裡頭的糾結說出來,最後他自告奮勇,充當跑腿。
他說在國內的時間不長了,就算得罪了銀奇也不用害怕,以後世界這麼大,能不能遇見還不一定呢。
程瀟瀟掩脣而笑,她倒不覺得葉之萌跟銀奇之間能吵起來,畢竟這兩人都屬於頂尖的知識分子,一定程度上這一類人面對陌生人最善於僞裝。
加上葉之萌比較脫線的性子,恐怕能跟銀奇打成一片也很難說。
只是在她心裡面還有一件事情始終感到懷疑,那就是劉美婷跟喬思明的婚禮,他們地位懸殊這一點倒是不奇怪,可喬思明這麼突然宣佈結婚,偏偏要在葉之萌選擇離開之前,她總覺得這裡面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感情終歸是兩個人的事情,外人無法理解,距離婚禮的日子已經不遠,她果然收到請柬,是以喬思明的名義發出來的。
她捏着大紅色請柬,心裡很不是滋味,杯子裡的水還冒着嫋嫋熱氣,陸謹言見她神思恍惚,問:“怎麼了?誰大喜之日?”
程瀟瀟將喜帖遞給他:“劉美婷跟我的上司好事將近。”
“哦?”陸謹言挑眉:“他不是……”
未說完的話,程瀟瀟當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她推開雜誌在他身旁坐下來,靠在他肩膀上:“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他要結婚的對象是劉美婷。”
“說不定他本來就是個雙。”
“呵呵!”程瀟瀟本想說對喬思明有些失望,但一想到那是別人的人生,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作爲一個旁觀者,確實沒有什麼資格對別人的生活加以指責,評頭論足。
如果真是這樣,她跟那些亂寫的八卦媒體又有什麼區別。
“婚禮還去嗎?”陸謹言捏着她肩膀問。
程瀟瀟一反常態:“去,爲什麼不去?喬總既然都邀請了,怎麼可以不給面子。”
陸謹言正要說些什麼,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一看是陸梅,本沒打算接,可接連對方又打了兩次,他才接通。
“爸要見你,恐怕是最後一面了。”
陸梅打通電話,直奔主題,一句話,就掛斷了。
陸謹言震驚了那麼數秒,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雖然對於這種事情的發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他真的要從這個世上離開的時候,心裡難免還是會有那麼一點異樣。
“出什麼事了?”程瀟瀟見他臉色難看,捏了他的手一下。
從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讓他覺得世界明亮了不少,擡起頭對上她的眼睛:“爸恐怕要走了。”
“是嗎?那我們現在趕過去?”
無論他做過什麼事請,還是陸謹言的父親,程瀟瀟作爲直到死都不被承認的兒媳婦,面對自己的愛人,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爲難。
兩人迅速換了衣服,開車的時候,程瀟瀟說:“讓我來吧。”
陸謹言頓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情況,點頭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氣氛有些沉重,像是山雨欲來的徵兆,雖然陸謹言已經徹底退出陸氏,但他卻跟陸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陸老爺還活着當然不會有人敢興風作浪,只要他一死,爭奪財產的帷幕就要拉開,鑼鼓鏗鏘,屆時上演的醜惡劇情,就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了。
陸謹言厭惡這樣的日子,選擇提前退出,陸老爺的死帶來的影響,卻不會那麼容易消退。
等綠燈的時候,程瀟瀟嘆了口氣,陸謹言細心的發現了她臉上的緊張,將手伸出去,握了她一下,兩人相視一笑,心尖有溫暖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