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高聳,建築樣式特別,像是處於歐洲大陸中央那樣,遺世獨立,周圍卻樹木茂盛。該酒店建立的本意便是爲了在會展中心出演的藝人,爲了方便他們出入,更是設立了圍牆,安保措施十分到位,也正是因爲這樣,酒店的價格逐步攀升,是平常人家望而生畏的地方。
顧向藍手裡拎着買來的飲料,沒急着上去,而是在附近轉了幾圈。
圍了圍牆後,內裡的店鋪更是如春筍般涌出,種類完善。
直到還在酒店的某人打了她的電話,顧向藍這才停下繼續探索的步伐朝回走去。
樹底下是沒有路燈的,時有晚風,葉子窸窣作響。風停息的那一瞬,背後的腳步聲沒來得及收回,暴露無遺。
顧向藍警鈴大作,小時候的記憶如泉涌入她的大腦,帶着駭人的驚悚。
她步子逐漸加快,腦子卻有些僵硬,眼前的路一時分不清哪個方向纔是正確的。人敏感的時候,聲音放大了許多,她能感受到身後人的速度明顯更快了。
顧向藍沒有意識到自己離正確的路越來越遠,但好歹走到了路燈下。
她驀然回頭,身後的人壓低了帽子,看不見臉。
“你是誰?你在這幹什麼?”
他不說話。
“說話。”
那人有了反應,擡頭,嘴角上揚,眼睛裡是陰冷的笑意。
“我是誰?我是你的粉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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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爲什麼要跟蹤我?”
這樣一聲不響,一直跟在身後的人,能算得上粉絲嗎?
這句話似是戳到了他的痛點,癲狂地笑起來:“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從你還在DIO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那個時候天天花錢去看你,可是呢......”
他怒吼:“你們爲什麼要解散?還好,我又找到了你。可是,你變了,你變得忙碌了起來,我能見到你的次數少之又少,只能通過屏幕看你了。看着你有了越來越多的粉絲,我不甘心啊!”
男人三兩步衝過來抓住顧向藍的手腕,帶着勸說的語氣:“你離開尚星娛樂吧,我來養你,你以後就在家裡唱給我一個人聽,跳給我一個人看!”
他自信拍打着胸脯,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臉逐漸清晰。
這張臉,顧向藍有印象。
那時她們還未解散,她記得每一次線下活動,都能看見他。
他話少得可憐,哪怕是一對一的線下籤售會,也只是寥寥數語就下了臺。
“是你?你爲什麼要這樣?”顧向藍沒想到,曾經的粉絲現在居然是這種模樣,癲狂到讓她害怕,甚至無從抵抗。
明明從小學了那麼多防身術,但當真正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小時候那段嚇人的記憶像是鐵鏈一般,將她雙手雙腳束縛住,不能動彈。
男人摸上她的手,愛撫地在她手心摩挲着,緩慢開口:“原來你還記得我啊!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啊?那你跟我走吧,我們回家,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噁心,顧向藍只感到無窮無盡的噁心。
“你配嗎?你好意思自稱粉絲嗎?”顧向藍連連後退,奈何他手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費不少力氣也無法掙脫。
再多的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無用的。
男人不惱,聽着她罵他甚至還有些愉悅。
一把將她拉過來,手搭上她的腰。
顧向藍靈活躲開,“別碰我。”
“如果你還不乖,就別怪我弄疼你了。”男人語氣突變,將她雙手齊齊束縛住,顧向藍無法再動彈。
顧向藍冷靜下來,既然不能硬上,那就只能智取了。
“那你說,現在要去幹嘛?”顧向藍儘量讓語氣不那麼起伏,壓下心中的不安,和他對峙。
男人見她不再爭吵,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在外面停了車,我們這就一起回我家,我開車的時候希望你能在我耳邊唱歌。”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眼裡居然充滿了嚮往,說着說着還自顧自美好地笑了起來,“等到了家,我要親手給你換上我準備的衣裳,然後跳舞給我看。”
顧向藍心裡怒罵了一句變態。
既然要去開車,那就不愁沒時間跑。
顧向藍假裝順從,應聲:“好。”
“牽着我的手。”男人鬆開她的手,命令道。
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顧向藍眼珠一轉,拔腿就跑。順着原本的路往回跑。
若是再被他抓住手,顧向藍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再有精力跑掉了。一路跑一路叫,她不信這偌大的地方會沒有一個人。
男人腿長,跑起來比她快很多,兩人的距離很快縮短,就在男人的手要抓上顧向藍的那一瞬間,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突然閃出,一腳踹上了那人的腹部。
來得突然,男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重重摔倒在地。
“你特麼誰啊?”男人很快站起身,彷彿那一腳根本就不足輕重。
“紀影!”顧向藍看見了熟人,心裡的防備瞬間崩塌,眼眶泛紅,有着莫大的委屈,說話都夾雜着哭音:“你怎麼在這?”
紀影沒有回覆她,而是上前給剛剛爬起來的人又給了一拳。
這一拳直中他嘴角,嘴角的皮撕扯開,流了血。
男人察覺到身前人似乎有點身手,想跑,還沒開始跑就被紀影一把抓住了後衣領,重重扔在樹上。
紀影胳膊一橫,壓在他胸前,單手挑起他的帽檐,掀開。
“你動手動腳是想幹嘛?”紀影的眼裡不再是那副淡漠,而是盛滿了怒火。
顧向藍看着他的背影,這人從未如此高大。
“有本事放了我!”
“呵,激將法對我沒用,你等着被保安抓走吧。”
很快,酒店的保安涌過來好幾個,立馬將人擒拿下。
紀影上前交代了幾句後才朝顧向藍走過來。
“之前不是挺會打?現在怎麼動彈不得了。”紀影本想調侃幾句,讓她不再那麼害怕。
半晌未得迴應,這才發現眼前的人身體抖得厲害,那是一種從心理冒出來的恐懼,細微的顫抖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而是因爲害怕帶來的戰慄。
“你沒事吧?”紀影上前扶住她,手沒碰她,而是讓她靠在自己肩膀。
顧向藍眼前短暫地黑了幾秒,等她視線聚焦時,這纔回過神來。
“他會怎樣?能抓進去嗎?他說他已經跟蹤我很久了?上次在別墅裡,我拍照的那一雙鞋會不會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