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在這麼硬撐下去也沒有意義……”
戰鬥已經結束了,在最後關頭,艾琳被風音同時引爆的四把音律之刃轟得體無完膚,現在只能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地上,就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即便如此,結界卻沒有消失,神戰儀式依舊在繼續。
風音不知道艾琳究竟用了怎樣的方法一直硬撐着,不過他也知道艾琳這只是在勉強自己罷了。
“我……不能輸……”
艾琳這個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她模糊的雙眼之中甚至連風音在哪裡都看不到,耳朵裡也是嗡嗡作響,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勉強維持着光子編織器的“機器”罷了。
“爲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咪婭也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心疼地把艾琳抱進了懷裡不停地詢問着。
風音看到艾琳已經這個樣子了也就沒有攔着咪婭,讓她們這兩位老朋友好好聊聊。
“話說回來還真是大鬧了一場啊。”
雖然傷口沒有好轉的跡象,但風音的神經卻在逐漸麻痹,漸漸地適應了這種只要一呼吸就會感受到的劇痛,也正因爲如此他纔能有閒暇環顧一下四周。
原本好好的一箇舊衚衕已經因爲這場神戰儀式被毀的差不多了,瓦房,圍牆,甚至連地面都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要不是有結界將這片區域隔離出來的話,恐怕會鬧出一個不得了的大新聞吧。
一對一,全力全開,身爲代行者的自己與女神的正面對決,雖然被捲入到女神們的事情之中風音就沒幹過什麼正事,但這一次,還真是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花了一個月所收錄的旋律與曲子也在這一戰之中徹底消耗殆盡。
“我這邊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啊。”
也許這個衚衕在結界消除之後就會變成原樣,也許艾琳和咪婭的受的傷也會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慢慢恢復,可唯獨自己斷掉的這六根肋骨是實打實、並且不會因爲戰鬥結束而恢復的真實傷害。
這個暑假估計是免不了躺在家裡的命運了。
“風音……怎麼辦?”
就在風音感慨的時候,咪婭又擺出一副像小狗一樣的表情,淚眼汪汪地盯着風音想請他拿主意。
“又怎麼了?”
“我的話艾琳她根本聽不進去,如果還繼續這樣消耗自己的力量強行維持結界的話,信仰之力透支的她就會被強制遣返回至高天的。”
咪婭十分焦急地說道,看來即便被傷害成這個樣子,她也不希望自己在至高天唯一的好朋友離自己而去。
“那就只好來硬的了,咪婭你閃開。”
風音打算用最後的氣力將艾琳徹底擊潰,然而儲存器裡已經沒有存貨了,就算想要現場開喉慢慢打造一把,肋骨斷裂的風音也不可能好好地發聲,無奈之下風音只好摒棄掉自己作爲代行者的身份,使用更加“物理”的手段。
“你要幹嘛?”
“先把她打暈,然後再做打算。”
說着,風音把咪婭支開,拿起一塊破碎的板磚,對着艾琳的腦門“啪!”的一下就砸了下去。
“嗚……”
一聲悶響之後,艾琳總算失去了意識,這片結界也開始消散,四周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只剩下穿着漂亮裙子卻遍體鱗傷的咪婭,以及被鮮血和泥土覆蓋的艾琳。
“我先去一趟醫院,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完事之後,風音實在是痛得沒辦法了,他只好將咪婭暫且丟在這裡,自己捂着胸腔彎着腰一點一點地往公路上走。
風音的手機忘在家裡並沒有帶出來,也因此躲過了在戰鬥中被粉碎的命運,對於現在無法撥打120求救的風音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親孃啊,這附近哪有什麼醫院啊……”
風音跟蹤咪婭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其實已經有些遠了,僅憑肉眼的話是無法追蹤咪婭的行蹤的,好在心葉爲告訴他代行者與女神之間存在“感應”,所以風音才能順着自己心中的感覺慢慢找到咪婭。
可話又說回來,這一路上風音光顧着集中精神去找尋這種微妙的“感應”了,所以也根本就沒顧上自己走的究竟是哪條路,最糟糕的是這裡似乎不是什麼鬧市,晚上這個時間也根本沒有行人車輛,就連個路標都沒有,風音徹底迷路了。
“我不會死在這裡吧……”
原本已經快要緩過勁來的風音被這種糟糕的境遇弄得又開始絕望起來了,疼痛似乎也變得比之前更加劇烈,不過事實完全沒他想象的那麼糟糕就是了。
“咦?醫院?不對,是診所?不管了!先過去看看!”
就在風音無可奈何的時候,夏日夜晚的星光幫他劃破了霧霾,遠處的一個像是醫院可規模卻又比醫院小很多的醫療設施引起了風音的注意,只要有醫生和電話在,那就什麼都好說。
“真是奇怪的地方。”
原本風音就覺得把診所建在這種人流較小的地方根本掙不着錢,可湊近了一看才發現人家這裡根本就不像是要掙錢的樣子。
這一沒有門市,而沒有燈牌,三沒有前臺 ,四沒有招待,根本就不像是一家面相民衆的機構。
可你說這是黑醫黑店吧?這建築無論是戶型還是裝修全都透露着一股高逼格的氣息,從落地窗往裡看,裡面的環境是一個賽一個的優雅,一個賽一個的乾淨,比普通的甲級醫院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一大堆風音連見都沒見過的醫學儀器,也在彰顯着自己專業的水平。
“這……不會一進去就把我麻醉了,然後把我腎挖走給賣了吧?”
都已經走到了門前了風音卻止住了腳步,這個剛剛跟女神大戰三百回合的猛男(自認爲)現在卻爲這些有的沒的嚇得不敢向前。
他也沒想過,就他長得這個樣子,要是真遇上歹人,那誰還顧得上挖他風音的腎啊,那不先得讓自己的腎透支一番?
“嗯?那個人是?”
風音在這邊猶豫不決,可卻發現另外有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了這間奇怪的醫院,藏在夜色之中的風音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於是便決定跟進去看看。
說來也巧
這邊風音前腳踏進醫院,那眼熟的人物後腳就被醫生請進了裡面的房間。
風音也想去找醫生看看能不能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可要真是這樣,對方很有可能在自己接受治療的時候離開。所謂好奇心害死貓,比起自己的傷痛,風音現在對這件事情更感興趣,於是他便趁四下無人,坐到了大廳門口的椅子上。
過了一段時間,風音等待的那個人總算從問診室一樣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一位面帶愁容的醫生和她說了兩句之後便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你是?”
往回走的這個人也看到了風音在等她,於是便有些好奇地問道。
“竟然是你?”
看到眼前這位留着黑色長髮的美麗少女,風音立刻站起了身子,緊鎖眉頭的他變得異常警覺,就好像隨時要與眼前的少女開戰一樣。
“我本來還好奇爲什麼艾琳的代行者不在身邊,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戀心!”
風音所斥責的這個對象,正是艾琳的代行者,然而風音此刻並不知道,眼前的戀心並不是真正的戀心,而是……
“原來如此,這傢伙把我當成姐姐了啊。”
聽到風音的苛責,心戀沒有隨便開口戳穿這一點,而是默默地聽風音自己透露情報。
“說吧!爲什麼要拍艾琳偷襲咪婭?我還以爲你是個好人來着。”
雖然語氣上十分生氣凌人,但實際上風音相當沒底,他現在已經是彈盡糧絕的狀態,更何況還斷了好幾根肋骨,而且對方會擁有怎樣的能力他也不得而知,倘若真要大打出手,恐怕真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偷襲……咪婭小姐……”
聽到這裡,心戀已經全都明白了。
艾琳口中所說的“我來解決這一切”原來就是這件事。
很早之前艾琳就曾經想要通過自己的神力來治好戀心的惡疾,可沒有一個具體的方法,只是單純將神力灌注在戀心身上,收效可謂是微乎其微。然而翻遍整個至高天也找不到什麼能治癒人類疾病的方法,所以唯一可以打破這局面的情況,就是艾琳所注入的神力可以突破閾值,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能夠有助於戀心拜託疾病,那麼只要這個總量足夠的大,就還有機會。
所以,她纔會這樣通過偷襲的手段戰勝咪婭,然後奪取她的信仰之力,從而讓提升這個“總量”。
“回答我!”
心戀在那裡思前想後不說話,弄得風音有些發毛,急於得到答案的他傷口變得愈加疼痛了。
“這一切都是爲了拯救我的姐姐,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戀心。”
心戀也向風音坦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份。
“唉?你不是戀心嗎?”
“我是她的妹妹,名叫心戀。”
“這……”
弄錯人這件事讓風音有些不好意思,最尷尬的是自己還向這傢伙說了一大堆不該說的話,於是風音只好扯開話題道:
“你們長得還真像啊,是雙胞胎嗎?”
“確切的說,我只是姐姐的克隆體罷了。”
心戀毫無表情地將十分殘酷的事情說了出來。
“克隆?”
心戀這邊描寫得雲淡風輕,可這簡單的一個詞卻讓風音嚇了一跳。
這種事情他只在電影裡面看到過,沒想到就在自己身邊也會發生。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好像受傷了呢,要不要先進去治療一下再說?”
看着風音狼狽的樣子,心戀十分體貼地說道。
“這是你的地盤?你是不是想……”
“噗!”
看到風音懷疑的樣子,心戀不禁笑了出來。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歹事的,畢竟,在這件事上,我和你其實站在同一個陣營之中。”
“什麼意思?這些事情,你能詳細地跟我解釋一下嗎?”
風音有些糊塗,他所欠缺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
“倒也沒什麼,只是講起來的話,會有些久罷了。”
心戀苦笑了一下,便開始向風音講述她和姐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