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面面相覷,都被這突發事件嚇呆了。
“發什麼愣!繼續!打仗哪有不送命的!”一名督軍大罵起來,指着一名最近的工程兵說:“你!被提升爲隊長了!帶着他們繼續發射!”
“啊……是!”剛被提升的新隊長激靈一下,立刻把人招呼起來,校對另外一臺,然後揮手:“放!”
石彈終於如願以償的放出,似乎在抱怨之前的冷落,顯得格外賣力。巨大的呼嘯聲劃過天空,好像一顆炮彈墜落。
城牆上的戰士們目瞪口呆看着這個龐然大物,甚至忘了躲避。
轟!巨石砸在城牆前十多米的地方,掀起沖天的塵土。一直滾到城根下,纔不甘心地蟄伏在那,一動不動。而城上,呆滯的士兵已經被染成了土黃色,活像剛剛出土的兵馬俑。
只要再向前十米,不單城牆要崩塌,上面的人都會粉身碎骨。一名年輕士兵戰戰兢兢地祈禱:“神啊,如果再向前一點兒,我們就完了!”
“閉嘴!”隊長惡狠狠地罵過去:“你這隻烏鴉,這種想法會帶來厄運的!”
——但所有人都這麼想。於是,這種集體恐懼似乎產生了大預言術的作用,第二顆石塊開始揚高。旋轉的石塊被無形的命運絲線牽引,越過剛纔的着陸點,越過城牆,越過守軍的腦袋……
然後,落在了城牆後面。那裡有一間臨時搭建的休息站,由於士兵都上了城,裡面空無一人。石塊從屋頂砸進去,把一切打了個稀爛。
“神哪!如果它……”才溜出半句,非但隊長,連同所有士兵,都惡狠狠瞪了年輕士兵一眼。他立刻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與此同時,對面也有人在扮演烏鴉嘴。最新任工程隊長親手調校了工程車,滿意地點點頭。前面兩回一近一遠,只不過是在找準繩。一旦確定,殺傷將接連不斷。就像當初,他們對杜魯門元帥所作的。
“很好……就是這樣……”新任工程隊長看着對面的城牆,“這一發一定會打中。千萬不要出現問題……搖臂受過傷,可不要堅持不住……”
“預備……”新任工程隊長喊出號令,幾名工兵用力拉動繩索,搖臂嘎吱嘎吱的向下壓。突然,一聲天崩地裂的聲響,搖臂從中斷裂,巨大的彈力另下半部分陡然收緊,然後好像一個喝醉酒的巨人,向旁邊傾倒過去。
轟!新任工程隊長毫無防備的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頭頂上的陰影越來越大。他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他媽的!早知道就不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了……”
於是,烏鴉嘴大比拼活動中,南方帝獲得完勝。而之前那個工程隊長的短命記錄也被打破了,桂冠毫無懸念的落在後面這位身上。
十分鐘。這個紀錄,令繼任者難以逾越。
工程兵們呆呆的看着這個結果,都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在他們看來,投射車的接連崩潰固然源於之前的破壞,但也未嘗不是上天的警告。他們看着督軍。
“媽的!”督軍對這種黴運厭煩透頂,“好了,現在我宣佈,工程部隊解散,你們都他媽給我去扛梯子,準備攻城!聽到沒有!”
工程兵更加恐懼。扛梯子這種事情,意味着將要衝在第一線,面對敵人的刀箭,對於這些原本都是些工匠的人來說,實在有些過於殘酷。
但是,督軍明晃晃的長劍在眼前晃動。分明是在說:聽命令可能會死,但不聽命令,則一定會死。而且就是現在。
於是,一羣人一窩蜂跑向後面,扛起了長長的雲梯。
進攻的號角終於吹響。南方帝呼喊着,如潮水般猛撲而來。而城牆則是並不牢固的礁石,不知道在哪個浪潮中,就會被粉碎。
或許就是現在。
十幾架雲梯搭上了城頭,士兵螞蟻一樣攀在上面,頂着盾往上爬。弓箭不太好使,唯一的作用就是增添一些冰雹砸在房檐上的聲響,叮咚不斷。
“扔石頭!給我扔石頭!”軍官在大喊,一塊塊岩石搬上了城頭。它們在幾天之前,還壘在牆壁裡,現在一朝得意,就上了檯面。
轟轟轟——石塊接連砸下去,雲梯上的士兵哭爹喊娘,血肉橫飛。有幾架梯子乾脆從中折斷,上面的人都摔下去,在地面上疊起了羅漢。直接摔死的不多,可見城牆確實矮小。
“混蛋!不要怕,繼續給我上!”前線的督軍隨手砍掉了一個潰兵的腦袋,揮刀大喊。士兵們遲疑一下,繼續硬着頭皮向上衝。
頂住第一波進攻。考文垂的士兵們有了些信心。在軍官的組織下,愈加得心應手。當第二波敵人衝上來的時候,按照預案,將一些木材從城上推下去。
很顯然,這些都是木牆,或者木屋的頂樑。它們造成的殺傷並不夠大,經過初期的傷亡,南方帝國士兵學會了靠着牆根躲避,他們發現,木樑通常都會向外崩落,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死角。一頓滾木停歇,他們開始搭上梯子,向城頭攀爬。
就在此時,鋪天蓋地的**從頭頂淋落。落在身上滑膩膩的,應該是油脂。士兵們奇怪的擡頭看,然後驚恐的發現,一支支火把正在依次燃起。
“扔!”城頭有人下命令。
轟!火把擲了下來。攻城的士兵個個帶火,慘叫着跌下城。他們掙扎打滾,想要撲滅火焰。可渾身的衣服都被油脂沾染,越滾越烈。很快燒成了焦炭。其餘的士兵再也鼓不起勇氣,紛紛往回撤。然後發現,身後已經被一片火海阻隔。
是之前拋落的木材,此刻全都燃燒起來。它們也沾了油脂,一時黑煙滾滾,火光沖天。士兵們目不見物,胡亂奔走,相互踩踏,死傷不計其數。後續部隊也被大火阻隔,根本衝不上去。
“撤退!”看此情景,督軍嚥了口唾沫,無奈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南方帝全線後退,猶如退潮一般。城頭上,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
“哼,讓他們先高興吧!這座城,早晚是我的!”統領這支攻城部隊的是奧斯卡將軍。他站在山坡上,將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