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魂魂相吸

孔文一擡頭, 正看見夏天天和幾個人走進來。有一半他認識,是劇組的攝像、編劇、劇務什麼的。孔文趕快側過臉,還好胖子老闆招呼他們坐到較遠的位置。

夏天天臉色不錯, 看起來心情挺好, 跟胖老闆打着招呼:“前幾天把哥兒幾個忙慘了。今天終於放鬆了, 上你這兒吃點好的!”

胖老闆憨厚的笑着:“好嘞, 胖哥這兒別的沒有, 好吃的管夠!儘管點。”夏天天他們就七嘴八舌的點了一堆菜。然後胖老闆推推夏天天:“今天你來巧了,那桌兒!瞧見沒,那小朋友帶來的那個小姑娘!”

夏天天點點頭:“看見了, 怎麼了?”胖老闆悄悄說:“主動點了青草地!”夏天天驚了一下:“呦!除了孔文外還有姑娘好這一口兒啊!”胖老闆眨眨眼:“那是!怎麼着,今天這姑娘, 你也去搭訕一下?”

滿桌人都朝夏天天哄了起來。夏天天搖搖頭:“戲都拍完了, 今天審覈也下來了。我還搭訕小姑娘, 你們真以爲我色狼啊?”大家嘻嘻笑,夏天天隨後說:“不過, 胖哥,估計你這要火了。這麼多姑娘愛上這個,你這兒將來可不只是爺們愛來了!”

胖哥笑的後牙都露出來了:“我看也是,你說現在的姑娘可都挺膽大的!”他們聊着天,孔文那邊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了。孔文壓根兒不敢往那桌看, 悶頭吃。他們說的話聲音不大, 離得又遠, 聽不太清。

但鬨笑聲, 孔文他們是能聽見的。冉小小不動筷子, 孔文忍不住問:“你怎麼不吃?”冉小小大眼睛眨啊眨:“我等傳說中的青草地呢!嘴巴被別的味道佔了,我怕一會兒影響口感。”孔文搖搖頭, 她還真拿自己當美食家了!

夏天天那邊點完菜,青草地在服務員的吆喝聲中上桌了。蓋子一揭,冉小小就“哇---”了一聲。夏天天那邊全安靜了,一屋子人都看着他們這桌。冉小小也沒見過炸豆青蟲,當時眉毛就一皺。

孔文低聲問她:“能吃嗎?”冉小小有點心虛:“看着是挺嚇人的!怎麼看着就沒有蠶蛹和蟬那麼可愛呢?”孔文突然想起呂楠,如果她是個女人,吃這道菜的時候才真是臉不變色心不跳,一臉享受。

不過誰能跟那傢伙比啊,那是個妖孽!冉小小這樣是正常反應。孔文看着冉小小,冉小小猶豫半天,小心的夾起一隻螞蚱,嘻嘻笑着說:“我,先嚐嘗這個吧,看着還不那麼……呃……”

孔文點點頭,說道:“嗯,先吃你能接受的。”冉小小放進嘴裡,五官迅速的皺了起來,她閉着眼睛嚼了半天,才慢慢的張開一隻眼睛看看孔文。孔文正夾了一條青蟲,冉小小睜開眼睛一看孔文夾着的青蟲“哇”的一聲,把嘴裡的螞蚱又吐了出來,咕嘟咕嘟的喝下一杯水,才苦着臉說:“進嘴裡光想着這是腿,這是眼睛,這是翅膀了!好像真的消受不了!”

孔文啞然失笑:“看你剛纔點菜時豪邁的樣子,我以爲你能喜歡呢!”冉小小搖搖頭,嘆口氣:“唉!我好像真的不行。”她又充滿希望的看着孔文:“你吃的下去嗎?”孔文點點頭,張嘴把蟲子塞進去。冉小小噤着鼻子看着他,說道:“我怎麼覺得看你吃都好像蟲子在我嘴裡呢?”

孔文嚥下蟲子,對她說:“你還是吃點別的吧,這盤蟲子我吃了,別浪費。”冉小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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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搖搖頭:“她可不如孔文。看這樣是吃不下去了。”旁邊一個攝像說:“孔文的確是難得一遇。我看畫面的時候,如果忽略她的臉,就覺得那是一個爺們。尤其是踢球那場戲,那技術,估計爺們兒也不一定比她踢的好。”

編劇於魚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說:“你們說,她不會真的是男人魂穿的吧?明明長着如花似玉的臉,但是什麼都是男人做派。”一時間一桌人都沉默了起來。於魚看大家都不說話,又推了推眼鏡,張口說:“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們別多想……”

所有人滿頭黑線,我們已經多想了……夏天天換了個話題:“不過今天審覈終於過了!終於鬆一口氣。”於魚也無奈的說:“是啊,我也沒想到自審都沒過去。都是名字鬧的。”一邊的小劇務插了個嘴:“我很喜歡原來的名字啊!”

於魚和夏天天都哀怨的看着她:“審覈過不去啊!”他們這桌的菜也陸續上來了,大家邊吃邊聊,於魚舉起杯:“爲了《魂魂相吸》即將發佈,乾杯!”大家都站起來,一起碰杯,同時喊着:“《魂魂相吸》大火!”

聲音太大,冉小小不由得看過去,說:“《魂魂相吸》?什麼東西?聽着挺靈異的,回頭我上網搜搜。”

孔文輕咳了一下,他記得夏天天給他看劇本的時候,自己拍的那部叫《佔了身子還要愛》啊?當時他還覺得這名兒真夠惡俗的。但夏天天說是炒作需要,裡面的內容還挺積極向上的。孔文也不太懂,他也管不着。

那這部《魂魄相吸》是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改名了吧?畢竟聽名字應該是自己拍的那部,嗯,這回聽起來靠譜多了!

孔文當然不敢讓冉小小搜了,給她夾了一個扇貝:“快吃吧,一會兒都涼了。有什麼好搜的!”冉小小吃着扇貝,撅嘴說:“楠哥都好幾周不正經接單了,我最近好無聊!就想找點消遣嘛!”孔文眨眨眼睛:“他不接單嗎?”

冉小小搖頭:“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來單都壓着。近期好幾單都推了。人家約平時吧,他說太忙,約週末吧,他人影都不見了。有次我一朋友過生日,大家泡夜店到第二天早晨,你猜怎麼着?”

孔文一臉茫然的看她:“怎麼着?”冉小小突然漲紅了臉,咬着嘴脣,又猛然一拍桌子:“老闆,給我來扎生啤!”孔文嚇一跳,胖老闆也嚇一跳,慌慌張張的上了一紮。

孔文看着冉小小,關心的問:“怎麼說着說着就不開心了?”冉小小煩躁的抓抓頭髮,紅着眼睛說:“想起來就傷心,他怎麼可以這樣嘛!”扎啤上桌,冉小小倒出來一杯“咕嘟咕嘟”全乾了,把杯子往桌上豪邁的一放:“正好看見他從家出來,身邊還有個女人,兩個人一起上了車!!”孔文“啊”了一聲,心虛的問:“哪天啊?”冉小小掰着手指頭算了算,說道:“十月三號,放假的時候!”

孔文心裡那個苦啊!十月三號早晨,從呂楠家出來,還和他共乘一輛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嗎?那時候他爸腳傷住在家裡,他需要起早去呂楠家化妝再回片場,冉小小看見的一定是自己沒錯。

他鬱悶的看着冉小小說:“你也別想太多了。可能單純就是朋友呢?”冉小小怒氣衝衝的眼睛一瞪:“我問你,你哪個沒關係的女朋友可以清早從你家出來?!”孔文啞然,這個時間,的確是……太容易誤會了!

冉小小繼續說:“人家就是還沒跟他表白嘛!可他應該知道人家喜歡他啊!幹嘛這麼早就出了個女朋友啊!……”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孔文發誓,冉小小是他認識的所有女生中,哭起來最沒形象的一個。她一哭就五官全皺在一塊,鼻子眼睛紅成一片。孔文頭疼,但也不能說:“你別哭了,那女朋友是我”啊!

他沒辦法,只好自己也倒了被啤酒,一飲而盡。他剛喝完,冉小小突然把整個扎啤杯推給他:“都,都給你……”孔文怔了下,問她:“你不喝了?”冉小小邊哭邊說:“不,不……好喝,喝……苦……”

孔文看看一盤子蟲子,還有半扎啤酒,他算明白冉小小爲什麼找他來陪吃了,把他整個兒當一回收站了麼?

冉小小哭了一會兒,自己停了下來。問孔文:“你說,說,楠哥,對那女的是真的嗎?還是就只是,是臨時找個炮,炮/友?!”

孔文又噴了一口,都灑到衣服前襟上了,冉小小說話也太霸氣了。孔文搖搖頭:“你一個女孩子,說話怎麼這麼不注意用詞?”冉小小理所當然的說:“不,不知道怎麼注意。說,太,太文明瞭怕你聽不懂。”

孔文一頭黑線,冉小小拿手指戳戳他:“問你呢!說話啊!”孔文是個老實孩子,冉小小問,他就老實的回答:“不是女朋友吧?可能是……”他想說男朋友,想了半天,說:“合作伙伴?”

“哼!什麼合作伙伴!”冉小小狠狠的咬下一塊肉:“哪有合作伙伴領到家裡過夜的?!一定是見不得光的女人!不然怎麼大早上就走了!”孔文心想:是見不得光,但不是女人,是見不得光的男人啊!

“嗯!一定就是這麼回事!”冉小小最後得出了結論:“我決定了!既然那個女人見不得光,我就要試一試,萬一我成功上位了呢!不能讓楠哥再有機會跟其他女人接觸了!嗯!就這麼定了!”

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大票,孔文聽的瞠目結舌:“你決定什麼了?!”

冉小小斬釘截鐵的說:“我要去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