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選擇題

孔文說了自己的症狀。醫生聽到他的嗓子,也詫異了一下,這嗓子,還真是個男人。但扮成女人,還真是……呃……漂亮。

可他是個有職業素養的醫生,詫異只是一瞬,馬上就恢復初始狀態。他讓護士給孔文量體溫,血壓,脈搏。然後問道:“什麼時間吃的東西,都吃什麼了?”孔文痛的難受,牙齒打架。呂楠替他說:“下午2、3點吧,吃盒飯,我們都吃一樣的。”

醫生不耐煩:“說具體食物。”呂楠只好回憶着說:“米飯,土豆,肉片,茄子,胡蘿蔔……”醫生皺眉:“就這些?”

呂楠想想:“啊,對!他那份裡有四季豆!”醫生眉毛皺的更緊,對小護士說:“準備洗胃!”呂楠嚇了一跳:“醫生!爲什麼洗胃?”醫生皺眉說:“他的症狀很像腸胃炎,但你說吃了四季豆,不排除有四季豆中毒的可能。”

呂楠眼睛睜大:“中毒?!”醫生手裡的動作不停,解釋的很簡單:“他身體素質不錯,死不了。”小護士準備好了洗胃的工具,醫生看了一眼呂楠:“出去等。好了有人叫你。”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呂楠掃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主任醫師汪海濤。走廊裡,範瀟陽還等在那。見呂楠出來,疾走兩步問道:“孔文他……”呂楠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醫生說問題不大,讓我出來等。”

範瀟陽鬆口氣,說道:“你也別太急,既然醫生都說沒問題,就不會有事的。”呂楠看着範瀟陽,聲音清冷:“範先生回去吧,夏導那邊還需要你幫忙吧?”範瀟陽稍一沉默:“我跟天天說過了。”

他和夏天天合作純屬私人交情,今天也沒帶助理,更沒有經紀人。拍這部戲,他只是和經紀人報備了一下,因爲是個人行爲,公司是不會提供相關幫助的。

呂楠聲音不善:“範先生,阿文這邊有我,不勞費心。”範瀟陽皺皺眉,輕聲說:“呂先生,恐怕你對我有誤會,我剛剛是情急……”

呂楠繼續聲音冷淡的打斷他:“範先生,我現在還冷靜,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各自都失了風度。”範瀟陽一怔,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呂楠,這個好看的男人……可能真的很在乎孔文吧?

他點點頭,塞過一張名片:“如果有需要,打給我。”呂楠只是冷淡的回:“不送。”範瀟陽剛走,急診室就出來一個小護士:“孔文家屬?”呂楠快步走過去。小護士塞給他一張單:“把急診費先結了。病人沒事兒了啊!”

呂楠這才放鬆下來,跑到交費處結了費。再回急診室,已經不見了剛纔的汪海濤醫生。只有一個小護士。孔文胳膊上打着輸液,已經睡過去。他臉上的妝太厚,看不清臉色。呂楠站在牀邊,靜靜的看着他。

輸液點到一半的時候,有護士過來,告訴呂楠:“汪醫生說,最好留院觀察24小時,但是他說你們情況特殊,也可以回家觀察。讓我問你意見。如果你同意留院,我現在先把他帶到病房。”

呂楠稍一怔,然後問:“病房有單間嗎?”小護士點頭:“有。”小護士找人推着孔文七拐八繞的進了拐角處的單間。呂楠不由得問道:“只有這一間嗎?”小護士搖搖頭:“汪醫生說,這間比較隱蔽安靜,你們需要。”

呂楠重重點點頭,對小護士說:“謝謝你們汪醫生,想的真周到。”他現在放下心來,這個汪醫生雖然表面不近人情,但是把孔文安排的這麼好,一定也是怕他們穿幫。有些人,真的不能只靠態度來評判好壞,這點,呂楠深有感觸。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又這麼一通折騰。眼見已經快九點了。孔文還在睡着,呂楠守在他身邊。九點一到,病房的門被推開,剛纔的汪海濤醫生走了進來。他摘了口罩,看起來像個儒雅君子。

只是眉毛皺着,面色很冷。他走進來,看了下牀頭的血壓監控儀,轉身對隨行的小醫生說:“穩定了,監控撤了吧。”轉身又對呂楠說:“胃裡有一點殘留,確定是食用未煮熟的四季豆引起的中毒。他身體素質很好,不然應該發病再早些,症狀更兇險纔對。”

呂楠徹底鬆下一口氣,誠懇的對汪海濤說:“謝謝你,汪醫生。”王海濤臉色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冷冰冰的說:“把他的妝卸了吧,讓毛孔呼吸一下。這樣厚的妝,擋着毛孔排毒,對他恢復沒有什麼幫助。”

呂楠點頭,王海濤看了下輸液紀錄,說道:“48小時之內吃流食,如果今晚沒什麼事,明早我下夜班前到醫生辦公室找我開出院單。”呂楠再次道謝,王海濤遞給他一張紙。呂楠接過來--是確認是食物中毒的診斷報告,和建議休息三天的請假單。

呂楠怔住,王海濤只是冷冷的:“我不喜歡事後再有人來找我開這些東西,沒用的話就扔了。”呂楠接過來,笑着說:“汪醫生,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認真負責的醫生。”王海濤轉身走,只留下一句話:“有事按鈴。”

等汪海濤走後,呂楠先是到車裡取了一套男裝。他自己經常變來變去,車裡備着兩套男裝兩套女裝。只是孔文的尺碼比她大一號,恐怕上半身是不行了。下半身還好,畢竟孔文腰瘦。呂楠打來熱水,用卸妝液卸下孔文臉上的厚妝。

然後又用熱水給他擦了臉。溫熱的毛巾一碰觸孔文的皮膚,孔文馬上就醒了。他睜眼看到是呂楠,張嘴問道:“我睡了多久?”呂楠給他擦着臉:“沒多久。”孔文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來。”

呂楠輕輕一笑:“你輸着液,不方便。”孔文看着她,呂楠卸下他的髮套,把臉擦乾淨。然後開始解他的裙子鈕釦。孔文按住:“我自己來。”呂楠“咯咯”的笑:“自己怎麼來?放心!你哪裡我沒見過?”

孔文的臉就紅成了個猴屁股。呂楠不理他,徑自解開裙裝,卸下義乳。那義乳裡面的皮膚上都是汗。

呂楠又打來一盆熱水,輕輕的擦孔文身上的汗。孔文很想說:“我自己來。”可房間裡沒有人,他實在是很享受呂楠的照顧。猶豫着,只是臉越來越紅,卻沒有說出口。

呂楠瞥到他的臉色,擦乾身體後,突然將手放在了他的小腹上。孔文就覺得渾身過電一樣,他喃喃的開口:“呂桐……”

呂楠一隻手撐在他的枕側,一隻手用手指劃拉着他的腹肌,低下頭,髮絲蹭在孔文的臉上。他魅惑的說:“喜歡我嗎?”孔文的臉燙的難受,心要跳出來一樣。他說不出來,只是定定的看着呂楠。

呂楠把在他小腹劃拉的手指移上來,在他臉上游走:“給你個病號福利。你說喜歡我,我就親你啊?”

孔文看着他頂着的呂楠的臉,喜歡的話,梗在喉中。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如果他真是個男的?我不就……不不不,我是個正常男人!孔文還在胡思亂想,呂楠已經用手指一路划着他的鼻子,又在嘴脣處打着圈:“我數三下,一……”孔文鼓着勇氣,那兩個字卻好難說出口。男的?女的?男的?女的?孔文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麼難的選擇題。“二……”

算了,就當她是呂桐,是女的吧!孔文下定決心,張嘴吐出:“喜……”“三!時間到。”

呂楠站起身來:“唉!大好的機會讓你浪費了,本來還想跟你來個法式深吻呢!沒準一動情還讓你摸摸什麼的,你自己把機會浪費了!”

孔文就覺得我怎麼這麼廢物,我剛纔在想什麼?我猶豫個什麼勁兒啊!呂楠拍拍他的臉:“好好睡覺,我打個電話!”然後他摸出孔文的手機走到窗前。

孔文還在後悔剛纔的選擇,就聽見呂楠用呂桐的聲音打電話:“喂?華大的晁前老師嗎?我是孔文的女朋友……孔文誤食四季豆中毒了,我先幫他請一天假……”孔文就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

女女女女……女朋友?不過想想,顧雲跳樓那天,呂桐已經和他當衆吻過了,說是女朋友也不過分吧?那件事之後,李龍他們還追問了好幾次,都說呂桐氣場太強大,怕孔文埃欺負。孔文有苦難言,要是隻是氣場強大就好了,她的花樣,實在是太多了!

呂楠正在打電話,突然病房門推開,進來三四個醫務人員。三個護士,首的是一個小男醫生。邊走邊說:“嗯,三牀的監控可以撤了。”然後幾個人就圍在了孔文的牀邊。孔文這纔想起來,剛纔呂楠這個傢伙只把他的衣服脫掉,還沒換新衣服呢!室內溫度挺高的,呂楠也沒給他蓋被子,他現在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條四角褲!

“呂楠-----!”整個走廊都能聽見孔文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