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大殿的門才一打開,一股聲浪便衝了出來,彷彿一雙無形大手,將司徒團直接按在地上。
他單膝跪地,眼睛眯了一下,隨後掙扎着拱手道:“逆天閣三十三主人,各司其職各掌其能,在下還不用不到你十三太保說我大膽吧?”
“哼!”
良久,大殿裡面傳出一聲冷哼,隨後司徒團身上的壓力便完全消失。
他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小聲對天罪說道:“王昃兄弟不用怕,我們這逆天閣一共有三十三位閣主,並無高低強弱之分,雖然我十天門與十三太保一向不對付,但他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天罪默默記着這些名字,並好奇問道:“十三太保和十天門……那還有十位閣主吶?”
司徒團眼皮抖了一下,低聲說道:“十位暗閣專司刑罰清洗,如非必要,你還是儘量不要與他們發生關係的好。”
簡單幾句話,就讓天罪對這裡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這裡叫做逆天閣,不,不應該說這裡,而是這個組織叫做逆天閣。
這裡有三十三方勢力,互相有聯繫,但卻不能兼管,其中十三個閣主組成了所謂的十三太保,看他們的態度,彷彿是很有野心的人。而司徒團隸屬的十天門也在盡力的招收成員,包括司徒團自己都是被這十天門主動招進來的,而自己又是司徒團拉進來的,看來這十天門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而那十個暗閣更是擁有生殺大權在手……
看來這逆天閣說是各司其職,但實際上也並不那麼簡單啊。
“司徒團,你以爲那十天門能護着你多久?哼,你如今不聽號令,竟然無視本閣規矩將一個外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帶進來,怕是十天門也保不住了你這次!”
司徒團仰着頭笑道:“當初招在下進來的目的便是要用在下這眼光挑選對本閣有利的人才,而手續……呵呵,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可以,不,是必須去無視手續無視規則,也必須要盡全力拉攏的人。怎麼,難道十三太保你們是想要阻礙在下的工作,影響本閣大計的進程?呵呵,那在下可就是不懂了,你們十三太保到底安的是什麼一個心思!”
“你!”
大殿中的聲音顯示出無窮的怒火。
這個高帽子扣的可謂徹底。
正這時,裡面的聲音突然又多了一個。
“堂堂閣主,竟然跟一個新晉的小廝吵吵嚷嚷,讓人看到了平添笑話罷了,老狗你就少生些氣,沒準還能活的更長久一些。”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很美。
但極其刻薄。
又是老鬼,又是皺他早死。
可是方纔還跟司徒團吵得不可開交的那個聲音的主人,卻有些支吾的說道:“這……老夫也不過是擔心大局,怕胡亂帶人進來會出了亂子,這才……這纔有些激動罷了。”
“咯咯咯咯咯,好了好了,別跟我這一個勁的認錯,若是讓外人聽到了,還顯得我是多麼的野蠻無理吶,按年齡倒是應該喊你一聲爺爺,豈能讓你這麼低三下四?”
“雀姐兒說的對,是老夫魯莽了……”
隨後,隨着一陣百靈鳥般的笑聲,一個身材妖嬈面容姣好的女子便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她很媚。
同樣也很華貴。
身上的衣服極盡奢華,但穿在她的身上,卻給人一種這衣服還是有些配不上她的感覺。
尤其是她身後幾支高聳的鳳翎,更是給她營造出一種仙氣來。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偶然,她走過來,衣裙襬動,會露出右腿的大半個大腿,那種白皙有着某種讓人目眩的光暈,只要看上一眼便會有一些口乾舌燥。
她走過來,目不斜視,彷彿根本沒有看到司徒團和天罪。
等到擦身而過,才突然緩聲說道:“你這賊眼睛再這樣亂瞄亂看,信不信我就把它們摳出來當鈴鐺戴?”
她是笑着說的,十分嫵媚,彷彿女朋友的撒嬌。
但說出來的語言,卻足以讓大部分人心驚膽跳。
司徒團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別說是看,便是聞都不敢,從她走出來,司徒團便變成了‘老和尚’,彷彿入定一般,連呼吸都沒有。
所以這番話,自然就是對天罪說的。
司徒團的眼睛猛地就睜得大大的,轉頭驚駭的看着天罪,小聲喝道:“你亂看什麼?不要命了!”
天罪這個人吶,是一個自詡藝術家的人。
既然是藝術家,對於美的事物自然是喜愛異常。
那條白皙的腿他就很喜歡,喜歡了,自然要看,不但要正大光明的看,還要……彎着頭,找個從下至上的角度好好的看。
不過這個動作就很氣人了。
天罪呵呵一笑,正起身子撓了撓頭,笑道:“真是太好看了,不看可惜。要知道這世間上有些美景錯過了,便是要永遠錯過的,能看一眼是一眼,要不然長着這眼睛,難道還單單是爲了看人臉色的?”
女子停了下來,微微轉身,便面對了天罪。
“你這小子倒是真不怕死,說你是無知者無畏好吶,還是說你膽大包天好吶?疑惑要說你根本就是一個傻……”
女子說了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爲天罪的目光因爲她轉過身來,已經肆無忌憚的又向自己的胸口看了過來,那目光彷彿帶鉤子,能從自己的衣襟轉下去,伸入裡面看個究竟一樣。
女子都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青筋冒起來的腫脹感……
她微微擡起自己的右手,右手……也很美。
只不過司徒團卻知道她要幹什麼,也忘記了膽怯,第一時間跑過來一把將天罪拉到一邊,衝着女子拱手說道:“雀姐兒,這位王昃兄弟是我剛剛帶進來的,他不要說不懂得咱們逆天閣的規矩和情況,更是不知道這裡的情況,甚至他曾經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我們逆天閣的存在,所以……念在他什麼都不懂的份上,還請雀姐兒饒了他這回吧!”
司徒團大聲說着,聲音卻能聽出其中的顫抖,還有他的身體,有汗,又被抖成了白霧。
“你,這是在命令我?”
雀姐兒的聲音依舊十分好聽。
“不……不不不敢!在下是請求,別看此人衣着簡樸,他絕對是難得的人才,若是殺了,對我們逆天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還請……還請雀姐兒以大局爲重。”
司徒團都要哭了。
“哦?你這樣說啊,我聽着怎麼像是你在用所謂的‘逆天閣的大局’來壓我吶?嗯……你說我會不會怕吶?會不會在乎吶?”
聲音是那樣的乖巧可愛,調皮有趣。
但司徒團一點都覺得可愛,絕對是可怕,一點也不覺得有趣,絕對是有氣。
所以他使勁咬了咬牙,隨後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拱手道:“還請雀姐兒高擡貴手!”
“呵呵。”
雀姐兒突然聲音一冷,說道:“司徒胖子你平時不是總把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話掛在嘴邊嗎?即便剛纔那老狗用三成功力來壓你,你捨得自己的背脊不要,也僅僅單膝着地,如今卻爲了這個小子如此跪拜我……”
她頭微微一歪,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嗎’字剛出口,雀姐兒的手便落了下來,彷彿清風微撫,緩緩的將要落在司徒團的頭頂。
司徒團全身的汗水一下子就把衣服給溼透了,他眼睛瞪圓,其中血絲涌出。
他知道,自己危險了。
自己的貿然之舉,讓自己站在了風頭浪尖之上,如今怕是不但不能救得了天罪,連他自己也要馬上搭進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司徒團不但眼光好,這反應也是極快。
突然伸手入懷,白光一閃……
“哦?你還試圖反抗……咦?這是什麼?”
雀姐兒更要譏笑一番,卻發現司徒團根本不是要攻擊她,而是將一件東西舉在了她的面前。
正是那個天罪送給他的小匕首。
雀姐兒的性格司徒團略知一二,她是個很喜歡美麗事物的女人。
或者說……她也跟絕大多數女人擁有同樣的愛好。
這世上什麼最美?
女人的嬌,男人的招,絕頂的風光,鏡面的刀!
司徒團突然感覺自己手中一輕,還沒有什麼反應,小匕首便已經進了雀姐兒的手中。
她眉頭微微皺起,將小匕首抽了出來,到刀身上的炫光激射出來,卻又立即變得柔和的如同刀身上敷了一層薄霧。
鞘之繁華,刃之簡要,兩者對比起來,反而更顯美色。
“嗯,這東西倒是比你的雙膝要來的值錢一些,以你的能力能得到這等品級的東西也是難得,不過……”
她直接將小匕首揣了起來,隨後笑道:“你花了這麼大的價值來保這個臭小子的命,你真的認爲這很值?你在這嚇得要死,你看看他,那雙眼睛可還是沒有閒着。”
此時的天罪,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的對話和機鋒。
他正努力的‘欣賞’雀姐兒的脖頸,看到這脖頸,他發現竟然比那條腿更具美色。
司徒團錯愕的轉過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那顆心啊……
如果司徒團沒有那麼大的城府的話,他此時真的能衝上來將天罪給活活咬碎了!
這小子太氣人了,傻啊?!
“王……王昃兄弟,那個……那個能不能請你稍微君子一些?”
司徒團強忍着火氣,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很‘和藹’的勸誡天罪。
天罪則是撓了撓頭,反倒教育起司徒團來。
“我說司徒兄弟啊,這就是你的不懂了。女人爲啥都喜歡穿的那麼漂亮?如果沒人看的話,她穿不穿又有什麼區別?破衣爛衫和錦瑟綢緞又有啥區別?既然認真打扮了,自然就是想要讓人看,想要讓人喜歡看,愛看。你若不看,纔是大大的不禮貌。而且她走過你身邊的時候就當你是空氣,走到我身邊卻跟我說了這麼多的話,明顯就是覺得我比較君子嘛。哎,看人也許你懂一些,但關於女人,你真的沒有我懂得……”
一個‘多’字還沒等出口……
轟!
雀姐兒便是一個標準的上勾拳,真的就是‘上勾拳’!一拳打在天罪的肚子上,把他直接打成了一個蝦米,然後直飛出去,不知道飛了多遠。
“呱噪。”
打完人,雀姐兒活動了一下手臂,面對已經呆滯的司徒團說道:“放心,他死不了。暫時讓他住在這養傷,傷好了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