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理解,所以誰都很好奇。
連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馬都忍不住搓手問道:“侯爺,您怎麼就知道西來要打過來啊?這事可真是奇了。”
天罪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本侯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街上突然出現一塊神石,而且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你挨家挨戶去敲門,發現他們都不在,而且沒有任何埋伏,你會去撿這塊神石嗎?”
老馬思索了良久,隨後搖頭道:“老奴不敢撿,這添上掉餡餅的事老奴可不敢想。”
天罪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是不敢搶,但你若是江湖第一高手,天下無敵,瞬間撿起瞬間走,也不去撿嗎?”
老馬道:“這個……好像也可以去撿一下。”
天罪道:“這就是了!如今南明就是這塊神石,西來就自認爲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見到了怎麼會不去撿?他以前不敢撿,是因爲‘神石’兩邊都有人看着,比如北齊,比如蠻夷,甚至還有東晉,如果西來出擊,自然要受到其他各國的牽制,但現在太好了!在他們看來是北齊國突然派出自己幾乎所有的國力向南明進攻,簡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兩方拼個你死我活,他又怎麼可能不想來佔這個便宜?再說了,這世上越是內部混亂的國家,就越是想侵略別的國家,其中的道理……嘿嘿,不過就是一種簡單的權謀罷了。這世界上沒有傻子,本侯部下了天下一奕,他們不可能不乖乖的成爲棋子站上來。”
天罪就是這麼自信,而且……這還不是他最終要等待的。
三天,只三天,西來國兇猛的進攻就佔下了南明十分之二的國土,很多門閥大戶被殺的被殺,被搶的被搶,更多的則是屠戮一空,落得個乾乾淨淨。
這一下提醒了所有‘事不關己’的諸侯們,他們紛紛派兵出征,卻向陛下請願,目的就是要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
南明一國,這些日子還真是多災多難。
第四天,三架馬車被三萬兵馬前後左右的包裹着。
第一架馬車中坐的是溫華公主,第二輛馬車中坐的是牡丹、呂傾城、李香蓮。尤其是李香蓮,大大的眼睛小可憐,蹲在馬車的一角,時不時擡起頭看着其他兩個女人,然後又趕忙低下頭去,撅着嘴紅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三輛馬車中坐着的……不,不能說是坐着,而是捆綁着的就是當朝太子殿下。
看管他的是李德順,這貨別提多倒黴了,陛下死命令,一戶侯找不到,就別活着回來,好不容易得知天罪活着的消息,可回到皇宮還有他的好?把人都丟了,人家自己出現的時候就成了南明的敵人,陛下發火自然要發在他的身上。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別了一肚子火的李德順接到押送太子的命令,二話不說就這個罪魁禍首給綁起來,直到現在已經一天多時間了,還是沒給他鬆綁。
這一隊人馬速度極快,雖然照渡鳥是差了點,但在原野上奔馳,周圍的人竟然看不到身影,只能感受到一股風。
三萬人,全是紫級以上高手!
這就是南明國最爲倚重的一隻部隊,也是南明國主的私藏,甚至可以說這就是維繫他皇家的根本!
五毛軍!
呃……別看它有一個逗比的名字,其實力絕對是在整個大陸上也是數得上的。
而且五毛的意思也很有深意,皇城三衛加上南明之盾要塞和邊疆駐防,象徵着五種不同的羽毛,而這五毛軍的地位,就是可以直接指揮這整個南明所有的核心部隊。是指揮,而不是借調或者輔助!
所以很多明白真相的人就把他們稱爲五毛軍,很多年過去,這個戲謔的稱號竟然就留了下來。
又過一天,便到了淮南城,外面駐紮着兩百萬人,配合那城市,就像一個黑色的煎雞蛋。
“南明溫華公主駕到!速去通傳!”
一名將軍大喝一聲,這二百萬軍隊便有人快速到內城通傳。
這世界上傻子很少,就算是韓平舉這樣不走腦子的傢伙,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自己這位大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北齊的皇子,而就是一個南明的叛亂者,但……他爲什麼有虎符?
想了一通,也明白了爲什麼三皇子被綁着了,合着虎符就是從他身上搶來的。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爲什麼這件事早就應該被北齊國主知道了,卻根本沒有什麼人過來,或者大軍來清剿,或者國主親帶那唯一備用的虎符前來把軍隊帶回去。
爲什麼?想不通,便不想,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天罪讓他幹什麼……那就幹什麼,之前天罪大聲嚷着自己的家眷北齊國主會好好對待,他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就這樣過活吧,興許還是個大功勞。
所以這些日子他也研究了一下這個一戶侯到底是什麼傢伙,得到的答案讓他嚇了一跳。
合着……最近在整個大陸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事情,竟然都跟他有關啊!
什麼凝香樓,什麼軒轅神器,什麼南明之戰,還有現在……舉兵攻打南明!
天罪絕對是這大陸千年以來最能鬧騰的人,掀起的浪濤……也僅次於那當天,天空降下來的幾名女子,橫掃*的時候了。
當然,他也知道了一些小道消息,比如這個一戶侯曾經是西來國的貴族,被國主追殺才跑到南明,南明國主因爲愛惜才能,就把自己的親妹妹下嫁給他,籠絡了他的心,所以他出力幫忙平定了南明最大的困局。
而那名公主叫做溫華公主,也是讓韓平舉意淫了好長時間的,現在聽聞,又豈能不知來者何人?不用外人,他親自去通報的。
“什麼?溫華公主來了?唔……”天罪滿頭黑線,隨後又問道:“那……那個該死的太子給老子押來了嗎?”
韓平舉搖頭道:“來人未說。”
天罪撇了撇嘴,忍不住嘟囔道:“國主這個老狐狸,生怕老子獅子大開口,竟然抓着老子的弱點,把他的妹妹給送來了,哎……”
起身,出門。
他竟是要親自迎接!
韓平舉又呆住了。
親自出去?這……這溫華公主是不是會妖法啊?狐狸精嗎?迷惑人心智的?
也不怪他會這種奇怪的想法,看看,北齊國未來繼承人三皇子現在光溜溜的在城門口讓女子隨意的摸,如果有那些更爲花癡的,塞給看守一點錢,還能蓋上布那啥那啥幾下。何其悲哀?
南明國未來的主人太子現在被逼宮,轉眼地位就要被這個小娃娃的淮南王給搶去,何其倒黴?
他面前站着的這個只到他腰際的小屁孩,讓兩個大陸頂尖的國家如此忌憚,受百般羞辱而不動如峰……這是好聽的,按韓平舉的想法,就是做了縮頭烏龜了!
這一戶侯能瞧得起誰?還需要給誰面子?可他就真的親自出去了,還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哎呀呀,韓平舉砸了咂舌,小舞和小靈這兩個丫頭臉都綠了啊!看來又是一場後宮風雨啊,這公主的力量可真大,大人平日裡對這倆丫頭多好?可現在竟然不理她們,去見別的女人了。這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嗎?
特別的?沒有,簡單說……就是公主這個身份!
有人說過,權利和金錢是最強力的春·藥,高高在上的身份,會讓她變得極爲美麗。
起碼韓平舉心中是這樣想的。
但……真是這樣嗎?
不,對於天罪來說,溫華公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這個尚武的世界中,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雅,慢條斯理,滿滿都是智慧的女人,太少了!那該死的瓊花仙子算一個,但她沒事就打自己,還想弄死自己。剩下一個就是這溫華公主了。
不是物以稀爲貴,天罪就是喜歡這種淡雅如竹,柔美似水。
這是他的等待嗎?是也不是。
他卻是在等待南明國主,西來國的進攻在他的預料之中,那麼……現如今的南明可是沒有能力去撼動這西來軍隊的,所以他急需一個有能力的武將,還有……集中起來的錢財和兵甲。
而這三樣現在天罪都有了!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待價而沽了。他什麼都不要,就要太子!該死的小子敢搶他的女人,自然要把他打落凡塵!
天罪做的確實很瘋狂,這樣做下來,未來自己在南明就舉步維艱了,自己跟國主的情誼也算是盡了,可他在乎嗎?
至於說不是,是他沒想到國主會派溫華公主來。
嘆了口氣,出了城門,走過大軍,站在馬車面前拱手說道:“拜見公主殿下。”
溫華公主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輕聲說道:“哦,原來你還能稱本宮一聲公主。”
天罪苦笑,知道對方在怪他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了。
天罪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沾花野草,見一個愛一個,不,我太小了,不懂得什麼叫愛,只覺得有你們在身邊我很舒服。如今我爲了她們可以不顧自己的未來大鬧一場,今後若公主也遇到麻煩,我也是同樣,請公主理解我的自私與幼稚。”
“哎……”溫華公主嘆了口氣,這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伸出一隻手,懸在那裡。
天罪趕忙上前攙扶,剛一模到手指,他就忍不住顫了兩下,好似這隻手自己曾經握住過很多年。
溫華公主緩聲說道:“你要的,本宮都給你帶來了,也同樣給你帶來了一個解釋,不過相同的,你欠我南明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