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和小靈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明明修爲比較高,卻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點,身體貼在一起,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師……師弟啊,你沒有死啊?太好了太好了,可把我們嚇壞了!”
“呸,師弟他福大命大,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死掉吶?”
“是啊是啊,是師姐錯了,師弟啊,師姐們是跟你開玩笑吶,你千萬不要見怪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天罪眼角抽動道:“喂,你們在說相聲嗎?哎算了,懲罰的事……我先記下了,這筆賬早晚要跟你們兩個算!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趕快趕回到門派中去,千萬不能讓人生疑。”
三個人趕忙順着遠路走了回去,因爲她們身上又是受傷又是染血,就準備偷偷回去先處理傷口換身衣服,卻不想剛登上山峰,燭火聖君就已經站在那裡等着他們了。
“你們幾個幹什麼去了?爲何弄得如此狼狽?”
小舞小靈都趕忙低下頭去,扭捏的不敢說話,天罪卻一步上前,嘿嘿笑道:“師尊吶,我剛來這裡嘛,就想到四周走走,兩位師姐因爲擔心我所以就陪同我一起去,我們一邊唱着歌一邊欣賞風景,那些花花草草還真是不賴,可是……突然就來強盜了!哎,要不是兩位師姐神勇禦敵,怕是……怕是師尊您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燭火聖君眼角一陣猛抽,這種鬼話……也能讓人相信?關鍵是你怎麼有臉編排這種瞎話?也說的出口?強盜?莫說這器宗宗門附近方圓千里沒有強盜的存在,就算是真有了,也沒有人敢動器宗的人吧?自己徒弟身上穿着的器宗高級弟子的衣服難道還不明顯嗎?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說道:“好好,小舞小靈,你們做的很好,現在回去治療一下吧,不要因爲傷口不嚴重就不在乎,很容易累下老傷。”
‘他信了?!’
兩個女孩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三個人趕忙點了點頭就往裡面走去,燭火聖君冷聲道:“你留下。”
天罪一愣,隨後苦着臉說道:“我……我身上疼……”
燭火聖君眉眼抽搐道:“爲師親自給你治療!”
言語頗爲不善。
小舞小靈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就把天罪賣了,兩個人一溜火線的消失不見了。
燭火聖君一陣冷笑,伸手一抓,便將天罪抓在手裡,提在眼前看了看他的身體,眯着眼睛道:“你倒好,竟然沒有受傷,反倒是修爲比你高上不少的師姐們要麼重傷要麼脫力。”
天罪尷尬笑道:“這世界上有人用力,用人用智,用力者多易受傷,但用智者……要麼存活,要麼死亡,卻沒有中間選項,所以師尊吶,其實本候纔是最危險的那一個吶。”
燭火聖君說道:“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可以說,還是不可以說的?”
天罪撓着頭說道:“這個嘛……其實你還是不知道爲好,知道了你也沒有辦法解決,還徒勞擔心,何苦爲難自己吶?”
燭火聖君沉吟一陣,隨後笑道:“那好,老夫便不再問你,不過……呵呵,吃了我的住了我的,還把老夫的徒弟當傭人,你總不能一點好處也不給吧?”
天罪嘴角抽動兩下,嘆了口氣道:“這才兩天你就忍不住了?好吧好吧,你想要什麼?”
燭火聖君眯着眼睛說道:“一個問題,爲何你可以用那麼普通的爐子就能將爐溫提高到那種程度吶?”
天罪愣了一下,隨後說道:“這種東西……起碼要讓我看到你們的爐子到底是怎麼弄的纔會知道吧?”
燭火聖君點頭道:“呵呵,你若不說,爲師還真不好意思把你帶到那裡去。”
說完猛地一個起身,直接騰雲駕霧起來,就把天罪這樣提着衝到了這三座山峰中間那座的山麓附近,那裡有一塊凹陷進去的地方,裡面是高有五丈寬約三丈的巨大鐵門。
燭火聖君輕輕在地上踏了一下,那鐵門便緩緩打開,剛開一點縫隙,天罪就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浪從裡面吹出來,而且還有一些火星從門縫中飄了出來,看起來倒是十分美麗,不過任誰也不想去接觸。
門開到可以讓三四人並行而入便不再繼續打開,燭火聖君將天罪放在地上,笑着說道:“進來看看,這……就是我們器宗的器量!”
一步踏進房間,天罪只感覺自己突然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若說這是個什麼世界……煉獄!
巨大,沒有支柱,所有事物都在一個平面之上,起碼有十個足球場那麼大!
上面是看不清棚頂的水汽煙霧,面前是忙忙碌碌的大批人羣,舉目所見都是一個個火紅爐膛,並沒有柴火,而是從地底下竄出來的焦紅火焰。
幾乎是一瞬間,天罪身上就出了一大堆的汗,內衣外衣都被浸溼了。
“這……這裡有點熱啊……”
天罪吞了口口水,這才一會的工夫他就覺得渴了。
燭火聖君笑道:“你修爲太低,倒是適應不了這裡的溫度,等過一陣就習慣了。”
天罪嘴角一陣抽動。
正這時,裡面工作的人紛紛走了出來,齊刷刷向燭火聖君見禮,但火爐旁還是留下相當一部分的人,只是向這邊低了低頭,便獨自勞作去了。
天罪一愣,就僅僅通過這一個小事就看出這個器宗首先實用主義,沒有那麼多官僚做派,但同時也能表示,燭火聖君並沒有絕對的權利。尊重可能有,但無條件的服從就有些困難了。
燭火聖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禮,而對方也馬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工作了。
帶着天罪慢慢往前走,大聲對他說道:“徒兒啊,你看這裡可有什麼感想?”
天罪眉頭抽動道:“大,真大!”
燭火聖君又道:“哦,雖然簡潔,但直擊重點,不錯不錯!”
一旁工作人員忍不住側目,怎麼就……不錯了?那根本如放屁一樣的‘感想’也算是不錯的?
隨後燭火聖君又小聲說道:“此處採集的是地心之火,別看這處山峰表面普通,但實際上卻是實打實的活火山,由先古大能用*術將其鎮壓,依然保持了其中火能,卻又讓它不至於爆發,這已是世間最炙熱的火焰之一了,老夫很不理解,爲何它還是不能達到你之前那個用普通小火爐弄出來的那樣高溫。”
天罪點了點頭,走到一處地心爐火的旁邊,先是看了一眼下面那柔軟的好似紅色透明泥土的火焰,再看了看爐子本身的構造,隨後……輕輕一笑。
只一眼他就看明白了爲什麼這種天地之火的‘劣勢’,對於這號稱天下第一的器宗既是佩服又是鄙夷,佩服的是他們的先祖,鄙夷的是他們這如同豬一樣的腦子。
天罪指着爐子說道:“這個不成,原因就出在這東西的構造上面。”
他不像燭火聖君一樣壓低了聲音講話,也沒喲燭火聖君那種可以將聲音控制在小範圍的功力,所以……就讓正勞作的人給聽到了。
這個爐子旁邊站着的是一名大漢,旁邊跟着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男子雙手結印分離原料,大漢將原料倒入爐火,等其燒溶之後澆築到一個容器之中,再放入水中冷卻,將容器敲開,一把長刀就已經鑄造出來,扔到一旁的平臺上,有專人走過來將它收走,肯定是去進行拋光之類的工序了。
高產嗎?說實話速度倒是蠻快的,只是對於天罪而言,這簡直就是慢如蝸牛。
他之前的話被大漢和青年聽到,青年冷哼一聲說道:“果然是出身不同口氣就不一樣了,身在宗主門下這說起來話來就是風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天罪眼角猛地就是一挑,撇嘴說道:“你是什麼人?小爺說話也是你能隨便插嘴的?”
那青年腰桿一挺,大聲說道:“我是什麼人?我是器宗內門弟子,七品鑄造師吳俊,你只是一個小娃娃仗着有聖君保護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這爐子的構造?哼!這裡所有的火爐均爲千百年前器宗先輩用大智慧鑄就,爲了能利用這些地火,你知道有多少器宗先賢死在這地火之中?什麼都不懂就敢上來說着構造有問題,我看你的腦子纔有問題!”
天罪一愣,心中才明白原來事情是這樣,怪不得對方出言辱罵自己,身邊的燭火聖君卻跟個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這玩意……是說不得的,就像家族中祖宗的家業和門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想改變它誰就很倒黴。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天罪突然一聲冷笑說道:“你叫……吳俊是吧?內門弟子?七品鑄造師?嗯嗯,很牛氣的樣子嘛,不過在小爺眼前……哼,你就是一個無能白癡!”
“你說什麼?!”吳俊猛地眼睛瞪圓,他年僅二十七歲就已經成爲七品鑄造師,這在整個器宗之中也是十分難得之事,可謂是天資卓越,這本就是他最驕傲的地方,卻如今被這個毛頭小子說成是無能白癡,簡直就是對他最惡毒的侮辱。
天罪撇嘴嘆氣道:“靠!無能白癡也就罷了,還他孃的是個聾子,喂,我說師尊大人吶,您老這都是什麼樣的貨色?這就水準也能在小爺面前耀武揚威耍驕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