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似曾相識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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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璐娜眨巴着小眼睛看着獸人老大的離去,倒是非常想抓回它繼續痛扁,但小肚子咕咕叫得厲害,雖然一直在吃奶酪充飢,可現在天氣冷了,冷冰冰的奶酪吃再多也不頂餓。旁邊的奶鍋還一直咕嚕咕嚕響着。她轉身走到薩迦跟前,掀起艙蓋嘟着小嘴抱怨。
“爸爸,爸爸,獸人老大跑了,艾璐娜想吃奶。”
薩迦也目送獸人老大的遠去,雖然隱隱感覺放任這隻獸人離開不妥,但剛剛的那一幕讓他實在是同情這倒黴催的傢伙,沒有半點鬥志追捕它。他四下掃視一眼,發現同伴們紛紛側臉逃避他的注視,即使火女也不例外。顯然她們都有些受驚,導致戰意全消。
“那就吃晚飯吧。”薩迦笑着說:“獸人老大到處都是,下次另外找一隻就行了。”
艾璐娜咭的一笑,嗖的撲出駕駛艙落到薩迦的頭上,然後順着薩迦的身體爬到地上,屁顛屁顛的跑到奶鍋前,吞着口水聞鍋蓋縫隙中噴出的香氣。薩迦笑着搖搖頭,扶起剛剛被獸人老大踹翻的恐鳥2號和恐鳥3號,把兩隻小傢伙抱出駕駛艙,笑着喊。
“吃飯了吃飯了,香香的暖暖的晚飯,大家別傻愣着,趕緊找飯盒排隊打菜啊。”
同伴們乾巴巴的應和幾聲,然後找各自的餐具,眸中的恍惚神色十分明顯,看向艾璐娜的眼神也特別敬畏,顯然後怕還沒消去。火女倒是不害怕,只是迷茫並且疑惑着。作爲艾璐娜的頭號信徒,她倒不會爲此改變信仰,大概只是爲該怎麼取悅艾璐娜而迷茫着。
畢竟艾璐娜的口味太重太重,她不費心血下苦功,很難讓艾璐娜真正的高興。
薩迦見同伴們都找出各自的餐具,只有綠眼遠遠的蹲在一個帳篷邊上,一副很可憐的受委屈樣。他想了想,到自己的帳篷中找出一副備用的餐具,遞向綠眼說:“拿着。”綠眼竟然嚇得直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瞅着他,又尖又大的綠鼻子一個勁的抽抽。
“喂,我讓你用這個吃飯,不是吃掉你,別這麼害怕。”薩迦說。
“可是……”綠眼乾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我是屁精啊,你們幹嗎給我吃飯。”
“你不是說,你以前是人,只是遇難變成屁精嗎?”薩迦微笑着反問。
“可是,我現在已經變成屁精了。”綠眼視線越過薩迦握着的飯盒,看着薩迦銳利的手爪,猶豫一會才說:“燒死邪教徒,殺死變種人,清理污穢,這不是你們聖騎士的準則嗎?”
薩迦聽得一愣,隨後看着影月蒼狼聖甲笑了,一方面驚訝綠眼的見識,一方面終於明白它爲什麼這麼緊張。‘燒死邪教徒,殺死變種人,清理污穢’——這是塔蘭帝國的‘公德’,教會下屬的三大審判庭,惡魔審判庭,異形審判庭,異端審判庭專門管這三件事。變種人必須死則出自塔蘭帝國目前‘血統至上’的傳統,純潔的人類血脈至高無上,玷污純潔的任何人必須死,包括與異族的混血兒,天災人禍導致血統變異的倒黴蛋。綠眼就是被天災人禍弄得變異的倒黴蛋,在帝國教會的道德標準中,屬於被剝奪一切權利,可以隨意處理的死刑犯。綠眼見薩迦身着聖甲,誤以爲薩迦是聖騎士,再加上艾璐娜剛剛的暴虐表現,更認定薩迦等人是狂熱的帝國主義教徒。所以薩迦遞來飯盒時,它被嚇了一大跳。
薩迦在綠眼跟前蹲下,笑着說:“一直沒給你介紹,我代號‘狼牙’,月狼獵隊的隊長,職業的賞金獵人。嗯,說起賞金獵人,倒是相當不稱職,因爲我很長時間沒接任務做任務拿懸賞,都是自己找資源找收入。我雖然穿着這套聖甲,但並不是什麼聖騎士。你既然知道聖騎士,那就認真的想想,那些傢伙都一個個身高七尺,跟獸人小子一樣的壯漢,我只是一個小白臉,跟你差不多個頭。他們的聖甲上有戰團徽章,我的聖甲上只有這個……”他指指坐護肩上的環月狼頭徽記:“這個標記是‘月狼’,沒有月狼戰團這個聖騎士團吧。”
綠眼看到月狼的標記,眼神就直愣了,一個勁的揉按太陽穴,似乎在困擾什麼。薩迦以爲它正在琢磨聖騎士的個頭和徽章,繼續說:“總之就是告訴你,我不是聖騎士,我的同伴中也沒有教徒。我們對你沒有歧視,好了,你拿着這個,待會領吃的。”
薩迦把飯盒放在綠眼的大腿上,然後對鋼手說:“給這位綠眼女士多分幾塊肉,她今天的事情可沒少幹。”鋼手微笑着點點頭,用勺子攪了攪肉鍋,發現肉已經熟了,湯的味道剛剛好。“現在天挺冷的,喝點熱湯提提神吧。”她向綠眼伸出手,微笑着招呼。
綠眼盯着薩迦護肩上的徽章發呆一會,才端着飯盒走到鋼手跟前,猶豫一會還是伸出飯盒。鋼手接過飯盒,打上一勺勺的大塊肉,還配上野蘑菇和野菜。把飯盒中裝上滿滿一堆肉之後,她把飯盒遞還給鋼手,笑着說:“你好,我是鋼手,月狼隊的隊醫。”
綠眼接過飯盒又沉默一會,突然問:“你們爲什麼用‘月狼’做隊名?”
“這與隊長家族有關。”鋼手微笑着說:“隊長的先祖曾統御一個名叫‘月狼’的騎士團。”
綠眼聽得一愣,眼神呆滯的轉過身,走到一個角落裡蹲着,心不在焉的吃肉。
薩迦在篝火旁坐下,拔起一串插在篝火旁的烤肉咬一口,不滿的皺緊眉頭:“剛剛顧着看艾璐娜的威嚴,沒注意火候,烤得太老了。”科特聞言拔起一串烤肉咬一口,更糾結的皺眉嘀咕:“喂,你這是什麼口味,這明明才五成熟,你吃了不拉肚子嗎?”
“你這沒用的文明人,吃生肉才營養好體格好,是不是,寶寶?”薩迦笑着說。
艾璐娜咭的一笑,端着一大杯奶湯,屁顛屁顛的跑到薩迦跟前,爬到薩迦的大腿上坐着吸奶。接下來,薩迦用左手給自己餵食,右手接火女送來的特供給艾璐娜吃,忙得不可開交。如果艾璐娜專心吃也就算了,可她吃相從來不老實,吃着吃着就鬧出很多花樣,比如爬到薩迦的胸甲上,把口中的奶水噴到薩迦的嘴裡,或者兇狠的一口咬住薩迦叼着的肉塊,硬生生撕走一半吞下去。得手之後,她會樂不可支的在薩迦的腿上咯咯笑着打滾。
薩迦早就習慣這種騷擾,所以低眉順眼的忍受着。但這一次,他還受到兩道視線的騷擾。那個綠眼時不時的看着他和艾璐娜。當他回看過去時,它又飛快的別開視線。這讓薩迦有些奇怪,不過想起艾璐娜先前的兇惡之舉,倒也理解綠眼的異常。
任何人見到艾璐娜這麼兇這麼好動的小嬰兒,都忍不住想看個究竟啊。
晚飯結束後,天色已經完全昏暗,衆人又圍着烤火閒聊一會,就各自回帳篷睡覺了。薩迦和三隻小傢伙一個帳篷,火女和鋼手一個帳篷,晚風和雙胞胎姐弟一個帳篷,科特個頭大,獨自一個帳篷。因爲綠眼曾經是女人,所以薩迦安排它在火女與鋼手的帳篷中休息。
另外,他還有一重考慮,火女外表粗獷內心機敏,更適合監視來歷神秘的綠眼。
至於守夜的工作,自然全盤託付給不需要睡眠的芬里爾和香柚。
火女的帳篷是標準的四人帳篷,中央有一個小火爐,放着從篝火堆中移來的炭火,讓帳篷中暖烘烘的。因爲聖甲脫卸再穿着很麻煩,所以鋼手沒有卸甲,裹着毯子躺下就睡着了——她剛剛植入薩迦的種子,需要大量的睡眠讓種子萌發和生長,所以睡得很快。火女找出一套備用的睡袋和毯子交給綠眼,低聲問:“知道怎麼用吧?”綠眼點點頭,把毯子撲在地上,睡袋放在毯子上,接着坐在袋口旁脫下靴子,先把雙腳放入袋中,再身體滑進袋中。
火女見綠眼用睡袋很嫺熟,便問:“你以前經常用睡袋?”
綠眼毫無睡意的睜大眼睛發呆一會,才說:“實驗室裡沒臥室,常用睡袋打地鋪。”
“你還記得多少以前的事情?”火女問。
“法術實驗記得很清楚,但人都忘了。”綠眼毫不隱瞞的說。
“你們爲什麼進行那個實驗,成本很高,可能性很低,太危險不過。”火女問。
“治病,有人得了絕症。”綠眼說。
火女回想一會白天所問的法術細節,便問:“遺傳病?”
“是的,一代比一代嚴重的遺傳病。”綠眼說。
火女閉上眼睛整理綠眼的實驗。那是一個非常大膽,非常狂妄的危險實驗,一羣鑽研生命本源的法師,企圖把龍的血脈、獸人的血脈、天使和惡魔的血脈,異族人的血脈,各種血脈的力量融入到某一種特殊的人類血脈中,企圖修補這血脈中的某種缺陷,也就是遺傳病。綠眼和她的同事在使用獸人血脈時,實驗發生意外,獸人血脈的力量隨着魔力反噬一起注入他們的身體,引發他們的血脈異變。他們中的大部分在異變中死了,那小部分能承受異變的痛苦煎熬的可憐人,最終變成綠眼這樣的獸人,繼續承受着心理的煎熬。
與惡魔結締契約謀求力量者,終將被惡魔拖入地獄,就是說綠眼這樣的遭遇。
火女想了想,又問:“你們的實驗室在哪?”
“雷霆山脈西方的獸人荒漠中,現在已經成了獸人帝國的都城。”綠眼坦白的說。
“那你是從雷霆山脈西邊來的?”火女驚訝的問。
“是的,你知道靈晶石。但知道靈晶石是怎麼孕育嗎?”綠眼問。
“請指教?”火女說。
“靈晶石的前身是八成的白水晶、一成的鈾石、四分之三成的巫妖之淚、四分之一成的星海碎片。當這些資源聚集到一起,經過百萬年的自然融合,會漸漸變成靈晶石。”綠眼淡淡的說:“這個融合過程中,這些資源被不斷消耗,最後變成體積不足原來千分之一的靈晶石。假設一道百里長的白水晶礦脈,經過百萬年的演變後,會變成一塊塊濃縮後的靈晶石,以及一條連綿上百里的地下坑道。在靈晶石礦脈豐富的地區,地下都是各種天然地道。”
火女聽得眼睛一亮,好奇的問:“這就是獸人地道的來歷?”
“是的,雷霆山脈的地下,有一片蛛網狀的超龐大靈晶石礦脈。”綠眼說。
火女陷入沉思中。雷霆山脈的地下,有一片超龐大的靈晶石礦脈,也就意味着地下有一片超龐大的幽暗地域,也就是地道網絡。佔據着這片幽暗地域的獸人,也把握住來往雷霆山脈東西的交通要道。對薩迦和她們而言,要擊敗獸人更是難上加難。
綠眼沉默一會,主動問:“狼牙和他的女兒,都是白色頭髮,藍色眼睛。”
“巴特雷蒙家的家族血統,你與巴特雷蒙家有關係嗎?”火女問。
綠眼沉默許久,才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認得相像的人,但記不清了。”
火女察覺到綠眼似乎與言不由衷之意,再聯想起它在晚飯時,一直眼神異樣的偷看薩迦和艾璐娜,不由暗中警惕。但她裝作並不知道,繼續詢問法術實驗有關的事情。綠眼似乎很久沒與人類交談,說話略微有些結巴,偶爾會語無倫次,但回答非常用心。
火女是學識淵博的法師,綠眼雖然身世不堪,但學識更勝過火女。兩人一直討論法術實驗,一說就說到半夜,聽見隔壁薩迦帳篷中的細微動靜。一直卷着毯子酣睡的鋼手隨即醒來,戴上頭盔披上披風,提起芬里爾低聲說:“大小姐要配朋友打獵,我跟大人去一趟。”
“知道了,小心點。”火女微笑着叮囑。
鋼手點點頭,又向綠眼揮手致意,然後迅捷的鑽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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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元旦過去,春節又快到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