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身披鋼鐵心若柔水的好男人
腐敗，很腐敗，非常腐敗，超級的腐敗。
這是薩迦對雷鳴城主教宅邸的看法。花草精心修理的前院，帶人工湖和人造林的後院，四層高的主樓媲美尋常大學的教學樓，就是那種一層有二十個百人階梯教室的大樓。雷鳴城只是一個三流中的三流城市，這樣地方的主教竟然有這麼大的豪宅。
所以薩迦很高興，自己有藉口從正門闖入這豪宅，一路上人擋踹人狗擋踢狗。
貝維爾走出白雪的臥室，見到門外的豪華走廊，牆上的水晶燈，光潔無暇的玻璃窗，地上的綠色羊毛地毯，穿着毛呢裝的男僕女僕。只是水晶燈十盞壞掉九盞，玻璃窗十扇破了九扇，羊毛地毯左七右八的窟窿遍佈，男僕女僕們痛苦呻吟着蜷縮在爛地毯上。
“少爺，你到底幹了什麼？”貝維爾驚呼道。
“呀呀，趕時間，所以手段粗暴了些。”薩迦笑呵呵的說，心情明顯很不錯。
“這哪是粗暴啊。”貝維爾嘆了口氣。
雷鳴城主教的豪宅並不是沒有防禦，只是從來沒有光明正大的入侵者，所以那羣吃飽了睡睡足了吃的侍衛反應非常遲鈍。薩迦從正門口衝到大小姐的香閨，帶着被大小姐劫持的貝維爾走出門，他們才氣喘吁吁的衝上樓梯，堵住入侵者的退路。貝維爾見到前方衝來大羣的衛兵，便取出盾牌拔出寶劍。但薩迦一爪子拍碎最後一閃玻璃窗，觀察窗外的情況。這裡是四樓，但右手邊不遠處有陽臺，從四樓到二樓都有。
薩迦拍拍貝維爾的肩膀，指指那塊陽臺：“你先下去。”
貝維爾知道自己不如薩迦迅捷，薩迦對付這些笨拙的侍衛時可以說走就走，他沒這樣的能耐，強行留下斷後很可能被托住。所以他收起盾劍揹着，看一眼喘着粗氣跑來的侍衛，憂心忡忡的叮囑：“少爺，別下手太重，這些傢伙是花瓶一樣的儀仗隊，真打不頂用。”
“沒事，一路上踹飛好幾個了，知道他們的水平。”薩迦笑着說。
貝維爾爬到窗臺上，最後看薩迦一眼，然後縱身飛躍到三樓陽臺上。薩迦看貝維爾跳下去，然後四下打量尋找兵器。花瓶侍衛們雖然個個呼吸粗重腳步虛浮，但手中的刀劍可不是塑料玩具。他們二三十個一擁而上一通亂砍，他很難保證自己不受傷，或者不殺了他們。他左看看右看看，見到地上的羊毛地毯時靈機一動，揮爪割斷地毯，然後抓着斷頭用力一掀。跑在前面的幾個侍衛被掀得踉蹌摔倒，又撞翻了後面的侍衛，後面的侍衛又撞翻更後面的。不一會兒，一羣鎧甲光鮮的侍衛氣喘吁吁的疊成一團，簡直跟豬一樣笨。
“當退化成豬的人類冠冕堂皇的走在街上作威作福時，離變成一坨杯具也不遠了。”
薩迦譏誚的冷哼一聲，探頭看向窗外。貝維爾正攀着三樓陽臺欄杆的邊緣，試圖盪到二樓的陽臺上。薩迦知道貝維爾還要一小會，便尋思再找點事情玩玩。走廊旁牆角的大花瓶引起薩迦的注意，花瓶中插着鮮花，那表示花瓶中也有水。“你們的大小姐把我的騎士銬起來，那我稍微欺負一下她的手下，纔是合情合理吧。”他興奮的笑了，提起大花瓶用力砸在侍衛們跟前。花瓶粉碎，水濺溼一大片，也濺到幾個靠前的侍衛身上。薩迦走到溼地毯前，把電光霍霍的右臂爪點在地上。——天火可是神聖屬性的電能，當然可以電擊，沿着溼地毯傳到前頭幾個侍衛身上，又沿着侍衛們的鎧甲繼續傳遞，傳到每個人身上。
一時間，所有侍衛都被電得哇哇大叫，鎧甲上電火花噼裡啪啦直冒。
薩迦也擔心電壞他們，電一下就擡起爪子，電一下又擡起爪子，電一下再擡起爪子……。於是可憐的侍衛們悽慘的啊啊啊大叫一秒，氣喘吁吁的停下，又啊啊啊大叫一秒，又氣喘吁吁的停下，再哇啊啊啊大叫一秒，又氣喘吁吁的停下……。
過了一會，穿好衣服的白雪提着劍衝出閨房，冷着臉大喝：“給我住手，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一個用迷藥和鐐銬來強姦男人的女人，也好意思用這詞語說別人？”薩迦站起轉過身，興致盎然這個冷漠的少女。她顯然是一個被慣壞的大小姐，但她爲什麼喜歡貝維爾則是一個謎。薩迦覺得她似乎不是鬧着玩的，只是好奇她能爲貝維爾做到哪一步？
“把貝維爾讓給我，你隨便開價。”白雪冷冷的說。
“隨便開價？”薩迦有些惱火，譏笑着問：“難道在你眼中，他只是一個能用金幣交易的卡布奇諾？抱歉，他是我的兄弟，我的親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都不曾放棄我。他是非賣品。你如果對他真有意思，那麼試着改變你這令人作嘔的醜陋姿態，學會尊重別人，學會設身處地的爲人着想。貝維爾是一個真正的騎士，勇敢、正直、富有同情心，他只會被同樣的女騎士吸引，而不是一個自以爲是卻一無是處的大小姐。”
白雪眉頭微蹙，臉色更加冷了，緊緊抿着的嘴脣明顯發白。
貝維爾的聲音在樓下響起，薩迦輕盈的跳到窗臺上，最後看白雪一眼，便縱身跳到三樓的陽臺，接着是二樓陽臺，然後是地上。白雪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薩迦和貝維爾的離開，眼中泛着異樣的光彩，有渴望，有興奮，也有屈辱和憤怒。
……………………
在白雪的閨房門口電倒所有的侍衛後，薩迦和貝維爾一路上再沒有遇到阻礙，順利的離開主教的豪宅。這個時候還是清晨，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也沒什麼阻礙。貝維爾擔心再惹出許多事情，便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薩迦一邊走一邊講述遺族部落的情況。
貝維爾聽了之後，仔細的想了想才說：“這個事情不難辦，遺族的草藥本來是製取治療藥劑的上等原材料，只是他們不懂加工，不知道濃縮草藥中的精華，只是簡單的使用草藥，纔會讓藥效不快。我們帶上一套製取藥劑的儀器，直接到他們的部落裡現場做藥。”
“你會製藥？”薩迦問。
“守護騎士之書有，我在家裡的時候試過幾次，都成功了。”貝維爾說。
“很好，製取藥劑的儀器哪裡有？”薩迦問。
“藥劑店裡肯定有備用的設備，就跟少爺去武器店買工具一樣。”貝維爾說。
“那等什麼，快些。”
薩迦帶着貝維爾匆匆趕到雷鳴城最大的藥劑店。這時時間還早，藥劑店沒有開門，薩迦可沒耐心等，直接揚起爪子啪啪啪的拍門。過了一會，門嘩啦開了，衝出一個橫眉怒目的大媽。她雙手叉腰瞪着薩迦大吼：“你丫找死是不是，信不信姑奶奶把你變成青蛙？”
“大姐，非常抱歉，大清早敲您的門，不過我們當真有急事，事情是這樣的……”薩迦尋思仔細解釋太麻煩，又沒必要對一個不相干的大媽解釋。他眼珠子一轉，一把扯下貝維爾的兜帽，搭着貝維爾的肩膀說：“我的哥哥非常熱衷研究魔藥，所以急需一些儀器。”
大媽看見貝維爾眼睛就直了，呆呆的後退着說：“來吧，到裡面慢慢說。”
一刻鐘後，貝維爾和薩迦出來了，成功賣到兩套製取藥劑的設備，僅僅花費二百金幣，基本上是成本價購入，還有大媽額外贈送的一堆實用小工具。薩迦笑容滿面，貝維爾卻是臉色鐵青，因爲他的屁股被一位年齡大一倍的大媽偷偷摸了好多下。
不過貝維爾很理智，知道什麼叫做捨生取義，所以沒有埋怨和責備。
薩迦和貝維爾匆匆來到北城門外的那片森林中。妖狐帶着安雅和科特已經在等待，月狼隊留在營地中的行李也全部搬到這裡。貝維爾見到這個排場就嚇一跳，連忙問：“難道我們不管商隊了？”薩迦笑着解釋：“我們已經把商隊的保護權暫時交給鋼刺隊。還把一顆召喚石交給科特他爸，一旦有什麼事情，他可以隨時召喚我們。今天是七號，距離十月十日的雙十年會還有三天，足夠做很多事情，所以大家都去。”
“不過這也好。”貝維爾想起昨夜和今晨的遭遇，覺得離開雷鳴城也不錯。
薩迦笑了，推推貝維爾的肩膀：“準備好喲，紅蠍溫迪女士正在等你。”
“什麼？”貝維爾臉又倏地白了。
………………
一旦事情忙碌，時間就跑得飛快。
不知不覺間，六個小時就過去了。
這六個小時裡，月狼獵隊爲風語部落做了一件事——建造藥房。
藥房其實不難搞，遺族清理出一個乾淨平整，面積足夠大的平房，接着煙燻消毒，佈置德魯伊法術驅逐昆蟲和蛇鼠。月狼隊再給門窗拉上帷幔，給牆壁和上頂裝上隔板，然後藥水消毒一遍，就開始架設各種儀器。製藥的藥劑師由貝維爾親自擔任。
六個小時候的現在，時間剛剛過中午，薩迦坐在一顆大橡樹下，慢條斯理的享用滋味奇特的遺族特產食物，同時睜大眼睛欣賞路過的遺族女郎。她們都只穿着近乎於三點式的皮背心和皮短褲，古銅色肌膚緊繃充實，走路時隱約能見到腹肌，富有健美的魅力。
薩迦沒有什麼不忠的想法，不過男人那欠揍的天性不就是看美女嗎？他只是看看。
在橡樹林的更深處，一個身着厚實板甲，頭戴全封閉頭盔，鎧甲和頭盔之外還套着斗篷兜帽的神秘戰士正在照顧病人。他的藥劑擁有奇妙的療效，總能夠藥到病除。就算那些重傷重病的患者，他也能幫助他們減輕痛苦，大病變小，小病變無。
這個神秘的戰士就是貝維爾，身披鋼鐵心若柔水的好男人。
在剛不久前，貝維爾製造出第一批藥劑，大概能治療二三十個病患。接下來每隔兩個小時，都有一批藥劑調配完畢，產量也會逐漸上升。大概明天這個時候，那片病號集中營將只剩下那些被獸人吃掉胳膊的苦命孩子，其他人都能風風火火的到處跑。
總之說，遺族的藥劑問題總算是解決了，接着是遺族的武器問題。
在橡樹林外的空地上，妖狐和安雅正在訓練一批遺族少女，教授她們怎麼使用金屬的武器和護具。裝備都是薩迦之前的戰利品，從小魔女軟紅的巢穴裡掏出來的，殺掉邪教徒收繳的……。各種零零碎碎的武器一大堆，數量確實不少，足夠武裝一百多號人，但品質和樣式五花八門，有些是經過邪惡力量詛咒的武器，有些是亂跑閃電火焰冰霜的元素能量武器，有些是金光閃閃的神聖武器。這批武器顯然不適合對付獸人，但至少能滿足訓練的需求。讓從沒玩過鐵器的遺族戰士們先練熟鐵器的用法，一旦拿到真傢伙後就能迅速上手。
按照格洛莉亞的預期，最經典的殺獸人武器是雷銼刀，一種刀刃經過閃電強化的鋸齒刀，可以輕鬆破開獸人的哇力護盾，在獸人身上切開無法癒合的傷口。只不過怎麼製造雷銼刀是一個相當大的技術問題，雷銼刀算不上覆雜，也不是吹吹牛就有的。
薩迦現在也沒空想雷銼刀的事情，他有一個老大的煩惱。
在不久前，格洛莉亞因爲雷銼刀聯想起芬里爾，終於向薩迦問起芬里爾的事情。
“隊長，這些天怎麼一直沒見你用芬里爾，要我給閃電核心充能嗎？”她這麼問。
薩迦當時就傻了，表面上若無其事的，暗地裡卻十分鬱悶。芬里爾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武器，而是格洛莉亞的爺爺拼了老命造出來的新概念多功能武器。格洛莉亞的爺爺累死在芬里爾上，格洛莉亞的爸爸一輩子惦記着芬里爾，格洛莉亞也很重視芬里爾。
芬里爾可是寄託着格洛莉亞一家三代的執念，他卻把它……弄丟了。
“唉，睿智博學可愛聖潔的吉兒，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薩迦嘆息道。
月狼懶洋洋的趴在他身邊，眯着眼睛養神。生命金屬的重金屬腦殼當然不需要養神，只是需要補充能量，她只要靜靜的趴着不動，就能吸收自然界中的遊離能量，就像是中國仙俠小說中吸收天地靈氣的仙人。對於薩迦的問題，她只是稍微擡一下機械眼瞼。
“唔，隨便找個理由糊弄她，她的腦子笨，容易糊弄。”
“喂，她只是情商低，標準的高智商低情商的天才好吧。”薩迦沒好氣的說。
“隨便你，反正你看着辦，咱是不管的。”月狼慵懶的低哼。
過了一會，一個揹着雷電槍，繫着皮圍裙的金髮少女從橡樹林外跑來。薩迦見到她就想躲，可懶洋洋趴着一動不動的月狼暴露了目標。月狼與薩迦幾乎形不離影，見到月狼就見到薩迦。格洛莉亞見到薩迦，遠遠就招手大喊：“隊長，隊長，我做好第一把雷銼刀了。”
薩迦鬱悶了，只好站起揮手：“是嗎，宅女真能幹，過來讓哥哥看看。”
格洛莉亞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可愛的紅暈，小心翼翼的偷看妖狐一眼，更加快的小跑。她氣喘吁吁的跑到薩迦跟前，解下腰間的長條形油皮紙包打開，露出一把柄長二十釐米，刃長約一米的鋸齒刀。刀面是淬火後的藍黑色，鋸齒卻是一種詭異的青白色金屬。
薩迦拿着雷銼刀仔細觀察一會，發現刀面只是普通的鋼材，鋸齒是混合秘銀的魔力合金，通過某種方法焊在刀面上。刀顎中嵌着一枚黃豆大小的青色水晶，薩迦試着把大拇指壓在這枚水晶上，鋸齒上就電光噼裡啪啦的一通亂閃，讓人望之生畏。
“很不錯，它能持續多久？”薩迦讚賞的問。
“我估計能砍穿兩百個獸人小子的哇力護盾。”格洛莉亞低頭微笑着說。
“嗯，很不錯，只是在人體工學上多下功夫，就更加完美了。”薩迦說。
“人體工學？”格洛莉亞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驚訝的擡頭看着薩迦。
“就是讓工具、武器，讓人用着更加順手的一門學問，有沒有炭筆和筆記本。”
格洛莉亞連忙取出筆記本和炭筆。薩迦拿過筆和筆記本，依照雷銼刀的樣式畫出一把刀，不過有許多細節的差別，比如彎曲的刀柄，刀柄末端的配重球是圓錐形，刀刃上並非全部是鋸齒，只是前半段鋸齒，後半段依然是普通刃口。薩迦一邊畫一邊解釋：“彎曲的刀柄更適合握手，把配重球做成圓錐形，偶爾可以用來砸人，比如獸人貼得太緊，太長的刀施展不開，就能用刀柄朝獸人身上砸一下。至於鋸齒，我是這麼想的，刀砍到獸人身上時，一般是前半截受力比較大，所以前半截刀身加重加厚，後半截就普通的。”
格洛莉亞聽得像小雞啄米一樣不住點頭。薩迦說完後，把筆和筆記本還給格洛莉亞，笑着嘉勉道：“加油，我相信你能造出最經典的雷銼刀。”格洛莉亞滿腦子想着造出一把更加威猛的雷銼刀，抱着筆記本匆匆跑了。薩迦目送着格洛莉亞的離去，暗暗地長吁口氣。
“呼……，總算是忽悠過去了，下次給她忽悠火槍，拖一天算一天。”
正當他這麼沒出息的琢墨時，格洛莉亞突然停住腳，又小跑着回到薩迦跟前。
“隊長，我要參考一下芬里爾，可以借我用一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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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戰錘2中混沌領主的大刀超威武，不過傷害超級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