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後我就一直習慣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躺在牀上把蓋子蓋住,不願意見任何人,包括爸爸媽媽。他們一致以爲我病了,換了自閉症,就不斷地敲門說,快出來,寧殤來找你了!
我從窗戶往樓下看有個小影子,接下來是手機響了卻不是他打過來的電話,椽子很擔憂地問我是不是病了,已經好久沒有去找他玩了,並且問我要不要去打兩盤桌球,過過癮。
我知自己躲着可能不是辦法,推開了門跟爸爸媽媽說我出去玩了,他們對此樂不思蜀。不過在我出去的時候,爸爸突然跟我說,貓兄可能要延遲迴來了。
我沒細想,低着頭說了個哦,就走出去了。
外面的太陽還是很大,我走在燙死人的路上看見寧殤穿着白色的衣衫,對我一笑一笑的,我就問他,“寧殤,你不熱嗎?你不上去坐坐,爲什麼一直站在這裡等我?”
他說,“我等你是因爲知道姐姐,會下來的。”說着揚了揚手中的兩張電影票,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我見上面還印着青蛇白蛇的模樣,心道都什麼年代了,哪個電影院這麼念舊,還放這種片子。
搖了搖頭,“我朋友喊我出去打桌球呢!”
“我等姐姐!”
我瞟了一眼電影票上面寫的日期,是今天的下午兩點,現在——我掏出手機一看,都一點了。
“來不及了要不寧殤你先去看吧!等你看完我去接你?”
“不!那我就陪姐姐一起去玩!”
“這個……”
我在糾結中給椽子打了個電話,他說,“有好看電影就一起去看電影啊還打什麼桌球,熱死人!躲在電影院裡還不舒服,蓓蓓你等我!”
半小時後,我的小區門口出現一個無比風騷的男人,上身穿着花色襯衫,下身是齊膝的短褲, 黑綠色,在這個夏天,他把一頭黑髮染成了屎黃色。
這是他的個性嗎?
如果按照遊戲裡面那個冰冷的婁嶽的設定來看,這跟理想中的他是差了不止千萬裡,但是——用我的目光看,我的兄弟,倒是差不多這個等級。
他見我嘴角一抽,道:“我就知道你還沒從遊戲裡面退出來,遊戲都是假的,那個冷麪少俠也不是我想當的!”說着心裡補充了一句,我只對你一個人這麼溫柔好不好……臭柳蓓蓓,看不出來就算了!
我當然不懂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湊了三個人之後就去了電影院,總算沒有遲到。
椽子出去買爆米花的時候,我往後面看突然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可巧了,竟然又遇見了。
陳儀的頭髮捲成大波浪,懶懶地披在肩上,本來她的腦袋是斜枕在身側的男人的寬闊的肩膀上面,可是不知道是男人突然不適應的動了一下,還是她自己感覺不舒服,就擡起了頭,對我露出一面明媚的笑。
看見她的笑,我心裡發慫。
寧殤在我身邊小聲的說,“姐姐,我看見她!總覺得有種夏天來了的感覺!”
我敲了他的頭一下,“現在不就是夏天嘛?!”
他摸着腦袋就沒有說話了。
正好這時候椽子回來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飲料,分了一杯給寧殤,對身後的女人隨便笑笑就把頭轉回來了,畢竟她對我也是隨便笑笑。
可是就這麼一下,椽子起疑了,他順着我的視線回頭望,驚道:“穆辰!”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電影院裡面響起效果就也不小,就像一顆石頭突然掉落在平靜的湖面,激起一圈的漣漪。
他已把他的飲料往我手上一塞,又退到後幾座去了。
我看見他在穆辰的左邊的空位置上面坐下,“穆辰!你什麼時候找了個什麼漂亮的女媳婦,你怎麼不說啊?也不介紹介紹給我!夠哥們嗎?”婁嶽的手在穆辰的肩膀輕輕一撞,穆辰蹙起眉頭,沒有說一句話。
大概是不屑,也許是不想說話,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美女!介紹一下!我叫婁嶽……是這傢伙的……”婁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幸啊!和穆辰做了幾年的情……”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已經看見穆辰把他的嘴巴捂住了,還好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什麼場合都不看……就亂說話,我額角滑下三根黑線,又看她把手伸出去。
“陳儀!”
兩個人友善的握了握手,陳儀的眼角彎彎,“剛纔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婁嶽也知道剛纔差點說錯話了,所以抿着脣也不說話了,不過這二人呆在一起,他這個電燈泡就不想在插一腳了,所以對穆辰說,“謝謝你,我先走了。”之後就退下。
我見這傢伙還記得回來,把他的那杯飲料遞給寧殤,跟寧殤說,現在這是你的了,怎麼喝怎麼來。
寧殤感激的看着我,“謝謝姐姐!”
“你……蓓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剛纔出去跑了多遠纔買來的。”
我掃了掃寧殤喝的飲料,道:“我知道,不就是星巴克的橙汁嗎,電影院裡沒有賣,你去外面買的,不然你再買一瓶好了,也不貴……就30塊錢。”
“蓓蓓……外面有多熱你又不知道。”婁嶽嘟了嘟嘴,“那我吃點爆米花總可以了吧?”
“寧殤,爆米花呢?”
“姐姐……吃完了!”
望着底朝天的爆米花桶,婁嶽說不出話來了,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就過去了一會兒,這兩個人就把大桶的爆米花吃了個乾淨?
這簡直不敢相信。
我看着婁嶽略帶埋怨的目光,假裝沒有看見地別開視線,“看電影咯!不和你廢話了!快,快,安靜!”說着,我還做了個靜音的動作,雙手放在脣上。
寧殤很聽話的閉嘴了,婁嶽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寧殤,心裡有氣也是處灑,他把嘴一抿,也沒敢再說什麼。
我見他這個樣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