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在不遠處的一個街心花園裡坐下來等人來接。
朦朧的夜燈在黑暗中無能爲力的蒼白,周圍是凝滯了一般的寂靜,盛夏已過,晚風中摻雜着絲絲的涼氣,讓我不由自主地瑟縮。
良知告訴我,那邊的車裡面,小吳和司機都傷勢不明,急切的需要人幫助,可是我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麼高尚的氣概,讓我不顧一切的撲過去。
雖然我很痛心,很惋惜,很替他們擔憂,但是更讓我痛苦擔憂的是我身邊的這一個。
從一開始我拉着他,到現在他在我身邊緊緊地掐着我的手腕,我能感覺到他現在處於的一種莫名的亢奮和暴躁的情緒中,他做的這可怕瘋狂的事情並沒有讓他有恐懼或者畏怯的心理,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和繼續發泄的慾望。
那黑眼睛裡的神情告訴我,他還想繼續毀滅。
我都快要忘卻的那個暴戾的,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男人又回來了。
他攥得我的手腕劇痛,用狂熱的語氣和我說:“我早就想這樣做了,我早就該這麼做,那些愚蠢的、骯髒的東西!對,應該連他一起,一起!”
同爲愚蠢的一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或者安撫他,只好把另外一隻手送上去讓他抓住。
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作出別的事情來,那些嚴重的後果,會同時傷害到他自己,所以不由自主地,我也死死地抓着對方,好在這樣的夜裡,兩個人依靠在一起,還是起到了安撫和溫暖的效果。
“他們死了吧,一定是死了,那個女的沒有系安全帶……嗬嗬……應該連他一起,每次都便宜了他……”他低聲獰笑起來。
“不會的,就是受了點傷,什麼事情都沒有,真的。”我笨手笨腳地說,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填滿,卻還要裝作沒事的樣子,其實我也想要發抖,想要尖叫,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逃跑。
可是我不能,看着這個闖了大禍男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心裡充滿了難以言喻憐惜,他的殘暴,他的瘋狂下面,那些以前我所不知道的痛苦,讓我心中也隱隱作痛,我不知道他曾經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的勇氣漸漸恢復了過來。
我認真看着他,心裡決定即使只能起到最微不足道的作用,我也要,一定會,守候着他。
他在我的眼光中,漸漸沉默,悲哀的神情一點點浮現,黑色的眼睛裡面的火焰慢慢被淚水淹沒……
那一瞬間,這男人掩飾的低下頭去。
眼淚就滴在了我們互掐的手上。
然後,他就把臉伏在了上面。
一片寂靜,只有灼熱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流過。
一瞬間,我突然想起圭的手來,如花的人卻有一雙永遠清涼如冰的手,而這個外表冷酷男人無論何時,總是很溫暖。
我看着他低伏在在我胸前的頭,不知道爲什麼神使鬼差的,低頭在那些濃密的頭髮上輕輕吻了一下……
兩個人都像灼傷了一樣,輕輕震撼了一下。
頭腦裡一片空白,只是想,李如玉,你死定了……
幸好此刻有腳步聲響起,有人輕輕叫我們的名字,我低聲答應了一下,他就快步趕了過來,是郝媽的秘書,看到他我就鬆了一口氣,知道這是個手段高強的能人,該做的都會做好。
果然,他也不和我們羅索,只是簡短的問我:“他受傷了?嚴不嚴重?”
“就是輕傷,好像沒有什麼大事。”
“那好,你們跟着這個人走,先別回家,也別去醫院,我安排了地方你們先住下,等情況明確了我再聯繫你們。”說完遞給我一包應該是醫藥包的東西。
我接過來,心亂如麻的想着:還要等情況明確,那就是人肯定傷得很嚴重,搞不好生死不明瞭……心頭有巨大的恐懼,不敢說話。
郝銘擡頭問:“我媽她怎麼樣?”
對方嚴厲的看了他一眼:“她很好,不會像你這麼幼稚的,你管好自己就是幫我們的大忙了。”
一句話讓郝銘老實了,他估計也開始考慮這件事情會給家裡帶來多大的麻煩,不再說什麼,乖乖跟着我上了車,司機一言不發地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偏僻小區裡,送我們進了一個空的單元,又一言不發地走了。
好久沒有人進來的房子,我也顧不得了,讓郝銘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醫藥包要給他處理傷口。還好,看起來就額頭上碰了點皮外傷。
然而給他上藥的時候,郝銘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的樣子,我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竟然在發燒。
“喂,”我驚慌失措:“你還有哪裡碰到了?”
他想了一下,故作輕鬆的說:“胸口被彈了一下,有點悶,估計是有點組織挫傷。”
我要打電話,被他堅決攔住了,說:“要是傷得厲害,剛纔就不行了,哪裡等到現在。別添亂了,等天亮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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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人才,真的,真的,真的!
誰幫我寫下一章得了,反正和我想得也差不離了......
我就可以週末happy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