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憶

在蘇小瞳的記憶裡,

截止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源於暑假的那個夜晚。

如果蘇小瞳知道會發生後來這些事情的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過那個生日的。

那是8月11日,她的17歲生日。

炎熱的暑假,一場生日聚會可以像冰淇淋一樣可口,成爲整個青春難忘的回憶。

小魔女蘇小瞳自然是早早就開始籌備起了自己的生日聚會,她雖然在學校裡朋友超多,但是她只邀請寥寥幾人。

以徐美云爲首的閨蜜們、常年與她相殺,沒有相愛的楊洛、還有班上包括宋琳雪在內的幾個女生。

幾個女孩子都挺疑惑,爲什麼楊洛也會在受邀的行列呢?她們還以爲蘇小瞳會邀請學校裡的幾個帥哥。

蘇小瞳的解釋是:“我每年都送那傻子生日禮物,他還沒送過我呢。今年我不信他好意思不送,哼。”

生日聚會的流程倒十分乏善,吃完飯,就去唱歌。

蘇小瞳很自信自己的唱歌水平,所以KTV都是她的保留項目。

大家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不像楊洛前世的應酬唱歌,大家都敞開地玩,氣氛十分活躍,就連楊洛都獻唱了周杰倫去年發行的新歌。

幾箱啤酒轉眼間就見底了,衆人都微紅了臉靠在沙發上休息着。

之前還掙來搶去的麥克風正放在桌上無人問津。

面前的屏幕上播放着楊洛點的《不能說的秘密》。

“你說把愛漸漸放下會走更遠

又何必去改變已錯過的時間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說再見

想象你在身邊在完全失去之前”

而點歌的人卻坐在沙發上發呆地看着屏幕上閃爍的路小雨和葉湘倫。

現在算是中場時間,KTV裡的酒和外面的酒相比,純度要低得多。有點微醉了,上個廁所就恢復清醒了。

在之前的玩遊戲環節中,又菜又愛玩的蘇小瞳喝了最多的酒,整張小臉紅撲撲的,KTV的彩燈掃過,更顯可愛。

“楊洛,陪我去上廁所!”

蘇小瞳把手伸到楊洛面前,頗有慈禧太后的架勢。

楊洛撇撇嘴,看在蘇小瞳是壽星的面子上,就把她扶了起來,像著名太監李蓮英伺候慈禧太后一般小心地將她攙扶出去。

剛走出門,迎面就走來一個鐵塔般的大漢。

楊洛下意識地扶着蘇小瞳往旁邊走了一點,給大漢留下了充足的行走空間。

大漢三步並兩步走到了面前,楊洛擡頭瞥了一眼。

口罩,鴨舌帽,沖鼻的煙氣。

不是好惹的人。

就在三人插肩而過的時候,

大漢說話了。

“小兄弟,吃根菸吧。”

楊洛低頭一看,大漢手中有一根細細的小煙。

在無數次禁毒教育後,楊洛再清楚不過了,這細煙裡十有八九是有違禁物品的,專門用來騙自己這類心智不成熟又好面子的小孩。

楊洛委婉地拒絕了:“謝謝哥,我不抽菸。”

大漢也沒強求,把箭頭指向蘇小瞳。

“小妹妹,吃點糖吧,吃了就開心了。”

蘇小瞳湊近看了看,大漢手中又變成了幾個五顏六色的小藥片。

“對不起,哥。我不想要。”

蘇小瞳也斷然拒絕了。

兩人很有默契地往前走,蘇小瞳的酒也醒了大半。

“不是,你們倆不給我面子?”

大漢粗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今天也是有定額任務的,今天眼看着就要過去了,手裡還有一點貨沒有賣出,也是被迫下了一步險棋。

楊洛和蘇小瞳對視一眼,慢慢地向後面退去,希望走到大堂人稍微多一點的地方去,誰也不知道這個大漢會不會做出一些危險的行爲。

大漢緊逼着他們,昏暗的燈光只看得清他兇狠的眼神。

楊洛想着先拖一拖:“哥,我倆出來也沒帶錢,手機也沒帶。實在買不了。”

“那去你們的包間拿,我和你們一起去。”

大漢的話中充滿了威脅,楊洛更一晃眼看到他腰間別着的一把亮閃閃的小刀。

兩人的第一念頭都是不能回去,包間裡全是女生。如果大漢動手,必然造成一件慘案,風險太大了。

蘇小瞳連忙推脫道:“不用,哥。我和這裡的老闆認識,我可以到前臺去拿點錢。”

大漢點了點頭,用手推着楊洛,讓他快走。

楊洛和蘇小瞳在大漢的挾持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堂。

大堂空蕩蕩的,只有前臺坐着幾個人,楊洛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快去。”

大漢狠狠推了楊洛一把,楊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前臺。

其實並不是買不起違禁物品,但是一旦買了,那幫人就會像幽靈一般纏上你,如影隨形地跟在你身邊,讓你一步步墜入癮君子的深淵。

蘇小瞳倒保持了鎮靜。

靠在前臺上,遞出了一張卡,小聲地和收銀員講起了話。

“我是這裡的會員,現在有些麻煩了。請你借我一點錢,順便報警。”蘇小瞳簡潔明瞭地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收銀員也嚇到了,不過畢竟是在這種場合上班的,很快恢復了震驚,遞給了蘇小瞳一點錢。

楊洛在一旁很想阻止,但他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只能看着蘇小瞳拿着一沓錢,慢慢走向大漢。

而收銀員也埋下頭,悄悄在桌底撥起了報警電話。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大廳內突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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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擡頭去看。

一個矮小幹練的男人正朝着這邊走來,

蘇小瞳喃喃道:“曹正秋,他怎麼會在這裡?”

……

數日前

蓉城的一個高級會所內,本地最大的商會正在聚餐。

“這就是你和曹正秋髮生矛盾的原因?”林峰翹着二郎腳,吊兒郎當語氣讓人十分不爽。

蘇小瞳畢竟有求於人,也只能忍了:“我也不知道楊洛會和曹正秋動手……”

“他還真是喜歡你啊,哈哈哈,那你叫我幫忙幹嘛呢?”林峰陰陽怪氣地說。

蘇小瞳沒有擡頭,腦袋裡不知在想什麼,弱弱道:“我就是不想讓他去見曹正秋啊。”

“楊洛這麼能喝,你叫他去把曹正秋喝翻,問題不就解決了嗎。哈哈哈。”林峰仍在毫不掩飾地嘲笑,囂張的笑聲引得旁邊一衆側目,只是看見是林峰後,又紛紛扭頭回去。

蘇小瞳半晌後才說話:“你如果幫我,我可以把那輛你一直想要的限量哈雷送給你。”

林峰捏着下巴想了想,這似乎真是一筆不錯的交易。那輛摩托他饞了好久,屢次想出高價從蘇小瞳那裡購買都失敗了。

當然,和曹正秋那個喜怒無常的人打交道並不是一個好差事,但是摩托車的誘惑太大了,林峰咬咬牙答應了。

蘇小瞳也是鬆了口氣,拿起手機,思考再三,還是沒和楊洛發信息。

要是他知道自己又去找林峰幫忙,一定會埋怨自己的。

楊洛啊,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啊,你別再這麼倔強了。

蘇小瞳這樣想到。

……

昨天,十二中門口。

林峰舒服地抽完了一根菸,拿出手機撥打了曹正秋的電話。

他今天也沒帶人來,人多了,顯得自己是來找事的,容易引起矛盾。

很快就接通了。

“秋哥,是我,林峰。”

林峰率先開口,打破了兩頭的沉默。

“唔,林峰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真要論實力,林峰的老爹在曹正秋面前就像一座大山,但林峰內心還是欺軟怕硬,面對曹正秋仍是唯唯諾諾。

“秋哥,我在你學校門口了。想當面和你談一些事情。”

林峰的表情怪怪的,一方面覺得身體不大舒服,一方面不爽曹正秋的態度。

靠,老子擡舉你兩句,你還裝上了是吧,林峰暗罵。

“你進來吧,我讓小六出去接你。”

林峰答應後掛斷了電話。

又站在原地抽了根菸,最近他總覺得身體不舒服,又說不出哪裡,就只能用一根接一根的香菸緩解痛苦。

一陣陰風陰面吹來,林峰打了個寒顫。

狠狠扔掉菸頭,向着校門內走去。

命運的輪盤也在此刻發生了改變。

惡魔開始低語,

爲那無知走向死亡的人奏響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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