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仍在進行之中,江宇站在門口,看着燈一直亮着,絲毫沒有滅掉的意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一個護士跑了過來,說道:“病人急需輸血,血庫告急,有誰是b型血?”
這些人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紛紛走了上去,伸出自己的胳膊對護士說道:“護士,抽我的血吧。”
“抽我的吧!”
“抽我的,我血多!”
“……”
護士看着這些人,知道他們心急想要救人,但是——
“急需的是b型血,不是b型血的請往一旁靠靠,”說着,護士看向一旁的老錢,說道,“老錢!”
老錢立刻大手一揮,說道:“別吵了,是b型血的站在一旁,不是b型血的都給我往後靠,誰要是不聽話,我就一槍崩死誰!”
他話音剛落,原本鬧哄哄的警察,瞬間安靜下來。
每一個擼起胳膊的狀態,眼圈都是紅紅的。
而是B型血的隊伍裡,最爲顯眼的人,便是江宇。
老錢一愣:“江副院長,您……您放心,我們有這麼多兄弟,肯定夠的。”
江宇看了一眼老錢,緩緩地說道:“你們是他的兄弟,他也是我的兄弟。”
沒理由眼睜睜的看着,無動於衷。
老錢看着江宇,他曾經見識過江宇的執着,也知道自己勸不過江宇。
最後他乾脆放棄了。
“排好隊了,”老錢轉身對護士說道,“護士小姐,開始抽血吧。”
護士點點頭,帶着這些人去抽血。
老錢則繼續留在急診室門口。
他站在門口,看着仍然亮起來的紅燈,心中忐忑不安。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警察湊到他的身邊,低聲喊道:“錢師兄。”
老錢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來人湊到老錢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老錢的臉色微微一變,聲音有些大:“你說的是真的?”
“我……我也是偷聽到的,錢師兄,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劉局長的通話記錄。”
老錢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說道:“把劉局長的手機給我。”
立刻有人把劉學斌的手機遞給老錢。
老錢打開通信記錄,果不其然,發現在他們行動之前,劉學斌曾經給江宇打過一通電話。
他頓時覺得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冒上心頭。
“怎麼了?”送手機的警察也湊了過來,看着老錢。
送信之人看着老錢,剛要說話,卻聽到老錢生氣地怒吼道:“走!”
說着,帶着兩個人往抽血室走去。
一走進抽血室,他一把拉住正在抽血的江宇,生氣的說道:“不用他的血!”
護士一愣,擡起頭見老錢整張臉色可怕,比當初劉學斌剛送進來的時候還要可怕,頓時有些心驚膽戰。
江宇掃了一眼老錢,問道:“爲什麼?”
其實他知道爲什麼。
大概是老錢也發現了,除了劉學斌和線人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行動。
那個人就是他。
老錢生氣的冷哼一聲說道:“裝什麼裝?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給我裝,虧我們副局長這麼相信你,可是你竟然出賣他!”
聽到出賣這兩個字,其他原本正在抽血的警察立刻看向江宇,目光兇狠。
面對這羣虎狼之師,江宇仍然是很平淡的說道:“我沒有出賣他。”
“你沒有出賣他?”被憤怒衝昏腦袋的老錢,此刻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劉副局長,一個是線人,還有一個就是你,他們兩個肯定沒有問題,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出賣了劉副局長?!出賣了我們?!”
“沒錯,在你們出發之前,老劉的確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江宇清了清嗓子,“他並沒有告訴我,具體的抓捕行動。”
劉學斌是老警察,就算是對自己在放心,也不可能把核心資料告訴他。
所以,江宇想說,懷疑他其實挺愚蠢的。
可是已經失去理智的老錢,卻根本就管不了這麼多:“哼,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現在就讓你給劉副局長償命!”
有好幾個警察試圖上來拉老錢,但是,其他的警察卻因爲老錢這一句話沸騰起來。
原來害得劉學斌住進急診室的人,就是眼前的罪魁禍首。
想到他們流血的同志,一個個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瘋狂地往江宇身邊涌去。
他們是憤怒的洪水,肆虐滔天。
剎那間,整個醫院變成鬧哄哄的街市。
護士弱弱的聲音,就像是扔進大海里面的一顆石子般。
“你們不要打了。”
根本就沒有人聽到。
江宇看着這羣憤怒的野獸,不斷的往後退,他不想要傷害這羣人,因爲他理解他們的心情,此時此刻,他和他們一樣,都想要找到到底是誰出賣劉學斌。
所以,他不想打他們。
不想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是,這羣失去理智的警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涌了上來,一拳一拳,毫不客氣地往江宇的身上招呼。
江宇避開這些人的攻勢,大聲說道:“現在是鬧騰的時候嗎?躺在病牀上的老劉,正等着你們的鮮血去救他,你們現在卻想着打架,打死我,就能把他救回來嗎?!”
這句話,總算是拉回了其他人的理智。
老錢紅着臉瞪着江宇說道:“算你還有點良心,好,你要是不想被亂拳打死的話,就跟我出來,我讓你知道,背叛兄弟到底是什麼滋味。”
江宇也不想耽誤鮮血行程,於是說道:“好,我們出去。”
出去,總比這麼多人好。
老錢猩紅的眼眸漸漸恢復理智,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繼續獻血,你,跟我出來。”
說着,他率先走了出去。
江宇跟在老錢的身後,也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醫院的花園處,停了下來。
“真不想跟你在這裡打,”老錢冷哼一聲說道,“這麼漂亮的地方,要見血,真是晦氣,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說了,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老劉,更不可能向陳深通風報信。”
老錢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爲你的解釋我會相信嗎?我可不是劉副局長,對你深信不疑,覺得你是兄弟。我真替劉副局長覺得可惜,他真是眼瞎了,纔會覺得你是他的兄弟!”
“你詆譭我也就夠了,何必再說他呢?”江宇眼眸沉了沉,“還有,在沒有證據的時候,請你不要胡說八道。”
“看招。”老錢懶得再跟江宇廢話,直接一招往江宇的命門搗去。
江宇根本無所畏懼,何況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人打過架了,今天也算是疏通疏通筋骨。
心念一轉,一羣立刻狠狠地往老錢的心窩打去。
老錢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然後,江宇卻早已經料到他會往後一退,伸腿一把擋住了他後退的動作。
老錢跳了起來,避開了江宇這個動作。
他冷哼一聲,說道:“想要出陰招絆倒我,哼,你果然是個小人。”
江宇卻說:“我要是不打到你,你會聽我說話嗎?”
“就算你把我打倒,我也一樣不會聽你說話。”老錢咬緊牙關說道。
江宇未置一詞,而是低聲說道:“小心了。”
說着,掃堂腿一出,立刻讓分心說話的老錢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定了定心神,瞪了一眼江宇,說道:“好小子,哼,既然你想跟我玩,那我就好好跟你玩玩吧。”
說完,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江宇的胳膊。
江宇一縮胳膊,像是一條滑溜溜的魚,鑽到了老錢的身後,按住他的肩胛骨。
他深諳人體穴位,這一按,又是直接按住了對方的巨骨穴,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問道:“你按的我是什麼地方?”
爲什麼會這麼痛?
感覺像是肩膀,但是又不是肩膀,好像是一個點。
江宇按住,用指尖輕輕刺激。
老錢頓時哀嚎一聲,半個身子倒在地上。
江宇這才放開了老錢。
老錢掙扎着要站起來,但是卻發現無論他怎麼使力,都沒有辦法站起來。
“你到底對我做什麼了?”爲什麼他會覺得渾身無力。
江宇說道:“按了一下你的巨骨穴,現在,你可以聽我說會話了吧?”
“我不聽,別想用你的花言巧語騙我。”老錢堅決不聽江宇說話。
江宇奇怪道:“爲什麼你不聽?難道……你怕被我洗腦了?”
老錢冷哼一聲,說道:“洗腦,你有那本事嗎?我只是不想聽你說廢話。”
江宇心情大好的笑了一聲說道:“反正你這條胳膊還要麻一段時間,兩三分鐘是起不來的,不如就趁着這段時間聽我說說廢話吧。”
說完,他不等老錢迴應,繼續說道:“你說一共有三個人知道你們的抓捕行動,但事實上並不是三個人知道你們的抓捕行動,而是有四個人知道你們的行動。”
四個人?
老錢疑惑地看着江宇,第四個人是誰?
難道在出發之前,劉學斌還給其他人打電話了?
不可能呀,劉學斌又不是大嘴巴,而且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