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把所有的資料都送去審覈了一遍之後,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於是被關押了一天一夜的江宇終於可以放出去了。
“江副縣長,感謝您這次的配合。”李雄伸出手,握住了江宇的手,心中仍然有些激動。
這個案子雖然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但是這卻是他調查過的最精彩的一個案子。
不得不說,這一次全靠江宇,他纔有機會大開眼界。
“這是我應該做的。”江宇點點頭說道。
常威站在另外一邊,伸出手握住了江宇的手說道:“江副縣長,您可真是客氣,不過要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想跟你好好討教討教幾招。”
江宇微笑道:“好說,本來我就已經盤算好了,等我出來之後,一定要請你們好好吃一頓,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到我家好好吃一頓飯吧。”
說完這句話,他擡起頭問李雄,開玩笑:“這不算是賄賂你們吧?”
兩人頓時笑了:“當然不算,好,今天晚上我們到你家吃頓飯,謝謝江副縣長的招待。”
正在說話,忽然後面傳來了一聲欣喜的叫聲:“麥先生,在這裡,在這裡。”
三人偏過頭看過去,發現原來是麥家的小弟來接他了。
開了一輛奔馳,停在紀檢委的門口。
麥家走了出來,也看到了江宇,正要擡起手,做出一個友善的姿態打招呼,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停在了紀檢委門口。
然後車裡面走下來兩個警察,警察拾級而上,走到了江宇面前說道:“江副縣長,我們接到您的報案,說有人咬傷您,真的有這麼回事嗎?”
“是的,犯人就是他。”江宇淡定地擡起手,指向麥家。
麥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警察走到他們面前,出示了證明,才才猛的回過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宇。
“江宇你個混蛋,你又騙我。”
他憤怒地嘶吼着,可惜這一次,雖然沒有了枷鎖的牽制,但他還是沒有辦法衝過來找江宇的麻煩。
因爲他已經被警察逮捕了。
“你大爺的!”他嘴裡開始爆粗話,一句一句地往外蹦,可是絲毫沒有作用。
江宇站在臺階最上方,高高在上的看着被警察拖走的麥家,半晌之後才轉過頭看一下李雄和常威:“我先走了。”
常威和李雄愣在原地,等江宇已經走遠之後,纔回過神來,常威看着江宇的背影說道:“這一次,唱的又是哪一齣?”
可惜這一次,李雄根本就沒有回答常威的問題,而是跟他一樣保持着呆滯的姿勢,看着江宇,半晌之後,他才自顧自鼓起掌說道:“厲害!真的厲害!”
常威不解地看着李雄。
……
江宇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家裡去。
自從麥家給他銀行卡之後,他就一直在想,要怎麼樣才能讓麥家立刻馬上就投入到大規模的生產之中呢?
他想了很久之後,想到了這個方案。
那就是先從村民手中搶過來魚塘的地契,把村民直接激怒,憤怒之中的村民,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而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這些憤怒的村民關起來。
麥家聽到這件事,也會以爲他已經倒戈相向,完完全全和他同流合污,對於他說的,儘快投入生產,肯定是深信不疑。
接下去,沒有被抓進去的村民,也肯定會開始走上了上訪這條道路,而市委也立刻就派人下來調查他的事情。
調查的過程之中,他主動配合,把麥家給供出來了,目的就是爲了把麥家關進紀檢委。
三四天的時間,魚苗果然出了問題。
但是立刻讓麥家出去的話,以他的經商經驗還是可以力挽狂瀾的,及時止損。
所以他不能讓麥家出去,他必須再讓他關一段時間。
用他貪污受賄來拖延時間,顯然是不行的,這件事不宜拖太久,拖久了整件事反而越來越麻煩,所以他要求要見麥家。
在見到麥家之後,他甚至直接告訴麥家,就是他把他給供出來的。
而這一次,果不其然,跟他所想的一模一樣,麥家憤怒地衝了過來,非要殺死他不可。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在麥家的耳邊反覆呢喃第二張,以麥家的聰明,自然猜到了他這麼說的用意,在李雄和常威審問他的時候,他也很配合的說出那第二張卡,的確是在那段錄音的情景之下給他的。
一切都按照他所想的進行。
麥家回答是的時候,其實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便在知道自己欺騙他的情況下,他也只能說出是這個字,因爲他想出去,因爲他想要解決魚塘帶來的棘手事件,可是他偏不,他報警了,拿着手上的傷說事。
也就是說,至少可以把他再關個三五天,不成問題。
等他出來的時候,恐怕又得賠個一兩百萬了吧。
想到這裡,江宇不由得有些心情愉悅。
當初麥家利用次魚苗欺騙鄭家村的時候,恐怕從來就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走到這一步,他也算是報應。
“先生,您心情這麼好?”看到江宇臉上露出笑意,出租車司機忍不住問道。
江宇笑笑說道:“是呀。”
心情好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兒,出租車司機對江宇說道:“先生到了。”
江宇看了一眼熟悉的的建築物,點點頭說道:“謝謝,錢已經轉過去了。”
下車,剛要推開門,卻看到了正在庭院之中擺弄花草的常輕舞,他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笑意,對那個曼妙的背影說道,“我回來了。”
背影的主人身子一僵,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後的人,等看清楚對方之後,常輕舞才站起身子,不悅的說道:“回來了。”
說完又低下頭,繼續擺弄花花草草。
沒有質問,沒有好奇,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一樣。
江宇微微一笑,說道:“今天晚上有兩個客人要過來吃飯,我出去買菜,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話音剛落,卻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
“江副縣長,您出來了?”
江宇擡起頭,正好看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楊文誌愣了一下。
常輕舞解釋道:“他說過來找一份資料,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麼資料,就讓他進去看了。”
江宇點點頭,再次看向楊文誌。
楊文誌激動地抹了抹眼睛,才慢慢地走過來,說道:“沒事了吧?”
江宇點點頭,調侃他:“你眼睛怎麼紅了?進沙子了。”
楊文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是最近熬夜熬的厲害,所以眼睛都紅了。”
說着說着,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江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正好,沒什麼要緊事吧?跟我去一趟市場。”
“去市場?”
“沒錯,今天晚上有兩個客人要來吃飯,走吧走吧。”說完江宇走進廚房,拿了一個菜籃子,然後又走了出來,催促楊文誌快點走。
楊文誌有些懵逼地看着江宇,最後把視線投到了常輕舞的身上。
常輕舞揮揮手說道:“你跟他一起去吧。”
“不是……”買菜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夫妻兩個人一起去更適合嗎?
他一個電燈泡還是不要去了吧。
然而,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直接就被江宇拉走了。
“江副縣長……”
“買個菜而已,沒必要這麼磨磨唧唧,趕緊走。”江宇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落了很遠的楊文誌,忍不住催促道。
楊文誌愣了一下,最後還是追上了江宇的腳步,心中有個地方,像是被人用大手攥住,很溫柔的力道,輕輕地撫摸着那顆受傷的心靈,讓他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江副縣長。”他喊了一聲江宇。
江宇嗯了一聲,大步地往前走,並沒有回頭看楊文誌。
楊文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熟悉到讓他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家裡面很窮,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於是便比他年長七八歲的兄長,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去跑田埂裡面別人不要的爛番薯。
大哥每天都會帶着籃子去撿爛番薯,他也會拖着一個籃子跟在他的身後。
哥哥心疼他,總會在他的籃子裡面裝一兩個小番薯,而自己則抱着重重的一筐,往家裡走。
每次看到哥哥滿臉都是汗水,他都會心疼的給大哥擦汗水。
那段時間雖然很苦,但是每每回憶起來,心裡都是暖暖的。
此刻看着江宇拿着菜籃子的背影,楊文誌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哥哥,拿着籃子去撿爛番薯的背影,他忍不住跑快了兩步,想要追上江宇的步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呼嘯而過,狠狠地往他撞過來。
楊文誌愣了一下,還來不及躲避,就聽到江宇焦急的聲音:“快閃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就像是瘋子般衝了過來,完全剎不住車。
楊文誌下意識閉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