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劉強起了個大早,到院子的時候看到劉爸劉媽正在忙活,於是問:“爸媽,我領導沒有走吧?”
劉媽笑劉強:“沒呢,還在房間裡,咋了?”
劉強有些爲難的看着劉媽,搖搖頭,片刻之後才說道:“沒事。”
然後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才慢吞吞的走了回去,不一會兒果然看到那個江宇從他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他立刻走了過去,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
“你昨晚沒睡好?”江宇反而先問道,眼神落在劉強的黑眼圈上。
劉翔遲疑了片刻,才點頭說道:“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關鍵是這些噩夢都跟一個人有關。
夢裡趙姨一直對他說,救命救命,可是每一次他要過去的時候,發現眼前的趙姨都不見了。
“你昨天不是說……”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在院子裡忙活的劉爸和劉媽,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今天,我要證明給你看。”
說完拉着江宇走到院子裡大聲問道:“爸媽,有件事我想要問你。”
劉爸回頭看了一眼劉強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唄。”
劉媽也說:“對呀,有啥問題你就直接問,何必弄得這麼鄭重其事的。”
“爸媽,你們是什麼血型的?”劉強咬了咬牙,才問道。
劉爸劉媽一聽也不懂這個,只好茫然的搖搖頭說道:“什麼血型?血型是什麼東西?”
劉強看向江宇,這麼專業的問題,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江宇說道:“用專業術語說,就是指紅細胞膜上特異性抗原類型,而跟我們比較密切的其實就是紅細胞abo血型系統及rh型系統,其實說白了,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經常說的abo血型。”
即便江宇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但是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是什麼血型的劉爸,劉媽還是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呀。”
劉強看了一眼江宇,壓低聲音說道:“難不成我們要去醫院?”
這裡離醫院有半小時的路程,而且,就這麼着讓爸媽去醫院,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是神經病。
江宇搖搖頭說道:“叔叔阿姨,我以前是在醫院上班的,所以經常會做一些調查研究,嗯,瞭解你們的血型,其實對你個人也有很多好處,這樣吧,我提取你們的血樣本,回去之後就知道你們是什麼血型了。”
劉爸劉媽根本就不知道江宇說的是什麼,所以只能張着眼睛去看兒子。
劉強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但是要是這件事不弄個水落石出的話,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理的。
“是啊,爸媽,我沒有詛咒你們的意思,只是要是遇到大出血的話,不知道血型還要耽誤時間呢,你就讓我們領導帶你們的血樣回去唄。”
劉爸劉媽見兒子都已經這樣說了,便同意讓江宇帶血樣回去。
江宇帶着血樣離開。
其實一路上他都在想,這樣做值得嗎?如果調查最後發現劉強真的不是劉爸劉媽的親生兒子,而是趙翠花的兒子,但也只能間接證明劉強是唐孟慶的兒子,即便是這樣,又能找到什麼呢?
……
唐家,書房。
安六子坐在唐孟慶的對面,不言語,昨天晚上剛把他兒子揍了一頓,現在就被人請了過來,可想而知,到底爲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這個人沒什麼大的特點,最大的特點就是,敢做敢當,輸了就是輸了,贏了就是贏了,揍了人就是揍了人,絕對不會推脫。
“如果你是問我爲什麼打令郎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安六子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半天沒有聽到唐孟慶說話,實在是按捺不住開口說話。
唐孟慶笑道:“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跟你瞭解,你打我兒子的事情,而是想問問你,你跟江宇到底有什麼恩怨?”
安六子詫異的擡起頭,上下打量一眼唐孟慶,半晌才說道:“我和他的恩怨都是因爲你兒子而起,難道你不知道嗎?”
“哦?”唐孟慶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言下之意是讓安六子繼續說下去。
安六子說道:“你兒子拿了錢讓我去打他,結果我沒有打敗他,只好求人家收我爲徒,而你的兒子卻沒有把這筆錢給我,所以我只能用暴力的手段奪回這筆錢。”
“原來是這樣。”唐孟慶點了一下頭,然後忽然轉頭看向安六子,“你很缺錢?”
安六子覺得這句話就是廢話,他要不是缺錢的話,怎麼會是做人打手?
“是。”
他毫不隱瞞的說道。
唐孟慶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那你想不想賺錢?”
“誰還會跟錢過不去,不過我要掙的錢,可不是每個月3000塊錢的那種錢,而是一下子就能進賬幾十萬的錢,你有這樣的工作嗎?”安六子挑釁的說道。
他需要錢。
比任何人都需要錢。
拿了這筆錢,他就可以去找陳深或者是找更好的師傅,學習更厲害的武功。
陳深逃走的時候,他之所以被拋棄,就是因爲他的武功不夠厲害,沒有被帶走的必要。而且在那段歲月裡面,他也從來沒有進入到領導層,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發生的任何事情。
所以他要變強變得更厲害,不要再一次被隨隨便便拋棄。
陳深到現在還沒有被抓,那就意味着他還是有希望找到他的。
“這樣的工作我沒有。”唐孟慶說道。
安六子脣角的嘲諷越發的囂張:“既然沒有的話,那我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有機會再見吧。”
說完起身就要走人。
唐孟慶忽然說道:“這樣的工作的確沒有,但是這樣的買賣有一樁,你有沒有興趣?只要你完成了這一樁買賣,我就給你30萬。”
安六子一聽心中一動,但還是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你可以先說說這樁買賣到底是什麼?不然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這30萬到底值不值?”
唐孟慶笑道:“這30萬肯定很值,因爲只是讓你去做個假證而已,一個假證就是30萬,這已經很好掙了。”
安六子反而沒有被唐孟慶這句話迷惑,而是笑着說道:“是嗎?我一向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你給我開30萬,自然是因爲這東西值30萬,你還是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否則的話接不接可就是個兩難。”
“哈哈。”唐孟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欣賞的說道,“你做事這麼謹慎,完成這一單之後,完全可以到我們公司來上班,我保證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爲分公司的主管。”
“唐老闆,你還是不要給我岔話題了,也不用給我畫餅,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一樁什麼買賣吧。”
唐孟慶搖搖頭:“不是我不告訴你,年輕人,是你不一定會接這單生意,看來你不是真的缺錢,如果一個人真的缺錢,估計問也不問就會答應了吧。”
安六子沉默了,其實是30萬,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唐孟慶要他去做的事情,無非就是,燒殺強擄……
唐孟慶見安六子不說話,也不着急,慢慢的等啊等。
他晃着腿,依稀間彷彿是回到了八九十年代。
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小職員,沒權沒勢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手裡攥了一張救命條子,上面寫着一個人的名字,還有他的聯繫方式,然而縣大門太大了,他根本就走不進去,每天只能在縣**門口晃來晃去的,期待着有一天能見到那個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等到了,等到了那個人,於是飛快的跑上去迎接他,就像是一條狗,終於找到主人一樣,搖尾乞憐的。
他因爲救過那個人的性命,所以那人對他不薄,知道他的處境之後,大手一揮:“行,名下正好有一個商業合作名額,就先撥到你名下。”
就是這個商業合作名額,拯救了在風雨飄搖之中的徐家,而他,也從那個天天被欺負的可憐蟲搖身一變變成了唐爺。
後來,他的商業帝國越做越大,越做越大,甚至萌發了到其他縣城繼續發展的心思,但是那人告訴他:“你以爲你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因爲你的商業能力嗎?不是!根本就不是!要不是我幫着你的話,你是什麼玩意兒?”
他又說:“好好在清水縣撈錢吧,能撈一筆是一筆,哪一天這清水縣的縣長都不是我的人了,你想撈也沒有機會了。”
唐孟慶心中又何嘗不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拜那人所賜,如果不是因爲當年他當縣長的時候,給了他太多一手資料,恐怕現在他還是個小職員。
現在,雖然兩人之間已經再無聯繫,但是每年他還會準備鉅額的禮物,送給那人,這也是爲什麼雖然他已經調職多年,但是清水縣的首富依然是他唐孟慶的原因。
“考慮好了嗎?”唐孟慶忽然開口,不知道是自己在問安六子,還是當年那個人在問自己。
考慮好了之後,一刀下去一條人命,不要眨眼,因爲眨眼你就會心軟。
這話是那個人說的。
“考慮好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安六子也回答唐孟慶。
和他當年的回答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