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胡玥喝下藥後,大約三分鐘左右的時候,忽然劇烈咳嗽了一聲,起身便是一大口黑血吐了出來,場面恐怖之極。
劉學斌被嚇了一跳,這個情況跟唐寅當時中毒時的情況何其相似,不由得他不往壞處想。
江宇看了一眼衆人反應,基本上都和劉學斌一樣,似乎已經對胡玥不報希望了,這個時候,他說道:“好了,大家都出去吧,給病人最後的時間留些尊嚴。”
他說這話,大家也好理解,之前的胡玥可算的上是一個美女了,而這個時候的樣子,確實狼狽不堪,所以江宇剛一說完,全部人都出去了,只有劉學斌還江宇兩人在裡面。
劉學斌此時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一副十分沮喪的樣子,這個案子到了這裡,幾乎已經看到了告破的曙光,可是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身爲市局副局長,兩次被別人在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他的神經也已經繃到了極點,快要崩潰了。
深深吐出一口氣,劉學斌說道:“你在這裡吧,我出去了,一會有什麼情況再叫我吧。”
江宇看得出,他已經心灰意冷了,可能這件事情之後,便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盯這個案子了,此時也就沒繼續和劉學斌賣關子了,他說道:“真要走,你不再看看?”
劉學斌已經起身,聽到江宇的話,又轉身朝胡玥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這一眼,頓時讓他的臉色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只見此時的胡玥在吐過剛纔那一口黑血之後,現在臉色依舊慢慢變的紅潤起來,嘴脣的顏色也從之前的黑色,轉變成了暗紅色。
已經見過多次千羅中毒者的樣子,劉學斌知道,這個情況,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難道這一次,胡玥中的毒,已經解了?
他充滿期待的看向江宇,只見江宇神秘的笑笑點頭,劉學斌心中一股電流產生一般的激動,過來緊緊拉住江宇的手,說道:“你真的破解了千羅?”
此時的江宇倒顯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這本就不是一件難事兒般,他說道:“沒錯,千羅現在已經不是難題了,這一次它無法再殺人了,以後也一樣。”
劉學斌聽到這個消息,剛要開心慶祝一下,不料江宇此時又說道:“彆着急,我覺得這個消息還是封鎖一下的好,你想個辦法把胡玥藏起來,她康復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外面知道,這可是我們的一個殺手鐗啊,就看這次能不能用好了。”
江宇這一番話,頓時讓劉學斌茅塞頓開,他也是個老反貪了,原本這些東西應該很熟悉的,但這些天來的打擊,已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此時經過江宇這麼一說,一股昂揚鬥志,瞬間在劉學斌心中形成,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出門去了。
江宇看到他的背影,唏噓感嘆了一聲:“哎,要做一個好警察,還必須有一身好演技啊,就看老劉的功力怎麼樣了。”
而他此時也沒閒着,又找來一個暗黑色的口紅,給胡玥塗抹在嘴脣上,讓她看起來,像是已經中毒身亡的樣子。
讓後他把胡玥平放在了病牀上,上面又給她蓋了一張白色牀單,做完這一切,江宇纔打開了門。
此時外面,其他警員已經撤了,只有幾個醫生護士還在留守,江宇表情悲哀的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回去吧,大家都散了吧,逝者已矣,讓她靜一靜吧。”
然後江宇推着這個病牀,往太平間而去了,其他醫生護士看到這個情形,都咧了咧嘴,這個中毒的慘像,他們此時還記憶猶新,簡直太恐怖了。
在太平間裡,江宇只停留了片刻,劉學斌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他又把胡玥推了出去,外面已經有了一輛火葬場的車子,在這裡等候着。
不過這輛車子上面,副駕駛坐着的人,正是劉學斌,他看到江宇時,在一個不經意的角度,豎起了大拇指,江宇翻了一個白眼,顯然對他這樣不敬業的演員,還是不滿。
兩人一起從火葬場出來時,胡玥已經醒了,這時候他們已經換了一輛私家車,往龍江周邊一個農村裡開,這是江宇和劉學斌商量好的,是劉學斌以前的一個戰友,在他的派出所裡,胡玥出不了任何問題。
一見面,江宇就知道爲什麼劉學斌這麼信任這個人了,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滿身的肌肉格外顯眼,難道後面還有一道疤十分顯眼,這人面目十分猙獰,但說話卻是比較溫和的。
此人名叫秦一鳴,之前劉學斌說到他時,還講了他以前的經歷,他後腦勺上的那道疤就是在一次任務中留下的,此後他說話就一直結巴了,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
短短的接觸了一會,江宇便覺得這個人沒問題,是那種不怕死,夠義氣的人,把胡玥的情況給他移交了一下,江宇和劉學斌就回市裡了。
他們還不能離開太久,否則這個事情,還是有露餡的可能,一系列事情忙完,江宇再回到家時,已經後半夜了。
他回來也沒開燈,直接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江宇還是一直頭疼,可能在戰勝千羅的那一刻,他感覺心中一塊石頭放下來了,故而此時特別的累。
好在常輕舞做了美味的早餐,給江宇弄了一個煎雞蛋,兩片面包,還有一杯熱牛奶,看到她,又吃了這些東西,江宇這才感覺到了生活的美好,一身疲憊去了大半。
好不容易湊到一個週末,還是江宇不用去加班的週末,他十分開心,本來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想起之前答應唐寅的事情,江宇便決定去看一看何曼婷。
她們母子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有何曼婷母親的照顧,應該也還好吧,江宇想着應該買些什麼禮物時,不知不覺就開到了地方。
記得上次來接何曼婷時,就是在這個小區的,這是一個老舊的社區,江宇不記得她們家在什麼地方了,只能按照上次的方法,喊一嗓子了。
可當他把車停好,來到一個單元門口時,卻看到了幾個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在樓道里晃盪,江宇本來不想找他們麻煩,卻不料幾個人前面,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穿着花襯衫的中年人,一臉猥瑣的站在一家人的門口。
花襯衫中年人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道:“別特麼跟我哭窮,那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10萬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今天你們不還,哥幾個就得餓着肚子,那你們要是讓哥幾個餓了肚子,那他們能高興嗎?”
江宇聽完中年人的話,就估計這是一個收賬的吧,其他幾個人,都是他的幫手了,這個事情他還真不好插手,正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過應該可以幫他們報個警,起碼不能讓這幾個人暴力收債。
電話剛拿出來,江宇就聽到裡面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似乎還比較耳熟:“黃哥,您老再寬限幾天吧,我們家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全家人就我一個人在賺錢啊,還新添了一個小寶寶,這錢短期內實在是還不上啊!”
花襯衫男子一聽就急了,濃濃吐出一口菸圈,惡狠狠說道:“特麼的,老孃們,既然錢你們還不上,那老子提的要求,你爲什麼不答應,讓你那女兒嫁給我,以後有她吃香喝辣的時候,那個沒爹的小娃娃,不是也有爹了嗎,哈哈哈……”
花襯衫男子剛說完,就聽到裡面一個年輕女子恨到極點的聲音:“滾!你們纔是沒爹的東西呢,你們給我滾!”
而一聽到這個聲音,花襯衫男子頓時眼睛一亮,開心着就要往裡走去,邊走邊說着:“這不是在家呢麼,嘿嘿嘿,快來讓我看看未來的媳婦,讓老子瞧瞧模樣變了沒。”
其他幾個小混子一聽哈哈大笑,此時同一樓層的一家住戶房門打開了,一個約莫七十,穿着睡衣的老頭出來了,看了一眼樓道里的幾人,老頭厲聲斥責道:“幹什麼呢,一羣男人,欺負人家母女兩個,要臉皮麼!”
老頭看起來身體還不錯,從屋裡探出頭來喊了一聲之後,又拄着柺杖走來出來,把棍子在地上敲了又敲,說着:“還不快滾,一會我叫小區保安來趕你們了啊!”
對於這個老頭,這幾個小混子根本沒放在眼裡,其中一個更是上前推了老頭一下,還是不屑的把一口煙吐在老頭臉上,把他嗆的一聲聲咳嗽着,而剛邁步進了屋子的花襯衫,此時竟和裡面中年女子推搡起來。
江宇這個時候,也已經從樓下走了上來,幾個混子以爲他是這個樓上其他家的住戶,就沒管他,讓他徑直走了上來。
可沒想到,江宇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來到門口的時候,不是上樓,而是直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