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賠什麼罪?”
江宇很無辜的看着胡云山和趙乾。
“江院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都是我有眼無珠......”胡云山急忙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以後經開區醫院的藥物我們凱豐製藥免費供應,無償捐贈。”
胡云山是真怕了,不瞭解江宇的背景之前,他雖然擔心,卻也沒有過度害怕,可是明白了江宇的來頭,胡云山是真的嚇尿了。
常家的孫女婿啊,這絕對是平海省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一般遇到這種人,你有理都要虧三分,更別說還不佔理,把柄在人家手中,說句難聽話,以江宇這種來頭,想要收拾凱豐製藥真的不要太容易。
“呵呵。”江宇微微一笑:“胡總真會開玩笑,我這正等着您讓我幹不成呢,說實話,當這個院長我真是不情願,累啊,您說,我在省醫院乾的好好的,卻來到區醫院,這和誰說裡去,還是您瞭解我啊,有些面子我是抹不開,胡總能幫忙,我真是感激涕零啊。”
胡云山一張臉徹底成了豬肝色,江宇說的話他聽的懂,自然都是反話,這話聽在他耳中,那比罵他還讓他難受啊。
江宇要真罵他一頓,胡云山或許還舒服些,江宇罵他,說明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的機會,可是江宇這麼一番嘲諷,那可是真的很讓人絕望。
“好了,兩位請回吧。”江宇懶得搭理這兩貨,正準備關門,電梯打開,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常輕舞邁着優雅的步子回來了。
看到門口的胡云山和趙乾,常輕舞下意識的一愣,看向江宇:“這兩位是?”
常輕舞如今是經開區的廠區副區長,想着上門求常輕舞辦事的人很多,常輕舞下意識的還以爲這兩人是來找他的。
“常區長。”胡云山急忙打招呼,至於趙乾,早已經傻眼了,他長這麼大都沒怎麼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江宇的住處雖然是趙乾打聽出來的,但是他卻並不知道這兒就是常輕舞的住處,也不知道江宇的來頭,那就更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常輕舞了。
“常區長?”聽到胡云山對常輕舞的稱呼,趙乾眼睛圓睜,剛纔姐夫叫這個女人什麼?常區長?
在龍江市還有幾個常區長?倘若還有的話,那麼還有幾個常區長長的這麼漂亮?
結合胡云山的稱呼,那麼常輕舞的身份就瞬間呼之欲出,知道了常輕舞的身份,趙乾的腿肚子已經有些打轉了,這個美女是經開區的常區長,江宇卻住在常區長的家裡,那江宇和常輕舞是什麼關係?
怪不得姐夫大發雷霆,原來這位江院長這麼大的來頭啊。
“不認識。”江宇搖着頭,笑着招呼:“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我還以爲晚上有慶功宴呢。”
常輕舞白了江宇一眼,也沒有搭理趙乾和胡云山,徑自進了門,房門碰的一聲關上了,既然江宇說不認識,那麼這兩個人必然不是來找她的,即便是,江宇這麼說也是搞清楚了對方的來歷。
看着關上的房門,胡云山呆呆的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呢,還是該留呢。
房間裡面,常輕舞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剛纔那兩位是?”
“凱豐製藥的。”江宇道。
“凱豐製藥?”常輕舞一愣:“來找你的?”
既然是凱豐製藥的,江宇又說不認識,那麼應該是來找江宇的,不過江宇不願意搭理罷了。
“算是吧。”江宇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向常輕舞說了一遍,苦笑道:“這不,林叔叔那邊一折騰,對方急眼了,找上門來了。”
“凱豐製藥有這麼大的貓膩?”常輕舞還真不知道凱豐製藥裡面的事情,聽江宇這麼一說,她才知道,原來凱豐竟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要知道當年上任書記在的時候,凱豐可是龍江市的招牌企業。
“基本上可以肯定凱豐的問題不小,原本我也只是打算拿捏一下凱豐,免的整天煩人,誰曾想了解之後我才知道凱豐竟然這麼黑。”
白欣柔的話江宇還是相信的,白欣柔這個人很聰明,她既然願意說,那麼就不會忽悠江宇,倘若她不願意說,江宇也問不出來什麼。
事實上江宇找白欣柔瞭解凱豐,就是打聽情況的,如果凱豐製藥的問題不大,只是一些小問題,那麼他就輕拿輕放,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真的不能太較真。
可是瞭解之後,凱豐製造假藥,高價銷售,強買強賣,行賄受賄,可以說違法亂紀的事情沒少幹,如此一來,既然動手了,江宇斷沒有可能放手。
江宇和常輕舞正說着話,電話響了,林建平打來了電話。
“喂,林叔叔。”
“小江啊,凱豐製藥的藥物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這一次我們抽查了凱豐製藥十五種常用藥物,其中完全合格的只有一種,其他藥物要麼藥量不足,要麼成分複雜,存在的問題很大,你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說實話,林建平也沒有想到凱豐的問題這麼大,自從衛生廳動手之後,他的電話就沒停過,結果出來,林建平更是嚇了一跳。
“這麼大的問題?”江宇也大吃一驚,他已經把凱豐想的很膽大了,卻沒有想到問題這麼大。不由的一股火氣從江宇的心頭升起,作爲醫生,江宇自然是最見不得假藥了。
“是啊,問題很大,這些問題曝出去凱豐製藥馬上就可以倒臺了。”林建平苦笑,原本林建平也覺得拿捏一下凱豐,卻沒想到問題這麼大,現在可不僅僅是拿捏那麼簡單了。
“林叔叔您的意思是?”江宇問。
“我沒什麼意思,這麼大的問題,既然查了,那就不能包庇,紙包不住火,我就是頭疼啊,這件事牽一線而動全身,結果一旦曝光出去,呵呵,龍江市又要地震了。”
江宇不怎麼清楚凱豐製藥,林建平卻清楚,凱豐製藥明面上固定資產五十個億,但是事實上光欠銀行的貸款就高達八十億,一旦凱豐完蛋,這些欠款就夠銀行的人喝一壺了。
再一個就是凱豐製藥背後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方凱在龍江市經營多年,人脈也不可小覷,特別是最初扶持凱豐的前龍江市市委任德恆,誰也不知道這位老領導是什麼想法,萬一惹得老領導生氣,那可就是得罪人的事情。
林建平苦澀的正是因爲這個,這件事現在是必須查,可是他也算是跟着江宇趟進來了。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啊。”江宇拿着電話:“凱豐製藥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其實和放縱也有關係,這個怕得罪人,那個怕擔責任,這才讓凱豐製藥一步一步膽子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害人不淺啊。”
“你個小江。”林建平笑罵一句:“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
掛了江宇的電話,林建平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馬風塵的電話,馬風塵是衛生廳一把手,這件事於情於理林建平也必須和馬風塵說一下。
而且林建平估摸着馬風塵已經知道了情況,甚至凱豐集團的人情也已經走到了馬風塵這兒,馬風塵之所以一直不聞不問,或許就是等着林建平主動彙報呢。
說起馬風塵,和林建平還有些不對付,之前把林建平從省醫院的位子上拿掉,也和馬風塵有很大關係,倘若不是後來黃嶽山發話,說不得林建平已經坐了冷板凳。
當年在省醫院的時候,林建平和馬風塵都是心內科的副主任,兩個人競爭主任,最後林建平略勝一籌,馬風塵覺得有些丟人,託關係調取了衛生廳,沒層想之後竟然一路高升,走到了衛生廳一把手的位子上。
電話響了一分鐘不到,馬風塵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我是馬風塵。”
因爲林建平用的是辦公室座機,馬風塵也不敢確定就一定是林建平打來的電話。
“馬廳啊,我是林建平錒”林建平很客氣的道。
“老林啊。”馬風塵笑呵呵的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你還在辦公室呢?”
“是啊,這不是出了點事,還需要馬廳定奪啊。”
“什麼事說嘛,我們兩個人可是老關係了,不用這麼見外。”馬風塵嘴上這麼說,事實上心中真的很不舒服,他把林建平拿了下來,沒曾想黃嶽山一句話,林建平卻來了衛生廳成了他的副手,黃嶽山這一手很顯然有些打馬風塵的臉,只不過馬風塵還沒半點脾氣。
林建平也不囉嗦,也不試探,把凱豐製藥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馬廳啊,凱豐製藥的問題很大,現在已經到了非查不可的地步了,我的意思是聯繫藥監局,警察局聯合對凱豐製藥進行查封處理,不知道馬廳的意思是?”
馬風塵那邊好半天沒有說話,林建平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馬風塵這才緩緩的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凱豐製藥是有問題,但是這麼一竿子打死,是不是有些過重了,一旦凱豐製藥倒閉,上千員工如何安置,我們如何向龍江市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