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條街外,莫老座偏僻破舊的院子,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卻瀰漫着一股難聞刺鼻的血腥味。
空蕩蕩的地下室裡,紅毛坐在一張黑色的鐵質椅子上,一條細而長的鐵鎖將他緊緊與椅子捆綁起來。
紅毛裸露這上身,而在他的身上,有着一條條傷口密佈。
這些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流血,這皮開肉綻、心血琳琳的模樣,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便是他坐的這張黑色椅子,此刻都被染成了紅色。
紅毛的臉龐上,蒼白得看不出有絲毫血色,他氣喘吁吁,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似乎下一刻便會斷了氣息一般。
紅毛微微低垂的眼皮,豁然睜開,目光盡顯犀利神色,張開血腥瀰漫的口,不屑地道:“老東西,你就這點能耐嗎?哈哈,果然是老東西,你老了,想要你小爺我開口,就憑你這老東西還做不到。”
在紅毛的面前,靜靜站着一個老者,身軀有些佝僂,褶皺般的臉龐上盡是歲月流逝殘留的痕跡,渾濁而明亮的目光,淡淡地看着紅毛憤怒辦的咆哮,面不改色,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乎紅毛這些辱罵性的話語,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此人,自然便是莫老。
當日林飛將紅毛交給莫老,便是請他幫忙逼問,莫老的本事,其他人或許不清楚,可林飛卻是清楚得很。
在林飛看來,這紅毛的耐力即便再怎麼強,口再怎麼硬,莫老也有辦法讓他開口。
莫老靜靜看着咆哮的紅毛,當紅毛咆哮過後,他依舊沒有說什麼,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地下室。
“哈哈,老東西,就知道你沒有辦法,你乾脆給你小爺我一個痛快吧!”見到莫老離開,紅毛一臉不屑地肆意大笑起來,在他看來,莫來是拿他沒有辦法了,無奈離開。
“哼,老東西,就憑你也想讓老子我開口?我呸!”紅毛忽然向莫老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他身上這些傷,雖然對他產生極大的傷害,可是這種痛苦,還在他忍受的範圍內,像他們這種走到刀尖上的人,哪個沒有受過恐怖的痛苦?他紅毛經歷比這更痛苦的還有過。
所以他的硬氣,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這種人,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不然的話,他們也活不到今天。
莫老只是離開了一會,很快又回到了這個陰暗潮溼的地下室,不過在他的手中,卻是拿着一個黑色的小木箱。
“怎麼,想出折磨我的新花樣了?”紅毛蒼白的臉色上,滿是鄙夷之色。
莫老依舊沒有開口,他走到紅毛面前,然後打開小木箱,在裡面拿出一把細長的鑷子。
目光冷漠地看了一眼紅毛,然後將他左手捉在手中。
“你想拔我的指甲?哈哈,老傢伙,我看你是黔驢技窮了,這種老掉牙的折磨手段,你以爲會對我游泳嗎?我老實告訴你吧,我這指甲,曾經可是被我硬生生全部拔過
的,這些都是新長出來的。”紅毛譏諷地道。
這傢伙,竟然將自己的全部指甲硬生生拔了出來?這種事情,讓人聽得汗毛倒豎。
然而,莫老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停下手中的動作,面不改色,鑷子緩緩刺入紅毛的指甲裡。
紅毛雖然嘴硬,可當尖銳的鑷子刺入他的指甲裡面時,他整條手臂都微微顫抖起來,就連蒼白的臉龐上,都是狠狠的抽搐着。
可即便這樣,他依舊咬着牙,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
將鑷子刺入紅毛的指甲後,莫老開始夾緊,然後在紅毛滿臉抽搐中,緩緩想外來。
莫老的速度很慢,他沒有立即將紅毛的指甲拔出來。
這種過程,產生的痛苦,刺烈而持久。
“這老傢伙……”紅毛緊緊咬着牙,咯咯作響,身軀都在微微地顫抖着。
滋滋!
指甲緩緩被拉出來,扯着血肉,發出滋滋之聲,有着血肉在斷裂。
伴隨而來的,是鮮血迸濺。
莫老一雙渾濁的眼睛,目光淡淡落下那個緩緩被拔出來的猩紅指甲上,原本平淡的目光,此刻閃過一絲絲波動,嘴角都微微地勾了勾,似乎這樣的畫面,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非常有趣,值得欣賞的事情一般。
不知不覺間,莫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然而不管他眼神有着怎麼樣的變化,有一點卻是始終不變,那便是他眼底深處的那片冷漠。
這種給人的感覺,似乎是不將世上一切放在眼裡的漠然,折磨紅毛這件事情,似乎也只是他無聊之餘一點點不值一提的樂趣罷了。
咔嚓一聲,指甲徹底被拔了出來,然而這個過程,卻是用了十分鐘。
在這十分鐘裡,紅毛渾身顫抖,咬着牙,臉色蒼白如雪,看不到絲毫血跡,抽搐的嘴角里,更是不斷地溢着血。
莫老眯着眼睛,漠然看了一眼鑷子上的血腥指甲,然後隨手將它扔下一旁。
然後再換另一個手指,這個指甲莫老也用十分鐘,而紅毛的氣息愈加萎靡,連氣喘吁吁都做不到了,似乎下一刻,便會斷氣了一般。
可莫老絲毫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的意思,依舊藉着拔這指甲。
整個拔指甲的過程,莫老都非常認真地看着,那迸濺的鮮血,血腥的指甲,還有那顫抖的手掌,這一切似乎是多麼美妙的過程,值得認真欣賞。
不知不覺間,莫老嘴角再度微微勾了勾,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只不過這種笑意,卻是無比的冷漠,便是瞳孔裡的神色,也是如此。
當莫老將紅毛一手五指的指甲全部拔掉時,紅毛依舊沒有吭聲,因爲此刻的紅毛,已經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眼睛都有些翻白,如同彌留一般。
莫老漠然看了一眼洪澇,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這搖頭是什麼意思。
拔掉五個指甲後,莫老便沒有繼續,他看得出來紅毛此刻的狀態,若真
的繼續下去,紅毛可能真的會死掉。
想要問的事情還沒有問出,怎麼可能會讓紅毛死掉?
莫老臉龐沒有絲毫擔心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的漠然,似乎天生便是如此一般,就是林飛上次帶紅毛過來,莫老的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如同亙古不變一般。
他甩了甩鑷子,將上面的血跡甩掉,然後放進那個小木箱裡,然後在小木箱裡找了片刻後,拿出一五根細長的鐵針,還有一套似乎可以通電的設備。
莫老將五根細長的鐵針刺入紅毛另一隻手的五指的指甲下,紅毛頓時渾身顫抖,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醒過來。
微微擡頭看了看紅毛,神色沒有絲毫改變,然後將那一套古怪的通電設備接上那五根鐵針。
莫老然後在一個按鈕上摁了一下。
“啊!”原本處於渾渾噩噩狀態中的紅毛,忽然一臉痛苦的大叫起來,歇斯底里,那種痛苦,似乎前所未有一般。
紅毛的身軀,不停地抽搐,劇烈的震動着,瘋狂的掙扎。
此刻的紅毛,已經有些清醒過來,然而又被劇烈的痛苦充斥着全身。
他驚恐的感覺到,一股電流在他身體裡瀰漫着,肆虐着,無邊的痛苦,幾乎將他的神智摧毀。
莫老靜靜站在紅毛的面前,靜靜地看着,依舊眯着眼睛,臉龐依舊是那麼的漠然,在他冷漠的瞳孔裡,那看向紅毛的目光,似乎是在欣賞一件難得的藝術品一般。
紅毛見到眼前這個一直漠然的臉龐,心中不由得害怕起來,來到這裡後,他第一次害怕,這種害怕,是源自靈魂的恐懼。
面對這個他一直鄙夷不屑的老人,紅毛如同見到怪物一般,他真的很難想象,即便用這麼恐怖的折磨手段,這老者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漠然神色,自己的痛苦在這老者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小子,何必呢,反正都要說出來的,只是遲早的事情,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折磨了這麼紅毛,這是莫老第一次說話,可話語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冷漠,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一般。
如同是一個沒有絲毫情緒的機器。
“我說我說,趕緊給我停下來。”紅毛一邊痛苦地掙扎,一邊哀嚎着。
可莫老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說吧,你們背後的組織,叫什麼?”
“血燈籠。”紅毛再也不願意忍受這種痛苦了,連忙說了出來。
“快,快給我停下來。”紅毛痛苦地哀嚎着,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與血跡混在一起,看起來血腥又噁心。
見到紅毛這麼迅速說了出來,莫老不禁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手指輕輕在按鈕上摁了一下。
當電流斷開,紅毛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眼睛一翻,立即昏死了過去。
莫來也沒查看紅毛倒是不是真的死了,就這麼徑直離開了地下室。
在外面,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