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還算不錯，有點兒居家的味道。”坐在小客廳的林磊，打量着曲婷笑道。
陽光還沒等完全落下，林昕蕊因爲有事就離開了，此時的家中，只剩下林磊與曲婷兩人。
“你的眼眶怎麼了？”
對於林昕蕊好似沒看到林磊眼眶青了一塊，曲婷在她走後纔敢提。
“讓人打的，天似乎挺好，要不要出去走走？”林磊苦笑着言語道。
“我想吃樓下一拐彎的鐵板串。”
曲婷覺得同林磊在家有些尷尬，也想出去走走。
林磊拿上錢包，直接就帶曲婷下了樓，車甚至都沒開。
夕陽照在臉上，讓人有種懶懶的感覺，即便曲婷沒有換衣服，也沒刻意打扮，可姿容依舊非常亮眼。
就像尋常的約會，林磊同曲婷走在一起，話語並不是很多，不過從他臉上的淺笑能看出來心情很不錯。
出了大門棟向右一拐沒多遠，林磊和曲婷二人就在一條小路邊上，找到了推車烤鐵板的老太太。
鐵板烤攤前，也只有兩張還沒有一臂寬的小方桌，而且還頗爲低矮，每張桌子周圍，擺放了四個摺疊小凳。
“大娘，五個魷魚，五個羊排，五個腰子，再來一瓶啤酒。”坐在摺疊小凳上的林磊，彷彿蹲坐在地上一樣。
“看着就能好吃。”
對於一身白服，還戴着套袖的老太太，曲婷只覺得她弄的鐵板和小鏟頗爲乾淨。
“據說這個大娘，在這邊出了五六年的攤了，就是兩張小桌，幾個小摺疊凳，每天就賣兩百串，賣完就推着鐵板三輪車走，記得我剛搬過來的時候，每串還五毛錢，因爲成本高了，不得已才每串漲到了一塊。”林磊笑着感嘆道。
“只賣兩百串嗎？”
聞着烤鐵板串的香味兒，曲婷略有不可思議。
“別看只賣兩百串，卻都是大娘自己串的，肉都非常好，估計再多了，以大娘這個歲數，也沒有那個精力！”林磊對曲婷解釋道。
“魷魚、羊排和腰子，都是一塊錢一串嗎？”曲婷雖發現，鐵板串比正常的燒烤品種略小一些，可卻算不上貴。
“其實大娘掙不了多少錢，做這鐵板串的生意，也就是能滿足一個溫飽，如果只是爲了錢的話，相信漲到兩塊錢一串，同樣會有人吃。”林磊淡淡笑道。
“知足常樂嗎？”
曲婷小聲嘀咕，只感覺烤鐵板的大娘，更多是希望得到食客的快樂反饋。
“如果不是看在小姑娘漂亮的份上，只能給你烤十串。”不大一會兒，一身白服的老太太，將誘人的鐵板串上來，顯然是認識林磊。
“老太太做生意太不活絡，就應該僱個人串肉，你這限量供應，還不夠擼幾口的呢。”林磊笑着調侃道。
“趕緊趁熱吃，沒看多上幾串都好像給了不小的人情嗎？”林磊邊吃邊笑道。
“嗡！嗡！嗡~~~”
坐下沒多久，因爲林磊開了機的關係，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林磊出去玩兒了兩天，對於曲婷來說，當真是體會到了聯繫他的艱難。
“宣西小區這邊，名城火鍋……”
看到林磊接電話極爲熱情，有着賠笑的意味，曲婷不由有些好奇。
“是不是有事？”
在林磊撂下電話之後，曲婷好奇問道。
“來了一夥兒比較重要的客人，吃你的。”林磊並沒有對曲婷說明情況的意思。
待到十五個鐵板串吃完，林磊已經接打了好幾個電話。
跟着林磊到家樓下取車，來到名城火鍋之後，曲婷再沒有多問什麼。
“一定要安排好了，給足面子，單算我的……”林磊嘀嘀咕咕對姜冬交代道。
就在天色逐漸暗下來的時候，三輛轎車這才找到了名城火鍋門前，讓林磊指使服務員幫着停在了道邊上。
“何局、安處，我這小店能迎來你們幾位大駕，當真是蓬蓽生輝啊！”林磊親自將奧迪100上的中年人接下來，殷勤笑語道。
中年人拉拉着臉，看了看林磊也沒說話，帶給人很有身份官威之感。
“小林，你這店挺好啊。”
倒是同在奧迪轎車下來的風韻猶存婦人，對林磊還算不錯。
“安姐，包房給你們準備好了，我們這邊來了一個大師傅，不但能做薰醬，包餃子也不錯。”林磊小聲對婦人笑道。
“小吳，你們三個司機就坐大廳把，也不用跟着了，想吃什麼就點，到結賬時連臺。”婦人在林磊示意上二樓包房的引導下，笑着對三個年輕司機道。
因爲林磊之前特意交代了，姜冬連三個司機都不敢怠慢，連忙對三人讓座。
“這間包房是我們這裡最大的了，隔音還不錯，幾位領導要是有什麼吩咐，直接讓服務員喊我。”林磊麻人的奉承雖面不改色，可是卻頗有眼力價，安排好房間就沒有多做逗留。
對於林磊低調退出包房，姓安的財務處長婦人笑容中，反而有着讚賞之色。
“沒坐下和人聊聊嗎？”
看到林磊下樓，姜冬有些意外問道。
“咱算啥啊，太過了只能讓人心生反感。”林磊搖頭苦笑道。
即便坐在樓下的三名司機，林磊都沒有多做打擾的意思。
“也是，你這眼眶也不適於跟人湊近乎，太尷尬了。”姜冬似乎在劉道明那裡，得知了林磊爲什麼會這樣。
一想到在母親林昕蕊和房地局的領導面前，這幅丟人的樣子，林磊就不由惱火王琳出手狠，而且打得不是地方。
“你是不是讓陳吉，在火葬那邊找了個人手？”到了火鍋城的門口，姜冬對林磊提起正事道。
“嗯，一些事情現在交給盧強他們三個做還不太合適，早在去亞伯力之前，我就讓陳吉幫我留意，看看火葬場那邊有沒有想出頭上位的狠人兒。”林磊其實還有些事情，沒有同姜冬說。
“是因爲賣煤的事嗎？”
姜冬頗爲敏感，有所意識道。
“不止那一個事兒，隨着生意多了，以後麻煩也會多起來，在一些情況下，得需要敢拼敢殺能抗的人。”林磊笑着點着根菸。
“磊子，你覺得大忠怎麼樣？”
姜冬好像有着推薦的意思，多少有些出乎林磊的預料。
“張學忠確實勇猛，也夠意思，不過我當他是哥們。”林磊短暫訝異過後，搖了搖頭笑道。
“你當張學忠是哥們，問沒問過他怎麼想？以前都在偉峰混，現在咱們四個好起來了，正因爲彼此關係不錯，大忠才覺得有些失落，說句不好聽的，歪眼跟着咱們看個遊戲廳，都吃香的喝辣的，可大忠卻不能像他似得拉下臉。”姜冬所說的話，引起了林磊的思考。
“昨天我心思找大忠過來喝點兒酒，死活就是不過來，最後沒招了，我倆出去喝的。”姜冬繼續言語道。
“你倒底想說啥？”
林磊皺了皺眉頭，明顯是不滿姜冬的多言。
“我想說的是，大忠就算是沒錢，也未必不能以其它的方式爭取，既然你提起來了，用陳吉找的人，倒不如用大忠，我昨天就跟大忠說了讓他找你。”姜冬直接挑明道。
“你知道我要用人做什麼嗎？”
林磊雙眼微眯，臉上略微露出冷笑看着姜冬。
“就是殺人還能怎麼樣啊，大忠不但能做還能抗，你信不信？咱們做生意的也是出來混，我不知道你害不害怕，大忠肯定是沒問題，出了事總得有人衝上去，要是前怕狼後怕虎就什麼都不用幹了。”姜冬的說法，顯得極爲成熟。
林磊抹搭着雙眼下了臺階，並沒有同姜冬再談下去的意思。
其實在林磊看來，姜冬說的沒錯，一些不好的活兒，也總是要有人做，想吃這碗飯，總不能因爲都是哥們都是兄弟就猶豫，那就誰也不用安排了。
“估計除了磊子，也沒人能帶得了大忠了！”姜冬暗暗在心中感嘆道。
“呼~~~”
不大一會兒功夫，在霓虹閃爍下，泛着光華的黑色沃爾沃，就已經停到了名城火鍋附近。
“東西弄着了，他叫楊彬，以前進去蹲過三年，家裡也沒什麼人，破土房都要倒了，出來之後就在火葬場混，就是個滾刀肉，怎麼打也不服，不給他弄死就弄死別人的主，敢幹。”陳吉帶了一名神色冷然的男子，對林磊介紹道。
對於陳吉當着神色冷然男子的面，毫不避諱的說法，林磊顯得異常平靜，臉上也沒有笑模樣。
“殺人敢嗎？”
陳吉帶着冷然男子站了有一會兒，林磊才輕言淡語詢問道。
“你期待着什麼？”
沒有得到冷然男子答覆，林磊也不以爲意，再度對他問道。
“還能活着的時候，混出個樣。”
男子終於開口出聲，給出了林磊迴應。
“都說生當爲人傑，死亦爲鬼雄，像你這樣的，人傑是做不成了，充其量也就是個馬前卒，至於你能不能成爲有用的卒子，那還得看你的表現，擺正自己的位置，認清自己的斤兩，你殺出一條光明之路，還有一絲絲可能，否則的話，你註定是一顆死棋。”林磊直視冷然男子笑道。
“想跟着混口飯吃，就叫老闆。”
陳吉看着男子冷笑，顯然是能鎮住他。
“老闆。”
男子倒是頗爲乾脆，直接就有跟着林磊混的意思。
“你能叫我一聲老闆，倒也算是給我面子了，不過你以後是跟着陳吉混，如果需要你做事，我會給他安排，什麼時候你混出頭了，到那時候也會有人跟着你。”林磊打了個哈欠笑語道。
“看看東西？”
陳吉對林磊小聲耳語，徵詢着他的意思。
沃爾沃後備箱被打開，看着裡面的兩支雙管獵槍，林磊摸了摸下巴，似乎有着滿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