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拉兩天得歇歇了，人畢竟不是機器，這麼連軸轉受不了。”林磊喘了一口氣道。
“有單子還不做，這可都是錢，不過別說，商貿公司的劉燕還挺有能力，這業務談的一個接一個，你知道這天天的，至少保持給三家用煤單位送，早早就來記重了。”閆世軍看了一眼遠處那些用煤單位派來的人，對林磊示意道。
林磊只是笑了笑，暗歎這還是洽談時，價錢有些不一樣，不能把已經籤合約的用煤單位人都找來，否則你拿的貴他拿的便宜，容易出現問題。
“來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
趙苗從平房中出來，對林磊有着埋怨之意。
“你也沒說在這兒。”林磊溫和調侃道。
“你接了這麼多單子，我不得盯着點兒嗎？之前還說要出去玩呢。”趙苗稍稍扭臉，似乎怪林磊失言。
“忙着掙錢，哪有功夫出去玩，過一陣子把這些煤都運完的吧。”林磊略有無奈，隱隱透着疲色。
“你現在走煤都是通過商貿公司，煤款不能在商貿公司壓太多。”趙苗好心對林磊提醒道。
“不能，幾乎是兩天一結，煤款只是在商貿公司走個流水，就到了我的銀行賬戶上，這都緊吧的呢，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林磊點着根菸道。
“趙苗還沒吃飯呢，你帶她出去轉轉，我在這邊就行了。”閆世軍明顯是故意給兩人創造機會。
“這下雨不影響嗎？”
林磊看了一眼趙苗黑了的旅遊鞋，對閆世軍問了一嘴。
“沒事兒，我都安排好了，別說拿車拉煤，火車皮不都照樣往下卸嗎？”閆世軍心中有數，很是託底道。
“煤款能不能往後壓一壓？”
林磊平靜看着閆世軍，徵詢着他的意見。
“你這天天拉，時間不能拖得太長，半個月之內，必須得給我打一筆款。”閆世軍正色給出了答覆，明顯有着爲難之意。
“那就兩天一算吧，這樣你好交代，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畢竟後續還得做，回頭我安排劉燕。”林磊覺得半個月時間也不寬裕，就放棄了打算。
“你很缺錢嗎？”
上車之後，趙苗才小聲對林磊問道。
“天天這麼走煤，你覺得我能缺錢嗎？”林磊打了個哈哈，倒也不完全是敷衍。
“鈴~~~”
就在林磊將車剛開出煤場之際，手機就已經響了起來。
“喂，媽啊。”
打開電話是林昕蕊的聲音，林磊立馬應了一嘴。
“行，我這就回去。”
林磊答應過林昕蕊回家之後，纔對在車上的趙苗有些不好安排。
“趁沒走遠，趕緊送我回去吧。”
趙苗對於林磊有所瞭解，連忙讓他掉頭。
“看起來是又要失約了，等過了這一陣的吧，到時候咱也不做這搗騰煤的生意了。”林磊歉意笑語過後的說法，讓趙苗不免暗暗訝異。
不過再往後，林磊也沒多說，將趙苗重新送回煤場，就已經急匆匆開車回了家。
待到林磊回到家裡小區的大院之時，林昕蕊正失神在奔馳車中坐着，並沒有提前上樓。
外面已經雨過天晴，潮氣有着些許清新之感。
“鐺！鐺！鐺！”
隨着林磊敲響奔馳車的後車窗，林昕蕊纔回過神來。
對於林磊臉上透着溫和的笑意卻不說話，林昕蕊心緒這才平靜了一些。
“上樓吧。”
林昕蕊示意開車的女秘書趙茹下車，將車留下來。
或是換做以前，即便林昕蕊不說話，趙茹也會出聲。
上樓進屋之後，少婦李晗欣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這是我母親林昕蕊，你明天早上再來收拾吧。”林磊對少婦簡單做了介紹，旋即就已經示意她離去。
“曲婷呢？那個姑娘不錯。”
直到少婦離開，林昕蕊纔對林磊提醒道。
“她暫時搬到學校寢室去了。”
林磊淡淡一笑，拉着林昕蕊去洗手。
“是因爲我回來嗎？”
林昕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對不起兒子。
“這都不是個事兒，即便是有困難，也是暫時的，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有所好轉。”林磊笑着言語道。
“昕磊投資申請破產了。”
林昕蕊終於將沉重的心緒說了出來，不過似乎還有所保留。
“還真是快，就算昕磊投資是有限責任公司，想必公司的控股人，也會受到牽連吧？”林磊坐在飯桌前，對林昕蕊問道。
“一些債務不是在昕磊投資產生的，而是通過個人拆借的，現在一些債權人已經提出起訴，你外公他們的大多數個人資產，都已經被查封，最後估計也免不了要破產，不承擔刑事責任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林昕蕊嘆了口氣道。
“媽有沒有事？”
林磊更加在意林昕蕊的情況，關注着問道。
“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三石投資還是被我轉讓了，現在也就剩下了三百萬資金，這筆錢可能要先打到你賬戶上過渡一下。”林昕蕊似乎在做最壞的打算。
其實林昕蕊不知道，她的這個動作，完全打亂了林磊的全盤考慮。
“是這樣啊。”
儘管林磊希望林昕蕊能同林氏一族撇清關係，可是卻沒有明確表態。
“等明天咱倆就一起去銀行，將三百萬轉到你的賬戶中。”林昕蕊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包，顯然是對這最後的資金頗爲看重。
“還得去一趟證券公司，我要開設一個股票賬戶。”林磊思量着言語道。
“你的歲數？”
林昕蕊多少有些意外，不過她倒是感覺林磊積極了不少。
“原則上股市開戶要18歲，不過如果可以提供相應的證明，來證明自己的主要生活經濟來源，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則會被視爲具有完全民事行爲能力，到了16歲就可以開立證券賬戶，當然，這還要有監護人的簽字。”林磊改變想法，也是迫於無奈。
在此之前，林磊本想借道林昕蕊進入股市，卻沒想到她竟然要打來三百萬作爲過渡。
“你最近的生意怎麼樣了，媽還有臺奔馳車，你用不用？”林昕蕊對林磊問道。
“用，我現在忙的不得了，光是正經的公司就有三個，還真是挺缺車的。”到了這個地步，林磊也不在同林昕蕊客氣。
老林家現在這個狀況，林磊甚至能想到，即便是他不用，錢和物也剩不下。
“三個公司？”
林昕蕊對於林磊的說法，不由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即便林昕蕊對林磊有信心，卻沒想到在處理昕磊投資的短短一段時間中，他竟然會弄出了這樣的情形。
“暫時是撲騰開了，不過離走上正軌還遠呢，哈里商貿媽知道，現在主要是賣煤，我又成立一家哈里娛樂經紀公司，買了一個樓，暫時主要是做公關，另外的落家裝飾公司比較小，花了四萬塊錢就買下來了，也沒接到什麼活，眼下是給哈里娛樂買的樓做一些裝修設計。”林磊笑着解釋道。
“買樓~~~你哪來的錢，再加上火鍋城、遊戲廳，還有火葬場那邊的生意，照顧得過來嗎？”林昕蕊的驚訝之色，已經無以復加。
“這麼多買賣，能顧得過來纔怪，我這一天也是腳打後腦勺到處跑，錢問題不大，現在我主要就是管做煤這一塊，一天能進賬一百來萬。”林磊苦笑着搖了搖頭。
“一天一百萬，你得賣出去多少煤啊，即便昕磊投資巔峰的時候……”林昕蕊說到後來，覺得兩者沒什麼可比性。
“我最近拿到了一些用煤資源，也就做一陣子，說不好過一段時間就斷溜兒了，這要是一年365天，每天都能有一百萬，那就什麼都不用幹了。”林磊笑着搖了搖頭。
“你發展的這麼好，怎麼才說？”
林昕蕊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眼前自己這兒子。
“這段日子媽那邊的事多，我就沒說，再加上母親節也沒有給你買禮物，我這不心思給你個驚喜嗎？”林磊笑着言語道。
“這孩子！”
林昕蕊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思量，林磊短期之所以加快了發展實業的速度，可能是與她的狀況有關，產生了緊迫與危機意識。
“媽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些錢怎麼沒的，我會讓它怎麼回來。”林磊玩味一笑，彰顯出極爲強大的信心。
“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第一次做這麼多事，如果壓力太大，也沒有必要勉強。”林昕蕊想了想林磊之前說的狀況，多少擔心他吃力。
“沒有壓力，經營實業就是優勝略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現在壽材鋪那邊，我已經徹底不管了，至於火鍋城和遊戲廳，也多是交給姜冬打理的狀態，這次集中進行煤炭銷售之後，商貿公司最好的時候也將會過去。”林磊彷彿是走每一步，都有着打算。
“現在你所經營的公司中，商貿公司應該是最好的一塊，你不打算將他做大做強嗎？”林昕蕊已然是看不透林磊的心思。
“只不過是淘金用的，咱們冰城算不上純正的邊疆，更不要說是口岸了，而且想要將商貿做大做強，也得不到政治的扶持，哈里商貿很難有好出路，與其浪費精力拓展，倒不如趕緊該路子。”林磊笑着搖了搖頭。
“煤以後也不做了嗎？”
林昕蕊這時已經意識到，林磊接下來做實業，可能會整合優勢資源。
“那都是沒法長遠看的事兒，一旦煤炭市場行情漸長，逐步的進入買方市場，隨着銷售模式的改變，到時候礦主的話語權將大大提高，煤販子的利潤空間反而會被壓縮，好時候馬上就要過去了。”林磊抹搭着眼皮，看得極爲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