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嬌看了眼牛大風。
牛大風的臉上無悲無喜,只是充滿了懸念的好奇,他想知道楊玉嬌和張風雲怎麼會認識?而且看見剛纔彼此目光交錯,張風雲還如此反應地走過來,這情形說明兩人的關係還不僅僅是認識,應該是盤根錯節淵源很深的。
見牛大風也沒有表什麼態,楊玉嬌也吃不準牛大風心裡怎麼在想,於是也只能對張風雲坦言說:“我是中情局的人。”
“你是中情局的人?”張風雲陡聽得楊玉嬌這話很大意外和震撼,帶着些質問:“你什麼時候變成中情局的人了,我怎麼沒有聽你說起過?”
這事要說起來可就話長了,楊玉嬌自然不想牛大風,包括馬如聞等人知道這些雜七雜八的恩怨,於是對張風雲說:“我現在還有點事情,等下我忙完了打電話給你再細說吧,怎麼樣?”
既然楊玉嬌這麼說,張風雲也不能說不,只得點頭答應。
臨走前,牛大風的目光充滿疑惑地看了眼張風雲,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張風雲看他的目光,仍然是那麼深的仇恨,牛大風心裡只是在冷笑,暗暗地說:不怕你小子硬,早晚有天老子會把你弄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但他不知道,張風雲又豈會放過他!從李無悔和牛大膽的仇怨開始,牛大風就想置李無悔於死地,後來的張風雲重傷,孫二狗掉下懸崖,都是拜牛大風這一家人所賜!
“你和那個張風雲是什麼關係?”離開市人民醫院之後,牛大風終於忍不住問楊玉嬌了,因爲他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對於這種關係,是否會給自己造成威脅,或者是否可以加以利用,弄清楚了,他的心裡纔會有底。
楊玉嬌正在沉思中,想着到時候應該怎麼給張風雲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呢,突然聽得牛大風如此問,本想敷衍一下只是認識,但想到牛大風是中情局的高手,怎麼做可能看不出那麼明顯的情況,這個時候撒謊無疑是自我毀滅,所以還不如說實話,在實話上隨機應變會好些,於是說:“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牛大風聽了這話,和馬如聞等人一樣,雖然早有這種猜測和判斷,但從楊玉嬌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就使得他們的反應更意外和強烈,他們或許想過只是情人關係,因爲他們從不知道楊玉嬌有男朋友。
“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牛大風問。
楊玉嬌說:“這都是私事,而且我們也還沒有談多久,所以同事之間都不知道,包括我家人這些都還不知道,只是在交往當中,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觀察。”
這種說法倒也合情合理,牛大風思考着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楊玉嬌說:“大概一兩個月前吧。”
牛大風點了點頭,他覺得楊玉嬌和張風雲之間的事情一定不是那麼簡單,而且自己一定可以在上面做點文章,想了想說:“以你的條件,找個多好的男人都不是問題,你怎麼會找個普普通通根本沒有前途可言的特種兵?”
楊玉嬌說:“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穿得還挺不錯,聊起來還算投緣,留了電話號碼,慢慢的就順其自然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特種兵。”
牛大風問:“你很愛他嗎?”
楊玉嬌愣了一愣,不知道牛大風爲什麼會這麼問,他這出的是什麼招?但她還是想到了牛大風和“戰神”的人是有仇怨的,如果自己說愛張風雲的話,很可能會有什麼不測風雲,於是撒謊說:“談不上愛,只是有好感而已,看上去挺憨厚,不像那種陰險狡猾的人,所以就交往着。”
牛大風又問:“他愛你嗎?”
楊玉嬌愣了愣說:“這不不大知道了,應該是喜歡的吧。”
“你們有上過牀嗎?”牛大風竟然問出了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一個問題來。
“這……”楊玉嬌似乎有些難以啓齒,話卡在那裡麼與說出來。
牛大風說:“這沒有什麼難爲情的,這裡都是成年人,而且現在這社會,就算是未成年人,說這些事情跟讀課文一樣的熟悉。”
楊玉嬌還是撒謊了說:“這……還沒有走到那一步,畢竟還不是很瞭解。”
她覺得牛大風肯定不希望自己和張風雲走得太近了。
但牛大風豈是常人,從楊玉嬌第一下的猶豫裡就知道了答案,聽了楊玉嬌的回答就知道她是在故意掩飾,於是說:“你不必覺得難爲情而敷衍我,我想知道你和張風雲之間最真實的情況,說小點這對於你的前程非常重要,說大一點,對於我們中情局的生死存亡很重要。”
牛大風話裡威脅的語氣已經很明顯。
楊玉嬌有些不明白地說:“我就談個戀愛,怎麼對中情局的生死存亡很重要了?”
牛大風說:“你不是不知道現在軍方和執政黨的關係,是僵持着的,戰神是軍方的核心部門,而咱們中情局是爲執政黨服務的。軍方一直對咱們執政黨有諸多意見,他們本服從於執政黨,但是卻往往一意孤行,無視政黨法紀,對於執政黨的諸多事情妄加干涉,一直想滲透到執政黨內部知道一些機密文件,而中情局就是機密的大門,所以你不仔細將你和張風雲的事情說清楚,是會有軍方臥底的重大嫌疑的,畢竟你是從軍校畢業,被安排到中情局的。”
楊玉嬌聽到牛大風把問題說得這麼嚴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事情的的確確是可大可小,政府要爲個人扣上一頂帽子的話,別說有點什麼影子,就算沒有影子他們也能學秦檜陷害岳飛,弄點“莫須有”的名目出來。
但楊玉嬌不傻,知道自己不可能把真實的東西告訴牛大風,但也不可能太假,太假了牛大風一眼就看穿了,於是只好承認說:“是有睡過,但我們在一起,從不談彼此工作上的東西,剛纔牛處長你也聽見了,張風雲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中情局的,我怎麼可能向他泄露什麼中情局的情報呢?”
牛大風說:“那也未必,你也知道我們做情報工作的,很多事情是不能完全只去看表面的,搞情報工作的人,都會懂得暗語,他那麼說,說不準是掩護你的身份呢?所謂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在我們面前裝不知道你是中情局的,並不代表我們一定會相信他的吧?”
楊玉嬌知道牛大風是在故意刁難,知道再這麼解釋也無濟於事,是很多餘的事情,於是說:“牛處長要這麼認爲那我也沒辦法。要我接受調查我也只能全力配合了。而且,似乎目前爲止沒有發生什麼中情局的情報泄露給軍方的事情,我想這多少還是應該能說明我的清白吧?”
牛大風卻笑了起來說:“不用那麼緊張,我跟你開玩笑的呢,不過實實在在地說,以你的條件如果真的想嫁給張風雲這樣一個充當炮灰的特種兵的話,我都會替你惋惜,你看咱們中情局裡多少精英將才,何必捨近求遠,。肥水流進外人田呢?”
楊玉嬌順着牛大風的話就說:“其實我早覺得自己和他沒有可能,就玩玩而已,早想着什麼時候和他算了呢,所以連真實身份都沒有告訴他。”
牛大風點頭說:“是,愛情不等於生活,玩的對象和想結婚的對象,那一定得有區別的。”
楊玉嬌見這事情算是緩和起來了,也故意地開起玩笑說:“那處長你什麼時候給我們找個處長夫人呢?好像以前見你和安保局那個機*的副處長唐靜純來往很密切的,怎麼最近突然沒有什麼動靜了?”
的的確確,在早些時間,牛大風和唐靜純之間還常常通個電話,還有時候約着見見面,聊聊天,見着面也是朋友一樣的熟悉,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唐靜純竟然對他格外的冷淡,愛理不理,他糾纏着上門還反遭厭惡,一直髮展到今天,唐靜純根本就對他當臭蟲和蒼蠅一樣的,視如仇人。
牛大風當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那會多沒有面子。他只是敷衍着說:“現在正是做大事情的時候,忙着爲國家建功立業,哪裡有時間去顧及兒女私情這些事。”
楊玉嬌說:“俗話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那得先成家再立業啊。如果處長能娶到唐靜純那麼好的賢內助的話,那建功立業不就事半功倍了嗎?”
牛大風說:“我靠着自己的本事,開創一片新的天地,直接送給自己的女人,不是更完美嗎?”
楊玉嬌說:“這麼說處長你承認了對唐靜純是情有獨鍾了?”
牛大風搖頭說:“已經吧,多少有點喜歡,但漸漸的忙事情了,聯繫得少了,感情也就淡了,彷佛在自己的生命力可有可無一樣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經沒有那時候的激情了。”
馬如聞在一邊說:“處長你才三十歲,正當壯年啊,你都喊老了,那我怎麼辦,豈不是一隻腳都快踏進棺材了。”
楊玉嬌也說:“是啊,俗話說的男人三十一枝花,處長你還是一枝花呢。”
牛大風笑:“行,你們就使勁地誇我,拍我的馬屁,我倒不是聖人,樂得有人給我戴高帽子。不過,開玩笑是開玩笑,咱們的正事可是絲毫不能馬虎,中情局是咱們的家,我想大家肯定是希望咱們這個家能興旺發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