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氣氛在蕭正說完這番光聽就頭皮發麻的話語之後瞬間跌入冰窖。
死了。
切腹自殺。
還流了一地腸子。
竇進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坐立不安。和浩二有過幾夜情緣的雪子更是臉色發白，眼神惶恐。
事實上，竇進本來沒什麼機會和高高在上的浩二有所接觸，如果不是魅影系列在全球範圍內大賣，驚動了在日本佔據最大市場份額的香奈兒高層，他這個新奧的駐日代表恐怕也得不到浩二的關注。
這也許是機會，也許是竇進的災難開始。當浩二主動聯繫上竇進，並邀請他共進晚餐時，習慣了花花腸子的竇進帶上了人見人愛的雪子，並在秘密談妥了合作之後，主動送上了被浩二相中的雪子。
要知道，竇進在日本工作多年，卻始終沒有拿到太好的項目。雖然工資不低，但作爲有巨大生活壓力的中年男性，竇進迫切希望改變現狀。而浩二的出現，恰巧滿足了他所有的私慾。只要遏制住魅影的發行，他就能拿到不菲的回報，浩二甚至承諾，即便將來有一天東窗事發，他也可以去香奈兒公司上班。報酬不止不會比現在低，職位也要高出一截。
可誰能想到，在日本化妝品行業屈指可數的大佬居然無緣無故切腹自殺了。而且是在蕭正來到東京的第二天。
不止是竇進，就連沒什麼見識的雪子也隱隱感到此事與蕭正脫不了關係。
當然，就目前而言，他最需要確認的，就是蕭正所說之事是否屬實。若是被蕭正給矇騙了，那可真是陰溝裡翻船，丟人現眼。
所以在蕭正宣佈了這個極具震懾力的消息之後，竇進迅速給香奈兒那邊的銷售經理，也是負責他和浩二溝通的聯絡員發了一條短信，確定此事是否屬實。
發完短信，竇進把手機放進兜裡，微微擡起頭，表情驚訝的望向了目光如炬的蕭正：“蕭總。您這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屬實嗎。”
他必須先拖着蕭正。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蕭正說這些事兒究竟有何目的。恐嚇自己。還是引誘自己。
他均不知道。
竇進唯一知道的，就是蕭正此番前來，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他更加可以肯定，蕭正之前對雪子表現出來的毛手毛腳，也只是做給自己看，爲了麻痹自己。而不是真的對雪子有興趣。
爲什麼。
當竇進瞧見驚爲天人的索菲亞之後，他就知道蕭正的審美和品位絕非自己能夠得着的了。
哪個男人會放着白天鵝不吃，吃一隻不怎麼入味的野鴨子。
竇進也是男人，也是一步步從找站街女到現在包養小三走過來的。讓他再掉回頭去找那種兩三百一晚的髮廊小妹。他真的豁不出去。
“消息來源可靠，不用懷疑。”蕭正喝了一口不太正宗的茶水，笑着掃視衆人。“浩二一死，代理方面肯定會亂。你們覺得，這會是我們反撲的好機會嗎。”
竇進聞言，微微搖頭道：“機會可能是一次機會，但我們沒有資金啊。總部投來的那一千萬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給你一千萬，你打算怎麼花。”蕭正笑着問道。
“這個，，”竇進遲疑了一陣，然後一臉慎重的說道。“我個人建議先從區域性推廣，等有了路人口碑，再進行大面積的宣傳。這樣一方面可以省錢，另一方面也是保守起見。”
蕭正笑了笑，視線掃視全場，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嘴角叼着香菸，一雙深邃而漆黑的眸子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涌：“除了竇主任的建議，誰還有更好的計劃。”
“我有。”
一個蕭正見過，但連名字都記不住的青年男子站了起來。
他穿着一身不太熨帖的褶皺西裝，臉上有些刺眼的鬍渣子，看模樣大概二十七八歲。頭髮頗有些凌亂，雙眼紅腫，卻精神奕奕。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不修邊幅，頗類似四眼的宅男。但這樣的年輕人，通常都是數據控。而化妝品這行，最要緊的同樣是對數據的調查和研究，只要掌握了市場行情，通常都能給出絕佳的產品定位。
當然，蕭正在問出剛纔那番話之前，是沒想過有人會主動站起來的。他問，只是意思一下，並沒指望有人接茬。畢竟，竇進是辦事處的老大，這幫員工的飯票子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如果自己不在，竇主任有對這幫員工絕對的生殺大權。在正常情況之下，哪個員工敢在欽差大臣面前頂撞自己的頂頭上司呢。也就影視作品裡的英雄人物纔有這個膽魄。
“哦。”蕭正臉上露出一抹意料之外的笑容。
來了東京兩天，辦事處總算有了點讓自己感到意外的事兒了。
“你叫什麼名字。”蕭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問道。
“歐陽。”頗爲邋遢的年輕人說道。
“姓歐名陽。”蕭正頗爲好奇的問道。
“是的。蕭總。”歐陽重重點頭，眼神中頗有些閃爍。也不知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會議室的氣氛感到壓抑。
“不用緊張。”蕭正放下茶杯，面帶微笑道。“這裡現在我做主。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只要你的建議是可行的，有價值的。即便衝撞了我，我也不會怪你。”
歐陽聞言，眼神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彷彿得到了大赦，瞬間有了勇氣。
原來，他之前的閃爍並非因爲別的，而是不信任蕭正。
也難怪，蕭正這兩天表現得的確不算好，尤其是私下對雪子動手動腳，難免讓人質疑他的品性。
“蕭總。”歐陽目光直視蕭正，伸出五根手指道。“只要您能批給辦事處五千萬美金，我能讓魅影系列在一年之內碾壓香奈兒，穩居銷量第一。”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一片譁然。沒等蕭正作出什麼反應，竇進猛然站起身來，拍着桌子喝道：“歐陽，你是不是瘋了，。五千萬美金。你有什麼資格找蕭總要錢。就算蕭總給你，你有什麼能力讓魅影系列成爲全日本銷量冠軍。如果虧損，責任誰來承擔。損失誰來彌補。”
稍後還有2章，等不了的可以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