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在聽到江濤的話後就停下了腳步,同時收回伸出去的胳膊還閉上嘴巴;他當然心疼女兒,可是他的女兒再是他的心尖肉,也比不了沈家的一家人:他還有兩個兒子,還有妻子,還有老父老母,怎麼可能爲了女兒而把這些親人棄之不顧?如果沈家的企業完了,那麼這些人的生活就不會再無憂無慮,尤其是他的老父母還有他生病臥牀的妻子。
他不得不住手,不得不認真的看向面前的律師,想起他剛剛所說得“爲了紫姍,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此時,他也記得江濤說過還可以更無恥,只要他們沈家的人敢迫害紫姍的話。如果說剛剛他不信,現在他相信了,因爲眼前這個律師有個很聰明的大腦,事事都擊在他的要害上,句句都打到他的心底最爲在乎的地方。
沈志不止是自己停了下來,還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兒子,不讓兒子再做出招惹江濤的事情;眼前的男人很危險,是他活了大半子、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以來遇到的最爲危險的人。
沈楊回頭着急的說:“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就算我們奪不下來也不用在意的吧?”
沈志嘆口氣拉着他後退兩步沒有說話,大兒子雖然沒有做過讓他和他媽生氣着惱的事情,但是他對經商卻從來沒有興趣,也真得很讓他頭疼;就像現在,他的兒子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沒有腦子的話呢。
江濤看着他們的父子晃了晃手中的相機,然後收起來纔開口:“這些照片也算不了什麼,這句話我同意;不過,我還可以弄來其它的照片、或者是其它的人證之類的。反正你們沈家這麼大,盯着不放總能找到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對吧?我剛剛也說過了,真與假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它們能見諸報端。”
沈志看着江濤:“小夥子。你以爲我們沈家的律師團是擺設嗎?你敢做的話你就要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律師協會那裡……”
“我不在乎。”江濤看着沈志笑了笑:“有令千金的醜事在前,我這個律師藉此就可以出把名。然後再有你們沈家其它人的醜聞、或是你們企業的醜聞,我的名氣就會更大一些,到時候就算沒有律師執照又如何?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什麼你沒有弄清楚嗎。還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他彈了彈手指:“最主要的是,現在我是個律師,所以我的話很有公信力;再說,沈依依今天的事情可不是假的,所以我不會輸,就算是失去了律師執照我也不會輸。當然,要看你們怎麼做了,我說過只要有需要我會更無恥一些。甚至我還會更奸詐一些。無所謂,我只要達到了我的目標,其它的都無所謂。”
沈志不說話。眼前的人讓他有些無從下手,原來的那些對手總有些弱點。或是貪錢或是貪名或是有家人要照顧,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什麼也不在乎;而他在乎的那個人是紫姍,卻又是今天衝突的起因:只有他們不動紫姍,這個男人才不會對沈氏窮追猛打、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男人,他真得想不出辦法來對付。
沈依依忽然哭喊道:“你以爲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就可以,到時候人們會如何看你這個律師,又如何看待李紫姍——人們不會同情你們的,他們只會認爲你們心腸太過惡毒,居然能做到見死不救。”
江濤看着她淡淡一笑:“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要忘了當時有警方在,還有另外兩個人在你所在的車上;事情是如何的,他們都不是啞巴,這是其一。還有一點,我確信人們會對你的事情更爲關注、更爲有興趣,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就賭你手中還有的那些錢如何?那個,你沒有把錢交給你爸或是你媽吧?”
又是一句話把沈依依推到沈志的面前,讓沈志想到了沈依依手上擁有的錢與首飾:在沈依依出了事情後,做爲父親的他當然不會去問那些錢;但是經江濤一提醒,現在他不問可是回去他也會問得。
不爲旁得只爲了教育沈依依,他也不會任由沈依依拿着那些錢;必須要讓沈依依知道她做錯了,必須要讓沈依依向楊國英道歉,把手中所有的錢與物都交出來才能讓沈依依得到教訓。
沈依依的眼神一晃,驚慌的神色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顯然她對江濤的話很反感而且沒有想到;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的父親,發現他的父親沒有要馬上問她的意思才安下心來,但同樣在心裡把江濤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沈楊也想起了沈依依對母親做過的事情,忍不住就是一股氣上來,偏過臉去沒有說話;現在可不是內鬨的時候,他要質問的人是江濤,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說得事情,和他來時的目的相差了那麼遠,根本就是驢脣不對馬嘴了。
他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到一聲“你們做什麼呢,不是說沈依依還沒有醒嗎?”張紅到了。
隨着張紅的一句話,緊緊關閉的屋門也打開,紫姍走了出來看着沈家的人微微擡起了下巴來:“江濤,謝謝你。”她在江濤出來後不久就醒來了,倒不是因爲門外的聲音,而是因爲孩子們出來拿水果,不小心驚醒了她。
她醒了之後發現江濤的外套還在人卻不在了,水果洗好也沒有給孩子送過去,便知道可能有什麼事情;先把三個孩子打發回房裡,不想有什麼事情有驚嚇到他們,這纔拿起手機來想給江濤打電話,卻不想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如果她是睡着的話當然聽不到,因爲聲音並不大;她走到門邊上透過貓眼一看就知道江濤爲什麼出去了,而她想馬上出去的時候,卻聽到江濤的話:爲母則強。她想了想,認爲這個時候出去和沈家的人對質吵鬧起來,對孩子不是好事兒,倒不如給張紅打個電話,等到警察來了以後她再出去爲好。
而且江濤處理的很好,如果是她出去未必能讓沈家的人忌憚呢;她打出去電話才知道張紅早知道了,正在趕來的路上,便立在門那裡聽着江濤和沈家的人對質。說實話有太久沒有人保護了,凡事靠自己不是說不好,但是累了有人能倚靠一下倒底是能讓人踏實的,所以她對江濤真得生出一些感動來。
沈依依看着紫姍出來就撲了過去:“李紫姍,你不是人,居然看着我……”
紫姍已經把門帶上了,不想讓孩子們聽到什麼動靜;看到沈依依撲過去她側了側身子,然後推了一把沈依依看着她跌在地上,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沈依依沒有坐起來:“警官,我要報警,她李紫姍打人。”
紫姍看着她:“你要打人我躲開了,看你要跌倒要扶你一下卻沒有想到你太快沒有扶到,怎麼成了我打人?沈家的人就是這樣不講理的?”
張紅走過來:“沈依依,當時警方不到的話李紫姍他們也會過去的,何況就因爲他們走向你所在的車,才阻止了你受到傷害——如果他們不走過去,等到警車包圍過去,只怕就晚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你自己很清楚,而那兩個人也交待了,你怎麼能這樣來騷擾有恩於你的人?”
她看一眼沈志和沈楊:“你們這樣做已經觸犯了法律,但是看……”
江濤和紫姍幾乎同時開口:“我們要追究他們的責任!”因爲異口同聲兩人霎間有些尷尬,江濤的反應更快一些,他咳了一聲:“我做爲李紫姍的委託律師,要求追究沈氏一家人對我當事人權益的侵害。”
他說完看一眼沈志咳了幾聲:“不是保留是現在追究他們的罪責,警官,我代表我的委託人現在就向警方報警,明天我就會到法院立案。”警方到了,所做得筆錄就是證據,而且是鐵證啊。
沈志的臉色有些發黑:“江律師,你剛剛說了……”他們還沒有和紫姍說一句話呢,只是沈依依說了幾句,可是最後也是沈依依吃了虧;現在李紫姍開口就要追究,而江濤更是如此配合——此事如果見諸報端,他們沈家的名聲可真得要壞了。
名聲可以說是小事,可是股票是大事啊;上市的好處他是知道的,但是上市之後的壞處也是很明顯——股票如果跌到一定程度,他們沈家就會一夜之間破產變成窮人!
江濤迎着他的目光:“我剛剛說過了,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出來的。”
紫姍看着沈志:“是我的主意,你不用向江律師說話;你們今天來這裡做什麼我們都很清楚,我現在追究你們有什麼不對?”
“可是我們並沒有做出傷害你的舉動來……”沈楊看到父親的模樣着急起來,可是他的話卻被父親打斷了。
沈志看着紫姍很誠懇的說:“對不起,紫姍;有些事情我也是剛剛聽張警官說了才知道,到時只是看到依依那個樣子太過激動,你要理解一個父親的感受,是不是?我真得只是一時激動,此事是我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