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 始作蛹
紫姍看看安平再看看林浩,她皺皺眉頭道:“安律師,我和誰什麼關係好像和你無關;如果你是來探望我的,我表示感謝並且很不好意思,因爲我想要休息只能請你離開,。如果你不是來探望我的,而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同我無關的我不想聽,請你離開我的病房去處理;同我有關的,嗯,”她看一眼江濤:“請到我律師的辦公室談。”?
現在她是不會有好脾氣的,不要說現在的紫姍不是一個溫柔如水的性子,就算是也被林浩和沈依依等人折騰的上火,豈能還會對見面就衝自己不客氣、滿含着敵意的安平笑臉相迎?紫姍在決定和鳳大勇離婚後,她就決定再也不會把臉送到任何人面前任人家打,。?
安平問得那句話很突然並不是問題,而是她的語氣帶着極大的怒氣、敵意,彷彿躺在病牀上的紫姍不是一個柔弱的人,而是一頭猛獸一樣:她看上去隨時有可能要撲過去,按住紫姍就咬上幾口——她這個樣子,讓紫姍很不快、很不舒服,加上她原本就不讓紫姍喜歡,所以紫姍開口就沒有半點客氣。?
雖然安平只說了一句話,但是紫姍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道安平是來找林浩,而且和林浩的關係還非同一般?不過,安平來找林浩就去找林浩好了,反而理也不理林浩,上來就指着她的鼻子質問一句,那是什麼意思?那架勢真得同柳雲和鳳大勇結婚後找紫姍胡鬧,有好幾分的相似。?
紫姍最爲生氣的就是,除了江濤之外屋裡的所有人不知道是忘了她是病人、還是不在意她是個病人,進來的一個兩個都以自己爲中心。根本不理會她的情況,不管江濤的一再警告,一而再的吵鬧打擾她的休息。?
安平聽到紫姍的話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林浩已經撲到她身邊急匆匆的說:“走了。走了,有什麼回去再說。”他的臉色蒼白,語氣驚慌。看得出來安平的出現使他生出真正的恐懼來,絕非剛剛沈依依威脅時他的樣子可比。?
江濤在安平的質問一出口後神色就變了,正要過來拖安平出去的時候。看到林浩要拉她出去。便把身子讓了讓;同時他轉頭擔心的看向紫姍,只想現在能趕快把人趕出去,一個人也不要留下來,免得讓紫姍受什麼刺激。?
“回去再說?回家裡再說嗎?”安平狠狠的甩開了林浩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是怕你已經不認得家門!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是真得不相信,如果不是打電話到你助理那裡問幾句,我還真得不知道你林大律師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怪不得在病牀上沒有脫離危險的我經常找不到你;怪不得你在我的病房裡坐不住心神不寧;怪不得你對我沒有一點好臉色;怪不得你急匆匆的讓我出院後幾乎天天不見人,丟我一個人在家;怪不得你不肯幫我處理鳳大蘭的案件,!”?
“原來。一切都是因爲她,對不對?”安平指着紫姍:“我在醫院裡生命垂危之時,你卻拋下我來看她;我在家裡身體沒有康復。正需要人來照顧的時候,你卻來照顧她!好。好,果然是好,想不到我安平睜大了雙眼找到的丈夫,居然是比那些我看到過的渣男更渣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我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扔給你?!”?
紫姍看着已經被林浩推得看不到的安平,實際上她是在看着衛生間牆壁:“安平,你是說、你是說你和林浩已經結婚了?還是他和你是男女朋友?”霎間她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光明,全部都是黑漆漆的;可是她依然努力的抓住被子,使自己能把頭擡得更高。?
就在安平的話裡,她感覺自己的世界搖搖欲墜。?
江濤顧不得推林浩了,過來握住紫姍的手:“紫姍,不怪你,不關你的事兒;不只是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事務所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藍水市沒有人知道,就算是出了藍水市也沒有人知道啊。真得不怪你,真得不關你的事兒,紫姍紫姍,身體要緊啊。”?
紫姍一把握住江濤的手:“你知道了?林浩他是結婚了,還是有女友?”雖然都是被欺騙,可是前者要比後者嚴重太多太多了;她的聲音都開始飄渺起來,就好像人還在病牀上,她的靈魂卻已經飛出了房間。?
江濤急得滿頭是汗:“紫姍,真得不關你的事兒!”他在這一刻有了殺人的衝動,如果他不是要照顧紫姍的話,如果他手裡有刀子的話,此時林浩鐵定已經倒在血泊中。?
安平衝了回來,因爲紫姍的問話讓林浩呆住,再也沒有力氣推她或是抓住她了;她的淚水滾滾而出:“我和林浩當然是結婚了,我們結婚就要八年了;過了年的話再有一個月就是我們八週年的記念日,可是他卻有了外遇。”?
她身子彷彿是軟靠在牆上,淚眼之中看不清楚紫姍的樣子:“我在爲鳳大蘭奔走的時候,就是做夢也想不到,李紫姍會是我丈夫的情人,。”她的每一句話就化成了一道皮鞭,還是沾了水的皮鞭,一記又一記的狠狠的落在紫姍的身上、心上。?
紫姍的臉上血色迅速的褪了下去,盯着安平她抖着嘴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忽然間,天地間清明瞭,所有她原來不明白的、不清楚的、那些半明半暗的東西都在她的眼前現出了原型來:爲什麼每個月林浩總會離開藍水市,爲什麼總是有事情找不到林浩——他不是去查案子了,而是去和他的嬌妻相聚。?
她自己是被第三者所害,如果不是重來的機會她的女兒已經死了,而她當然也死了;重來一次她依然是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才逐漸站起來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她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最爲痛恨的小三會是她自己:她做了林浩和安平婚姻裡的第三者。?
就算是說再多的不知道,就算她真得不知情,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所有人的面前:她成爲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嘿嘿,想不到啊,”沈依依不失時機的開口了:“想不到我們一向清高、一向標榜自己是好人,一向痛恨小三的李紫姍小姐如此的虛僞;嘖嘖,這纔是真正的小三呢,瞧瞧她可比人家正妻更委屈,比人家正妻更可憐。”?
郝淑芬當然也不會放過打擊紫姍的機會,說實話看戲看到現在她是莫名的興奮啊,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她高興的?想不到她李紫姍也有今天啊:“紫姍,不是我這個當長輩的說你,你就算是不幸被人搶走了丈夫、奪走了家,也不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啊;對不對?唉,我們李家真是家門不幸,臉全讓你一個人給丟盡了。”?
紫姍沒有看她們,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她的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如果不是江濤那雙帶着體溫的雙手,她就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林浩,你爲什麼、爲什麼有妻子而要瞞着這麼多人,爲什麼要如此害我?!”?
她沒有淚,真得沒有一滴淚;她幾乎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怒火,就好像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但又混亂的好像所有的情緒都攪和在了一起,。?
林浩沒有說話,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一個字也沒有說;自安平叫破了他們是夫妻之後,他就那麼獨孤的立在那裡,彷彿已經被世界拋棄一樣孤單,也根本不想再容入世人之間。?
“爲什麼?!”紫姍喊了出來。在林浩答應了沈依依要爲李榮軒辯護的時候,她真得傷心、心真得很痛,可是她卻能不流露出來、也不想知道原因;但是現在,已經不再是兩個人單純的感情的問題,她必須要有一個答案。?
林浩終於轉身走了過來,可是他不知道紫姍現在眼睛裡看不到任何人,就連江濤也不知道,屋裡的人沒有一個知道的;紫姍如果不是有一口氣撐着,早就暈死過去了,實在是沒有再比這個更大的打擊了。?
“對不起,紫姍。”他的手握得緊緊的:“我本來是想……”?
紫姍忽然雙手握拳砸在棉被上,而棉被下面是她的腿,可是她並不知道疼痛:“爲什麼?”她就是要一個答案,而不是解釋;剛剛她要的是解釋,但是現在不需要了,她只是想知道爲什麼,她和林浩無仇無冤啊,林浩爲什麼要這樣的害她。?
林浩痛苦的抱住了頭蹲下:“不是我要瞞的,不是我要瞞的。”他的聲音裡有着無限的痛苦:“是安平爲了事業要隱婚,因爲結婚的時候正是她事業剛剛有了起色的時候,而一個未婚的女孩子在同事間更容易得到幫助——你知道,律師大部分都是男人;所以,我一個月只能過去和她過上三五天的生活,一直到現在。”?
“原來我以爲她只是想過上一兩年這樣的日子,可是沒有想到她一直隱婚到現在,不要孩子不在一起生活,我和沒有結婚一個樣!”他痛苦的落下淚來:“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結了婚啊;我不能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說,不能對自己的同事說,我還要永遠面對某些誘惑而不斷的提醒自己,我是個結了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