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煜苦笑着,起身一把又將我推倒在牀上,“嗎的,你是人,你乾的是人的事兒?你個賤女人!知不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的!我叔叔想盡辦法纔給我弄出來!坐牢的應該他媽的你!”
“怎麼過?你活該!”我痛恨極了,推開他,起身站到牀上,才足以平視他那雙兇狠猙獰的眼睛,我似乎完全忘記了對他的虧欠,腦子混沌的,只是恨他,恨這樣子的他,“舊賬不想提,咱們現在誰也不欠誰的,你他嗎的在這個樣子,我直接殺了你算了!”
“到底該死的是誰?”他猛地嗆聲。一步上前,單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混蛋!你他嗎的是自己作死,你早晚死你自己手裡!”我感覺好痛,下巴都要被他捏掉了,猛地用力撥開了他的手,咒罵着,話音未落,我繃不住揮起手臂,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
掌心滑落的瞬間,我的身子跟着心一同顫抖着,痛苦的想哭,強忍着憤恨的瞪着他,但終究淚滴還是從眼眶裡滑落。
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醫生口中所說的畸形胎兒,已經在我肚子裡會動的生命。
“嗎的,你還有理了?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霍寒煜瘋了似得怒吼着,猛地撲上前,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掐死你算了,我留着你幹什麼!我爲什麼要留着你?你個賤人!在那些男人面前賣弄的賤人,留着你,我特碼的也是犯賤了,你爲什麼還這麼賤。錢?我看你骨子裡就是賤……”
他在監獄裡,應該聽的多了,那有關於我的,今夜,他又親眼所見,我在那個客人身下,風搔的應付……
“咳咳……”我真的無法呼吸了,感覺臉都憋的漲紅。看着兇狠面目猙獰的他,咬着牙根想弄死我的他,雙手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腕,試圖掰開他,但力氣遠遠不夠,感覺自己已經在死亡邊緣,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用力的撕扯開來。他胸口映入眼簾的紋身,讓我不由的一愣,正想仔細看,卻被他捂住了胸口。
他原本還火山爆發的狀態,頓時也有些驚醒,連忙鬆開手,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試圖攔住那個紋身。
我終於可以呼吸,貪婪的吸着空氣裡夾雜着一些意味兒的氧氣,腦子越來越混沌,身子感覺越來越飄。
視線越來越模糊,霍寒煜的身影似乎會分身飄渺一般。
他在房間裡焦躁的踱步,似乎很痛苦的雙手插進他的髮絲,頭髮太短,他想抓又抓不到,只好快速的撓着頭皮。
“那個紋身……”我發出微弱的聲音,好像確認,那我曾經沒有看到過的在他身上青澀紋理,原本乾淨的身上,多了那麼一塊,似乎是字體,似乎有娜字,我沒有看的太清楚,是青色的,但很粗糙,很醜陋,是不是屬於我的,不由的,我又落淚了,望着他,懇求的望着他,問着,“那個紋身……”
“跟你沒有關係!我不愛你了,我只是恨你!”霍寒煜回頭嗆聲,狀態又開始混沌,兇狠的又撲上我……
這一瞬間,我不知道我該開心,還是該難過,一個真愛過的男人的掙扎,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裡。
已經無法掩飾。
我應該高興的。起碼,他可能還還愛着我。
但,怎麼就這麼難過。
漸漸的,我好像忘記了一切,跟着他的墮落,而墮落,沒有了自己。
他說東,我不往西。他說跪着,我也不會站着……
渾渾噩噩的,被折磨着,兩天兩夜,我們都沒有出這個房間的門,除了喝光了飲水機裡的一桶水,什麼也沒有吃。
裸着身子,在他的牀上,無休止的纏綿。
不,那不是纏綿,纏綿應該是很溫柔的,可我們之間沒有溫柔……
他終於睡着了,我遍體鱗傷的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邊,望着窗外的月光,清醒過後,身子疼痛的不敢移動。不遠處鏡子裡的自己,像個鬼一樣,從鬼門關裡活着回來了。
我痛苦的,再次哭泣着,還能活着,這兩天的某些畫面又浮現腦海,更加覺得痛楚,難忍。
他的鼻鼾聲越來越重,疲累的睡死了一般,我看着他,不由的擡手撫摸了他的臉頰,忍不住又笑了笑,無奈至極。
趁他睡着,我穿着他的衣服,離開了他的家。
回到家裡時,淒涼的一個人倒在客廳裡。哭泣着,身子虛弱的連做飯都爬不起來,又困又餓又疼。
應該夠了吧。
我很想就這麼夠了,結束了,可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他還沒有夠,沒有真的殺了我,也想逼的我自殺。
我洗了澡,躺倒在牀上,一睡就是兩天,再次醒來,都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煮了泡麪,很餓,但是吃不下,不得不勉強自己吃下去,噁心的竟然還想吐。
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本不打算上班的,可強哥忽然打電話讓訂包房,說是朋友過來玩,做生意的要我過去幫忙招呼一下,沒有我在,他怕別的女孩招呼不好,影響了他開新店做生意。
我照了照鏡子,見臉頰上的傷還好,只是精神還是疲憊一些,不得不化了濃妝,找到牛仔褲運動鞋,長袖的衣服,套在身上。
沒死成,還的賺錢不是,生活還的繼續不是。
收拾好心情,揹着小包又去上班了,給強哥訂了包房後,我沒有回公關休息室,直接來到訂好的包廂裡,點燃了煙慢慢吸着,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那些褒貶不一的眼光。
小洲進來和我聊了一會兒,聽他說,這兩天生意特別不好,從昨兒開始客人才迴流。沙姐那晚剛開始就被一個男人踹的上不來氣,住院到現在沒來。
可是女孩們稀稀疏疏的好多都請了假,應該是打算休息到,另外一兩家同樣規模的夜總會開業,準備去那邊上班了。
昨兒客人比平常多了,女孩都不夠用了。
別人不知道那些女孩的心思,小洲還是知道的。
聽到這些,我又開始擔心了。那時候,做夜場,女孩不夠用,纔是最棘手的問題。這也算因爲我,又惹了後遺症。
吳麗,很快就會找我算賬,恐怕這兩天,都在找霍家算賬,還沒時間搭理我,但感覺上,不出這兩天,她一定會抓我問話,甚至會好好折磨我,發泄……
怎麼辦呢?
想到她那兩個寵男,我特麼的也是服了。
吳麗曾說過,別做什麼讓她痛恨的事,做了,比當初對付婉娘還讓我痛苦。
陳家豪在也白搭,在他媽媽面前,他就是乖兒子,更何況,好像也沒那麼喜歡我,那天不過是愛面子罷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陳家豪怎麼想的。也很糾結他這個人,他不肯對我敞開心扉,連一句私人朋友關係的真心話也沒說過,事後想他爲了我那樣,竟還希望他是有點喜歡我的,他要是喜歡我,那不是很好的事兒嗎?可是我沒辦法喜歡他,他喜歡我註定會被我利用。我又會心裡難過,不忍心吧?
他這麼好的一個人……
在報仇和一個男人之前,我會怎麼選擇,我還不敢確認。
我好像想太多了,陳家豪,鬼知道他怎麼想的,到現在沒聽說他什麼緋聞,最多的就是現在和我的一些傳言,懷疑他是不是同性戀……
在這夾縫中生存,還真是難,因爲霍寒煜的出現,我這三年平淡的生活似乎也結束了,是啊,相比較接下來的日子,那三年坐檯陪陪客人又算的了什麼。
如果現在不想辦法應對,那麼我可真是要保不住自己這顆。到今天爲止還算乾淨的心了。
要怎麼對付呢……
強哥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帶着朋友來了,見我穿的素樸還有些不高興,玩笑着抓了下我的心口,“今天怎麼了?不誘人了呢?”
“討厭,鬧什麼。”我有些沒有氣力的迴應着,不像曾經那般熱情招呼了,把黃鶯的那幾個姐妹兒叫來幫忙招呼他的朋友們。
又過了幾天,陳家豪始終沒有出現,霍寒煜似乎也老實了,沒在出現,大概是那晚他鬧的太兇,就算是被家裡支持的揚名,也過火了。
來上班的女孩,是一天比一天少,三四個領班帶着一幫女孩離開了,黃鶯她們那幫,也都去了另一間剛剛試營業的夜總會。
生意真是蕭條急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有客人沒女孩,真是把剛從醫院回來的沙姐都搞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裡拼命的親自打電話找人。
畢竟小城市,人口流動遠不及大城市,一鬧就出問題,更何況,這女孩子跳槽可是早有的預兆。
據說那新開的那間夜總會,老闆也很硬氣,早就找了吳麗和陳家豪談判,大家公平競爭,不得使用任何卑鄙手段威脅之類的情況發生。
所以,吳麗被逼急眼了也沒轍,本就不是一個太過聰明精幹的女人,心思和狠勁兒,都他嗎的用在兒女情長上了,接手了很多賭場夜總會被她搞賠了很多,這一年陳家豪幫忙打理才力挽狂瀾,總算纔有好轉。
終於,吳麗找到我頭上,發泄。
竟然都氣惱的不避諱,就在夜總會裡的包廂。叫人給我逮了出去。
我被人抓出去,仍上車,到一片樹林裡,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一把把手電筒照着我的身體,吳麗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我的面前,背光我只看的到她的影子,還有她身旁的兩個男寵。
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哪裡,吳麗似乎有些忌諱我那個老情人,一路上,都是讓人蒙着我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