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呆得住,腦子一片混沌。
“我今兒去找小沙了。”婉娘忽然推門走了進來,給我嚇的渾身一抖,身上莫名的又涼颼颼的。
“沒事吧?嚇着你了,我應該輕點的。”婉娘心疼的走到牀邊跟我絮叨着,“小沙又缺錢,我又給了她一些,也讓她開始張羅人,隨時準備開業了,她好像和一個男人搞的不清不楚……”
“嗯,有事在跟我說,跟沙姐也實話實說吧,她應該也都知道了。”我下意識的吩咐着,腦子裡滿滿的都是田恬死的事情,以至於後來婉娘唸叨的話,我都沒有聽清楚,也無暇過問。
“婉娘,我想睡了。”我把婉娘弄出房間,反鎖了房門,趕忙給三哥打電話再問問情況。
三哥說,田恬的屍體還在地下室放着呢,霍寒煜已經過去,有意想毀屍滅跡。
“別亂來,不要去處理屍體,田恬死因是什麼?你們有沒有碰過田恬的屍體?”我知道不能報警,但很怕田恬的死不是因爲毒品,如果不是因爲毒品,那麼麻煩註定就大了!
一定是要讓霍寒煜買單節奏!
“是一刀刺進心臟,死前好像還被侵犯過,但是我們沒做過……”三哥有些慪火。
我心裡一“咯噔”,田恬死的畫面好像就在我腦海裡浮現,好可怕。
“喂,羅娜,你別管了,當成什麼都不知道,我這邊會想辦法處理的。”霍寒煜好像搶過電話,很嚴肅的語氣吩咐,“你只要安分的在家裡待着。”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是不是自己人。”我沒有理會霍寒煜的話,操心是要操到底了。
“已經都問過了,就這四五個人,底細我都很清楚,不會是他們做的,沒有我的吩咐他們都不會動手的,而且他們也都再三保證,他們沒有侵犯過田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玩女人也不是沒錢,畢竟名義上還是我老婆呢,你不要亂懷疑……”霍寒煜不得不回答我。
感覺他又要說那些讓我安分不要多想的話,我連忙開口,“你現在,立刻離開那裡!”
“難道你也懷疑有人要栽贓給我?”霍寒煜並沒有因爲我的吩咐而感到很詫異。
“先快離開再說,不要讓他們處理屍體,放在那,最好主動報警,咱們不能每一次都被動的中陷阱,見招拆招,但是可能要辛苦三哥了……”我也很嚴肅的吩咐,下意識的看向牆上的鐘表,距離他們發現田恬死到現在有半個鐘頭,好像還相安無事,那表示對方有意要等霍寒煜動手處理屍體,現場抓包。
倘若王輝知道事情經過,只要屍體放那裡原處不動,就還有緩衝的餘地,既然田恬被侵犯過,如果對方留下精,液之類的,或許是一個突破口,又或者遺留兇器之類的,都可以作爲替自己辯解的機會。
如果處理屍體時被才被經常抓到,那真就脫不了什麼干係了,但預感警察也馬上會上門。
但倘若主動報警就又是一個效果,至於怎麼說,我想不需要我多說,他們會明白怎麼說對自己最有利。
“老婆……”霍寒煜嬌嗔了下,“這麼愛你,怎麼辦?”
“涼拌,快點離開。回頭在聯繫!”我趕忙掛了電話。
霍寒煜聽了我的話,立刻離開了那裡,也讓三哥主動報了警,警察果然是比預期來的要快很多,剛報警沒幾分鐘,便上門了。
三哥對警方說,這是霍家少奶奶,由於染上白粉兒,要他們幫忙戒毒,便關在地下室,剛剛纔發現死了。
但警方自然不會這麼輕信,直接把三哥他們帶走,去警察局作爲嫌疑犯暫時扣押。
警方也找到霍寒煜,霍寒煜一問三不知的態度,也拿他沒了轍,不得先放了。
但三哥他們還是有危險,警方在三哥家裡搜到了很多不利的證據,尿檢也都證明三哥的兩個手下有長期吸食違禁品的習慣,其中一個針管,化驗結果顯示是田恬曾經用過的。
再盤問三哥的時候,三哥很自然的直接說,田恬經常和他們一起玩,便也就搪塞過去。
再兇器上沒有找到什麼指紋。
田恬的屍檢報告也沒有什麼異常,甚至有被侵犯的痕跡,但是沒有殘留任何,可以證明三哥他們不是兇手的的證據。
暫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三哥他們殺人,也沒有人把霍寒煜供出來,警方也陷入一個怪圈似得,只得繼續收集證據……
我打電話給王輝,但王輝始終也不接聽,好像是察覺到,我明白他知道真相,要他幫忙或者是怎樣似得,他的身份危險,他自然不肯出來作證救三哥的,很理解,但是或許是我多想,沒見到他,怎麼也不能就這麼下定論,更何況,如果不作證,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說過他快受不了了,缺少機會把霍天龍搬倒,田恬的死,能引發的事情太多了,而且田恬生前是搞了白粉兒的……
那這麼說,這件事也有可能不是蒼虎,也有可能是王輝。
如果事情引發的太大,三哥搞不好會認罪息事寧人的!
我好像越想越多,越想越遠!
不能亂想,得趕緊找兇手纔是。
儘管我怎麼着急,都是沒用的,我不能出門,這兩天查的越來越緊,抓了很多癮君子,我這個樣子出門,在大街上可能就被抓了。
我呆在家裡幾天,渾渾噩噩的跟毒品做着鬥爭,婉娘和沙姐還有錢明明他們張羅着夜總會開業,我也沒有出面,幸虧蒼虎暗中找了幾個大人物去坐鎮給捧場,名聲一開始就打的很響。
很是痛苦,雖然沒有霍寒煜當初嚴重,但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那種折磨,不是常人能挨的過去的,瞬間覺得霍寒煜當時是多麼的堅強,最難過的時候,很想霍寒煜過來陪我,但是他情況很是敏感,根本也抽不開身,田恬死後,田恬的家人都趕來,各種質問盤查,霍天龍和他每天都在笑臉相迎,做着門面功夫,給田恬舉辦葬禮,下葬……
秦少航打過幾次電話,不是約吃飯,就是約玩的,知道田恬死了,也沒說什麼,還幸災樂禍的說了很多難聽的,我聽不下去也就掛斷電話了。
終於感覺自己恢復正常,身子也都恢復些許力氣,夜總會開業,大家都在去忙,夜裡我一個人偷偷到了霍寒煜家附近,見沒有什麼人把手,便趕緊撤離,又打車到了之前霍天龍那個裝滿監控器的大別墅。
果然,霍天龍回到這裡住了。
我偷偷的順着鐵欄杆儘量躲避門口那兩個攝像頭往裡面望去,燈光明亮,霍天龍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打電話,霍寒煜坐在一遍,翹着二郎腿吸着煙……
兩個人似乎因爲這件事已經被搞的焦頭爛額,院子裡的手下們,也都精神緊繃,四下巡邏,好似隨時都可能看到我的小腦袋。
我自然不是來找霍寒煜和霍天龍的。
四處張望了很久,也沒有看到類似王輝的影子,這讓我說不出的焦慮,不見到他,根本沒辦法確認一些事。
王輝在哪裡?不會出事了吧?
是啊,很有可能,王輝不可能不接我電話的,他不擔心我有事嗎?最起碼會接我電話,不想作證,不想說清楚,也會接我電話確認我是不是有事啊。
王輝不能有事,不管田恬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不能有事啊!
私心讓我這樣想着。
我越來越害怕,越來越緊張……
忽然,霍天龍的手下,將目光投向我的方向。
我嚇了一跳,趕忙後退,拼命的往外跑。
只聽身後,傳來男人的大叫聲,“誰?站住!”
我顧不上那麼多,被霍天龍知道,我又跑這裡來,抓到我那又說不清的,拼命的跑着,跑出小區後,剛剛好迎面停下了一輛計程車,我沒想太多,直接鑽進去,“師傅快點開車!”
眼看着一羣男人就向我追來,我氣喘吁吁,心臟都要爆裂了。
但是司機好像很鎮定,啓動車子很麻利的開車快速離開。
“師傅,都不問問我去哪裡嗎?”甩開後面的人,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司機的後腦,他帶着帽子,透過倒車鏡,我看到他是帶着口罩的。
這讓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沒有回答我,依舊快速的開着車,比正常出租車開車的速度要快的多,我不得不抓緊車門的把手,不禁大喊了一聲,“停車,我不坐了。”
但是他根本沒想過停車,將車子越來越遠,最後竟然開到十分偏僻的地方纔停車。
我嚇得渾身發抖,趕忙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羅娜,是我。”
王輝的聲音傳來,我這才恢復神智。
“哥,你要嚇死我啊!”我激惱惱的回眸看向他,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到了路邊的馬路牙子上。
“我說過,我不死你就沒事。”王輝走到我身邊也坐下來,拿出煙給我點燃。
我吸了一口,還是有些惱,“我都擔心死你了,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電話已經被監控,我好像暴露了。”王輝認真的看着我,那眼神流露出了一絲不捨,“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就這麼把我忘記了。”
“哥,你別嚇我,到底什麼情況?”我不由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霍天龍最近對我很是防備,而且好像有意要除掉我。”王輝說到這個時,顯得有些後怕,無力的仰倒到了人行道上。
“那你倒是離開啊!”我不假思索的迴應。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要我弄清楚情況,就可以搬到他,我走了就前功盡棄了!”王輝爬起身很認真的看着我。
“那你怎麼會被發現呢?做了什麼事兒嗎?”我忍不住追問。
“好像是霍寒煜。”王輝也不大肯定。“平常我一直很小心,最近總是在你家附近出沒,有一次撞到了霍寒煜,他從你家窗戶跳下來之後,撞了個正着。”
“你說他懷疑你?”我有些不解,感覺腦子完全跟不上節奏。“他應該頂多認爲你是他爸的人,在監視我們啊。”
“可是我並沒有把霍寒煜去你家的事情報告。”王輝很認真的迴應,“我想,他是從這一點對我懷疑的,他看我的眼神,每一次都不一樣,我懷疑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這個小子還真有潛質,年紀輕輕的,很是有想法。”
我傻眼了,霍寒煜可是曾經問過,那個在小區門口扶我起來的人是誰。
當時他並沒有任何懷疑,可是結合王輝剛剛說的,那霍寒煜後來就未必不懷疑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我。
“如果按着你這麼說,你現在很危險,你不能在繼續了。”我下意識的勸說,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我真的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更何況,有可能沒有被懷疑的,我的身份上頭給我做的很好,沒有任何問題。”王輝忍不住強調着,看似是跟我強調,又好像是給他自己聽的,他根本沒有把握。“現在蒼虎……”說到蒼虎,王輝忽然又停止話語。
我沒有想太多,提到蒼虎我自然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田恬的死是怎麼回事吧?當晚你一直在。”
王輝遲疑了下,纔回應,“不知道。”
“田恬不是你殺的吧?”我直言不諱的問,不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可隱瞞的。
“不是,怎麼可能?”王輝很詫異的看着我,“你竟然懷疑我做的,田恬可是被侵犯,我可能做那種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田恬被侵犯的。”我認真的看着王輝,心裡明白,田恬被侵犯王輝知道很正常,但是我就是炸一下試試。
“我知道不正常嗎?”王輝還是不肯說。
“三哥他們是冤枉的,你要是不站出來說明白,那不是冤枉人嗎?”我有些惱,“你這算什麼警察!”
“讓田恬搞了粉兒的,也是他們,他們這也是犯罪!”王輝十分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不管受害者對你做了什麼,在他們面前,死者纔是受害者。”
“但他們沒殺人!”我還是控制不住的激動。
王輝沒有在接話,側回頭去繼續吸着煙,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但我的確相信了王輝,如果說懷疑他爲了達到目的去殺田恬,還有可能,但田恬真的是被侵犯,那王輝就不可能!人的本性再變,也不會變的那麼離譜。
“霍寒煜逃過一劫,他也真聰明。”王輝吸完煙,將菸頭丟到地上用腳碾滅,又回眸看向我,那眼神好像在告訴我,他知道是我出的注意。
我心虛的低下頭去,猶豫了下,又擡頭很認真的看向王輝,“哥,我不能害霍寒煜,也不希望你害霍寒煜,如果你真的是個正直的警察,哪怕你和你同事打個招呼,把事情交代,先放了三哥他們,既然不是你做的,明眼人都知道是蒼虎做的啊!”
“現在不行。”王輝只這樣回答我。
我怔了一怔,事情結束,這四個字讓我心底說不出的忐忑。
“爲什麼現在不行?明知道是蒼虎……”我還是有些不甘。
“不能打草驚蛇。”王輝很果斷的迴應我。
我真是不知道還能問什麼,頭好疼好亂。
很想在勸他停手,怕他有危險,但是他很固執,臨走前只告訴我,“這幾天,自己小心,我不能總出現,我相信你沒有對霍寒煜說過什麼,但如果不想你哥死,關於我的什麼都不要告訴其他人,包括霍寒煜。”
他真的要孤注一擲了。
我一個人又打了一輛出租車,失魂落魄的乘着車往家走,很想把事情掌控,這樣子明知道事情要爆發,卻捉不到任何線索的滋味兒真的不好受,眼睜睜的看着結局悲涼,對於我羅娜來說,纔是痛苦的。
是啊,有預感王輝的結局會悲涼,霍寒煜還好,還沒有到心狠手辣的地步,但那兩個老東西太不好惹,惹了立刻就能讓你生命停止,田恬就是例子。
我能說田恬是我害的嗎?好像是的,我的雙手都好像沾滿鮮血,死後註定要下地獄似得。
到了家裡,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心又是一陣空,大家都還沒回來。
我穿過客廳,推開我房間的門,一頭撞到了男人的身子。
我嚇了一跳,看到霍寒煜,整個人又軟進了他懷裡,“不要這麼嚇人!又爬窗戶?很危險的。”
“你剛剛去我家了?手下回來描述,我想應該是你。”霍寒煜試探着問道。
“嗯,我想去找你。”我本能的迴應,莫名的心裡發虛。好怕他接着問,問的答不上來,可他還是問了。
“這麼長時間纔回來,你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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