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手裡拿着一個磚頭,惡狠狠的看着我。
我扭頭便跑,拼命的跑,手不由的扶着我的小腹,試圖跑出偏僻的巷子,但沒跑幾步,後腦一震,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陌生的環境,讓我感覺到恐懼。
似廢舊的倉庫,又似廢舊的房子,總之房間內很亂,很髒。沒有燈,只有身旁窗外的月光朦朧灑到我的身上。
吳濤好像沒在,破舊的房門虛掩着,一道光線順着門縫照射進來,門外飄進來白酒的清香。
我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嘴裡也塞滿了髒兮兮的抹布。頭昏腦脹,噁心的幾度想吐……
我用力掙扎了下,雙手被綁在身後固定在椅子上,看不到手腕,但手腕處每每掙扎都會感覺十分疼痛,真巴不得勒死我。
“醒了。”吳濤醉醺醺的,拎着酒瓶走進來,手裡拿着一把刀子,刀鋒反射着窗外月色的光亮。
我戰戰兢兢的望着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他的兩腿之間,想不到這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直接激怒了他那顆已經不在是男人卑微的心。
“啊……”吳濤怒吼了一聲,丟掉了酒瓶拿着刀子向我走來,直接將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順手將我口中的抹布摘除,“說,是你乾的,對吧?我不可能自己去霍寒煜家裡,我怎麼說警方不信我,嗎的,肯定是你!”
“霍寒煜都認罪了,你怎麼還能認爲是我。”我嚇的渾身發抖,心裡只有一個念想,我不能死在這裡。
“是啊,他認罪了啊,可是我記得你找我,跟我喝酒……”吳濤五官擰成一團,回憶當時的情況似乎讓他的頭很疼。“嗎的,腦子都壞了!”話音落,他整個人又有些飄忽忽的,丟掉了手中的刀子,裡倒歪斜的走出了房間,不知道在外面折騰什麼,折騰半天才帶着一股異樣刺鼻的味道走進來。
再次進來,整個人好像又清醒多了,而且似乎精神愉悅。沒有了剛剛的酒氣,嘴角牽起的笑容,泛着絲絲邪惡的意味兒,鼻孔處還殘留着一點白色的粉末……
“既然你認爲是我做的,你報警啊,報警抓我……”我下意識的開口勸說。
“你休想!”吳濤猛然打斷了我的話,“你想讓我把拿霍家的錢都吐出來,對不對!”
我怔了一怔,不解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想法了,“你,你不是要真相嗎?”
“我他媽的纔不管什麼真相不真相了,我不是男人了,錢也拿了,認定是你這個女人害的,找你報復不就完了!你這個女人,聰明的很,一開始就在玩我吳濤!”吳濤自然不肯輕信我,“爲了睡你,我搞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傻逼了?”
他眼珠子瞪了留言,白眼仁布滿了血絲,看着我自嘲着,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哈哈大笑,“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殺了你?”
我渾身不由的打着冷顫,已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了。
吳濤咬緊牙根似笑非笑的大吼,自言自語。“我要讓你也痛苦……”說着,他四下尋找,終於在地上找到了剛剛被丟棄的刀子,將尖銳的刀鋒又對準了我,但這一次他竟對準的是我的小腹。
我傻眼了,“你要幹什麼?”
“讓你也做不成女人,把你的子宮挖出來!”吳濤越說越興奮,彷彿在他腦海中已經形成了某種殘忍血腥的畫面。
“不要,不要,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不要!”我奮力掙扎着,無法去想象,他這麼做時,我的痛苦,那不僅僅是不能做女人的痛苦,那不僅僅是會死亡的痛苦……
他怎麼變成這樣?
我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嗎?曾經有報道,那也是戰爭時期……
不,我不敢想下去,痛苦的落淚,哀求的望着他,“求你了,不要。”
“我還沒幹過你!”吳濤忽然間又轉移了方向,將刀子又丟到地上,伸出五指興奮的笑着,“就用這個代替……”
我傻眼了,不等我反應,吳濤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將嘴脣放到我的耳邊,身體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我痛的齜牙咧嘴,已經無法在忍受,猛地側過頭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的一聲,吳濤痛的想掙扎,但我死也不肯放口。
血腥味道瞬間瀰漫進了空氣,沁入我的鼻孔,我深深的喘息着,用力的咬着,恨不得給他咬下來。
吳濤惱怒,猛地一腳踹到椅子上。
我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嘴裡似乎還銜着一小塊帶着軟骨的肉,“呸……”我將那塊肉吐到了地面上。
吳濤簡直像瘋子一樣,這一刻半邊臉都是血跡,反而沒有剛剛那麼疼的樣子,他拿着刀子便吵着我的肚子襲來……
“住手!”
忽然,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傳來,我心頭一喜,當看到王輝舉着手槍出現在門口時,我鬆了口氣。
“警察,把刀放下。”王輝將槍口對準吳濤。
吳濤竟沒有害怕的意思,將刀子又架到了我的脖子上,“警察怎麼了?給我後退,不然我殺了她。”
“那咱們就看看,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吳濤笑了笑,“那把你的槍扔過來。”
“不要給他……”我嚇壞了,似乎這是唯一可以威脅到吳濤的了。
“給我閉嘴!”吳濤拿着刀子的手有些發抖,發抖着還用着力,我感覺我脖子涼颼颼的,滋滋的疼痛。
我不得不閉嘴,只能眼睜睜的望着這一切。
“給我,我不相信,你敢亂開槍!”吳濤狠瞪了一眼王輝,“我知道你,來過夜總會玩,可是發生過槍殺,坐了牢的,你還想再荒廢十年在監獄裡嗎?”
王輝深吸了口涼氣,掙扎過後,還是將槍慢慢的放到了地面上,輕輕一滑,滑給了吳濤。
吳濤拿起手槍,很是興奮,起身微微退後兩步,仔細觀摩着,“還是第一次碰這玩意。”
“你沒得救了,扭曲到這種程度。”王輝無奈的搖搖頭,趁吳濤還沉浸在某種興奮的線上,他慢慢移步到我身邊,將繩索給我解開。
這時,吳濤發現了,猛然將槍口對準王輝,直接上膛,“嗎的別動。”
王輝不理會他,拉着我的手便往外走,走出房間,走到房門口時,身後遠處的吳濤繃不住了。
“你們竟然不聽我的!”
我心頭一震,聽着他沒有理智的嘶吼,不加思索的轉身將王輝拉到身後。
可那手槍卻怎麼也打不出子彈,發不出聲響。
吳濤有點急了……
王輝驚訝的看着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做……
“該死!”王輝繞過我的身子,快步上前,二話不說一腳狠狠的踹向了吳濤的小腹,一腳給他踹到牆角,動作瀟灑利索,一看就是練家子……
吳濤在他面前毫無招架之力,任其隨意。
十幾個警察悄然而至,將整個房間都佔滿了似得,我站在他們中間,看着他們裡出外進的忙碌,搜索……
看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吳濤被兩個警察擡了出去……
王輝走到我身邊,將他的外套脫給我。輕聲道,“別怕,沒事的,沒有子彈,我不會再把槍裡放子彈了。”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可抹去的陰影。
去警局錄了口供,說清楚狀況,很快便放我離開。
王輝送我回家的路上告訴我,吳濤被放出來以後,尤其這個人有關於我,加上收到信兒他購買了大量的違禁藥品躲在這裡,似乎預謀什麼,又似乎要販賣。他便開始盯他,本是想今晚動手再逮他進去好好教育,巧合的碰到吳濤挾持我回到這裡,他打電話叫來人,怕有人質在手,他沒辦法控制,可是聽到我痛苦的叫聲,不得不一個人衝進來試一試……
“攜毒,吸毒,開槍,襲警,挾持人質,十幾雙眼睛看着,夠他蹲一輩子了。”
彷彿是爲了讓我安心,到我家門口時,王輝這樣說道。
我沉默了,吳濤變成這樣,好像我也有“功勞”。
“別想了。”王輝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今兒謝謝你,要是有子彈,你就沒命了。”
“我只是不想在連累人,不是要救你。”我低着頭,想撇清和這個人的密切關係。
王輝看了看我,倚着房門,從兜裡抽出一根菸點燃了,“不用想那麼多,其實,未必是一件壞事,我曾經審問過一個持槍搶劫銀行的罪犯,他說,他一開始只是打劫小朋友,三塊五塊,十塊八塊,又來打劫成年路人,幾百上千,到後來,慢慢演變到了搶劫銀行……”
我渾身不由的打了個激靈,本能的開門進房間,卻被他的聲音再次打住了。
“所以說,換個角度想,不一定是壞事,也許你救了他。”王輝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有些事情,有些東西不是想象的那麼容易陷進去,還能拔出來的,就比方說,做小姐……”
我握着門把手的手顫抖了,半響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帶我走嗎?”
“什麼?”王輝露出一抹笑容,下意識的補充着,“我有什麼證據嗎?我可是一個警察懷疑是沒用的,凡事講證據。”
“進來坐會兒。”我打開了房門,將王輝帶進了家門,沒有說其他,直接帶着他到了婉娘房間的門口。
看着熟睡的婉娘,看着她牀頭的輪椅,牀頭櫃子上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藥,他也沒在說什麼了。
“打算怎麼辦?”沉默良久,王輝看向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