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高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准許,他想忘、忘不了,卻被輕易遺忘?
眼神閃爍,慕清歡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輕易就能找回她的記憶?
他以爲她想忘記自己、想忘記過去嗎?
過去這兩年,她做過很多努力,可忘記的過去,卻怎麼都找不回。
也許,沒人希望她想起來吧。
除了他,封城。
頭腦更痛了,慕清歡真想在原地打滾,內心也一陣難受。
“慕清歡,你怎麼了?”看出慕清歡不對勁,封城眼神發緊,他牢牢按住她的身子,低沉的詢問。
“頭、疼……”莫名的,慕清歡說出實話。
估計是用腦過度,封城輕拍她的後背,言語不自覺緩和,“現在,你能想到什麼?”
空白的腦海,突然閃過一絲絲零碎的畫面,是她拖着行李箱從一個狹小的屋子離開……
“對不起……”慕清歡心口一緊,他們都說,她是虛榮的女人,在封城最艱苦的時候離開了他,難道都是真的?
“你看到什麼了?”封城緊張的問。
“我看到,我從一個小房子裡離開……”慕清歡擡不起頭,自責的說着。
封城眼神一疼,就是那天早上,她離開他了。
他嗤笑着,再慢慢輕拍她的後背,“慢慢想吧,我不着急。”
搖頭,慕清歡還要繼續回憶,卻被封城抱緊在懷裡,“夠了,不要再想了!”
雖然逼迫的手段,能讓慕清歡暫時想到什麼,可對於她卻是一種折磨。
她現在和一個病人沒有差別,唯一的差別是,她更需要言語上的關心,更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
慢慢的,慕清歡終於冷靜下來,她揉着頭腦,意識到和封城靠的太近,她觸電一樣要掙開,可封城卻伸手,牢牢握住她的細腰,“過去,我可經常這樣抱你。”
“是嗎?”陷入迷惑,慕清歡剛要再說什麼。
砰一聲。
厲堂曜拎着兩份外賣走了進來,嘴角銜着滿足的笑意,還在因爲慕清歡還了手鍊感到欣慰,也許他的努力,可以讓慕清歡改變心意。
當他目睹封城的時候,臉上的笑靨瞬間消失無蹤,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保溫盒,聲音很輕,“四哥……”
頓了一頓,厲堂曜幾乎脫口而出,“我們,公平競爭吧。”
“等她恢復記憶之後,她選誰,就是誰。”連續點了三下腦袋,封城並不畏懼這競爭。
深呼吸再深呼吸,厲堂曜壓抑的問,“如果她的記憶,無法恢復?”
封城連忙反駁,“不可能!”
這兩個大男人誰都不肯謙讓,他們討論的中心就是她,卻絲毫不過問慕清歡的意思,就把她當一顆大白菜一樣討論,未免太不尊重女性了吧?
“我要睡覺了。”蓋上被子,慕清歡誰都不想理,整個人陷入一團迷茫。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她只是一個忘記了過去的人,偏偏那段過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誰都幫不了她。
她不知道,如何選擇纔是對的……
“先吃飯吧。”放下保溫盒,厲堂曜試圖用美食誘惑。
肚子咕咕直叫,慕清歡儼然餓了,她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休息。”
“那走吧。”寬了寬衣領,封城自己不留下,也不會讓厲堂曜留下,他強行的抓緊了厲堂曜的手腕衝出門外。
“四哥……”厲堂曜舔了一圈下脣,解釋道,“我不是非要跟你爭,而是當年,慕清歡離開你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確定她真想記起來?”
“等她找回記憶了……她會回到我身邊。”當年慕清歡離開的原因,還能有什麼,封城比誰都要清楚,他解釋過他和水仙之間乾乾淨淨,慕清歡也相信了,否則她在離開的時候,不會同意跟他睡覺。
可她呢,是跟他睡了一覺之後,一清早起來就走了,她就是嫌平愛富,過不了苦日子。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一樣,已經讓她高攀不起!
“她非要選擇你嗎?”垂下鬧嗲,厲堂曜不確定的問,這兩年,都是他陪在慕清歡身邊,他已經比誰都要了解現在的慕清歡,如果恢復記憶了,慕清歡會輕易就忘記這兩年的快樂時光?
“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揚起桀驁的下顎,封城冷冷一笑,兩年的時間,厲堂曜並沒有讓慕清歡恢復記憶,就說明厲堂曜不足以影響到她。
“對於美蘿小姐……”厲堂曜象徵性的提出,然後欲言又止,他可不希望,封城左擁右抱,那是一種傷害。
“我知道怎麼處理,不需要你來操心。”說罷,封城佯裝掏出車鑰匙,一副要離開的摸樣。
見狀,厲堂曜先一步離開。
就等厲堂曜走了之後,封城再折回來,他靜靜坐在走廊的板凳上,將手指捏成拳,再慢慢的放鬆。
每次心痛的時候,這麼做就不會再痛了……
一點都不痛了……
“不要——!”從一個噩夢中驚醒,慕清歡從牀上坐立起來的時候,早已滿頭大汗,眼角也掛着晶瑩的眼淚。
她夢見有人往封城開槍,緊跟着,封城滿身都是血。
心口砰砰直跳,慕清歡第一反應就是抓緊手機給封城打電話,確定他的安全。
卻意識到,她這麼做太過分了。
小六六纔是她的男朋友……
可她呢,居然在夢裡爲其他男人哭泣。
捂住面頰,慕清歡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卻還沉浸在那個難以逃脫的夢裡,壓抑的哭着。
爲什麼,她心裡會這麼難受?
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慕清歡的頭腦昏昏沉沉。
頂着無數個‘爲什麼’,慕清歡無精打采的把門打開。
眼前,飛快掠過一大捧火紅色的玫瑰,讓她眼前陡然一亮。
彷彿忘記剛纔那個噩夢,慕清歡忍不住伸手去碰。
那玫瑰花一定是新鮮的,上面沾滿了白色的露珠,惹人憐惜。
回過神之後,慕清歡驀地吃驚,擡眸看向來人!
耳邊,傳來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清兒,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