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薄脣剛要往她嘴角上壓過去，卻竭力的忍住。
沒人比封城還要明白，如果他此刻吻上去，慕清歡鐵定甩手走人。
若不是心裡頭，還存有星星點點的愧疚，她怎麼可能和他獨處？
她願意和他獨處，照顧他，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待在他身邊。
“害怕麼？”他的薄脣，只是抵在她的耳邊，“跟我單獨待在一起，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冷靜數秒，慕清歡強波自己不要亂想。
他心裡氣不過，是應該的，換做任何人，苦逼的吃下一顆子彈，都會不高興。
“嗯，給我換藥。”眼看慕清歡沒有不自在，封城也就徹底的放心，不是他強迫，而是她願意照顧他。
“還是讓小護士來吧……”一來，她慕清歡手法不專業，也許會牽扯到傷口，二來……慕清歡閉了閉眼，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因爲這個傷口和她有關，因此，她根本沒臉去看。
“不了，就讓你來。”坦白說，封城不可能任由那些小護士，伸手摸他身體。
“我……”不等慕清歡拒絕，封城已經將上衣脫下，他身前那一團白色的紗布，不知怎的，滲出了一些血絲，慕清歡手忙腳亂的，先幫他將紗布拆開。
“如果疼的話，你就吱一聲……”手腳沒個輕重，慕清歡也不想害死封城。
“嗯。”輕輕點頭，封城十分配合，卻說，“你要是有點良心，就不會故意讓我疼，慕清歡，你會輕點的，對吧？”
次奧，慕清歡想反駁，可老半天，喉嚨裡也吐不出半個字，算了，犯不着和一個大病號瞎扯淡。
緊跟着，慕清歡當真緩和了力道。
對此，封城很滿意，卻又憋屈的問，“你剛纔幹嘛呢，你給厲少削蘋果吃？”
“哦，他說口渴，還說白開水沒味道，總不能喝酒吧，我就給他弄水果吃……”理所當然的說着，慕清歡絲毫未注意到封城鐵青的臉色。
厲堂曜……他給她的關心，總是悄然無息，也不會有任何壓力，這麼多年，就像個大哥哥一樣。
慕清歡想的很簡單，封城卻紅了眼，很看不順，也不是第一次了，慕清歡因爲厲堂曜，弄的他封城不爽快。
這次，更是因爲厲堂曜，讓他封城吃子彈。
他們到底，相處到什麼程度了？
“我也要吃。”封城突然說，口氣有些衝。
“醫生說你能吃嗎？”慕清歡立即問。
“病人多吃水果肯定沒錯。”厲堂曜能吃，他封城爲什麼不能吃？除非慕清歡偏心、小氣，不願意好好照顧他。
“我回頭問一下醫生。”稍作思考，慕清歡不和封城爭。
“能吃。”封城指了指手指，“我上網查過……”
“封大少爺，你的傷口和六哥不一樣，你差點……”慕清歡停頓數秒，又接着說，“你差點傷到心臟，所以進食需要格外注意，平常也不能肆意的下牀走動，要靜養一陣子，起碼要一個月時間……這個是醫生的原話，如果你不服，你去找醫生。”
“那就吃一口。”封城雙手抱臂，語氣很囂張，直勾勾的盯着慕清歡。
慕清歡也是無語，沉默着不說話。
封城便追問，“慕清歡，行不行？”
“我先上藥。”被問得煩了，慕清歡一個不小心，下手力道重了一些，深刻體會到他渾身僵硬，慕清歡當即擡頭，瞥了他一眼，“那個，我不小心的。”
哪知道封城突然按住她的手，玩味的質問，“壞東西，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不確定封城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慕清歡有點怕怕的，這個大少爺，如果真的生氣，倒黴的還是她，慕清歡怯怯又直白的說，“我不是啊！”
她怎麼敢折騰封城？不要命麼？
“還頂嘴？我要好好收拾你！”反正藥擦得差不多，封城開撓慕清歡的癢癢。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放過我，救命啊……”哭笑不得，慕清歡根本無處可躲。
甚至，他撓她的時候，會碰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
“你……”再也沒辦法失笑出聲，慕清歡定定地望着封城，她有點生氣，卻對上他燦爛的笑，她就頓時覺得自己太可笑了……
他不可能，故意吃他豆腐……
他作爲一個大病人，怎麼可能想到這些？
“咳……”揩了她的幾把油，封城一邊偷偷的爽，一邊手軟，竟覺得有點尷尬。
就在慕清歡以爲，封城會放了她的時候，卻再次伸手過來，慕清歡被折騰的不要不要的……
“不要啊，我怕癢……”不想尖叫，慕清歡死死的咬着嘴角，但還是發出類似呻吟的叫聲……
“開心？你可終於笑了……”封城話音剛落，慕清歡渾身一怔。
她以爲，封城是想報復她，所以將她叫來醫院。
但貌似不是，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怪她。
哪怕她開槍……
門外，走廊。
老遠的，便聽到一陣嬉笑聲，林姿然一陣納悶，猛地把門推開的時候，只見封城和慕清歡鬧成一團，就差抱在一起！
“這是……怎麼一回事？”林姿然氣得老臉通紅，氣呼呼的指了指慕清歡。
這個慕清歡，不光是個禍害精，更是個掃把星！
只要牽扯到慕清歡，她兒子準要倒黴！
“媽，你怎麼過來了？”下意識的，封城將慕清歡藏在身後，這個舉止，無疑是在保護慕清歡。
慕清歡垂下小腦袋，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自己說錯話，她還想下牀，但是吧，這樣扭扭捏捏的，反而更惹林姿然生氣，她索性一動不動的，希望林姿然只是過來看望封城，千萬不要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兒子，你這次是開刀取子彈，還這麼打打鬧鬧的，你是想急死我啊？”林姿然的目光過於狠毒的望着慕清歡！
看來，林姿然是知道了……
知道封城受傷的原因……
臉色僵硬，慕清歡的肩頭不可抑制的抖顫。
她這個代表着懼意的動作，封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