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瀰漫,上海整個城市瀰漫在璀璨的霓虹燈下,位於黃浦江邊的某高級會所。
一輛火紅色的高級跑車停在了會所的門外,工作人員立刻上前爲來賓打開車門,恭敬的問候:“顏小姐,晚上好。”
顏裴染從香港來到了上海,換下了上班穿的套裝,黑色的貼身裙子和皮草上衣,踩着高跟黑色靴子,很熟悉的朝着裡面走去,因爲這家會所是他們顏家旗下的產業。
走到了最高層的私人包廂,兩名身穿旗袍的服務員推開門,顏裴染走了進去,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撲鼻而來。
包廂的裝修精緻而豪華,裡面的每一樣都是價格不菲,中間有一張精雕細琢的茶桌,一位身穿着紫色旗袍的泡茶師在旁邊動作熟練的泡茶,然後將泡好的茶遞給旁邊棋盤前下棋人。
穿着黑色的羊毛背心,裡面是灰色的襯衫,怎麼也看不出是將近六十的人,這個人就是顏裴染的父親,顏家的入門女婿。
顏裴染來到了茶桌前,嘴角勾起一抹笑:“爸,你自己下棋又有什麼樂趣。”
“不也是在打發時間嗎?怎麼,今天知道回家了?”
“回來看看你嘛。”顏裴染在沙發上做了下來,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裴志遠靠向椅背,看着自己的女兒問道:“看來是遇到了什麼事,纔想着回家吧,是怕這次的事情暴露了?就自己跑回來?”
“怎麼會,難道爸你就不希望我回來嗎?”顏裴染想不到沈馨予會出這一招,她已經懷疑高旗,那麼她是不是有可能也猜到是她故意讓高旗看到交易系統的資料,然後看着他偷走,也不說,想到這裡,顏裴染看着父親,說道:“爸,都是你,要我這麼做,現在可好。”
“現在不是很好嗎?”裴志遠伸手撥弄了一下棋子,沈馨予出這麼一招,讓連立偉是自身難保,自然就沒有精力去爭奪雷諾克的位置,只要他能在雷諾克有發展,那麼這幾十年來的忍氣吞聲也就能得到回報。
“是很好,但是,爸,這件事要是被知道,那麼Moen他……”顏裴染比較在意的是肖墨恩怎麼看自己。
裴志遠不禁笑了笑,似乎看穿了女兒心思一樣,說道:“你就是想着那個叫肖墨恩的小子,別忘記,他現在是老婆的人。”
“爸,我又沒有這麼想。”顏裴染皺了皺眉,說道:“我要是被懷疑,也會連累顏家好不好,想不到她這麼陰險。”
“不會的,很快,沈馨予就沒有這個心思去懷疑任何!”裴志遠意味深長的說道。
顏裴染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自己的父親,裴志遠伸手動了動棋子,吃掉了一顆小卒,又說道:“很多時候,這無名小卒還是小瞧不得,稍不注意就容易把主帥吃掉。”
所以,爲了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唯一要做的就是除掉這個無名小卒!
顏裴染似乎理解了父親的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說道:“爸,你是不是一早就有打算?”
裴志遠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女兒,說道:“真快,你想要的人,遲早就是會是你的。”
顏裴染擡起眼眸,也看向自己的父親,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刻。
然而,此時此刻,同樣的夜色下,香港卓越皇廷酒店頂層。
沈馨予掛掉了電話,便轉身回到了貴賓室。
可是,在走進去後,卻沒有看到陸祈銳的身影,只聽到洗手間傳來一陣陣嘔吐的聲音。
她朝着內設的洗手間走去,就看到陸祈銳在洗手池邊嘔吐,看起來十分的難受,臉色都越發的蒼白。
沈馨予見況,快步的走到了陸祈銳的身邊,問道:“你怎麼了?”
陸祈銳打開水龍頭,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臉,但是胃部還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痛,他忍着擡起眼,說道:“我沒事。”
誰知,說話的通知,疼痛加劇,讓他倒抽了一口氣,臉色更加的蒼白。
沈馨予看着他並不像沒事的樣子,拉住他的胳膊,他卻擺了擺手,再次告訴沈馨予,“我真的沒——”
而這次,話還未說完,他就無法在忍受住這劇烈的疼痛,手捂着自己的胃部,跌倒在了地上。
在她的印象裡陸祈銳從未有過這樣,看到這個情況,她這次是肯定他有事,但是,由於停着的肚子,卻無法蹲下去,只能朝着外面喊道:“向南,你快進來。”
邊喊,邊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的電話。
向南聽到聲音跑了進來,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嚇一跳,“夫人,這是怎麼了?”
“他暈倒了,你幫我扶着他到沙發,救護車很快就到。”向南將陸祈銳扶了起來,沈馨予和她一起扶着已經昏迷的陸祈銳坐到了沙發上,她才能拍拍他的臉,喚了他一聲:“陸祈銳!”
陸祈銳沒有任何的迴應,臉色已經完全沒有血色,她們也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只能等着救護車和醫生的到來再說。
很快,醫護人員來到,將陸祈銳擡上了救護車,由於他們現在的合作關係不能暴露,沈馨予只好讓向南陪着陸祈銳去醫院。
“向南,你陪着陸先生去醫院,有什麼事給我電話,記住,他的事情,不要讓別的人知道。”沈馨予交代完了之後,救護車就啓動離開,她在原地看了看時間,她沒有一起去醫院的原因,是因爲她另外約了高旗見面。
看着救護車消失,沈馨予進入了車子,前往了與高旗約好的碼頭見面,因爲在肖文璃死之前就是跟高旗通話,所以,她需要在他那裡找到這些事情的真相。
當車子開到碼頭的時候,天色已經越來越黑,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輪船聲。
沈馨予從車上下來,司機小劉看了看油表,說道:“夫人,車子快沒油了,我去前面的加油站加油。”
“你去吧,一會兒就在這裡等我。”沈馨予說着,拿着手提袋,就朝着約好的地方走去。
越是走進去,周圍越是暗,除了海上輪船上若隱若現的燈光之外,只是亮着幾盞暗黃色的路燈,一道陰森風吹過……
沈馨予越走越進,拿出手機撥打高旗的手機,響了幾聲卻沒有人接,忽然,一道手機鈴聲在劃破黑夜的寧靜。
沈馨予順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了臺階上的身影,鈴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
她邁着腳步靠近,纔看清楚臺階上的人就是高旗,她快步的走過去,頓時被眼前的一切怔住。
高旗坐在臺階上,靠着身後的箱子,周圍都是緩緩從他身體的傷口流出來的血。
“高旗,高旗!”沈馨予喚了她幾聲,卻見他沒有反應,伸手到他的鼻息前試探了一下,還有呼吸!
沈馨予立刻拿起手機要打醫院的電話,忽然被一直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手。
高旗艱難睜開眼睛,手有些顫抖,就如同他說的話一樣,顫抖而虛弱,“沈,沈馨予,你聽我說……”
他知道自己傷的多嚴重,恐怕已經等不了救護車來,就在這瞬間,他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自己師父,便皺起了眉心,不知道是悔過的痛苦,還是傷口的疼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艱難的說道:“是我對不起師父,是害了師父,纔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顫抖的手更加緊的拉住沈馨予,說道:“沒有得到凌家的權力,你們是鬥不過他們,不,不過,現在,恐怕連,連凌家也要有危險,不然,師父不會死……”
沈馨予聽着他的話,激動的問道:“是誰殺的文姐,高旗,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師,師父在查你母親的事情,被他知道,是,是……”他難受的咳了幾聲,說話也不再清楚,越來越小聲,幾乎讓沈馨予聽不到,沈馨予也很艱難的讓自己的耳朵靠近他,挺清楚他說的。
“你母親,母親她……”
“我母親她怎麼?”這是沈馨予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聽到高旗忽然間提起她的母親,更加的激動問道。
“她,她還……”忽然,一聲響亮的輪船聲劃過,掩蓋了高旗說的話,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而沈馨予卻定定的在原地,臉上有些詫異,停頓了幾秒,似乎對剛被剛剛的話怔住,忽然,抓住高旗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我母親還活着?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高旗!高旗!”
沈馨予見他臉色如死灰,完全沒有反應,伸手試探了一下鼻息,手忽然顫抖了一下,他……死了!
沈馨予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想要報警,查出線索,找到兇手。
可是,剛要撥打電話,肚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越來越痛,這感覺讓她有些不好,她的孩子……
“夫人,你,你——”原本在車裡等着的小劉看着夫人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前來看看,卻在遠遠地就看着夫人捂着肚子倒了下去,他連忙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可是,就在靠近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前面躺在的人影,周圍全是笑血跡,他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人躺在哪裡?
“夫人,他……”嚇得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報警,送,送我去……”沈馨予肚子疼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必須先讓小劉報警。
小劉也害怕的顫抖了起來,但是看到夫人痛苦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扶起夫人,一邊帶着夫人朝着車子走去,一邊拿着手機報警,報警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扶着夫人進入車子,自己快速的坐在了駕駛座上。
“夫人,你忍着,我很快就送你到醫院。”透過車後鏡看了看夫人,連忙啓動車子,朝着醫院開去。
這個原本寧靜的夜晚,就在這一刻被打破,越發的不平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艾瑪醫院的私人病房裡,還亮着一盞鵝黃色燈。
病牀上沉睡的筱敏,在夢中也不平靜,周圍都是燃燒的大火,燒得她好難受,她看到大火裡面還有人在大聲的吶喊着她,煙霧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只能這麼看着裡面的女子被大火掩蓋……
她猛地叫了一聲,驚嚇的睜開了雙眼,眼神空洞無神,還有些顫抖的手,大口的喘息,幾分鐘纔回過神,剛剛發生的都是做夢,又是那個夢,記得小雨出事的那個晚上,還有七年前的夜晚她連續都做這個夢,就像是在給她什麼預兆。
筱敏讓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杯子,想要喝一口水,卻發現沒有水,水壺裡空了。
於是,下了牀,披上一件外套,自己去茶水間去到水。
穿過安靜的走廊,就在正要轉進茶水間的時候,看醫生和護士急匆匆的從她的身邊掠過。
“肖太太的情況怎麼樣?”林醫生一邊披上白袍外套,一邊問道。
護士長跟着醫生的腳步,回答:“實習醫生完全檢查不出情況,肖太太已經痛的說不出話。”
“你們說的肖太太是誰?”筱敏不知道怎麼的,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他們說的是不是……
“是不是叫沈馨予?”她問道。
林醫生原本沒有時間在這裡耽誤,但是看到問自己的人是凌夫人,就想起了她和肖太太是家人,便點頭表示是沈馨予。
“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在哪裡?”筱敏莫名的緊張起來,連水也沒有打,就跟隨着醫生的朝着急救室走去。
剛來到急救室就看到了病牀上的痛苦的沈馨予,她連忙要上前,卻被護士長攔了下來。
“凌太太,這裡是急救室,請在外外面。”護士長說完,就拉上了簾子,將筱敏隔絕在外,只能聽到透過簾子傳來痛苦叫聲,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只能在外面來回的踱步。
小劉也在走廊外緊張着,也顧不上自己手上的血跡,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通知人前來。
筱敏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着筱敏的質問,小劉也更加的緊張,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去找夫人,夫人就倒在了地上,而且,還有……”
話還未說完,幾名身着便衣的警察走了過來,問道:“你是劉俊祥先生嗎?”
“我就是。”小劉點點頭。
一位警官立刻再問道:“剛纔是不是你報警的?”
小劉再點點頭回應,然後問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已經證實死亡,請劉俊祥跟我們進警局錄口供。”劉俊祥也不好妨礙警方辦案,於是,把手機給了凌太太,說道:“凌太太,你幫我通知重要電話薄裡面的幾個人,告訴他們夫人的情況。”
看着劉俊祥離開,筱敏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薄裡一個叫做杜正熙的號碼。
響了幾聲,那邊就傳來了剛睡醒的聲音:“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馨予她在醫院——”
話說一半,醫生就走了出來,她也來不及再繼續說,立刻上前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必須儘快剖腹把兩個孩子取出來,不然大人和小孩都不住。”林醫生也捏了一把冷汗,她懷的雙胞套,本身就存在着危險,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太勞累,導致動了胎氣,必須提前接生,“麻煩凌夫人通知肖先生來醫院簽字。”
肖墨恩現在在國外治療,根本趕不回來,筱敏沒有做別的思考,立刻就開口說道:“我來簽字,我是她的家人。”
當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怔了一下,這時,醫護人員將沈馨予推了出來,朝着手術室而去。
筱敏快步地追上,拉着沈馨予的手,越來越緊,她是發自內心的在擔心。
沈馨予在承受着劇烈疼痛的時候,忽然間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她微微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凌夫人那慈祥的臉。
“馨予,你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筱敏在告訴她的同時也似乎在告訴着自己,摸了摸心裡的臉。
醫護人員快速地將沈馨予推進了手術室,筱敏站在走廊,看着門哐的關上,卻就在定定的站着,腦海裡像是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一個女人被推着進去,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
她的樣子她看過,是在凌萬天的抽屜裡的照片,沈馨予也給她看過,是她的母親!
她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但是,她的腦海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回憶……
筱敏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定定的看着周圍,久久不能回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忘記了自己還在打電話,而電話那頭的杜正熙將這邊說的話在完全聽清楚,臉色也瞬間僵住,馨予出事了?
他猛地從牀上跳起來,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撥打了於凱的電話。
“於凱,你在哪裡?”電話一接通,他就立刻問道。
“怎麼了?”
“馨予現在在醫院,醫生說要提前接生。”
杜正熙將話說完,掛掉電話,套上外套,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這個時候,電話那頭的於凱正在機場,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皺了皺眉,馨予不會出什麼事吧?
他站在出口不斷地來回踱步,這次Boss要回來他沒有告訴馨予,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但卻想不到會發生這件事,希望沈馨予不要出什麼事,不然他也沒有辦法像Boss交代。
想着,他看了看手錶,怎麼Boss還沒有出來?
就在他着急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從入境處走來的高大身軀,沒有輪椅,而是如同以往的高貴不凡,款款而來。
肖墨恩的出現,頓時成爲了機場大廳最耀眼的風景,身着剪裁精緻的休閒衣,拿着高貴的臉龐勾勒着完美的線條,一副金絲邊眼鏡之下是那雙內斂的墨眸,暗藏着他那與生俱來的深沉之氣。
他什麼也沒有帶,只是拉着小曦一起走了過來,是想着這次回來,也帶小曦回來見見馨予。
“墨恩叔叔,媽咪看到我們會不會很驚訝?”小曦揚起小腦袋,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媽咪,他好想媽咪。
肖墨恩低垂着眼眸,看着小曦,說道:“你媽咪很想你。”
“是不是很快,小曦就有妹妹了?”想到這裡,他那帥氣小臉就露出興奮的笑容。
不遠處的於凱看着Boss走着過來在,還帶着小曦,震驚之餘,卻不禁感慨了一番,因爲他知道Boss能站起來這個過程,經歷了很大的痛苦,只是他沒有告訴馨予,怕她擔心,也就像馨予怕墨恩擔心,沒有把香港的事情告訴Boss一樣。
只是,現在他卻沒有時間去感慨和震驚這些,立刻朝着Boss和小曦奔去。
“馨予怎麼樣?”肖墨恩朝着於凱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關於馨予,
於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Boss,馨予她現在醫院,醫生說她動了胎氣,要立刻動手術。”
話還未說完,肖墨恩已經拉着小曦邁着極快的步伐朝着機場外走去,臉色越發的深沉。
於凱快速地跟上,只是希望馨予和孩子都不要有事……
這深夜,醫院這邊的情況緊張,沈馨予進入手術室還沒有任何的消息,筱敏坐在位置上,還在想着那些朦朧的畫面。
杜正熙帶着沐老先生匆匆的朝着這邊走來,看到坐在這裡凌夫人,問道:“馨予她怎麼樣了?”
筱敏的思索被打破,她擡起眼眸,就看到了沐老先生也來了,便站在來,說道:“還在手術室,醫生和護士都沒有出來。”
沐嶸那慈祥的臉上盡是擔憂,筱敏則扶着他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手術的門忽然打開,兩人又都站起來,朝着門的方向走去。
護士長急匆匆走了出來,說道:“孕婦需要輸血,因爲肖太太是Rh陰性血,醫院緊缺。”
“我是Rh陰性血,我可以輸血給她。”筱敏想不到馨予會跟自己一樣的血型,爲了救人,她也顧及不了自己的身體問題,立刻要求鮮血給馨予。
從剛剛開始,護士長就看着這位夫人特別的緊張肖太太,如果不是家人的關係,差點讓她覺得這位夫人就是肖太太的母親。
護士長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跟我去抽血。”
“凌夫人,就麻煩你了。”沐嶸看着凌夫人,感謝道。
筱敏卻笑了笑,說道:“沐老先生別跟我客氣,我和馨予現在都是一家人。”
說完,她就跟隨着護士長離開去抽血,沐嶸站在原地,看着手術室的門,一向平靜的他,心裡也開始緊張。
“外公,你先坐下,馨予一定沒事的。”杜正熙扶着他先坐下,就看到了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的人,頓時怔住,他回來了!
沐嶸看着杜正熙的詫異的臉,也側轉過臉,正要站起來,肖墨恩帶着小曦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示意外公繼續坐着。
沐嶸看着肖墨恩,伸手拉住他的手,有些感慨的說道:“墨恩,你回來了。”
肖墨恩點點頭,他是回來了,也清楚在他離開的這幾個月裡,馨予有多麼的辛苦,他應該更早的回來!
“太外公,小曦也回來了。”小曦從肖墨恩的身後走了出來,拉住太外公的胳膊。
沐嶸看着小曦也回來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小曦擡起腦袋,朝着太外公問道:“太外公,媽咪怎麼了?”
“你媽咪會沒事的,來,你先在這裡坐下。”杜正熙將他抱在了長椅上坐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焦急的在門外等着。
肖墨恩看了看手錶,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消息,便上前拉住帶着要走進去的護士。
“裡面的產婦是我妻子,我要求進去陪產。”一向淡定的肖墨恩已經按耐不住,不管是什麼,他希望能在馨予的身邊。
產婦生小孩,丈夫是可以進去陪產,但是,按照這個情況,護士需要通過醫生的同意。
“你先等等,我去問問醫生。”說完,護士就朝着裡面走了進去。
很快,就出來通知肖墨恩可以進去,肖墨恩立刻去換上了消毒過的衣服,跟隨着護士走進了手術室。
就在他們剛走,兩位男子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杜正熙看着他們,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西九龍重案組,是來找肖太太。”一位警官比較客氣的說道。
“你們找馨予是有什麼事嗎?”沐嶸站了起來,問道:“我是她的外公,兩位警官有事,我們那邊談吧。”
沐嶸看是重案組的前來,就並不想小曦聽到,所以,建議兩位警官到旁邊的說。
警官點點頭,沐嶸老先生將小曦交給了杜正熙,跟着警官走到不遠處的天台。
當聽到兩位警官說的話,他的臉色瞬間沉下來,說道:“不可能,馨予不可能殺人!”
兩位警官竟然說是馨予殺了高旗,她怎麼可能殺人!
而這個時候,在緊張的手術室裡,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明亮的手術燈,周圍的醫療儀器都打開,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一旁的實習醫生一直在彙報着生命指數和心跳,林醫生熟練的在進行手術,“手術刀,止血鉗……”
“孩子生命指數在快速價下降!”實習醫生看着顯示器彙報道,
旁邊的護士換上血袋輸血,林醫生一邊手術,一邊對着沈馨予說道:“肖太太,堅持住,你知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馨予雖然已經感覺不到痛,但是呼吸卻很困難,就算如此,她還是不斷的低喃的說道:“救,救孩子。”
那種失去孩子的痛苦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在失去,不管是怎麼樣,她都想要保住她和墨恩的孩子!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顯示器上發出了在嘀嘀嘀的警報聲。
“林醫生,產婦的心跳在減少。”
“不能讓產婦昏睡過去。”
沈馨予的腦袋越來越沉,卻不斷的聽到旁邊嗡嗡的聲音,是在叫她嗎?
她想回答,卻已經說不出話,因爲她實在很累了,哪怕是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她都想在這一刻休息一下……
“馨予,馨予,馨予……”
就在沈馨予幾乎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就算是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誰。
但是,她還是艱難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叫自己的人,是墨恩,她是不是在做夢,墨恩站在自己的身邊,因爲這樣的畫面她在夢裡出現過很多次,墨恩能站起來了。
忽然,肖墨恩握住她的手,說道:“馨予,不要睡,是我,是我回來了……”
他說過他會站起來,可以抱住她,可以抱住他們的孩子,但是,他卻知道,他始終是回來晚了,讓她這麼辛苦。
“墨恩……”就在沈馨予艱難的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
嗚哇哇——
新的生命發出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聲響亮的哭聲,就算是沒有拍打,他都哭好大聲,似乎迫不及待的出現在爹地和媽咪的面前,告訴他們,他的到來!
護士立刻上前接住嬰孩,因爲是早產,立刻由另外的醫生進行檢查。
然而,緊接着是第二個孩子的哭聲響起,哭聲比之前的更加響亮,幾乎劃破了整個手術室,能讓外面的人知道她的到來。
沐嶸聽到隱約傳出來的哭聲,從椅子上忽然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到手術室前,是裡面傳來的聲音。
大家也都聽到,是孩子的哭聲,小曦也嗖地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
“外太公,小曦有妹妹了。”他興奮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手術室裡還回蕩着孩子的叫聲,林醫生也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生怕這孩子會斷氣。
“肖先生,肖太太,恭喜你們,是龍鳳胎。”護士長在旁邊笑着說道。
肖墨恩有些怔住,看着那邊被護士抱着的兩個孩子,他的心裡再也無法平靜,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代替她這樣的痛,肖墨恩低垂下眼眸,看向馨予,卻發現她已經閉上眼睛。
“馨予……”
肖墨恩剛出聲叫自己的妻子,一位醫生就在高呼道:“林醫生,產婦大出血。”
“止血鉗!護士長,先把肖先生請出去。”林醫生沉聲的說道,
“不,我不要出去!”肖墨恩不肯離開,他要陪在馨予的身邊,看着馨予那張無血色的臉,他落下了淚,他在害怕,害怕馨予就這麼離開了他,如果是這樣,他忽然希望他們沒有遇到,沒有在一起,這樣她或許就不用經歷這麼多。
護士長拉住肖先生的胳膊,說道:“肖先生,林醫生會盡力救您的太太,您在這裡會耽誤手術,先請出去外面等消息吧。”
肖墨恩聽到這話,儘量讓自己找回冷靜,在看了一眼躺在手術檯上的馨予,沉默的走出手術室。
而沈馨予卻再也支持不住,在女兒出世的那一刻就昏了過去,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了一個夢,夢到肖墨恩回來,就在她的身邊,醫生告訴她是龍鳳胎,大的是哥哥,小的妹妹……
肖墨恩走出手術室之後,沐嶸就立刻開口問道:“墨恩,馨予和孩子怎麼樣?”
肖墨恩卻沒有回答,僵硬的身體站在門邊,彷彿自己的一顆心還在裡面,隔了很久才緩緩地說道:“是龍鳳胎,馨予,她大出血,還在搶救……”
在這瞬間,等待在外的人都怔住,沐嶸卻異常的冷靜下來,拍了拍了墨恩的肩膀,說道:“馨予會沒事,她一直都很堅強。”
這點杜正熙絕對的相信,如果馨予不堅強,就不會經歷過那四年,有今天,所以,他也相信馨予不會這麼容易放棄自己。
小曦也在這個時候走上了前,拉住肖墨恩的大手,看着手術室的門。
媽咪說過要陪着小曦長大,媽咪說過的,就不會騙他!
筱敏坐在長椅上,因爲有些暈沒有辦法站起來,但是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大家爲馨予着急畫面,特別是肖墨恩緊張的神態。
彷彿讓她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僵住,似乎想起了某個畫面……
“筱敏,你在這裡,臉色怎麼這個蒼白。”凌萬天走了過來,朝着自己的妻子問道。
說着,他看到了肖墨恩,他竟然回來,而而且並沒有做輪椅,那就是表示他在美國的治療成功了?
這時,沐嶸走了過來,解釋道:“筱敏給馨予輸血,真的是太感謝了。”
沐嶸走了過來,解釋道:“筱敏給馨予輸血,真是想不到你太太的血跟我們馨予一樣,真是多虧了她,太感謝了。”
凌萬天聽到輸血,心裡一怔,一直時間忘記了回答,但忽然看到朝着這邊走過來的父親,他便開口打斷了沐老先生的話。
“沐老先生不用這麼客氣,馨予跟我們也是一家人。”凌萬天說着,感覺到妻子的身子有些晃,問道:“不如我先帶你回病房休息一下?”
“馨予還沒出來。”筱敏想等有消息了再走,而沐嶸也看到了她臉色蒼白,說道:“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都這個樣子了,回病房去休息,不然一會兒還要照顧你。”凌鴻封杵着柺杖,被蘭心扶着走了過來,沉聲說道。
筱敏原本要堅持留下來,但在凌鴻封開口之後,她沒有再說話,凌萬天就帶着朝着病房走去,而心裡卻在爲另外的事擔憂。
凌鴻封與沐嶸問候了一句後,將目光看向了肖墨恩,就如同很多事情都在他掌控下一樣,這段時間他早就派人瞭解肖墨恩的情況,所以,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孫子剛從紐約回來,這次也治療的結果很好。
再加上這次也成功收購了東辰航空,並且在來的時候,聽到護士說馨予生了一對龍鳳胎。
凌鴻封杵着柺杖,來到了肖墨恩的面前,問道:“馨予的情況怎麼樣?”
“現在還不知道。”肖墨恩其實現在沒有多少的心思去在意別的事情,說話的同時依舊看着手術室的門。
凌鴻封看着肖墨恩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說道:“墨恩——”
“爺爺,有什麼事晚點再。”肖墨恩打斷了爺爺要說話,而他的話剛說完,手術室的門就被推開。
肖墨恩也沒有繼續再說,立刻朝着醫生走去,問道:“醫生,我的妻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已經度過危險期,不過現在很虛弱,需要多休息。”林醫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向病人的家屬說道:“兩個寶寶沒足月就出生,所以,需要幾天的觀察期,確定各方面健康。”
“林醫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外孫女。”沐嶸的平靜已經消失,激動的朝着林醫生感謝道。
林醫生淡淡的一笑,說道:“這都是產婦的意志堅強。”
肖墨恩心裡原本提在半空中的石頭也稍微的落定,看着林醫生,說道;“謝謝。”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們可以去病房看看。”林醫生說完,就從護士長手中拿過病例,然後先一步朝着病房走去。
肖墨恩扶着外公也朝着病房走去,杜正熙他們帶着小曦跟隨着而來。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兩位警官正在訊問林醫生。
“我們是西九龍重案組,想要了解一下肖太太的情況,適不適合接受審問。”
林醫生並不知道這些重案組的警察是有什麼事,卻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出於醫生的職責,他還是說道:“恐怕現在還不行,肖太太剛剛手術完,還在昏迷,就算是等肖太太醒來,也要先確定穩定。”
警官又說道:“我們會派人在這裡看守,所以,在沒有上級的下令,除了律師都不能進入,請醫院配合我們警方。”
沐嶸看到又是這兩位警官,不禁皺了皺眉,低聲的告知了肖墨恩在他進手術室時發生的事情。
肖墨恩聽聞,眉心不由得皺起,停住腳步,知道前面是警方的人,肖墨恩並不想小曦參與這些事情,於是,看着外公說道:“外公,你帶小曦去嬰兒房看看寶寶,爺爺,你們也先去吧。”
“馨予就交給你了,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沐嶸說完,就拉着小曦,與凌鴻封夫婦和其他人一起朝着嬰兒房走去。
肖墨恩帶着於凱和杜正熙走到了警官的面前,他先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我太太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他丈夫,也不能進去?”
“我們懷疑肖太太與一起謀殺案有關,在案件的調查期間,我們警方有權在法律規定的期限內限制肖太太,所以,除了律師,暫時不能接觸任何人。”一位警官冰冷的說。
旁邊的另一位警官卻比較溫和的說道:“肖先生也請放心,我們會在醫生的同意下,再對肖太太進行審問,錄完口供之後,肖先生纔可以與肖太太見面。”
因爲這件事關乎人命,現場了出了沈馨予之外沒有別的人,沈馨予有最大的嫌疑,所以,他們會按照規定辦事。
肖墨恩的眉心皺的更緊,他相信馨予不可能殺人,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這樣發展下去,沈馨予有很大的危險。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希望肖先生能配合我們做個調查。”因爲嫌疑犯是沈馨予,所以,警方也會在她的周圍尋找線索。
肖墨恩的確要清楚這件事,於是,輕嗯了一聲,與兩位警官朝着樓下的咖啡屋走去。
“案件的死者叫做高旗,請問肖先生,認不認識高旗?”警官開口問道。
肖墨恩點點頭,回答:“高旗是我母親的助理,在我母親去世後,他在我公司工作。”
“他就是這次泄露你們公司交易系統的人,導致麥斯會遇到危機,而且,就在高旗遇害前不久,我們從肇事者司機那裡知道,高旗纔是主使他殺害肖文璃的人,是他付錢給司機,並且在當時告知了位置。”所以,他們懷疑沈馨予是因爲這些事情動了殺機,還有沈馨予在現場的。
“你們就是以爲這些而認爲我妻子殺高旗?”那麼如果是,他應該纔是最有嫌疑,因爲公司是他的,而肖文璃也是他母親。
警官知道肖墨恩這話裡的意思,開口說道:“有證人看到你妻子與高旗在碼頭爭執。”
而他們也已經問過劉俊祥,他出現的時候高旗已經倒下,他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並不能證明沈馨予與案件無關,反而更加的讓警方產生懷疑。
“這案子我們還在調查,有什麼也希望肖先生能配合我們。”警官把問題說完,便離開了咖啡廳。
肖墨恩隨即也從咖啡廳走了出來,俊臉散發着一股冷漠,於凱和杜正熙看到肖墨恩出來,立刻上前問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馨予會跟謀殺案有關係。
肖墨恩沉默了幾秒,說道:“高旗被害,警方懷疑沈馨予,於凱,立刻打電話通知藤律師,讓他立刻了解案情。”
“這肯定是陷害。”杜正熙忽然說了一句,但是看現在這情況,並不好處理,不然竟然也不會將馨予限制起來。
肖墨恩的臉色深沉,什麼話也沒有說,朝着嬰兒房走去。
透過玻璃,看着保暖箱裡的兩個寶寶,眯着眼睛,小手握着拳頭,沉沉的睡着。
看到這樣的畫面,肖墨恩那顆再冰冷的心都在這瞬間融化,多想去抱抱他們。
但是,因爲是早產兒,他們需要在保暖箱裡一個月,也不能與人接觸,不僅是孩子,他現在連馨予也不能接觸。
寶寶,你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管如何,爹地一定會讓媽咪沒有事情,回到你們的身邊。
“墨恩叔叔,寶寶好小。”小曦興奮的爬着玻璃上,看着裡面的兩個寶寶,他從現在開始,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想着也就開心,他當哥哥了,他以後一定會保護他們。
此刻,夜色越來越深。
陸祈銳醒來之後,就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因爲是深夜,下人都睡了,他沒有叫醒任何人,走進書房。
陸祈銳沉默這坐臥在沙發上,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手中還拿着手機,胳膊搭在扶手上,依舊是那副傲慢的神態,但是卻有些失神,沙發上旁邊的一盞檯燈亮着,溫和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那霸氣的眼眸裡充斥着隱隱的血絲。
整個別墅裡特別的安靜,就連透過玻璃窗外面都是寧靜,沒有任何的動靜,看着手中的手機,他已經沉浸在之前發生的事裡……
“陸先生,給你做了檢查,你患的是胃癌。”
在聽到醫生告知的病情,冷酷高傲的臉劃過一絲震驚,胃癌……
“癌細胞已經臨近周圍的器官,並且單個淋巴結受侵。”醫生再次詳細解說着他的病,而他卻靠在病牀上,什麼沒有聽進去,在醫生說完之後,他才擡起眼眸,問道:“還有多少的時間?”
“如果徹底的放棄治療不出半年,但是如果治療,也許可以延長或者治癒,但是這個過程會很辛苦,如果承受不住,就隨時都有危險。”醫生的話說的很清楚,陸祈銳這也聽得很清楚,他的時間就剩下半年了。
如果他接受治療,也不能肯定能活下來,而且說不定連半年的時間都沒有……
陸祈銳靠着沙發,看着周圍的一切,腦袋竟然是在一片空白。
忽然,書房的門被推開,一道小身影走了進來,興奮的叫了一聲:“爹地。”
陸祈銳擡起眼眸,便看到小曦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揚起可愛的小臉,然後爬上了沙發。
“小曦,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爹地和媽咪了,是墨恩叔叔帶我回來。”
“肖墨恩?他也回來了?”
“墨恩叔叔的腿好了,能站起來了。”小曦想着墨恩叔叔的腿好了也特別的開心,他爬到了爹地的腿上,睜着圓滾滾的眼睛,看着爹地,說道:“媽咪在醫院,好久纔出來。”
陸祈銳聽到小曦的話,立刻問道:“你媽咪怎麼進醫院了?”
“外太公說是媽咪要提前生寶寶了,現在小曦有弟弟和妹妹了,媽咪也很平安。”小曦知道爹地也會擔心,所以最後加上了一句媽咪也很安全,也是因爲這樣,他就立刻奔回來找爹地,“小曦的妹妹好小,就那麼一點點……”
小曦不斷的再說着看到弟弟妹妹的心情,陸祈銳的思想卻還是應留在了沈馨予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這話,他的心裡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爹地,你剛剛在想什麼呀?”小曦拉着爹地手臂,問道。
陸祈銳伸手摸了摸小曦的腦袋,沉默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小曦很喜歡弟弟妹妹吧?”
小曦點點頭,他一直都很想有個妹妹,但是多個弟弟也很好。
“那小曦以後跟媽咪,跟弟弟妹妹一起住,怎麼樣?”陸祈銳試探的問出。
小曦正要再次點頭,卻忽然間停住,又搖了搖有,看着爹地,說道:“小曦要跟爹地住,小曦要留在爹地的身邊。”
他不知道爹地爲什麼會說這話,但是卻伸出小手拉住爹地的大手,他知道,如果他不在,爹地一定會很孤單,所以,要不要丟下爹地,要陪着爹地。
陸祈銳聽到小曦這話,眼睛不禁酸澀了起來,溫熱的淚水在眼眶裡,他忽然抱住自己的兒子,沉默着。
“爹地,你怎麼了?”小曦覺得今晚的爹地好奇怪,他擡起小腦袋,看着爹地,卻發現他從眼角低落的淚水,小小的手伸出,給爹地擦去,又問道:“爹地怎麼哭了?”
“爹地是高興。”陸祈銳還是沒有把實情說出來,但是在聽着兒子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裡是五味陳雜。
但小曦卻也以爲是爹地高興,笑着說道:“爹地也在爲媽咪的寶寶出生而高興嗎?”
陸祈銳沒有說話,或許在這一刻,他該學會放開沈馨予了,因爲,他連未來能走多遠都看不到,也是時候把小曦交給馨予,相信他能在馨予那裡更加快樂的成長,或許……
陸祈銳在小曦睡着之後,抱着他回到房間,輕輕地放在牀上,蓋上被子,伸手摸了摸兒子臉頰,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走廊,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了馬律師的電話號碼,說道:“馬律師,明天到我辦公室,我有事。”
說完,他便消失在了走廊上。
夜,依舊是那麼安靜,這樣的安靜之下承載着欲將襲來大風,或許會讓措手不及。
第二天的早晨,細雨淅淅瀝瀝,天氣顯得灰濛濛的一片,也將病房的窗戶鋪上了一層水霧。
沈馨予躺在病牀上,彷彿還在做着一個很長的夢,微微的動了一下,腹部就傳來了一陣疼痛,使得她睜開了眼睛,她的腦海裡彷彿還記得自己看到了肖墨恩,於是,朝着四周看了看。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林醫生走了進來。
“林醫生,我的孩子,他們……”
“放心吧,孩子們都很好,不過因爲是早產兒,需要在保暖箱裡一個月,肖太太,你這是做什麼?”
沈馨予稍微動了動,就感覺到腹部的疼痛,不禁皺了皺眉,說道:“我想去看看他們。”
她想親眼去看看,確定他們沒事,她也纔會放心。
林醫生按住沈馨予的肩膀,讓她坐下,說道:“肖太太,請放心吧,我們醫院的護士會照顧好他們,倒是肖太太你,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且……”
醫生原本還想說警察的事情,但是,還未開口,就被走進來警官打斷。
沈馨予看着走過來的人,問道:“你們是……”
“我是重案組的,調查高旗的案子,由於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懷疑你與高旗的死有關,我們需要對你進行審問。”
林醫生聽到這裡,以爲他們要帶肖太太去審問,便立刻說道:“肖太太纔剛醒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林醫生,我沒事。”沈馨予打斷了林醫生的話,然後看向這位警官,說道:“不過,在警官審問前,我需要通知我的律師。”
沈馨予當然知道這可是謀殺案,而她也不是當年的沈馨予,面對被冤枉會手足無措,現在,她聽到這些,變得異常的冷靜,清楚現在是需要藤靳澤在場,不僅僅是幫她,而且還能從中瞭解案情。
然而,就在她正要打電話的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藤靳澤走了進來,雖然穿着筆挺的西裝,但臉上卻還有些睡眼朦朧。
昨晚在接到肖墨恩的電話之後,就立刻爲了今天的審問而做準備,只不過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會兒,就差點過了時間。
藤靳澤走到了警官的面前,說道:“我是肖太太的代表律師,藤靳澤。”
警官點點頭,讓醫生和護士先出去,就開始對案件進行了審問。
“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讓我們懷疑是肖太太殺害了高旗,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聽到警官的話,沈馨予眉心微皺,竟然說她殺害高旗,
“人不是我殺的,我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被害。”沈馨予很淡然的說道,也是在陳述事實。
但是,在警方這邊的證據都指向沈馨予,再加上她剛剛也說到了碼頭,警官便問答:“肖太太當時爲什麼會去碼頭?”
“因爲泄露麥斯交易系統的事情,他想私下和我談。”因爲沈馨予的目標並不在於高旗,而是希望高旗能告訴她真想,所以,纔會私下與他見面。
警官聽着,思索了幾秒,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之間沒有談妥,導致兩人發生爭執,你殺害了高旗。”
“警官,請拿出證據再說這句話。”藤靳澤示意沈馨予不用回答,而是他朝着警官問道。
“的確有目擊證人,說當時看到你和高旗在碼頭爭執,如果他被害,又怎麼與你爭執?”警官質疑道。
然而,長達一個的審訊下來,種種的證據都讓沈馨予覺得這件事十分的棘手,所有的證據都對她很不利。
情況似乎又回到了當年那種百口莫辯的情形。
這邊,沈馨予的審訊還在繼續,外邊已經將沈馨予這件事傳開。
“昨晚西貢碼頭髮生一起命案,警方已經證實了死者的身份,已經對案件進行了全面的調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麥斯集團總裁的夫人沈馨予……”
“昨晚肖太太在醫院產下一對龍鳳胎,但是目前已經被警方拘留。”
沈馨予涉嫌謀殺男子高旗的事情驚動了大部分的媒體,一個早上的,這件事就在香港鬧得沸沸揚揚。
沈家別墅,凌家,包括麥斯集團都圍了很多的記者在等着這件事的最新消息。
而這個時候的陸家別墅裡,顯得十分的安靜。
陸祈銳換上了西裝從樓上走了下來,馮遠上前說道:“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小曦呢?”陸祈銳剛剛到小曦的房間沒有看到人,下到客廳也沒見人,便開口問道。
“小少爺一早就起來,在花園——”
馮遠的話還未說完,小曦就抱着平板電腦跑了進來,緊張的拉住爹地的手。
“爹地,爲什麼好多人都在說媽咪是殺人犯?”小曦仰起頭,將平板電腦遞給爹地看。
陸祈銳拿過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小曦卻拉住爹地的衣服,喚了一聲:“爹地……”
“小曦別亂想,媽咪怎麼會是殺人犯,應該是他們弄錯了。”陸祈銳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心裡明白,這件事應該不簡單,於是,朝着小曦又說道:“小曦自己吃早餐,今天就在家裡,這件事爹地去弄清楚。”
小曦乖巧的點點頭,陸祈銳連早餐也沒有吃,就朝着外面走去,這一次他不會像過去那樣不相信她。
凌家這邊,從早上開始,家裡上上下下都在說沈馨予這件事,管家老喬也時刻注意着外面的記者。
飯廳裡,大家都坐在餐桌前用早餐,凌鴻封展開報紙在看今天的新聞。
萬雪琴看了大哥一眼,諷刺的說道:“大哥,不用看了,這件事已經鬧得是沸沸揚揚,真想不到,但是,大哥,這事如果處理的不好,一定會連累到我們凌家。”
這下她連殺人的事情都幹得出,那麼之前欺負小雅,可就不是她胡編亂造了。
莫雅珍在旁邊沒有說話,只是那嘴角勾起的笑容若隱若現,但很快就消失,心裡冷冷的一哼,她受過的痛苦,都是沈馨予造成的,現在該是她自身難保的時候了。
“媽,這件事警方都說在調查中了。”
凌鴻封合上報紙,放在桌面,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站了起來。
“老爺,你還沒吃早餐,怎麼……”蘭心站起來問道,凌鴻封沉聲的說道:“你們吃,萬天,跟我來書房。”
凌萬天也放下手中的早餐,站起身,隨着父親的腳步,也一起朝着書房走去。
進入書房,凌鴻封也沒有坐下,轉過身,就朝着凌萬天,沉聲說道:“開始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
“這樣對墨恩是不是有些殘忍?現在她剛生完孩子。”凌萬天試探着問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墨恩如果跟馨予在一起,凌家永遠不會安寧。”凌鴻封擡起眼眸,看着他,警告的說道:“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再偷偷的插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之前做的事情。”
“我知道,事情已經在準備了。”凌萬天迴應了一句,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然後正要朝着外面走去,
“以後這凌家還需要你來管理,我不想看到你再像過去那樣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那些錯事。”
凌鴻封靠在椅子上,手緊緊的捏住柺杖的把手,臉色越發的凝重,當初他的兒子就爲了一個女人差點毀了自己,毀了凌家,也是因爲這樣,只要他能放下那個女人,他才答應他娶了筱敏。
而現在,他的孫子肖墨恩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不這麼做,肖墨恩就完全掌控不了。
這時,肖墨恩的車子從海灣別墅開了出來,朝着公司的方向看去。
肖墨恩頎長的身子坐在後座,看着手中的文件,在這段時間裡麥斯的運作看了看。
於凱接完電話後,說道:“藤律師已經在醫院陪着馨予審訊,完了之後才知道整個案子的難度,不過,這案子恐怕……”
他也是修法律畢業的,對於這種證據都很充分的案子,應該會有很大的難度。
對於馨予案子,肖墨恩卻沒有說任何,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是需要辦法去解決。
但是,母親的死跟高旗有關係,那麼也就是高旗的死也或許牽扯到了母親的車禍。
想着,車已經到達了麥斯集團,因爲門口堆積了太多的記者,他們從另外的通道直接進入了停車場。
但是,就在肖墨恩下車的時候,偷偷等待在停車場的一些記者圍了過來。
“肖先生,對於你太太涉嫌謀殺案是真的嗎?聽說警方已經掌控多項證據。”
“對於這件事,肖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嗎?”
每個記者一出口就似乎認定沈馨予已經是殺人犯,這讓肖墨恩不禁皺起了劍眉,卻始終沉默,不給任何的迴應。
但是這些記者卻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問題還繼續在問,直到保全人員全部趕來,將記者攔住,肖墨恩和於凱才走進了公司。
“這些記者怎麼會出現在停車場,去告知保安部的人對大樓進行封鎖,不得讓任何記者進入,再安排一些人到沈家別墅,保護好裡面的人。”肖墨恩吩咐着,便闊步朝着辦公室走去。
於凱點點頭,立刻吩咐人去把保安系統加強,然而,肖墨恩的出現,倒是讓公司的員工詫異,他們總裁在這個時候回來,而且還沒有做輪椅,詫異之餘,又都在私下紛紛議論着夫人這件事,不知道他們總裁會怎麼看。
艾米也立刻走了過來,說道:“總裁,銳恆集團的總裁在裡面等你。”
肖墨恩嗯了一聲,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裡,陸祈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從這裡望出去的景色,聽到開門聲,便轉過身,就看到了走進來的肖墨恩。
果然跟小曦說的一樣,他能站起來了,這段時間沈馨予撐了那麼久,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治療。
“陸總親自來,是爲了什麼事?”肖墨恩朝着沙發走了過去,示意陸祈銳先坐。
陸祈銳卻沒有坐下,與肖墨恩平視,問道:“馨予的事情,你怎麼處理?”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己會處理。”肖墨恩語氣平平的說道。
“你會處理?要不是因爲你這些複雜的關係,馨予也不會被陷害。”陸祈銳看着肖墨恩,想到這段時間沈馨予承受的困難,不光是外界的,也有凌家給她的,就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肖墨恩沉默,並沒有否認,的確是自己的關係連累了馨予,如果他早一點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陸祈銳也漸漸地鬆開了拳頭,嘆了一口氣,說道:“肖墨恩,現在不是在意過去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只是希望她沒事,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
他現在想的不多,自己的日子一天天在減少,所以,他想要放下這些一切,爲馨予做點事。
肖墨恩看了一眼陸祈銳,沉聲的說道:“馨予肯定會沒事。”
不管如何,他都會先保住馨予,這是他唯一的承諾!
陸祈銳看着他的神情,說道:“你可要說到做到,不然……”
他就算是不惜一切代價,都會讓整個凌家瓦解!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在那裡停住了,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就在陸祈銳走後,肖墨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邊處理着公事,一邊等待着藤靳澤那邊的消息。
而這個時候,在醫院的病房裡,警官已經審訊結束離開,但沈馨予因爲身體的原因被留在病房被看守。
藤靳澤作爲律師,可以與沈馨予有見面的機會,所以,在警察走後,他留了下來。
沈馨予靠着牀頭,看着他,問道:“我還沒通知你,你怎麼就來了?”
“你的事情現在是全城都知道,哪還需要通知。”藤靳澤調侃了一句,看着沈馨予完全不相信的目光,他笑了笑,在牀邊的位置坐下來,說道:“看來還是忽悠不到你,是你老公親自找的我。”
“墨恩?他……”沈馨予就算是看到警察出現,都沒有這樣詫異的表情。
藤靳澤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大姐,你不會連你老公回來了都不知道吧?我可聽正熙說,他還進手術室陪產。”
沈馨予忽然不說話,原來她不是做夢,而是肖墨恩真的回來了,而且還沒有坐着輪椅……
“他讓我告訴你,他的治療很好,你不用擔心。”藤靳澤看着沈馨予的表情,把肖墨恩的話帶到,然後,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他可是爲你的事情着急,昨晚上大半夜的給我電話,又見不到你。”
好不容易盼着回來,他們卻沒有辦法見面,肖墨恩又怎麼能不急,怎麼不擔心她現在的身體。
沈馨予嘴角淡笑,說道:“幫我告訴墨恩,我很好。”
“你們夫妻,總是爲對方着想,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現在這麼差的臉色告訴他。”藤靳澤將玩笑開完,就拿出了文件袋裡文件,說道:“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說這個案子。”
沈馨予嗯了一聲,藤靳澤把昨晚花時間整理出來的資料遞給了沈馨予,說道:“這案子很棘手,警方太多的證據都指證你。”
她是最後一個聯繫高旗的人,進過法證部的資料認定了碼頭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沈馨予卻出現在了案發現場,這點她的司機已經錄口供說他們去了現場,而小劉當時又不在場,不能爲沈馨予作證,並且又有證人看到了她與高旗在碼頭爭執,還有她和高旗之間的過節……
沈馨予當然也知道這些都對自己不利,但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慌張,而是很鎮定的說道:“我跟高旗並不是爭執,而是他當時在告訴我一些事,我懷疑高旗的死跟我婆婆的死有關係,而且,他在死前還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麼事?”藤靳澤問道。則
“他說我婆婆在調查我母親的事情,而且查到了我母親她沒死!”沈馨予聽到的時候也十分的震驚,難道那天車禍之前,她要對自己說的就是這件事?如果是,那麼婆婆的死,或許跟她母親有關係。
藤靳澤聽着也有些詫異,但還是從他律師的角度出發說道:“如果我估計沒錯,我想警方會把你的案件交給主控官,沒多久就會開庭審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這樣,需要儘快找到線索纔可以。”
但是線索已經隨着高旗的去世消失,而她卻中了別人一舉兩得的陷阱,就如同當年的一樣,是百口莫辯。
在藤靳澤離開之後,沈馨予靠在牀上,反覆想着高旗臨終說的話,她的母親還活着,那麼她在哪裡,爲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想着,一位護士走了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索。
護士走到牀邊,給她換吊針,然後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沈馨予開口問道:“護士,我想知道我的寶寶怎麼樣了?”
從寶寶來到出生,她都沒有看過他們,
“他們現在都在無菌室裡,很好,那的護士也會照顧好他們,只是因爲不足月而缺少營養。”護士經歷過這場手術,所以能感覺到這位太太對孩子的愛,便很詳細的將寶寶情況告訴了沈馨予。
“護士,請幫我一個忙,幫我跟醫生說,我想給孩子喂母奶。”
“因爲孩子現在不能與外界觸碰,你堅持喂母奶會很辛苦。”
“不是說他們缺少營養嗎?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麻煩你跟醫生說一下。”不僅僅是孩子在保溫箱裡不能與外界接觸,沈馨予現在也被困在這間病房裡,但是她卻希望自己能爲孩子做她儘可能做到的。
而這個時候,同一家醫院的另一件病房裡。
筱敏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裡播放的新聞,臉色漸漸地蒼白起來,新聞已經過了,她還愣在原地。
馨予怎麼會是殺人犯,這……
“筱敏,怎麼了?”凌萬天走了進來,喚了她幾聲,都沒有回答,於是問道。
筱敏這會兒回過神,看着身邊的凌萬天,立刻就問道:“萬天,警方怎麼會說馨予涉嫌殺人?”
她不相信這個孩子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她想問問萬天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這個案子警方還在調查。”凌萬天在旁邊坐了下來,說道:“現在你不要擔心那麼多,好好的養病。”
筱敏忽然拉住他的胳膊,這這麼定定的看着他,這讓凌萬天有一種莫名的心慌,“怎麼了?”
“萬天,你一定有辦法幫馨予,是不是父親要墨恩離開馨予而這麼做,你幫幫馨予。”筱敏雖然平時不參與任何商業上的事情,但那並不代表她不懂那些複雜的關係和算計,這會兒,以她在凌家這麼長的日子,看得出爸並不希望馨予在墨恩的身邊。
凌萬天聽着筱敏的話,不禁蹙起了眉心,看着她,慎重的說道:“事情沒有這麼這簡單,答應我,不要去管這件事。”
“爲什麼,我總是覺得你希望馨予遠離我們?”筱敏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特別是沈馨予在靠近她的時候,她覺得他有太多的事情瞞着她,到底是什麼,她卻感覺好模糊,也沒有再去問他,因爲她瞭解凌萬天,他如果不說,她怎麼問都沒用。
“我知道你對待馨予的心情,但是,不要胡思亂想好嗎?”凌萬天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說道:“我公司還有事。”
他忽然間有點害怕面對筱敏,特別是她盯着自己的時候,就像是要被看穿。
凌萬天停住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我做的什麼都是爲了你,無論多少人會認爲我錯,哪怕是有一天你會恨我,但我必須這麼做,因爲,在他在這條路踏上第一步的時候,就沒有了歸期,必須一條路走到絕境。
凌萬天離開了醫院之後,就來到了鼎豐在香港的公司。
“立刻通知收購部門和交易部,立刻開會。”他剛進公司,就立刻吩咐道。
王晉輝迴應了一句,立刻前去通知,很快,會議就在會議室裡開始。
“交易部準備的怎麼樣?”凌萬天看着黑澤原一問道。
他接過白若敏遞來的資料,交給了凌萬天,說道:“差不多了,他們現在大部分的資金都在石油業上。”
凌萬天嗯了一聲,就看向凌爵。
“阿爵,這次對麥斯的收購,就由你做,父親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錯,該是時候收回墨恩的一切!”
凌爵沒有說話,因爲他清楚,這一切都是父親在安排,包括讓麥斯去收購東辰航空,就已經是他的陷阱,讓麥斯跳進鼎豐的陷阱,這就是父親做事的手段,而且巧妙的用了那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個案子要速戰速決,而且,暫時對外保密。”
說完了工作的事情,黑澤原一先離開了會議室,凌爵留了下來,看着大哥問道:“那沈馨予的事情,父親打算怎麼解決?”
凌萬天沒有回答,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深沉,讓人無法琢磨,也就像是沒有人琢磨的到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沈馨予的案子警方連續調查了半個月,記者就跟蹤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由於沈馨予的身體問題,藤靳澤申請了外拘留,但還是被警方的人看守在病房裡,每天除了護士和醫生,其他人都不得進入病房,沈馨予和肖墨恩一直不能見面,她也沒有辦法見到孩子。
“明天就開庭了,你的身體有沒有好點?”藤靳澤擔心她的身體,畢竟作爲一個女人,生完孩子,需要坐月子,這才半個月,她明天就要去法庭,“如果你的身體不合適,我可以申請法院將案件移後。”
“不用,要面對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對,我的身體還行,但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藤靳澤問道。
“幫我跟墨恩說,明天不要來法院,還有我外公,明天應該很多記者,我外公的身體不好。”她也不希望墨恩在這個時候出現,因爲他一直都很討厭面對媒體,再加上她現在的事情肯定讓麥斯再次陷入困境。
藤靳澤聽着她的話,不禁皺了皺眉,說道:“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嗎?”
“我想着呢,我不是有你這位大律師嗎?”沈馨予淡然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會盡力去打這場官司。”
藤靳澤慎重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沈馨予,如果當初不是她救他,他也沒有命到現在,如果不是她,他恐怕也不會再穿上那一聲律師袍站在法庭上,所以,不管如何,他都會盡力的打這場官司,要讓沈馨予沒有事。
第二天,沈馨予的案子在十點鐘開庭,但是記者們是一大早就圍在了法院的門口,等着這次的公開審理。
“最新報道,關於麥斯總裁夫人的謀殺案已經收集到了全面的證據,正式將案子交由律政司,今天就是開庭的日子……”
“我們現在已經在法庭外——”
“方檢控官來了,請問方檢控官對這次的案子有沒有信心,是不是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證據。”
方梓琳一身黑色的職業裝,手拿着公文包,她就是這次案件的主控官,也是律政司的新王牌檢控官,那秀氣的小臉帶着笑容,正要朝着裡面走去,一輛警車就停在了法院的門口。
記者看到來的車子,立刻高呼道:“是肖太太。”
這麼大半個月來,記者們最想採訪到的就是沈馨予,但一直都露面,所以,這次看到她出現,大家都激動不已,圍了過去。
面對着那麼多的問題,沈馨予卻始終沒有回答,藤靳澤看沈馨予的臉色有些蒼白和虛弱,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的前面。
“這些答案,我們會在法庭上讓陪審團做出最合法的結果,我相信法律也會給無辜者一個公平。”
就在藤靳澤回答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的方梓琳也當着記者的面做了回答:“當然,法律也會給罪犯最合理的懲罰。”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方梓琳只是笑了笑,朝着這邊走過來,說道:“藤律師,我們又見面了。”
藤靳澤聽到這話,又見面,他不禁看了看眼前這個各自矮小的的女子,在他的印象裡可沒有見過她纔對。
方梓琳就知道藤靳澤認不出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又說道:“看來藤律師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怎麼我們也是同窗四年的同學,你就把我忘記了。”
“你是……”四年的同學,藤靳澤還真是沒有影響了,難道是哪個女同學整了容?所以他認不出了?
就在藤靳澤思索的時候,方梓琳已經朝着裡面走去,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笑容。
“你們認識嗎?”沈馨予問道。
“可能吧,不過我沒什麼印象了。”藤靳澤聳了聳肩膀,看着沈馨予問道:“你沒事吧?”
沈馨予搖了搖頭,然後便隨着他們一起走進了法庭。
很快,肅靜的法庭裡,兩位律師也都入場準備,陪審員們和庭審席上觀衆都坐下。
藤靳澤不禁再看了一眼旁邊的檢控官,心裡還在惦記着她說是自己的同學的事情,方梓琳只是淡淡的一笑。
沈馨予被安排進了被告席上,旁邊兩位獄警看守着,自己也想不到會再這麼一次坐在這個被告席上。
腦海中不斷的閃過當年的畫面,出了那些爲了拿頭條記者,聽審席上出了一位年邁的根叔,沒有任何人前來,當時的她多麼希會有人出現,而現在,她並不希望他們會出現,所以,才讓藤靳澤告訴他們不要來。
就在沈馨予想着這些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軀走了進來。
只需要那麼一眼,沈馨予就能認出他,但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肖墨恩,爲什麼要來。
這大半個月來,他們都沒有辦法見面,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他真的走着進來的,看到這裡,馨予不禁帶起了笑容,他的腿真的好了。
肖墨恩邁着從容的腳步走到了最前排,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被告席上的人,彷彿這瞬間,在這法庭裡只有她和他!
只是,在肖墨恩的眼中,她瘦了,臉色也蒼白,這不僅讓他的心裡皺成了一團。
而這個時候,在內場的記者看着肖墨恩的出現,大家都激動不已,紛紛騷動起來,但是,還未來得及有舉動,法官就走了進來。
大家頓時都恢復了安靜,在法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家隨着一聲起立都站了起來。
然後,再坐下,法官翻開案卷,開口說道:“檢控,你可以開始了。”
方梓琳站了起來,將在文件在架子上展開,說道:“法官閣下,各位陪審團,這是一宗謀殺案,被告沈馨予在案發當晚約高旗在碼頭見面,兩人在交談中發成了衝突,繼而被告將死者殺死,當晚,有一位證人看到兩人發生爭吵,控方想傳召這位證人。”
法官同意,很快,一位中年的男子走了進來,坐在了證人席上。
方梓琳率先問道:“請證人說出你的身份。”
“我是碼頭的20號倉庫的的值班員,那晚是我值夜班。”中年男子很快的說道。
“你當晚看到了什麼?”方梓琳又問。
“我看到27號倉庫那邊有兩個人在爭執。”
“你記得是什麼時間嗎?”
“是九點半,因爲那個時候我正好下班,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倉庫員很肯定的說道。
“那你跟告訴我,你當時看到與死者爭吵的人在不在現場?如果在,請你指出來。”
倉庫員將目光落在了被告席上,指着沈馨予說道:“就是她。”
“法官閣下,我的問題問完了。”方梓琳點到爲止,坐了下來。
法官擡起眼眸,看着藤靳澤說道:“辯方律師,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現在提問。”
藤靳澤站了起來,胳膊搭在架子上,挑眉問道:“請問證人,當晚在碼頭,你除了看到被告和死者之外,還有沒有看到第三人出現。”
“沒有看到別的人。”
“那請告訴我,你在值班的期間有沒有做什麼事?”
“反對,辯方律師問與本案無關的問題。”方梓琳快速地說道。
而藤靳澤卻更快的說:“法官大人,很快就能知道我的問題與本案是否有關。”
“辯方律師,儘快的進入正題。”法官的話表示他已經答應。
藤靳澤看向倉庫管理員,讓他回答。
“沒有。”
“你確定你沒有離開過工作現場?”藤靳澤再問。
管理員還是搖搖頭,肯定說道:“沒有。”
“那請問,爲什麼會有人當晚九點的時候洗手間見過你,你當時正在聊電話,說晚上三缺一,等你九點半過去。”
倉庫管理員想不到這件事也能被這律師查到,有些僵住,只好回答道:“去洗手間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吧。”
“你們公司有過規定,在值班期間,離場的時間不得超過十分鐘,你不說那只是怕被領導知道,因爲你離場二十分鐘,在洗手間裡聊電話,是不是?”
答案已經很明顯,藤靳澤瞥了一眼旁邊方梓琳,然後看向法官,說道:“法官大人,證人說當晚沒有第三者出現在案發現場,但是,證人中途曾離開過二十分鐘,在這期間足夠有人出現,並且謀殺死者。”
“反對,辯方律師無理的推測。”方梓琳激動的說道。
藤靳澤卻慢條斯理的回答:“法官大人,我並非要推測,而是證明了一點,在我當事人前往碼頭之前,證人並不在現場,並不能證明只有我當事人出現場,而後,證人又提早離場,只是看到我當事人和死者見面,除此之外,他並不能證明我當人有罪,我希望法官大人和各位評審員能將判定證人的證供無效。”
爲了跑這個事情,肖墨恩幾乎將整個碼頭的工作人員都問完了,才找到了這個能證明證人離開現場的線索。
藤靳澤說到這裡,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聽審席上的肖墨恩。
方梓琳看了藤靳澤一眼,也站了起來,說道:“法官大人,證人中途有離開,二十分鐘裡的確可能會有他人的出現,或者發生很多的事情,但是,這些推測卻毫無法律根據,疑點歸於辯方,辯方律師說了這麼久並沒有就沈馨予在案發現場質疑。”
“本席認同,此認證的證供的確證明了沈馨予在案發現場,所以,繼續作爲本案件的證據。”
很明顯,藤靳澤這次的反駁失敗,他看着法官說道:“法官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緊接着下來,再由檢控方傳召了,法醫,警方的人員等做了證供,在長大了一個多小時審理,由於司機小劉不能到現場,法官宣佈休庭,三日後再審,但是,這第一場下來,沈馨予完全佔了下風,這場官司是越來越難。
就在結束的時候,沈馨予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帶走,繼續回到醫院被看守。
記者對她追着訪問,卻被攔住,但是今天開庭的新聞卻在電視上大肆的播報起來。
第二天,麥斯集團也因爲昨天的審判受到很大的影響,投資者對其失去了信心,使得股價半個月來一直下跌。
很多專家預測這次麥斯會出現新低,但是在肖墨恩的展開的護盤下,始終讓股價跌不過支撐點,暫時的穩定。
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肖墨恩合上了文件,擡起眼眸,看向辦公桌對面的藤靳澤。
“這個星期五就開庭,這案子有勝算嗎?”肖墨恩沉重的問道,在經歷了那天的開庭審理,他在平靜的心也會擔憂。
藤靳澤也因爲這次的案子蹙起了眉,因爲,就算是他的母親也看過了所有的資料,認爲這個案子勝算很小。
“這些證據都沒有辦法辯駁。”而且還有這個自稱跟她是同學的方梓琳,在庭上的確有點本事,也是讓他詫異的事情,所以,如果這案子能解決,只有一個可能性。
“除非在明天開庭前有新的證據,不然,這官司很難打,因爲到現在一點突破都沒有。”
藤靳澤實話實說,肖墨恩卻始終沒有說話,從這半個月的情形來看,他也瞭解到了馨予這案子的困難之處,只能說,這次設計的人在事先就想的很周全,完全挖不出線索。
想到這裡,肖墨恩的手緊緊的捏住文件。
這時,秘書艾米走了進來,說道:“Boss,凌總來了,說是要找你。”
凌萬天來公司是爲了什麼事?肖墨恩擺了擺手,示意艾米去讓凌萬天進來。
“你有客人,我就先離開了,去看看馨予。”藤靳澤收拾了文件,起身先一步離開了辦公室。
很快,凌萬天走了進來,隔着辦公桌,他坐了下來。
“在爲馨予的事情煩惱?”凌萬天並沒有拐彎抹角,很直接的就問道。
肖墨恩擡起眼眸,手中原本捏住的文件也漸漸地放下,“不知道大伯這個時候來公司有什麼事?”
“這應該下班了吧?你回家跟你爺爺吃個飯吧。”凌萬天說着,身子前傾,看着肖墨恩,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其實,你很清楚,現在能幫助馨予的人只有你,如果你不想沈馨予明天就真的進監獄的話,今晚就是你唯一的機會。”
凌萬天站起身,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說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也猜到了是爲什麼沈馨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如果你想爲了她好,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凌萬天把該說的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現在,能讓這件事結束的最好辦法就是肖墨恩妥協。
肖墨恩靠着椅背,修長的手指撥弄着袖口的鈕釦,似乎在做着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忽然,他站起身,拿着車鑰匙就離開了辦公室。
此時,華燈初上,道路上車水馬龍。
肖墨恩開着車來到了醫院,這段時間,每次從公司離開之後,他都會到醫院來看看。
這已經成了習慣,今晚也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裡,先到嬰兒房去看了孩子,然後回到車裡,打開車窗,擡頭看着那還亮着燈的的房間,在想着馨予在裡面的怎麼樣……
她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因爲他,肖墨恩又怎麼不知道這一點,事情第一次不在他的掌控中。
而且,明天就是最後一場審判,他不能就這麼看着沈馨予被冤枉,而現在唯一能讓沈馨予逃過這一劫的人就只有他。
他真的要那麼做嗎……
在這今晚,特別的安靜,就像是在等待着明天的喧鬧。
位於中環的一家美容院裡,莫雅珍陪着婆婆萬雪琴在做美容,十分的享受。
萬雪琴這段時間的心情特別好,只要一想到沈馨予的事情,她就會帶着諷刺的笑容。
“明天審判結束,這沈馨予也就等着蹲大牢吧。”這樣這個女人就能徹底的滾出了凌家,“有這樣的人留在凌家,我怕是連晚上都睡不好,殺人,想想就可怕,小雅,你以後千萬別再接近她了。”
“我知道了,婆婆。”莫雅珍只是點點頭,並不打算說這件事,因爲她知道,很快,沈馨予又要像當年一樣,到牢裡好好的去待着,這一次,是她徹底的輸了!
這時,莫雅珍的手機響起,旁邊的服務員將手機遞給她,她看了看來電顯示。
“媽,我去接個電話。”莫雅珍坐起身,披上浴袍。
萬雪琴趴在牀上,臉上盡是舒適的悠然神態,輕嗯了一聲,莫雅珍就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在走廊接下電話,看了看周圍的人,接下了電話,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沒有找到你說的資料。”電話那頭說道。
莫雅珍皺了皺眉,沒有找到資料,那麼他會把那些東西放在哪裡?她必須先找到那些關於系統的資料。
“但是,有找到了另外一份文件。”
“什麼文件?”
“一份DNA的報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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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久等了,小七先把結局上傳上來,下還在寫,今晚如果沒有更新,親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