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時異常平靜的人,方曉總算能明白大哥爲何每次在提起夫人時,眼中總是放着光。那種敬佩,總是顯得特別的深沉;此時看着夫人爲主子這般付出,就連她也忍不住的叫聲好。
敢和薛管家夫婦叫板兒的,也只有夫人了。
深更半夜的才送來吃的,這也算是一種教訓吧,好在下午的時候吃的東西不少,不然還真會餓的難受。
吃了飯,繼續坐在那兒抄着經文,這前半夜倒還好,撐的住,到了後半夜,眼皮就開始打架,忍不住的就坐在那兒釣魚。
當週宇鶴閃進祠堂時,就瞧着她閉眼坐在那兒搖搖晃晃的狼狽模樣,那手中的筆停在半空,跟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子左右擺動。
心中一動,嘴角一勾,扣上窗戶之後,便是放輕了步子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瓶子,在她鼻下輕輕一掃。
“莊映寒,我死的好慘吶。”
這聲音,聽的人心裡頭發毛,那原本搖搖晃晃的人,在聞了那藥之後,便是趴到了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毛筆落在紙上,將那抄了一半的經文給廢了,那趴在桌上的人,眉頭已然開始緊蹙。
“莊映寒,我死的好慘吶。”
周宇鶴蹲在她身後,在她耳邊一聲接着一聲的說着;迷迷糊糊的人,竟是夢到了當初莊映寒的回憶,只看到錦美人七竅流血,倒地身亡的畫面。
夢着夢着,便是覺得心裡頭害怕的很,那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聲冷笑,讓她猛的驚醒。
一睜眼,瞧清身在何處時,再擡眼瞧着那牌位,便是覺得毛骨悚然。
不會是……真有鬼吧?
面上一白,扶着矮桌想要站起來,卻因爲跪的久了,雙腿麻了而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好不容易舒服了,這才走到牌位前,雙手合十跪了下去。
“老夫人,您可別嚇我啊,這,您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嗎?當年之事也怪不得我啊。”
琢磨着怎麼說纔好呢?當年那事兒確實是怪不得她啊,她這不過是佔了莊映寒的身子罷了,沒理由這大半夜的來嚇她吧?
話說,到底有沒有鬼啊?
這森陰陰的地兒,做那夢,到聽到那冷笑,很詭異好吧?
正在想着會不會有人惡作劇時,身後又是一聲冷笑傳來;寧夏那垂着的眼,在瞧着一個影子被燭火拉的老長時,嚥了口唾沫,着實被嚇的不輕。
這尼瑪的,是人是鬼?
瞧着那影子一步步逼近時,寧夏本着要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心理,猛的一回頭,卻在瞧着那人時,臉色一變,提着裙襬站起來,半分不停的朝那人走了過去。
“周宇鶴,你特麼的吃飽了撐的閒的蛋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裝神弄鬼,你幼稚不幼稚?”
這個神.經病!嚇死人了!
心跳還在持續加快,瞧着那人面上冷笑之時,寧夏一咬牙,扭頭便要去開門。
尼瑪的,王府的守衛都是幹什麼吃的?這人大搖大擺進了祠
堂來嚇人,外頭那些守衛都是柱子嗎?
“你是莊映寒!”
她擡步一走,他便是一擡手將她拉住,那陰沉的目光,就似在恨着她又欺騙了他似的。
他這話,聽的寧夏步子一頓,回頭看着他握着小臂的手時,眨了眨眼,心裡頭一聲尼瑪。
這貨,又來試探?他到底是有多閒纔會大半夜的來裝鬼試探?
“若你不是莊映寒,你爲何不曾與薛城言明?就連北宮逸軒也未曾與薛城言明,這是爲何?”
“關你什麼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甩了甩手,想把那爪子甩掉;可這越甩,那爪子倒像個鐵爪子似的,越抓越緊。
“你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向來張牙舞爪的你,居然會認命的在這裡抄經文?莊映寒,你若不是心中有愧,何以會來此贖罪?若非心中鬼,何以會怕?”
之前他竟還傻傻的相信她不是莊映寒!若不是莊映寒,方纔她何以那般驚嚇?若非她殺了北宮逸軒母妃,她爲何贖罪?
“不是,周宇鶴,今天我才發現你真的很幼稚!你大半夜的跑來裝鬼試探,就是爲了搞清楚我是不是莊映寒?就算我是又如何?我不是又如何?這與你有何干系?你爲何就死揪着這點不放呢?
你還真不如一個小孩子!人家皇上都知道能利用便好,不必管是誰,偏偏你一個大男人非得揪着這點不放,你若是閒的無聊,拿倆鵝卵石一邊玩兒去!別成天在我跟前試探來試探去的!”
是人都有起牀氣,而寧夏這想睡沒法睡,大半夜還被嚇着的人,那氣就真是不小了。
之前還想着什麼都順着他,可這會兒被嚇着了,她也就不管那什麼大局不大局的了;這人真不是一般的欠罵,若是可以,她真想一掌將他拍出去,真是看着就煩心!
她這般冷言相回,周宇鶴便是一甩手,她這步子一踉蹌,好不容易纔扶着柱子站穩了。
瞧着那人走來時,寧夏也是面色不好,“周宇鶴,你總跟一女人過不去,你有意思嗎?”
“我纔沒那閒功夫管你是不是莊映寒,我只問你一句,北宮逸軒篡位之事,根本就是騙我的,對不對?”
今日她與薛城夫婦的談話,他可是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楚明白!薛城與她都未曾提過篡位之事,且,她根本就沒有提過用莊家舊部及神秘勢力助北宮逸軒登基,那麼,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這一問,寧夏那眸光便是一閃,在他走來時,步子一閃,就繞到了柱子的另一邊,“周宇鶴,你管的真寬哎!逸軒想要如何,與你何干?只要我們助你回國登基就OK,哦不,就好了!你爲何非得管我夫妻二人之事?”
“誰管你夫妻之事?我只問你,他言篡位之事,可是誆騙於我?他拿那事騙了解藥的方子,竟還藉機打了我,這一切根本就是你們合謀算計我!”
哦,原來他在意的是方子被騙,他被打之事?
哎,不對啊,他什麼時候被打了?
扶着柱子,寧夏閃過那人,瞧他不滿的
擡步而來時,又繞了一圈,避開這發神經的人,“逸軒問你要方子之時,揍了你?”
在山中之時他便提過這事兒,她與逸軒說時,逸軒也沒多說;這會兒再聽他說起,寧夏覺得這裡頭好像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啊!
她這般裝傻發問,周宇鶴便是氣的雙眼一瞪,大步走到她身旁,“別跟我裝!你說,北宮逸軒還騙了我什麼?”
你今兒個傻了吧?他騙了你什麼,你不是該去問他嗎?你跑來問我做什麼?
這被他一步步的逼到了牆角,寧夏擡手將繼續走來的人一推,“我說周宇鶴,你是不是男人?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還死揪着不放算個什麼事兒?”
“我是不是男人還需你來質疑?你忘恩負義處處算計,如今更是連自個兒做過的事也不敢承認嗎?”
她推他,他惱怒,擡步而來,一手壓到她肩頭,一手將她推來的手握住,“你今日若不將事都與我說清楚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
寧夏擰手之時,手腕之處是一個個軟軟的東西,想着他下午被鵝卵石給燙着時,輕聲一咳,“好啦好啦,我忘恩負義,我對不起你,我不該算計你,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錯了,你鬆開行不行?不管怎麼着,我們之前可是說好了,有什麼仇什麼怨都等你登基之後再算,請你現在回去,可好?”
不就認個錯嗎?非得這麼又打又鬧的?怎的以前沒發現,這人這般麻煩?
事兒都過了,死揪着到底有什麼意思?有什麼意思啊?
她這般直接認錯,周宇鶴反倒沒得說了,她都說了她錯了,都說了有什麼仇什麼恨等到他回國登基之後再來算;那此時他到這裡來算什麼?
如她所說,不管她是不是莊映寒,與他也沒關係;只要她與北宮逸軒能助他回國登基便好,其他的,與他何干?
只是,一想到她又騙了他,他這心裡頭就是痛快不起來。
這女人怎的這般大膽?一再的騙他,一再的與北宮逸軒合謀耍他,他們真以爲他是不敢拿她怎樣嗎?
“你的仇便不說了,北宮逸軒居然敢一再的來算計我,是不是你在背後教唆的?他那本事,以前可不敢這般與我算計!”
喲呵,不敢?這話說的,分明就是看不起她男人!
這人怎麼這樣啊?在人家老婆面前詆譭她男人,這行爲真的好嗎?好歹她在田曼雲跟前可是一再的說周宇鶴這樣行那樣行的,這男人怎麼就這麼找抽呢?
說她什麼都行,可這男人拿北宮逸軒說事兒,她不高興了!
那自由的手狠狠的將他一推,眸中亦是帶着惱意,“周宇鶴,你現在麻利的給我滾!你輕功有多快,就給我滾多快!”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小奶.貓?
這威倒是發了,可結果苦逼的還是她自個兒。
將人一推之後,那人握着她的手便是一甩,然後她就被甩的跌坐到了地上,揉.着在地上磨痛的手,囂張的氣焰在他蹲到眼前時,被澆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