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那些什麼仇,什麼恨,都不值一提;她要活下去,她不要魂飛魄散,她不要北宮逸軒死!
當那閃電匯聚越加刺目之時,衆人均是擡手擋了眼,北宮逸軒看着‘她’被驚呆的模樣擔憂不已,周宇鶴卻在此時好似聽到有人在喊着他,在對他說:周宇鶴,救我!救我啊!
那人一擡眼,就似看着那閃電之中,一人在聲嘶力竭的吶喊着,在對他說,求求你,救救我!
心裡頭說不出的煩躁,這股煩躁,讓他那手不受控制的擡了起來;就在那一道電流而來,欲將她打個魂飛魄散之時,立於‘她’跟前的周宇鶴,卻是擡手一巴掌狠狠的朝‘她’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明明是打在肉身之上,可寧夏卻是疼的擡手悟了臉,那電流衝來之時,她的魂魄在這一巴掌之下,竟被那股痛意,奇蹟般的給帶回了肉身之中。
隨之而來的閃電竟是在此時打入院中,消失不見。
當寧夏終於回神,擡手悟着臉時,破天荒的沒有與周宇鶴叫罵,而一旁的北宮逸軒卻是目光一沉,擡手便要教訓周宇鶴。周宇鶴那收回的手順勢一擡,便是要過招。
二人出手之時,寧夏忙站於二人之間,那一拳一掌在離她腦袋一指之時生生停下。
“住,住手。”
像是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一般,那二字說出,都甚是費力。瞧着二人還要動手之時,忙擡手,一手握着一人的手腕。
那伸出的手,止不住的發顫,將那二人還未收回的手腕給握住。
轉眼看向周宇鶴時,寧夏那眸中傾閃着千言萬語,最終卻是一眨眼,化去那說不出的複雜心緒。
周宇鶴,想不到,最後救我的,竟是你。
經歷生死之後的釋懷和感激,讓她那握着他的手,就似鐵打的禁錮,讓他煩躁的蹙了眉頭。
“蟬兒!”
她看向周宇鶴的眼神太過複雜,而周宇鶴今日也着實反常,這讓北宮逸軒心中不安。
“我沒事。”
鬆開手,寧夏立於北宮逸軒身旁,那與周宇鶴的一眼對視,便是再無往日的怨恨算計。
就在方纔那一剎那,她明白了許多,明白了許多以往的過錯……
寧夏的異常,令一旁的北宮逸軒和小皇帝均是面色有異;小皇帝目光微閃,回神之時,便是瞧着她毫無血色的面容:“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
一聲輕咳,掩飾着那份慌張;瞧着空中緩緩散開的烏雲,淺聲說道:“安國無用,方纔被嚇的失了心神。”
方纔那雷電,着實恐怖,在場衆人都是被嚇着了,還真未瞧過那閃電打到眼前的!而且,方纔那閃電真是離她極近,衆人都認爲那閃電是要將她給拉出去了!
“着實嚇人。”小皇帝應了一句之後,瞧着空無一人的院子,若有所思。
方纔那閃電刺得人難以睜目,如今閃電已過,原本在那椅上的謝雅容,卻是沒了蹤影。
小皇帝那眸中閃着疑惑,周宇鶴亦是若有所思的瞧着那臉上帶着指印的人。
剛纔那一巴掌,真是打的太過詭異!她此時的反應,更是讓他難明。
北宮逸軒瞧着她故作鎮定的神情時,那垂下的眼,便是沉的厲害。
那雷電來的快,去的也快;方纔那一陣陣的雷電之後,便是隨着散去的烏雲,消失不見。
空中的雨依舊是下個不停,屋檐滴水,落於檐下的石頭之上,一串串水珠跳起,沾溼了裙襬,跳上了那精緻的繡花鞋面。
雙腿發軟,此時她只想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將那劫後餘生的驚駭都給喘過去。
寧夏不再言語,小皇帝便也不再多問,只是謝雅容消失不見,顯得頗爲詭異。
不過,謝雅容的消失,對北煜而言算不得壞事;興許是渡劫成功,連同肉身得道飛昇了;興許是聖女有本事,受老天相助,匿了身形。
不管怎麼着,只要不是無故死在這北煜,對小皇帝而言,就沒有壞處!
只是方纔聖女那毒咒,險些讓雷劈死了莊映寒,這便讓人心中驚駭:還好沒曾與聖女結仇,不然那毒咒一出,不是也該被劈死了!
好在莊映寒福大命大,沒死在那雷電之下。
驚駭之中,今日收穫最大的小皇帝擺駕回宮之後,衆人便是出了聖女府。
走到門口之時,寧夏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人上了馬車,那人似有所應,回頭之時,便與她目光相接。
再次想到那雷電擊來之時,那恍惚的畫面,周宇鶴便是搖了搖頭。想來,他也是被那雷電給晃的亂了心神了。
這女人,傲的很,如何會讓他相助?
自嘲一笑,周宇鶴頭也不回的進了馬車。
目送那馬車遠去,寧夏這才收回了眼神,而一旁的北宮逸軒那隱於闊袖之中的雙手,卻是握的青筋直冒。
“主子,回府了。”
方曉一聲喊,寧夏便是直接上了馬車,心裡頭太多的事,讓她忽視了北宮逸軒的心思。
坐到車中,寧夏這才發現,雙腿此時都有些發顫;當馬車前行之時,她的思緒,便是從遇着周宇鶴之時,一點一點,慢慢的回憶着。
北宮逸軒那面色,說不出的陰沉,一聲‘去莊府’之後,便是大步上了馬車。
回到莊府之後,想明白了許多事的寧夏,這才拉着北宮逸軒到了書房, “逸軒,我看到‘他’了!”
她這聲音,還有些顫抖,她那紅腫的臉頰,更是讓他陰沉的眸中,透着心疼。
忙拉着她坐下,沉聲問道:“你看到誰了?”
“劇情大神!我敢肯定是‘他’!”有些語無倫次,寧夏的話更是顯得神經質:“那雷是要劈死我的,肯定是我劈死我的,我居然從莊映寒身體裡飄了出來,就在‘他’要劈死我之時,周宇鶴打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將我給打了回去!”
這番話,聽的北宮逸軒面色一變,她那顫抖的
手,竟似傳染了一般,讓他亦是難以平靜。
“逸軒,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謝雅容是女主對不對?她是女主,她不能死在我手裡,而我今日險些弄死她,她發了毒咒,引得了劇情大神出手,可是,可是原文裡身爲男主的周宇鶴出手,卻是阻止了劇情大神的動作。”
這意思是,劇情大神,顧及的是原文的主角所在!而她作爲女配,作爲一個魂穿來打亂劇情的女配,是沒有資格去殺女主的!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北宮逸軒握着她的手便是一緊。
“若今日站在我身邊不是他,若是你,若是小皇帝,說不定我們都會死!因爲我們本就不該活下去!如今走向已被我們改的面目全非,‘他’大可出手,直接弄死我們。
可是,今日立於我身邊的恰恰是周宇鶴,他是原文裡的男主,也算是原文裡的神之所在,那麼,劇情大神要出手,就得掂量他死之後直接天崩的後果!”
換句話說,今日只是要三大男主中的任何一人在她身邊,她都不會死!當然,其餘兩人自然是不會顧她死活!
得她這般推理,北宮逸軒那心中便是一沉。
也在此時,方曉拿着幾個煮熟的雞蛋敲門走了進來:“主子,這是剛煮熟的雞蛋。”
北宮逸軒一揮手,方曉便是退了出去;當那書房門關上之時,只覺得一陣風吹來,那陣風來的詭異,卻又沒什麼異樣,最後只得搖了搖頭,擡步而去。
北宮逸軒將那雞蛋用布包着,讓她坐到腿上,這才細細的在她那被打腫的臉上滾着。
“我都好奇他爲什麼要打我。”
臉上有些疼,寧夏不由的咧了嘴,想了想之後,笑了一聲:“或許是他又想到了謝雅容強.上他之事。說起來,這絕對是他人生的污點。”
瞧她被打了還能笑的出來,北宮逸軒真是不知當說什麼了;小心的滾着雞蛋,生怕弄疼了她。
“逸軒,經過這一遭,我倒是想明白了許多。”想了想,扯着他腰上的玉佩,輕聲說道:“我不恨周宇鶴了,回來的路上,我想了許多,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她這話,令他手上動作一頓,許久之後,才啞聲問道:“你後悔了?”
“倒不說後悔吧,只是細想之下,覺得他真挺慘的。謝雅容與我,算是有仇難解;北宮榮軒與我的仇,卻是如何都躲不過的;而周宇鶴……經過今日,我還真覺得自個兒有點忘恩負義了。”
她的話,讓他手上的運作徹底的停了下來,垂眼解了手中的布,慢慢悠悠的轉動着手中的雞蛋。
“山中之時,他倒是說的對,我就是忘恩負義;一開始是他救了我,我卻因着怕他與謝雅容聯手對付我,而選擇不計這份恩情;我將他排在了對敵的立場,一再與他算計,到最後,不管是他贏還是我贏,我與他之間,都是斗的莫名其妙的。”
嘆了口氣,寧夏低眼瞧着玉佩,經歷這一場劫數之後,雖不說大徹大悟,也算是明白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