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一開口,便是沉聲呵斥:“你我均是生在北煜,本應爲北煜着想;如今你卻因着那聖女之名,想要棄我北煜而去;人各有志,你若要離去,自是無人能阻止。可是,你生於北煜,何以爲了他人承諾而扭曲事實,毀我北煜功臣?”
寧夏這話,是將謝雅容給推向那不忠之境,謝雅容自是要全力撇清。
只見她擡眼掃了一圈,見着百姓面上盡是憤怒,而安排在百姓之中的人個個都是立在原地難以動彈之時,面色沉重的說道:“攝政王妃,無據之事,還請三思而言!”
“無據?既然聖女今日帶着天命而來,我便將這前後之事,說個明白!
妖星蠱惑周宇鶴爲禍,田曼雲捨身救人而與周宇鶴有了那夫妻之實;在回京之時,皇上便已下了口諭,命二人擇日完婚!
皇上擔憂此事傳出有辱聖女之名,故此,完婚之事並未聲張,本是想着尋個好機會給功臣一個圓滿姻緣,沒曾想,聖女卻是敵不過心中的恐懼,欲先下手爲強,置田曼雲於死地。”
這意思就是,田曼雲與周宇鶴之事,皇上是一早便知,只是不方便說出來而已。
所以,謝雅容今日之舉,實乃笑話!
謝雅容還能說什麼?方纔寧夏可是一再的與她確認,可是她自個兒點頭承認的!如今寧夏將原話丟出來打了她的臉。她當如何扭轉?
寧夏眸中帶笑,朝謝雅容看去;當百姓議論之時,寧夏說出最後一句話:“聖女帶天命而來,需受九九八十一難方能得道飛昇;聽聞那八十一難,均與男子有關;聖女欲飛昇,此事與我等本是毫無關聯,可聖女將受難之事轉到了北煜,欲置北煜於水火之中,便是我等所不能忍!
你明知妖星帶着雪狼殺人,卻無動於衷;你想不到田曼云爲了救人竟願毀了自身,她救出的人,知曉其中真相,你擔心此事敗露,壞你成就威名,便言論煽動不明就裡的百姓前來討伐!
聖女,我等敬重你這聖女之名,可你此番行徑,可真是令人心寒吶!”
最後一句話,頗是失望;田曼雲在寧夏這話說完之後,便是朝着小皇帝磕了一個響頭:“臣女有辱北煜國威,還請皇上賜臣女一死!”
有能力救人的,爲了成就自身威名而眼睜睜看着他人去死;沒能力救人的,卻是拼了全力的救他人性命;此時田曼雲因事揭發而羞憤,一心求死;這舉動,激怒了立於謝雅容身後的百姓。
“什麼狗屁聖女,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人兇手!”
煽動民意,可不止你會!
藏於人羣之中的方童喊了一聲,四周此起彼伏附和之音頓時煽起了百姓的怒火。
瞧着百姓上前去掀着那馬車之時,寧夏擡了眼,瞧着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擋的天空。
那善觀天象之人可是說了,今日有雨!有雷陣雨!
打雷啊,她可最喜歡了,今日這雷,打出來的東西,會讓謝雅容再難翻身!
當着小皇帝,那跟來的少女自是不敢動手;百姓羣起而攻之,將那馬車生生推翻,那從車上摔下的謝雅容更是受得一番拳腳相向。
先前被拉住的婦人此時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便是於那後頭又罵又鬧,寧夏一個眼神示意,侍衛一鬆手,那些個婦人便是衝了過去。
誰說這些都是瘋婦的?她們只是被仇恨給矇蔽了雙眼,只會聽身後之人的教唆,成日去田府門外守着叫罵。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謝雅容爲成就自身而害人性命,自然引起民憤。
就在謝雅容被瘋婦按上地上被打的驚聲尖叫之時,一道閃電劃破了長空,一個響雷炸開了來,驚的人耳膜發顫。
這聲驚雷令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當烏雲壓來,天色瞬間暗下之時,那閃電看起來是越發的駭人。
雷聲陣陣,閃電不斷;百姓驚駭之餘,愣在當場不知當如何做爲。
“聖女作爲,惹怒了上天,大家快快散去,可別受這無妄之災!”
一句惹怒上天,比任何話都具威懾;就在衆人慌張退開之時,一道閃電而來,竟是直直打向那馬車,那立於車前,護着謝雅容的少女沒來得及退開,被劈的倒地身亡。
若說寧夏的話不足以信服,那麼此時被劈死的少女,足以表明謝雅容的罪孽;也在此時,空中閃電似一條條張牙舞爪的惡龍,那刺目的光芒伴着震耳的雷聲,嚇的衆人再不敢久留,一鬨而散之下,便是尖叫不止。
百姓一鬨而散,那瘋婦卻是沒有離開;只見一名婦人騎於謝雅容身上,雙手胡亂的在謝雅容頭部又打又抓。其餘婦人朝着謝雅容便是又踢又打。
謝雅容被嚇的不輕,敵不過婦人的力道,只得雙手護着臉部,慘叫不斷。
旁邊的少女被一旁倒地身亡的同伴給驚的瞪大了眼,她着實想不到,老天真會降罰!
那少女一步步的退到車邊,想遠離謝雅容,可她運氣着實不佳,退到車咕嚕旁邊之時,一首閃電而來,她便是赴了同伴的後塵。
在那女子倒地之時,一手還攀於那車輪之上。細看之下,你會發現,那車輪一圈,竟還帶着一些電流,就似有什麼將電流給鎖住了一般。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遠遠落下,從此處看去,只見那閃電所落之處,竟是聖女府的方向。
小皇帝面色發沉,命令着侍衛:“來人,將人帶走!朕倒要看看,聖女在那聖女府,到底是如何給北煜卜的卦象!”
侍衛雖是被怕被雷電所擊,卻也不敢違抗皇命;大步上前,拉着了婦人之後,便是迅速的退了回來。謝雅容被一侍衛給提着閃到屋檐之下時,已是失了先前的傾城之態。
只見那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頭髮更是被扯的髒亂不堪,瞧着婦人手中還握着的一卷長髮,寧夏目光幽深的上前,將還跪在地上的田曼雲給扶了起來。
田曼雲早便被那雷電給嚇的花容失色,當寧夏來扶她時,那手都是發着顫。
“郡主,臣女……”
“無礙,遠離那馬車,便不會有性命之憂。”寧夏淺聲而言,安撫着田曼雲。
當小皇帝當先上車離去時,寧夏吩咐着下人仔細看着門口的馬車,雷雨未停不得擅自去動之後,便是與田曼雲上了馬車,朝那聖女府而去。
坐於車中,寧夏那放於膝蓋上的手,亦是有些發汗。
周宇鶴去了田府與田曼雲私會之事,那丫鬟以一副害怕模樣引得田夫人追問;那丫鬟受不得威逼利誘,自是會說出其中事實。
田曼雲與周宇鶴暗結珠胎,此事必然是弄死田曼雲的最佳機會;此時北宮榮軒的暗衛得了消息,自是要來與田夫人合作的。
那個雷雨之夜,錦秀宮被雷所擊,也是因爲在那屋頂之上放置大量的鐵鏈所至。那次只是個試驗,若不能引來雷電劈房,北宮逸軒便會想着以火藥炸之。
不得不說,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當寧夏提起以鐵引雷電之後,那善觀天象之人,竟是摸索出一條更有效的方法,而今日那馬車,便是他的成功之作。
今日謝雅容找上門來,是想借着田曼雲將寧夏給拉下水,那人怕是如何也想不到,竟是這般輕易就被寧夏給扭轉了乾坤。
衆人行到聖女府時,門口早已圍着了侍衛;凌羽豐立於院中,在小皇帝坐於廳中之時,手中託着一個木盤,雙手呈上。
當瞧着那木盤中的東西之時,小皇帝那目光便是一沉。
“好!很好!聖女渡劫,便是渡到了朕的官員之中;來人!將這些玉佩都給朕仔細守着,將這些玉佩的主人給朕一個個請來!朕倒是要瞧瞧,他們是如何舍已爲人,給聖女渡劫的!”
謝雅容被侍衛押着跪於廳中,當她瞧着那些玉佩之時,面上早已失了血色。
這些玉佩,是附庸北宮榮軒那些人的貼身之物,上頭均有個人標記;北宮榮軒雖是廢了,野心卻是未減;在染九的暗中相助之下,那些人一個個的到了這聖女府,她以情.香爲引,誘得那些人歡.好之時,將玉佩給了她。
她亦是明言,這些證據,是北宮榮軒要的,若是來日背叛,自當衡量後果!
爲了讓後頭那些人更願意配合,北宮榮軒讓她將玉佩先自個兒收着,等到那些人都將貼身之物交出來之後,再一併收回去!
此時這裡有四十五塊玉佩,還差兩塊,便能上交北宮榮軒,沒曾想,卻是在今日,被一道天雷打下,劈開了那臥室,引來了侍衛……
完了,如今的一切,全完了!
什麼聖女?什麼天命?如今的她,再難於北煜容身……
寧夏瞧着謝雅容一臉絕望之時,垂下眼,無聲一笑。
謝雅容,今日,你必死!
這些玉佩,北宮榮軒本是想得一塊,收走一塊;這些東西,是他暫時穩住那些人的證據,沒曾想,染九竟是橫插一腳,逼得北宮榮軒放棄這決定,改爲收齊之後再一併收於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