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人一貂將周宇鶴給堵在屋子裡,就是不給人離開的機會。
周宇鶴目光陰沉的看着雪貂,似在做着什麼決定。
“吶,我可跟你說哦,我家小白最近新餵了毒,整日就饞的不行,見什麼吃什麼;你那小紅繩趕緊放出來給它解解饞,興許它吃的高興了,就不攔你了。”
話說完,染九便是咯咯一笑。那副天真純善的模樣,可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別這麼生氣嘛,你看看,你這樣就不好看了,還是笑起來纔好看的。”裂嘴笑着,染九視線轉回自已手上。“想去哪兒你說就是,我又不是不讓你去。
不過啊,我要與你一起去。你若不答應我一起,你今晚可不能離開哦;我是打不過你,可是你現在敢跟我打嗎?你家太子可是眼睛盯着呢,你想出去,就得帶上我。”
事實證明,惡人也怕無賴,染九看似純良,卻是個惡棍加無賴;彼此過招不是一次兩次,以往處於上風的周宇鶴,如今卻是因爲身份被壓的不敢還擊。
壓着心中的惱怒,周宇鶴沉沉一個呼吸,與染九說道:“我要去見田曼雲!”
“呀,見你今日救下那女人?”染九揚眉一笑:“好啊好啊,你要告訴她,往後見着我,可得繞着走,不然我見着她就想到你,就會忍不住的想要……”
那手擡起,做了個擰脖子的手勢,染九咯咯笑着,喊了一聲‘小白’,那雪貂便閃到他肩頭。
看着那人兩步閃到窗前,周宇鶴狠狠的閉了眼,再睜眼時,身形一閃,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狂風,瞬間不見了蹤影。
與寧夏合作,是田曼雲無法抉擇的事,想到寧夏所給的安排,躺在牀上的人嘆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
想到母親的隱忍,想到兄長的毒,想到寧夏的計劃,田曼雲面色也算不上好。
輕喊着丫鬟的名字,卻是無人迴應,目光一閃,忙起身拿了外袍穿上,剛走沒兩步,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一隻雪貂伸着腦袋進來 ,見着田曼雲時,裂着嘴,露出一排牙齒。
看着這貂,田曼雲不由的退了一步;當那二人一前一後進屋來時,壓下心中的慌亂,開口問道:“不知二位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他說想你了,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的,這不,深更半夜的,非得拉着我來瞧瞧你。”染九眨巴着眼上前,打量着田曼雲的同時,一臉無害的問道:“你想他嗎?若是你不想他,他會不高興的,他不高興,會殺了你的。”
這話,聽的田曼雲面色一變,周宇鶴目光一沉,輕咳一聲,開口說道:“田小姐莫聽他胡言亂語,白日裡有些話不便說,無奈之下,只得深夜來訪,還請小姐莫怪。”
與染九一起時,那個面色陰沉的男人,此時卻是面上帶笑,斜眉微挑。
那勾魂奪魄的容顏之上,一抹笑意入眼,就似行走於未知的河邊,明知危險,卻忍不住的想要再近一步,去看
那無雙的風景。
“若你抵不住他的美男計,便會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田曼雲,切記!發記!”
寧夏的警告,於腦中迴盪;想起午時的計劃,田曼雲忙垂眼不再看他:“今日多謝五殿下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感謝不盡?既然感激,你何不以身相許?看來我是趕了巧了,我與他情同手足,不如你一併將我謝了如何?”
這般說着,染九便是擡手欲搭上田曼雲那肩頭;周宇鶴目光越沉,連忙上前一步,擋下染九那不規矩的舉動:“我與田小姐有正事相商,你若是覺得無趣,大可離開!”
“我纔不要咧!”染九一副害怕的模樣:“萬一你與她主子商議起來殺我,我怎麼辦?瑾大哥此時在宮外很忙的,可沒多餘的功夫來護我周全!”
“宇文瑾沒在宮中?”周宇鶴心中一動:“那謝雅容想着招子去接近他,他莫不是自已送上門去了?”
“哎呀你好煩啊,你不是要問她麼?”面對周宇鶴這問,染九不耐的直揮手:“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問完回去休息了。”
到底是誰在耽擱時間?
真是恨不得一包毒下去將這人給毒死了事,可眼下的局面卻容不得他輕舉妄動;沉沉一個呼吸,與田曼雲說道:“小姐不必驚慌,深夜造訪,實乃無奈之舉。想必小姐對今日這巧合之事心有計較,你我二人均是被有人心利用罷了,明日若真是提起婚事,只怕會給彼此帶來無法避開的危險,還請小姐想個清楚,不要被人白白利用,卻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看小姐面相便是心善之人,小姐今日配合那人算計於我,必是有着難言之隱; 若小姐將爲難之處說與我聽,我必盡全力替小姐排憂解難。雖我只是東周一介皇子,有些事,卻也能辦到的。至少,比北煜一些受人壓制,自身難保的人更有本事說這話。”
溫言淺語,配上那真誠的關心之態,周宇鶴這番話說出來,確實很讓人心動。
今日這一出,任誰都瞧的出來是個局;周宇鶴一來就是開門見山,便是讓田曼雲明白,我與你先禮後兵,是看在你是受人脅迫的無辜女子;若是你冥頑不靈,一意孤行,我這東周的皇子,也是有本事讓你和身後的人落敗!
若沒有染九在場,周宇鶴只怕是直接用了藥,讓田曼雲將一切都給說出來!哪裡會跟這女人這般磨嘴皮?
田曼雲那面色,也在此時透着猶豫和掙扎,彷彿是在做着艱難的決定。
染九視線在二人面上來回掃着,那始終勾着的嘴角,此時透着玩味。
“明日北煜皇帝雖說不會立馬定下婚事,可你身後的人,只怕是早做了打算將你給賣了;就像那靖凌薇,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麼?”
周宇鶴這話,令田曼雲後退一步,似想到了什麼事,面色也沉上幾分。
見田曼雲面色的變化,周宇鶴便不再逼她,給她時間考慮。
半響之後,田曼
雲似終於做了決定,與他說道:“若五殿下能救我兄長一命,我必將一切告知殿下!”
“還請小姐將事言明,若我能辦到,必不會袖手旁觀。”
不會袖手旁觀的,可不止周宇鶴一人;當田曼雲將受迫之因說出來之後,染九嘖嘖兩聲:“你表兄是你親兄長,他被你嫡姐下了毒,命在旦夕;你要救你兄長,卻被謝雅容以此爲要挾,讓你假意投誠莊映寒的同時,接近瑾大哥。”
說完,染九又是嘖嘖兩聲,將田曼雲上下瞧了瞧,忍不住的搖頭:“瑾大哥收用的女人,哪個不是傾國傾城?你這模樣想要讓瑾大哥動心,實在是比登天還難!若是那謝雅容自個兒來耍計,倒有本分把握,她怎麼可能會讓你來耍這美人計?”
染九這問,也是田曼雲所不清楚的,這事兒,她不會裝,直接就搖頭:“這便是我所不知曉的;她只說讓我先投誠於莊映寒,再設計與宇文瑾扯上關係,至於後頭的計劃,她並未告知於我。”
“既然如此,你投誠莊映寒之時,她是如何安排你的?”擡手摸着下巴,染九那面上難得嚴肅了起來。
“莊映寒心思縝密,根本就不信我的話,如何會安排我?只說讓我回來等消息。”
田曼雲回了話,三人便都沉默了下來;看着對面二人垂眸思考之時,田曼雲努力的剋制着心中的慌亂。
今日見過染九眨眼間便殺了人,若是被查覺她說了謊,不知會如何處置她?
田曼雲心中擔憂,染九卻是‘呀’了一聲。
今晚瑾大哥出宮,是因爲手下人傳來消息,說是謝雅容去找靖凌薇時,靖凌薇說出謝雅容使計對付他。
這事兒,瑾大哥完全不放在眼裡,卻因對此時局面拿不準,準備親自出宮去瞧個明白,看看謝雅容是與誰在合作。
想到這,染九一拍額頭:“壞了,中計了!”
方纔他便納悶兒謝雅容如何派一個姿色比不上她的女人來接近瑾大哥,此時看來,謝雅容要的不是田曼雲來接近,而是給她自已製造機會!
想到瑾大哥可能中計,染九便是一閃身沒了蹤影。
染九能想到這一層,周宇鶴自然也想到了;待得屋子裡只得二人時,開口說道:“小姐兄長的毒,我自會想法子解了;既然莊映寒想壞謝雅容的計劃,不如你我二人做一齣戲達她所願?”
相視一眼,田曼雲忙垂眼聽他計劃;待他離去之後,這才沉沉的喘了一口氣,大步走到外間,只見丫鬟安安穩穩的熟睡,並無異樣。
莊映寒,你是如何想到這般遠的?
回到屋內,田曼雲坐到牀邊思緒飛遠。
雖說莊映寒的計劃裡沒有染九,可是,周宇鶴的安排,卻是與莊映寒的計劃相差無幾。
這就是差別吧?她於困境求生,卻是在自家宅子裡爭不出個光明;而莊映寒,如今將爭鬥扯到到了國家大局,運籌帷幄之間,將一切都算計在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