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一動,葭葭進入混沌遺世之中,也不多說,只將溯影石遞了過去。玄靈注入了一道靈力,閉目舞劍的黑衣劍修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待得玄靈看罷,這才嘖了嘖嘴:“可惜還未成形,初步瞧着是不錯的。”頓了一頓,又斜睨了葭葭一眼,“你去問問唄,他這到底是什麼?”
“你都說了還未成形,我去問什麼問。”葭葭神色古怪的看了玄靈一眼,“師兄想告訴我的時候自會說的。”
“你!”玄靈氣急敗壞的瞪了葭葭一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只是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葭葭輕笑了兩聲,正要說兩句逗逗玄靈,卻在此時神情一僵,不過眨眼,玄靈便見眼前不見了她的蹤影。
“誰這時候找她啊!”玄靈輕哼了兩聲,卻自顧自的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了。
葭葭推門而出,卻見一位容貌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修士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前,見到葭葭,面上現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澀然:“師姑!”
這兩個字一說出,葭葭愣了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子橋?”倒是許久未見了,她閉關便閉關了百年,而後便出了崑崙,去了外荒,是以第一眼見他,倒是有幾分認不出來了,記憶中那個清秀澀然的少年修士經過如許光陰,也變的成熟穩重了不少。
對這個成熟穩重又善良的少年,葭葭也是極有好感的。
“怎麼了?”葭葭帶了幾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如今已是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爲。亦是藏劍峰之上如今可獨當一面的修士了。
“子橋尋師姑是來說誅仙台的事情。”莊子橋說着,露出幾分愧色。“師姑閉關可能不清楚,上一回的誅仙台之戰因着誅仙台受損而後延了幾十年。近日定下了,就在明年誅仙台之戰即將開啓。原本上上一回子橋就應該參加的,只是彼時我被困在秘境之中,待得走出秘境,誅仙台之戰早就結束了,而上一回的誅仙台之戰因後延了幾十年,是故明年的誅仙台之戰,子橋應當會參加。”
“好極!”葭葭聞言忍不住撫掌而笑,“誅仙台是修士成名的捷徑。亦是名修出世之地。倒也巧了,如今,你剛好能夠參與這次誅仙台之戰。”
元嬰後期巔峰應當就是最後的期限了,若是莊子橋進階出竅,那麼,他將永遠錯失誅仙台上揚名立萬的機會。
“我明白了,子橋。”葭葭聞言笑了笑,倒是不以爲意,“我會去的。定要看看我們子橋在誅仙台上的威風!”
“師尊的九幽十二劍也是誅仙台上成名的吧!”莊子橋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原本想尋師尊的,可是聽說師尊失了本命飛劍,子橋擔心師尊會不會心裡頭難受。便來尋師姑了。”
葭葭看着這個眼前雖已歷經風雨,也足夠百歲高齡的修士,卻依然難得的保持了一顆赤子之心。一時間心中有些意動:“師兄,師兄那裡我瞧着吧!”當葭葭看不出來麼?子橋其實心底還是有幾分希望得到顧朗的認可的。想了想,葭葭又道。“我再看看,若是沒什麼大事,看看能不能將師尊也請去,只是子橋屆時定要讓我等大開眼界啊!”
子橋低頭抿脣一笑,面上現出了幾分愧色:“原本應當是不瞞着師姑的,可子橋還有些最後的斟酌,或許有所改進也說不定。”莊子橋說着遲疑的看了葭葭一眼,“子橋更希望在誅仙台上向師姑展示一番自己這些年的努力。”
葭葭笑了笑,又交待了莊子橋幾句,子橋便告辭離開了。
看着子橋離去的背影,葭葭一時有些怔忪,平心而論,子橋的反應委實再正常不過了,可她不知怎的,竟思緒急轉,思及一百多年前自己參與誅仙鬥法的前夕,有人將自己不日將要在誅仙台上展現的絕技毫無保留的使給她看。這做法無疑是有些癡傻的,也萬萬不該是一個在修真界摸爬滾打至元嬰的修士所應該做的。保留實力實則是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爲尊的修真界中需要牢牢銘記的準則,但顧朗偏偏就這般做了,葭葭脣角不自覺的勾起,擡眼看了幾分顧朗的住處,眼底現出了幾絲暖意。
嘆了兩聲,葭葭轉身準備入屋,不過方纔行了兩步,腳下卻一停,看着那緩步行來的修士,鬢間兩縷碎髮垂下,嘴角含笑,用一張望之可親的俠氣之貌欺騙世人。
看着那修士及至自己身旁放緩了腳步,葭葭眨了眨眼,朝他微微頷首:“衛真人。”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崑崙的藏神期修士衛東。
“許久不見了。”衛東朝她微微頷首,笑眯眯的看了過來。
葭葭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出口反問他:“有事麼?”
“看來你如今還是不錯的。”衛東一哂,出口之話卻令得葭葭渾身一僵,“禁制對你沒什麼影響?”
“衛真人對我下那種連自己都解不了的禁制,如今還好意思來問我?”葭葭臉色一沉。
衛東輕笑了兩聲:“當時我二人不熟嘛!倒是對不住了。”話雖如此,可葭葭卻沒有看到半點他對不住的表情。
“想不到你心境倒是不錯,如今看來解不解也沒有多少關係了。”衛東抿脣笑了笑,“我當年爲你下禁制之時已是藏神修爲,待你進階藏神初期,便能自己衝開禁制了。”
葭葭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卻沒有透露妙無花傳授她功法之事,只是轉了轉眼珠,又笑眯眯的看向衛東:“倒是這麼多年,衛真人爲門派鞠躬盡瘁,感覺如何?”
衛東對她舊事重提,她倒也不介意再提一提當年衛東的心願。
這下衛東卻是難得的沉默了,半晌之後,還是點了點頭:“多年所求,得償所願,自然是極好的。”
話不投機半步多,衛東也沒了取笑葭葭的心思,轉身離去,行了幾步,卻聽葭葭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初時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待得仔細一辨,卻是兩句凡俗的民謠:“悠悠歲月兮,俱往矣!風流歲月兮,不復返!”……
正是當年衛東與葭葭第一次見面之時口中所哼的小調。衛東腳下不停,喉間卻微不可見的發出了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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